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红山县城虽然繁华，但是城市很小，市区只有不到30万的人口，开车半个小时就可以绕城一圈，牧云每天早上起来在凌河水旁跑步，中间路过公园进去逛一圈，回味一下青少年时期的反叛岁月里诸多次以社会小青年身份在此打闹玩乐，当初那个染着黄头发，两耳耳钉的男孩已经留在了记忆中，换成了一个不知是为了生存还是梦想在bj打拼的中年油腻男了，想到这里，牧云自顾自微笑的摇了摇头，岁月是一把杀猪刀，刀刀催人老，哈哈，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早市，拥挤的集市上让牧云贪婪的吸食着这人间烟火气息，农民菜农吆喝着自家的果蔬，小店老板忙活着热腾腾的早餐，街里认识的人相互的打个招呼，车来人往，好不热闹！
红山县地处冀辽蒙三省交界，重工业是钢铁，曾经因为10万钢铁职工建了一座副城，如今只剩余了不到2万钢铁职工。轻工业估计就是烧烤了，开个小玩笑！这座小城很是普通，历史没什么名人，本地也没什么特产，外面的人很少知道这座北方小城，所以牧云在给别人介绍时都说自己的家乡是一座老改城，县城被中国五大监狱包围着，里面关着枪支、贩毒的重刑犯，所以不要轻意惹我哈（不明白牧云这么介绍是什么逻辑，哈哈），牧云就这样介绍着自己的家乡，因为牧云小的时候学校经常组织全校师生来监狱参观，犯人介绍完自己的犯罪史，然后动情的演唱铁门呀铁窗，铁索链……。但是碰到一些严肃的场合牧云会说，我们的家乡拥有举世文明的牛河梁文化遗址，红山女神和玉猪龙的出土，让中国的历史又提前了1000多年，而且家乡是中国著名的化石之乡，亿万年前的蓝麒鱼、始祖鸟等化石就出自这里，听上去高大上，但是听过这段历史的人少之又少，所以介绍完后基本雅雀无声，哈哈。
红山的冬天虽然冷，但是和吉林、龙江比起来还是小巫见大巫，牧云连跑带走1个小时，身体微微有些细汗，肚子也有些饿了，但在早市上找到了红山名小吃，赵家豆腐脑，又点了1碗羊杂汤和1个烧饼，虽然这是很普通的早餐，但是这却是红山民间三宝，油条、烧饼豆腐脑，豆腐脑赵家最好。红山的豆腐脑不同于bj，bj是粘稠的卤，而红山则是用东北山上特有的蘑菇熬制的清汤，味道极鲜，再配上果冻一样的豆腐脑，放在嘴里就像化了一样进入肠胃，野山蘑菇特有的香气一直回荡在味蕾周边，让人舒服极了，烧饼也是中国独有的传统芝麻挂炉千层烧饼，表皮的脆，芝麻的香，层层的酥软，再配上一碗刚出锅的热羊汤，估计神仙的生活也不过如此。
牧云慢慢的品尝着这人间美味，儿时记忆中的味道，享受着片刻的宁静，突然电话又想了起来
“喂，你好，请问哪位？”牧云问道
“是牧总吧，您好，我是您mbi同事，负责逐鹿省的金融行业，许丽，您叫我lily就行，是咱们同事王浩把您介绍给我的”因为第一次电话，许丽客气的说着
“奥，王浩这斯呀，哈哈，您好lily，有啥我可以效力的吗?”牧云和王浩在mbi工作时，有一年多时间两人都是负责逐鹿省和北河省的客户，王浩负责办公类软件条线，牧云负责监控运维软件条线，大家工作和生意上没有冲突，又经常被北区老板拉到一起团建喝酒泡温泉，所以私下里很熟悉，后来牧云离开mbi后也给王浩说过自己开了一家公司，后面有啥项目或者需要过个单啥的随时支声，没想到这么快就有回响啦。
“牧总，您客气啦，咱们都是mbi同事，虽然以前不认识，但是基本诚信背书是有的，我就直接说了，我这里有个问鼎银行的监控运维项目，180万预算，中间价中标，客户关系我这边可以搞定，我在卖咱们mbi的产品，但是逐鹿省这边没有做这块交付实施的公司，王浩说您公司能做，而且又是同事关系，我觉得心里踏实，就问问您看能做吗？”许丽直奔主题，这也是外企人一惯的干净利落，如果外企人磨磨叽叽，那一定是心里有其它考虑或者在做进攻前的准备工作。
