滚！
一声咆哮，地动山摇。
李牧成了大明朝第一个被老丈人轰出府门的女婿。
坐在马车里，李牧一脸蒙逼。
“你爹这个人酒品不好。”
李牧意味深沉，“喝多了就骂女婿，这好吗？这不好！你抽空劝劝他，耗子为汁！”
朱秀荣一脸无奈：
我爹就是皇帝，我爹就是皇帝，我爹就是大明皇帝！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你不去捧皇帝，你捧我哥干啥？
我哥打小顽劣，四书五经六艺，样样稀松，他哪里英明睿智了？
唉，朱秀荣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对自己的相公也是一脸捉急。
朱府内。
弘治皇帝看着朱厚照手里的宣纸，恨不得撕成粉碎。
太特么丢人了。
人家裤子都脱了，只等着提枪上马，你倒好，告诉我你是个带把的！
上下打量傻儿子，怎么看都和英明睿智不搭边。
想不通，不理解！
但弘治皇帝就这点好，想不通的事情就不去想，没准哪天就忘了。
“于桥、老四，你们怎么看？”
“嗯，这首词写得大气磅礴，有宗师之资。”朱祐枟也收起对李牧的蔑视，由衷的赞赏。
“卧槽！”
弘治皇帝一捂胸口，痛不欲生：“老四，你重新说！”
啊？
朱祐枟一愣，很快改口道，“此子智妖，不堪大用。”
弘治皇帝这才放下手，满意地点点头。
朱祐枟借机又说道，“皇兄，策略还是很可行的。”
“对，不战而屈人之兵。”
“于桥，你们内阁和马文升的研究研究，就按照这个策略进行下去。”
弘治皇帝顿了顿，“为了避免兵部的人手欠，制定一个红利计划，兵部既然要做贸易，那就把红利也分摊下去。告诉马文升，谁的手伸出来，就给朕剁掉！阻挠此计划者，直接斩首绝不轻饶。”
“是，陛下！”
谢迁深吸了一口气，“陛下，四王爷说得对，李牧虽然心系天下，但不足以为官。难得咱们大明朝有个活得通透的人，功劳就先记着，以后再加以封赏。”
弘治皇帝点点头，平日里在皇宫很受拘束，出来了才能肆无忌惮享受自己想享受的生活。
万一身份败露，李牧也不能一下子就接受。
“父皇，儿臣觉得也不能让他太闲着。”朱厚照故意做出气急败坏的模样，“居然无视君王，就该罚他。”
“皇儿，那你觉得怎么罚比较好呢？”
“父皇，前段时间不要是封他西山守备吗？可以借助这个机会招募八百壮丁，让他训练一下。不能钱都让他赚了，一点事情都不错吧？”朱厚照一副愤恨的模样，“不给他粮饷，就让自己养着。”
弘治皇帝略微沉思，看了看谢迁，谢迁轻微地点点头。
“陛下，太子殿下所言极是，有时候钱太多了也不好。”
“那行，就不给他爵位了，给他一个西山守备，但壮丁人选……”
“父皇，土木堡之后，武勋集团崩坏，很多名将的家族不复往日辉煌，甚至是很多家族已经败落。可以从他们身上入手，挑选壮丁，让他们用自己手中的刀枪，重振家族雄风。”
“皇儿说得好！”
弘治皇帝满意地点点头，“现在仅剩的功勋也就是徐辅和张懋了，但他们根本无法对抗文臣，也是时候培养一批武人了。皇儿，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一定要让他们重振家族雄风！”
“谢父皇信任，儿臣一定办好。”朱厚照顿了顿，“但是父皇，八百人能不能只听命于咱爷俩？”
弘治皇帝笑了，朱厚照的小心思他懂，“可以，朕特许八百人只听命于你！”
“于桥，功德碑怎么样了？”
“陛下全都立起来了，民间也只剩鬼神之说没有消灭。”
“借助这个机会，狠狠地敲打一下那群狗大户。让牟斌抓点紧，该抓的抓、该关的关、该砍的坎。”
“喏！”
…………
天气逐渐转凉。
京西煤场也建设完工，正式投入生产。
煤球、蜂窝煤也已经堆满了整个仓库。
但火炉、烟筒没形成规模之前，李牧没有着急贩卖。
清凉山铁匠铺也扩建了三倍有余。
茶厂、瓷器厂、纺织厂、酒厂、香薰作坊……
所有产业也是如火如荼，加班加点。
李家庄内，齐世美看着斗鸡场、斗狗场、赌场的声音火爆，也是得意扬扬。
大把大把的银子交给仁和公主，仁和公主简直都合不拢嘴。
就在仁和公主准备投资点买卖的时候，却被张皇后叫去了后宫。
来到立正殿发现四嫂蒋兴献也在，一看就是有好事照顾她。
一询问才知道，原来是要搞香薰的生意，让仁和公主做个大掌柜。
在感受了香水和香皂的奥妙之后，仁和公主果断入伙。
