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知道这个名字
电吹风厂?
春风?春风牌?
那不是沈夏正在商场销售电吹风的牌子吗。
梁松转头对沈夏道:“你看那边。”说的正是电吹风厂,“你们合作的厂家就是这边吗?”
沈夏一开始还没注意,只到梁松说电吹风厂,她看了好一会,才发现上面电气厂的名字改成了电吹风厂。
这边离那大门口有点远,她没往那边看。
而且一直看大门进去的货车,所以才没有注意到牌匾。
远看是电吹风厂,走近挨着门口的牌匾看,还是电吹风厂。
这招牌是什么时候换的?
要不去问问。
沈夏思索片刻,就去了门口保卫室,敲了敲窗户,“同志,你好。”
“这边不招工,人招满了。”保卫室的人员摆手,“回去吧。”
沈夏道,“我不是来找工作的,是这样的,我想问一下,这以前不是电气厂吗,怎么改面电吹风厂了?”
她指了指牌匾。
“这前天换的,上头大领导来了,让换的。”至于为什么换,这保卫室的人也不太清楚,让换就换呗,反正他的工作还是跟以前一样,就在这里看大门。
想到这,他打量了一下沉夏,“我们这厂不是本职工不允许进的。你要是来找人的,把名字报给我,我给让人帮你看看。
“谢谢,我找良主任,他在吗?”沈夏问。
“良主任?”保卫室的同志一听她量为找良主任的,以为沈夏是良主任的亲戚,语气都热情起来了,“良主任早上跟车一块出去了,这会不在。”
“张厂长呢?”
保卫室的同志更热情了,“张厂长跟省里来的领导去了省城,还没回。”
也就是都不在。
看来电气厂有大事发生了。
“同志,你留个名字,等主任厂长他们回来,我好跟他们说。”
“我姓沈,是沈主任的亲戚。”沈夏道,“他们听到就知道了。”
保卫室的同志记下了。
沈夏离开了电吹风厂。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吹风机的订单现在是以万计的,这边的厂子虽然之前招了不少人,但是以现在的速度来看,还是不够。可听刚才保卫室的同志说,这里已经不招人了。
怎么会不招人呢?
梁松听到了沈夏的问题,想了想:“如果订单过量,工厂又不招人,应该是跟他单位合作了。”
极有可能。
合作啊,是跟省里来的那个领导合作吗?
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她在这猜也无济于事,还得跟孙富贵那边通个气,毕竟,这是两人合作的。
沈夏就近找了一个电话亭,对孙富贵那边打了电话。
找到仓库去了。
第一次没接通,第二次是个女员工接的,“喂,您好,你找哪位?”
“是我,孙富贵在吗?”
“沈主任。”女员工听出沈夏的声音了,“孙经理在的,您稍等。”
没过一会,她就把孙富贵给叫来了。
孙富贵的声音带着困意,像是刚起来。
沈夏把这边电气厂的情况跟他说了,“这边张厂长他们要是真的忙不过来,跟别的厂合作,应该知会我一声。”可他们没说。
她道,“你这样,你那边合作的厂子可以加大生产,你那边要是有多余的化,直接运到京市去,我让芬灵带人去收。”
芬灵是日升商场招来的女员工,学习能力特别强,现在几乎能独档一面了。
孙富贵答应了。
还问沈夏,需不需要他过来。
沈夏,“不用。”
“那行。”孙富贵打着哈欠要挂电话。
沈夏突然想起来,“上回我给你妈送钱的时候,提到你,你妈还哭。,你要是有空,还是回家一趟吧。”
孙母挺担心儿子的。
孙富贵道:“我给她打过电话了。”他们大杂院边上有个零售店,那里有电话,每交他都是让那老板喊他妈过去接的电话。
打了三回了都。
再说了,“等我有空了,再回去。”他是真忙,说起来,等明天还跟别的厂的负责人一块吃饭,喝了半宿的酒呢。
这男人做生意就是这样,酒桌上的交情。
说实话,孙富贵还挺纳闷像沈夏这样,不请客不喝酒,怎么跟那些人谈到单子的。
后来一想,他自己就是这样的,沈夏看着不声不响的,但是跟人聊起事聊起工作来,头头是道,不知不觉就把人给绕进去了。
想到这,孙富贵道,“等你那边的事解决了,你过来一趟吧,我觉得可以把货卖到对岸去,就是这东西,得再包装包装。”他想知道沈夏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他们这吹风机,主打折叠的款式,这也是销得最好的。
因为好拿嘛。
他去港市的时候,看过了,那边这种折叠的也少,可以主打这个款,但是吧,那边人眼光好一些,要是就这样的包装运过去,估计是卖不出价钱的。
这就需要再……对,就像沈夏说的,设计一下。
他是没法子了。
就等着沈夏过来出主意了。
孙富贵又问,“罐头厂的事想好了吗?”