“监控运维的项目，能做，我自己就是做这个领域的技术出身，王浩知道，在mbi时也是负责这块业务的销售，团队做这块已经十来年啦，我公司最近刚中了两个同类项目，海交所和泉城地产项目，另外公司是我自己的，很多费用处理起来也方便，大家都在一个战壕里面共事过，钱和事上肯定不会出差错的……”牧云开心的介绍着，想着当初和小凯在mbi打工时折腾几个月都颗粒无收，如今离开自己出来单干，单子真是接二连三呀
“嗯，项目的确有些客户费用需要处理，外人我也不放心，您收几个点大约？”许丽因为同事的关系，直接问了决定项目是否合作的重点
“恩，你要处理多少费用？给厂商下单要下多少钱？”牧云也和许丽沟通起了细节，但是牧云并没有经验处理费用这块要收多少钱合适？以前都是别的合作伙伴把钱扣税后直接给牧云，现在轮到牧云来做那个发钱的会计了，没经验但是又不能和许丽说，所以这时先转移话题，然后快速把从高会计那里学到的财务知识在大脑里过一遍，好让自己有个思路。
“现在没法有准数，得看中标价格，大允在50万左右商务费用，产品下单估计下个20万左右吧，实施的活交给你来干，这样你看商务费用这块你收多少个点？”许丽基于客户的关系较好，直接把心里大概的盘算合盘和牧云说着
“恩儿，50万商务费用不是小数，我这边因为是小规模纳税人，合同额国税会扣3.5%，所得税部分正常会扣利润的25%，但是我们肯定会找票补税，不过找票多少要花一些成本费用，所得税这块我就收9%个点吧，你看这样行吗？”牧云有模有样的说着，但是心里也没有数，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后面让牧云限入了一个小麻烦，当然也可能是大麻烦，一切看牧云如何处理啦，以及对手如何应对啦。
“行，就按你说的吧，没问题”许丽斩钉截铁的答道，因为许丽认为牧云并没有多要，毕竟许丽不是第一次处理这些费用，以前很多控标的项目，所以许丽知道市场行情，就爽快的答应啦，接着说到，“那你尽快报名买标书吧，然后准备投标，对了，这个项目是有个讲标的环节，记得准备一份讲标的ppt，不过讲标时间只有15分钟每家，你看到时你安排谁来讲标？”
“老同事的项目，我带着我的技术专家亲自来讲标吧，确保客户那边任何问题都可以现场回答，放心吧”牧云又开启了忽悠模式，哪有什么技术专家，公司就自己一个人，汤程那边也还只是在项目上以私人名义和牧云合作，但是销售的基本素质就是要因地制宜，快速造势，草木皆兵。其实任何小公司在成为大公司之前，都是有原罪的，比如大家都知道的华科任老爷子当年是靠走私路由器起来的，千科的老王是靠岳父的关系拿批文做贸易挣到第一桶金的，就连比尔盖茨都是靠老妈在ibm的便利开发出来的windows操作系统，阿里猫的马爸爸创业当年也是自己在自家的网站上买自己挂上去的商品来刷流量……
“嗯，我先把内部的招标文件发给你，你先准备投标的详细方案和公司商务资料吧”许丽要了牧云的电子邮箱，说一会就发过去，就这样挂了电话
牧云此时碗里的羊汤已经凉了，但是牧云的心里却是暖暖的幸福，开心的大喊“老板，加汤和香菜”红山羊杂汤可以不断加热乎的羊汤，这是每个喝羊汤人的习惯，就算你不喊老板也会拿着热汤问每位客人要不要继点热汤。
吃过早饭，牧云拿了一根牙签走出早餐店，边走边塞盘算着这个项目怎么安排，已经无暇看这个青少年成长的城市啦，看来又要忙起来了，写标书、封标书、写ppt、讲ppt、出差逐鹿省、人员如何安排，这些事情虽然琐碎，但是却难不倒牧云。手机在手，天下我有，这是牧云的其中一个座右铭，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