立刻组局儿，邀请京城的贵妇和好姐妹们聚在一起。
开始显摆自己身上的香水味，还有香皂的妙用。
一时间，京城的豪门贵妇们，对香水和香皂都是趋之若鹜。
但是，店铺是选好了，就是不开业，急的她们团团转，却又一点办法都没有。
谁也不敢过去催促任何公主快点开张营业。
李牧也收到了张皇后传来的消息：
名字已经想好了，就叫锦华春！
皇后娘娘御赐匾额，以示嘉奖鼓励！
抓紧备货，七天之后开业，除了经营香水香皂之外，还经营各种胭脂水粉。
丈母娘穷疯了？
怎么做什么生意都这么着急？
李牧一脸无奈地巡视香水作坊，顺便看看皂角洗发膏的研发进度。
刚来到香水作坊，王朝就急匆匆地匆匆地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少爷，大兄来了，说找您有要事商量。”
李牧急忙回府，见到了结拜大哥，当即就是拱手行礼，“哥，你平日子神龙见首不见尾，今儿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我找你有事儿，去书房说。”
李牧急忙带着他去了书房，让王朝、马汉守在门外，任何人不得进入。
认识干哥哥牟大刚，就是一个意外。
当年牟大刚被罢官流放，途经李家庄的时候，押送牟大刚的人受人指使，就要把牟大刚投河杀死，正巧被河边钓鱼的李牧撞见。
领着一众部曲，二话不说就干掉了押送的官差，救下了牟大刚。
随后，两个人就斩鸡头烧黄纸拜了把子，成了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牟大刚具体是多大的官，李牧不知道，只知道没多久就官复原职，在锦衣卫任职。
李牧为了让牟大刚升官发财，也为了消灭那些想暴露李家村、想勒索李家村的人，
经常偷偷地给牟大刚别人贪污受贿的证据，让牟大刚办案。
从最初试探性地给牟大刚九品小吏的贪污证据，到正五品的大员受贿证据，牟大刚照单全收，全给他们砍了。
按照李牧的估计，牟大刚估摸着应该是锦衣卫镇抚使一类的官职，不然权利不能这么大，连正五品的京官都敢砍。
“弟，哥哥最近接了一个费力不讨好的活。”
“哥，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开口！”李牧义正词严，“咱哥俩别藏着掖着，你弟弟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恶贯满盈的贪官污吏。”
“内阁要借助顺天府洪灾、粮食危机，震慑一下狗大户，可我手底下就是一群废物，贪污比谁都强，正经事屁用没有，哥哥我没证据，不好抓人啊。”
“哥，你想要谁的？”
“赵、钱、孙、李四大粮商的。”
“这……”李牧为难了，“哥，不瞒你说，京城粮商之一的李向林，是我的人。东叔的亲弟弟，你也见过他的，咱们一起喝过酒。他这个人经得住查，本分得很，从来不发国难财。”
“你的人哥不动，哥信你。”
牟大刚顿了顿，一脸真诚，“哥信你，就像相信太阳每天会照常升起。就算是你拿着火铳对着哥开枪，哥依然相信是火铳走了火！”
“哥……”
“啥也别说了，我给你证据！”
李牧深吸了一口气，眼睛瞬间就红了，“我让马汉带你去玉器行，赵、钱、孙三家，你随便挑。”
一个时辰之后，牟大刚从李氏玉器行回到了拱卫司。
拱卫司大院内，锦衣卫指挥同知、指挥佥事、镇抚使二人、十四所千户、副千户、百户、试百户、总旗、小旗等等几十人，列阵整齐。
见到牟大刚之后，单膝跪地，“末将参见指挥使大人！”
如果李牧在这里会发现，他异父异母的亲兄弟根本就不是什么牟大刚，而是锦衣卫扛把子牟斌！
“诸位免礼！”
牟斌从怀里掏出从玉器行记录下的名单：
“按照名单抓人，泄露行动者斩立决！”
说完，取出来单独的一张纸递给千户吴用，“吴千户，周正也参与了和粮商之间的勾结，你联系刑部和东厂，一起去抓安阳侯周正！告诉厂公和刑部尚书白昂，用周正结案，再内斗下去咱们三家都玩完！”
“喏！”吴用跪地，“谢指挥使大人为末将沉冤昭雪！”
“去吧，别耽误了时辰！”
吴用点齐了锦衣卫离开，牟斌一挥手，所有人带着部下离开拱卫司，秘密抓人！
于是，弘治朝第一次针对狗大户、针对贪官的血腥清洗，正式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