沈夏道:“先过去看看,到时候再定。”
工作上的事聊起来没完,一说就是大半个小时,沈夏看梁松一直在身边等他,之后长话短说,很快就挂了电话。
等他们回到家,已经是四点了。
店铺的门开着,里头还坐着客人,三三两两的。
不是说晚上不开张吗?
怎么又变了。
沈夏看到有客人,就没问,带着梁松上楼了。
过了会。
沈夏下来了,叫了沈大国,“爸,你上来一趟。”
沈大国以为有什么事,等上去了才知道,沈夏要他帮忙搬东西。
“这电视好好的,搬到楼下去干什么?”沈大国不明白。
电视机多贵重的东西,搬到下头去,万一被偷了怎么办?
沈夏道,“我看妈愁眉苦脸的,中午生意是不是不好?”她问。
“人是比以前少了。”沈大国也发愁呢。
“那就把电视搬下去,中午做生意的时候,把电视机打开,同样的东西,咱们家有电视机,来的人肯定会比别家多一点。”沈夏说道。
“被偷了怎么办?”沈大国心里不愿意。
“那就做木匠那订个带锁的电视柜。”沈夏道,“爸,先搬电视柜,你们跟梁松一起抬。”
一个电视柜哪里用两个人抬。
沈大国一个人就行。
沈夏道,“爸,要下楼呢,得两个人抬下去。”电视柜虽然不是特别大,但它是实木的,特别重。
在沈夏的指挥下,沈大国跟梁松把电视柜搬了下去,沈夏自己抱着电视机,下了楼。
才走到拐弯处,看到梁松上来了。
梁松被沈夏吓了一跳,“你怎么搬这个,给我。”
他把电视机接了过去。
这十六寸的电视机,可不算轻。
沈夏道,“还好。”
她跟在梁松后面下了楼,之后找插座,插座墙边,那边有个桌子,沈大国把桌子移开,把电视柜推了过去。
梁松把电视机摆到电视柜上,插座通电。
沈夏把电视机上头的两根天线打开。
电视机开了。
店铺的客人目光全看了过来,连麻辣烫都不吃了,就望着沈夏手边的电视机。
转一下,雪花,没节目。
又转了一下。
有节目了。
还是春晚那天的转播。
放的是小品类的节目。
“声音大些,听不见。”
“同志,你让一开,挡着画面了。”沈夏把天线摆正,侧过身子,把声音调大,“这样行吗?”
“行!”
“这样好,特别好!”
