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女真部依旧是四分五裂，贸易要对所有女真部开放，只对建州卫开放肯定造成一家独大。要让所有的女真部都看到希望。朝廷本身就是分化治理，为了边境贸易为了有更多的钱，大部落肯定会吞并小部落，内斗不断。”
“你的意思我懂了。”谢迁点点头，“把贸易比作一个金疙瘩，丢进狼群里，让他们争抢，对吧？”
“对。就算是他们打不起来，咱们也可以派出细作什么的挑拨离间、暗杀、嫁祸……总之，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让他们永无宁日。”
“女真贵族最喜欢的还是关内的绫罗绸缎和陶器瓷器，还有铁器和食盐，当贸易价格均衡之后，生活物资有了保障，大家吃饱了穿暖了，自然就不会造反了。
归根结底，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贸易对女真所有部众开放，肯定会引来一场厮杀。
建州卫是咱们的地盘，是大明领土。，驻军之后，看谁不爽，也能名正言顺地揍他杀鸡儆猴了。”
李牧说的只是表象，但经过谢迁和弘治皇帝的内心渲染之后，又是另外一幅光景。
政治人物的心是黑的，手段是脏的。
他们似乎已经看到了一场永无休止的，血淋淋的厮杀。
当大小部落厮杀不断，弱者就会依附强者，大明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谁说贸易不能杀人？
谢迁呆住了，朱祐枟也呆住了：朝堂的狗官，果然垃圾。
弘治皇帝在心中一声长叹：太宗皇帝对女真的马市策略是对的。诚如李牧所说，主要不搞那些骚操作，拴条狗都能玩死女真。朕，果然是养了一群废物！
“行，我回去就和堂兄说说。”谢迁抖了抖衣襟，石报齐带给他的阴霾一瞬间消散殆尽。
“说什么？谢阁老是高人中的高人，你敢说他就敢抽你。”
“为何？”谢迁一脸不解：我还能自己抽自己？
“因为这只是一般的策略。”
李牧扫视众人，见所有人全都呆滞了，立刻开启了装逼模式：
“驻军之后，不仅掌握了经济命脉，也掌握了主动权。”
“既然都驻军了，那我迁徙点爱好和平的居民不过分吧？”
“我们是和平主义者，鼓励通婚，鼓励教育，帮助女真全民扫盲，也不过分吧？”
“女真现在还没有统一的文字，咱们帮助他们学汉语识汉字，再加上通婚，不出五代人，女真的血统也就变成了咱们汉人的血统。”
“就现在，老婆孩子热炕头，天还没黑就钻被窝造娃的年代，五代人眨眼之间就造出来。”
“你们再向后看，他们说汉语、用汉字、穿汉服，他们是女真人还是汉人呢？”
这……
这尼玛比成化犁庭还狠辣阴毒啊。
所有人都张目结舌，这就是个兵不血刃、无解的连环套。
“如果朝廷觉得不踏实也没关系，反正现在萨满教还没成型，为了让他们真正彻底地体验中原生活，咱们还会为那些大大小小的部落，提供全民信仰，道教也输送过去，再不济佛教也送过去。”
李牧得意一笑，“你们再告诉告诉我，女真这个民族，还在吗？”
刹那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李牧疯狂恐怖的计划给吓得呆若木鸡。
贸易，就是一把无形的刀，操作得当，确实可以消灭一个民族。
反观女真，他们的梦想就是逐鹿中原，想把中原的一切都变成他们的。
站在他们的角度讲，女真需要什么中原人就给什么，中原人不是傻逼是什么？
“不用厮杀，不用什么太多的阴谋诡计，只是利用贸易，就让女真人过上他们向往的生活，这是阳谋，一个阴险毒辣到极致的阳谋。”
众人都明白了，历史上最著名的贸易战就辽宋。
大宋朝就是用自己的经济优势拖垮了辽国。
宋朝还有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南宋的时候除了贸易，注重文化经济双输出，一直以来山东一带的人，成了抗辽反金的先锋。
在同化的过程中，也会培养一部分恨国派，就好比现在的那些垃圾公知。
他们会不断地拆台自己国家，宣传敌人的好。他们也是一群真正的黑心资本家，奴役起自己人，比特么敌人都心黑手狠。
这个庞大的计划，让弘治等人有些窒息，贸易挣不挣钱已经不重要了。
只要能把女真同化，那就代表稳定了东北，这样才能放开手脚去锤鞑靼。
至于朝鲜……呸，小垃圾，打到你国都，都用不上天黑！
李牧或许也是很多了，心情大好。
“大舅给，给我磨墨。”
“今儿心情好，我要赋诗一首！”
啊？
朱厚照一脸懵逼错愕，“你还会写诗？”
“瞧不起谁呢？”李牧白了一眼朱厚照，“江南第一才子唐伯虎，见了我都得甘拜下风！”
朱厚照不相信，从来没听妹妹提起过。
为了验证真伪，还是起身给李牧研磨。
其余人，也是第一次见李牧施展才华，自然是认真以待。
一点墨汁先到，随后笔出如龙。
李牧奋笔疾书，一撇一捺都宛若枪戟大开大合，自己方方正正精气神十足，运笔之姿势不可挡。
“大明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
大河上下，顿失滔滔。
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
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
唐宗宋祖，稍逊风骚。
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
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大家都是懂行的人，字里行间的恢宏气势，让他们也是感触颇深。
这是……
这不就是对当今陛下歌功颂德吗？
用秦皇汉武和唐宗宋祖来衬托弘治皇帝，就问你谁敢？
这个李牧，就是他喵的千古第一马屁王啊。
甚至是，所有人觉得，自己都从李牧的眼睛里看到了他对大明朝的崇拜，对弘治皇帝的崇拜。
仔细地回味，仔细的默读，弘治皇帝飘了。
“哎呀，贤婿啊，皇帝其实没你说得那么好了。”
呸！
谢迁和朱祐枟心中同时腹诽：怪不得这小子备受恩宠，不仅是脑子里有干货；拍马屁的功夫，大明朝所有的太监捆在一起都望尘莫及。
“皇帝？什么皇帝？”
李牧一脸懵逼，“和皇帝有啥关系？”
弘治皇帝一怔，“这不是送给励精图治、任贤革新，政治宽和、爱恤民命，内政修明、明章之治的皇帝陛下的吗？”
“这是送给太子殿下的。”
李牧拿起宣纸，抖干了上面的墨汁，“大舅哥，抽空帮我教给文武全才、用兵如神，英明睿智的太子殿下！”
“……”
刹那间，弘治皇帝尴尬了。
谢迁、朱祐枟父子神情呆滞，不可思议地盯着李牧：脑袋被门弓子抽了还是被驴踢了？放着皇帝不舔，你去舔太子？
卧槽！
还是妹夫懂我！
天下英雄，唯妹夫与本宫耳！
朱厚照也蒙了，幸福来得太突然，就感觉自己被旱天雷劈了一千多个来回。
兴奋又木讷地看着弘治皇帝：爹啊，我接啊还是接啊，还是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