客人端着吃的直接换了桌,最近的一桌离电视机那不到两米。
还是沈大国让他们离远点,别把汤汁溅到电视机上了,要是坏了,可就看不了了。
客人都听进去了,没挨太近。
小品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
外头的人听到里头的笑声,伸过脑袋一瞧,看到有电视,立刻就进来了。
原本不饿的,还是随便点了点吃的。
之后就找了个视线好的座,开始看电视。
之后人越来越多。
沈大国让沈夏盯着电视机,他自己过去收碗了。
电视机打开之后,这客人就一拔一拔的来,就没走的。
吴桂英都急了。
这老客不走,新客挤不进来啊。
这可怎么办。
大家不是不想走,是这节目太精彩了,舍不得走。
吴桂英心里急,可也没赶人。
电视机得放高一点,就像学校食堂那样,得挂在上头,这样就算有想看的,也可以站到门外看。
沈夏就跟吴桂英说了,请个焊工师傅来,在墙上焊个支架,把电视机挂上去,对了,还得把电线移过去。
或者,卖个接线板。
“挂得高,这在外头就能看,不用像现在这样挤着了。”沈夏说。
“那得费多少电啊。”
正说着,有人喊道:“老板,来一袋瓜子。”
又有人喊,“我要一袋炸黄豆。”
“我要花生米。”
这生意不就来了吗。
吴桂英把瓜子花生炸黄豆送过去了,一看今天这食材消耗得差不多了,索性不卖麻辣烫了。回到后面屋里,把刚才卖空的零食补上货。
与大家一起看起了电视。
沈夏看到吴桂英心情好了,这才上楼。
梁松在屋里看书。
沈夏跟他商量,“我要在家里多住几天,还要去深市一趟,你要不要回先京市?”
梁松道,“不差这一天。”本来就打算买后天的火车票。
他又问沈夏,“那吹风机厂的事要不要我陪你一起?”
沈夏赶紧摇头:“我自己来!”又说梁松,“你这张脸太好认了!”
而且,这开公司卖东西,不能遇着事就找男的过来帮忙出头吧,这可是她自己的产业,她得自己想办法解决。
要是连个能力都没有,还创什么业啊,还不如踏踏实实的找单位呆着。
说想来,棉纺厂的那三年,还挺舒服的。
就是后来石红珂让武子强‘追’她,把她生活给搅乱了。
说到石红珂,沈夏还是忍不住摇头。
都是过去的事了,石红珂也去了外地,以后见不见得着还不一定呢,何必再想呢。
沈夏一下子想到了武子强。
她眼睛一亮,挺好的人选,加上沈成才,正好两个。
到时候她就带上他们两个,当成自己的员工,去吹风机的厂子找张厂长他们。
沈夏这下彻底放心了。
明天找到沈成才跟武子强,要是武子强怕耽误工作,那她可以雇佣他,一天双倍工资。
后天梁松要走,到时候看梁松是几点的票吧,要是时间早,上午走,那下午去见吹风机厂的各位领导。
要是梁松票买得晚,下午走,那她延后一天去厂里。
晚上。
沈大国又把电视机搬上来了。
吴桂英是同意的,“电视机不搬上来,楼下的客人都不愿意走。”就算关上了,也有孩子偷偷打开的。
又不好训孩子。
索性就搬上来了。
不过,用电视机节目招客人这个办法,还是留在了吴桂英的脑子里。
“妈,成才现在在哪呢?”沈夏问吴桂英,上回见沈成才的时候,他还说要辞了烟草厂的工作呢。
不知道后来辞了没。
“不知道,白天这孩子老瞎晃,晚上要是在这边就回烟草厂的宿舍去休息。”吴桂英也摸不准沈成才的行踪。
烟草厂。
看来沈成才还没辞。
沈夏决定明天早点去烟草厂那边堵沈成才。
晚上九点多。
铺子外头有人敲门,吴桂英还以为是听错了,后来外头那人喊了起来,仔细一听,是沈夏三叔的声音。
“大哥,沈大国。”
沈大国听着声音下去了。
吴桂英听着动静,披着衣服起来了,赶紧把存折钱塞到包里,之后去了沈夏的屋,敲门。
沈夏在要下沉三叔喊人的时候就醒了。
吴桂英过来敲门的时候,她听着声就起来了。
“妈,怎么了?”
吴桂英往外看了一眼,见楼梯没人上来,赶紧把东西塞到沈夏怀里,“这个放你屋,藏好,别让你爸知道。”
沈夏一看,是钱,跟存折。
还有她送给吴桂英的金首饰。
屋里梁松打开灯坐了起来。
吴桂英冲他点点头,出去了。
沈小兵这半夜三更的过来,准没好事。
吴桂英回屋,把衣服穿好,下了楼。
她倒要看看,沈小兵这次过来还想干什么,之前那三百块的账还没算呢。
沈小兵喝得烂醉如泥,看到沈大国,伤心痛哭,说自己欠了钱,活不下去了。
他手里拿着只剩瓶底那一点酒的瓶子,边哭边把最后的一点酒往嘴里灌。
一身的酒气。
这是来发酒疯了。
折腾了半夜,最后沈大国想把沈小兵安排在了一个沉河那屋,吴桂英不同意,非要让沈大国把沈小兵给送回去。
可沈小兵家离得实在是有些远了。
后来一想,便拿了筒子楼的钥匙,把沈小兵送到筒子楼那边去了,沈大国就在那边照顾,晚上没回来。
吴桂英还省心呢。
决定以后就让沈大国睡那边,别过来了!
次日一早。
沈大国就带着酒醒的沈小兵回到了店铺这边。
“大嫂,对不住啊,昨天是我喝多了。”沈小兵看到吴桂英就赔不是。
吴桂英道,“你知道我跟你哥离婚了吧,昨天还是前天,你哥偷偷从我这拿了三百块钱,他说是给你了。”又说,“我这是看在孩子的面上,没去派出所所案,”她望着沈大国,“以后再有偷钱的事,我可不给你留脸面了。”
沈大国脸色变了,“咱们俩的钱……”
“我的钱。”吴桂英指着沈大国手里的钥匙,“这钥匙你拿着吧,以后那边就给你住了,就当是员工宿舍。”
这是要分开过啊!
沈大国急眼了,“不行!”
吴桂英冷脸,“我可不能给家里招个贼!”
“你怎么说得那么难听!这钱我以后肯定还你!”沈大国脸都青了。
吴桂英道,“上回还要扣三个月的工资,加上这三百,得扣大半年工资了。”心里算着账。
这钱的事上,她必须跟沈在国掰开。
沈小兵在旁边不吭声。
-
沈夏天一亮就起来了,梁松还没起来,她就去了烟草厂,昨天晚上她跟他说过了,今天早上找沈成才有点事。
上午让梁松自由活动。
到了烟草厂,才七点多。
“同志,我找沈成才。”
“成才啊,他几天没回来了。”值班室的老头说,“你去他对象家里找找吧。”
沈夏压根就不知道沈成才对象家在哪里。
白跑一趟。
既然出来了,那就先不回去,找不着沈成才,去看看武子强,希望能谈下来。
沈夏其实也很苦恼,安市这边没有安排吹风机的销售,所以下面没有工作人员,每次都是光杆司令。
之后沈夏去了棉纱厂。
那值班的大叔还认得她,她说来找人,没单说武子强,而是说找石红珂跟武子强。
之前她跟武子强传过一阵‘绯闻’,要是单找武子强,只怕又要闹出什么闲话。
过了一会,石红珂跟武子强都被值班大叔找过来了。
路上还说呢,“找你们的你们也认识,老同事了,沈夏。”
沈夏看到石红珂的时候愣了一下。
石红珂不是结婚之后去外地了吗,怎么还在这?
石红珂似乎看出了沈夏的疑惑,说道:“过年了,我们回来看看家里人,”又说,“我这病还要回来复查。”
沈夏早就忘了石红珂去医院治疗的事,“你这病还没好吗?”
石红珂揉揉脑袋,“好了,就是有时候我会做梦,梦到我结婚了,有个很凶的婆婆……”都不认识。
也不知道怎么会梦到这样的事。
说到婆婆,她忽然笑了,“小建他妈对我特别好。”
她觉得自己过得挺好的。
石红珂才想起来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你就是个梢头。
沈夏心里这样想,可不能这样说,“你不是去钢铁厂的吗,有认识的焊工吗?我家里要焊个架子。”
现成的理由。
“这事简单啊,我家小健学的就是焊工。”石红珂说,“他现在是在当学徒,不过手艺挺好的,你要试试吗?”
电焊的工具可以跟人借。
正好可以给小建练练手。
“我回去跟我妈说说,也不知道她那边找着人没有。”
“行,那你回去问问。”
之后,沈夏问武子强,“有个短工,一天十块,一共两天的活,你要是有空的……”
“我有空。”武子强连问都不问是什么活,就接下来了,“什么时候干?”
一天十块,二天二十,顶他半月的工资了。
“你知道我家的铺子吧,明天去那里。”沈夏说。
她算的是两天,要是明天去不了吹风机厂,那就后天去。
时间正好。
“沈夏,我能去吗?”石红珂听着眼馋。
“这次人够了,要是有下回,再找你。”沈夏拒绝了,又说,“我等会不家事,就先走了。”抽空,回去的路上,又去了一趟烟草厂,还是没找着沈成才。
等回到家,一看,沈成才来了。
就在他家坐着呢,早上起就在家等着她了。
“我还去烟草厂找了你两回呢。”沈夏觉得自己早上就不该起那么早的。
沈成才说,“我一听到我妈说你回来了,就过来找你了。”过年这期间,他又弄好了一批野味,跟孙富贵哥说好了,送到深市那边,然后转运到港市,那边能卖出高价!
沈成才没去过那边,有些害怕。
富贵哥说堂姐沈夏过两天就过去。
沈成才立刻就决定跟堂姐一块过去,这不,他就来了吗。
“你来得正好,我有事找你。”
沈夏让沈成才把明后天的时间腾出来,说到时候去趟吹风机厂,见见那边的厂长跟主任,还不忘提醒沈成才,要穿得收敛一些,别打扮得太招摇了。
沈成才嘀咕,这去见厂长,不是应该打扮得更加贵重吗。
正说着,梁松回来了。
他是中午吃过饭之后出门的。
沈夏问他,“火车票买好了吗,几点的?”
“下午三点。”梁松道,“晚上大同哥说让我们一块过去吃饭。”
该去的。
大同哥怎么也算是媒人,这次去除了给大同哥家的两个孩子红包,还得备上一份厚礼。
沈夏拉着梁松去了学校外头的铺子,买了些文具,又去了新华书店,买了些小孩子能看的书跟连环画。
最后,去了商场。
给大同哥的媳妇挑了一个质量特别好的羊绒围巾。
也不知道送什么,送这个不会出错。
沈夏还问梁松,“会不会太便宜了,上回三姨可是送了你老参呢。”
梁松道,“大同哥跟三姨分家了。”得算两家走。
买都买了。
沈夏也无所谓了。
晚上两人去了大同哥家,去了才知道,沈山一家三口也过去了,一桌子都坐满了,特别热闹。
大同哥说要媳妇开酒,大同表嫂不乐意,没给上酒。
大同哥不敢说什么。
梁松跟沈山都不喝酒,只有大同哥念念不忘。
两个孩子收到礼物,特别开心。
大同嫂也收到了礼物,直说沈夏破费了。
“大同哥可是我跟梁松的大媒人,这点东西不算什么。”沈夏笑着说。
也是。
大同嫂一起也乐了。
吃完饭,不早了,各回各家。
客人都走了。
大同嫂对大同道,“你表弟这个媳妇算是娶对了。”挺懂人情世故的。
方如凤回家,有些不高兴。
沈夏当着她的面对大同媳妇送了礼物,没她的。
她还是沈夏的亲大嫂呢。
“大同没跟夏夏说我们会过去,你怎么连这事都要比?“沈山道,“过年的时候,夏夏不是给你买东西了吗。”
“这个围巾,商场刚上的架,小几百呢,我都舍不得买。”方如凤想到这,不由问,“是不是你妈私下给夏夏钱了?”
又说,“赚了钱也不是这么个花法。”尽去商场买东西。
而且婆婆也有点偏心了。
-
梁松明天就要走了。
这天晚上,两天半夜才睡,第二天沈夏起得很晚,本来还说早点起来的,结果睁开眼就快十点了。
梁松自个倒是起得早。
武子强一早就过来了。
吴桂英认得他,看到他没给好脸。
武子强很不自在的呆了半早上,等沈夏下来,他才松了口气。
沈夏道:“今天这边没什么事,明天过来。”
武子强表情有些勉强。
沈夏想到他是请了假的,于是道,“钱照算。”
武子强就更不愿意走了,沈夏付了钱,他哪能回去呢。
沈夏无奈道:“那你就留在这边帮我妈干活些吧。”
武子强二话不说同意了。
他抢着干活,帮忙切菜洗菜,切肉,扫地,反正是看到什么做什么。
最后看到桌椅有的不稳,还去后头拿了锤子跟木片,敲敲打打,修了一下,桌椅就放平了。
中午在外头吃的。
沈夏跟梁松来了这么多天,还就今天是去外头大饭店吃的,大餐。
送行嘛,当然得吃好一点。
吴桂英付钱的时候,心痛不已,还把吃不完的全打包了。
吃完沈夏跟梁松先回了家,吴桂英准备了很多东西,非让梁松带走,不带还不高兴。
像借肉,腊鱼,先前装过的,这次又给装了一些。
还有自家准备的卤牛肉,这是吴桂英看了烧菜的书,又问了沈夏意见,最后加加减减配料,用好不容易调出来的特制吴氏卤料完成的。
试了六锅,最后这锅卤出来的牛肉特别好。
特别有嚼劲。
口齿留香,吃了还想吃。
这卤料的配比吴桂英记得牢牢的,还用本子写了下来,当成密方给藏起来了。
还说跟沈夏说,这以后当传家宝。
年后开麻辣烫的又多了两家,这生意是越来不行了,吴桂英现在是在转型,各种东西都试一试,看哪个好卖。
至于麻辣烫,现在先慢慢卖。
边卖边摸索别的营生。
-
火车站。
火车还有十分钟才到。
梁松已经在站台了,沈夏在他身边陪着他,说着话。
火车还有五分钟就到了。
“沈夏。”
谁?
沈夏跟梁松一块看了过去。
沈夏看了好一会,才认出来,是隔壁村那个林大学生,后来跟她写过信的。
信她妈说退回去了。
“沈夏,真是你啊。”林兴易面露惊喜,目光缓缓看向沈夏身边的男人。
这一看,他的心就沉了下去。
这可算是找到沈夏移情别恋的原因了。
全赖这张脸!
林兴易又一想,沈夏不是肤浅的人,等会等他告诉沈夏自己的真实身份,沈夏一定会认清自己的心意,回到他身边的。
火车来了。
梁松要走了。
沈夏当着林兴易的面,捧住梁松的脸颊,对着梁松的唇,深深的吻了下去。
林兴易脸上的表情一点一点的裂开。
“你回去一个人,要按时吃饭,知道吗?”沈夏喋喋不休,“要是不想回家,就别回去。你妹妹的事,离远点。”
“我知道。”
两人依依不舍的分别。
沈夏便劲挥手。
等火车走远了,沈夏转过身,发现林兴易还在她旁边站着呢,吓她一跳。
“你不是来坐火车的吗?”沈夏问。
“我是来找你的。”林兴易伸手,想在沈夏的唇上狠狠擦几下,把刚才的吻擦干净。
沈夏退后一步,警惕道,“你想干什么?”
林兴易:“我有话跟你说。”听不出什么情绪。
沈夏:“我记得我妈把信还给你了吧,我之前就跟你说得很清楚了,如果是感情上的事,那你没必要跟我说。”
她说得很清楚,“我结婚了,你知道是什么时候意思吧。”
“我是贺子言。”
前世渣男的名字。
沈夏抬起头,看着林兴易。
他怎么知道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