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都市小说 > 二次心动 > 第65章 诱骗她心疼他
  楚桑落一进门,跟江与鹤迎面对上。
  她秀致的眉皱起,“去哪?”
  江与鹤只是将视线焦在她身上,来回巡视好几遍,直至确定她完好无损,眸底的恐慌才散去。
  他无措地站在原地,像个做错事的小孩,捏着手机低声说:“你明明来了医院,却一直距离我几百米远。我以为,你又遇到了什么危险。”
  究竟是受伤了不大方便,洗个澡也废了好大一番劲。
  他洗完出来,也估摸着她差不多要回来了。于是连忙打开浴室窗户、排气扇,等一切都恢复原样时,他才摸出手机查看她的进度。
  他时间卡得很好,她还有百来米就要抵达医院。他放心了,乖巧地躺回床,等她。
  汤俊也是这时走的,走之前还不忘笑他。他一个眼风甩过去,汤俊就溜得不见人影了。
  复而,他垂首,唇边下意识挑出几分笑弧。
  他生于西南小镇,潮湿闷热。
  有过短暂的平凡生活,爸爸主外,妈妈主内。
  后来,家碎了。
  爸爸堕落,妈妈出走。
  他在白眼跟嘲笑中摸爬滚打,野蛮生长。他骨头硬,命也硬。打不死,反而练就一身打架的好本事。
  尽管流血受伤,也不会让对方完好离开。
  他的评价差到谷底。
  人人提及他,都是“疯狗”“狼心狗肺的野种”。
  好似他生来就是这样野、狂。
  直到有那么一个人,蹲在他身边,满是不解地问:“你不疼吗?为什么要一直打架?”
  疼吗?
  他早就感知不到痛了,反正总是旧伤加新伤,习惯就好。
  他背靠在墙上,撩起沉重的眼皮。
  在昏黄的小巷里,少女一贯清冷贵气的眼神化为天真稚气。
  他突然好想说,“疼。”
  那一刻,他确实是感到痛的,而且是好痛。
  欲念蠢蠢欲动。
  想诱骗她心疼他。
  少女皮肤胜雪,小脸精致。目光再下移一寸,她纤长脖颈优雅高贵,衣裙华丽奢侈。
  最终,他撑着墙面起身,步伐尽量保持着平稳。口腔里血腥味久久不散,他喉结滚动了下,“别多管闲事。”
  顽劣卑微如他,怎么配奢望神明的心软。
  刚打完一场架,他一定是狼狈不堪的,唯一能拿出手的脸也一定是鼻青眼乌的。
  是从哪里生出那种荒唐的念头。
  她不会心疼他的。
  打架是他求生的手段。软弱,退缩,不玩命,每个人都能上前踩他一脚。
  那种住在象牙塔的大小姐,是不会懂的。
  他们注定是两个世界的。
  他挖空心思,费尽手段。时至今日,总算走进她的生活。
  无需诱骗,她也心疼他。
  他高兴还来不及。
  甚至,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
  汤俊懂个什么。
  眼看楚桑落到了医院,他敛去沉思,期待着门从外打开。
  然而,左等右等,始终不见她的身影。
  他打开软件查看,人的确是在医院,但不知在医院何处。不安冲刷着神经,他焦灼地往外去寻。
  楚桑落睫毛一颤,心脏泛起细小的抽痛。
  两次事故,只会让江与鹤更为敏感。
  很快,她面色如常地绕到他右手边,与他十指相扣,“跟医生商量了点事而已。”
  女人的柔荑白皙柔软,手感如一块上好的白玉,带着宜人的凉度。而恰是这种凉意,让江与鹤急躁的情绪安稳下来。
  他问:“说了什么?”
  “医生说伤口比较深,大概率会留疤,”楚桑落扶着他坐下,“我才不想你留疤,于是拜托医生想办法,最大程度淡化疤痕。”
  江与鹤失笑:“男人有疤不碍事。”
  “碍事,”楚桑落一本正经地说,“你别管,听我的。”
  江与鹤笑得没脾气,连声应和,“好好,你说了算。”
  “你等会儿,我给你洗脸。”
  楚桑落说罢,朝浴室走去。
  其实不需要再洗漱,不过江与鹤才不敢说,他自己洗了澡。转而,他突的有些紧张,应该没有留下什么破绽吧?
  诚然,他确实消除了许多痕迹。
  可他低估了女人的细心。
  譬如:新的毛巾、移动过的沐浴乳泵头。
  楚桑落略一停顿。
  即便伤口会发炎、会痛,也不愿麻烦她。
  也难怪,汤俊会忽然跟她说那番话。
  “从我拿着毛巾出来就盯着我,”给江与鹤洗完脸,楚桑落半真半假地说,“做虚心事了?”
  “没有。”
  江与鹤否认得极快,颇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随即,某种后悔跟忐忑略过面容。
  但楚桑落可能没发现他的小动作,一点也没追究,说了句:“开玩笑的。”
  然后,她转身打开行李箱。
  她不仅拿了点衣服,还带了些护肤品来。江与鹤脸长这么俊,不能亏待了。
  江与鹤一点反抗也没,仰着脸任她怎么来都行。
  先是爽肤水,再是眼霜。
  涂抹在眼睑周围,由内眼角到眼尾,打圈促进吸收。
  楚桑落全神贯注,眉梢都透着几许一丝不苟,清浅的气息打在他的脸上,有点酥麻。
  说不清道不尽的缘由,江与鹤心底一片柔软。
  “好看。”
  指尖抚上男人上扬的眼尾,楚桑落弯眼,似是越看越欢喜。
  江与鹤眼神微澜,抬手勾住她的脖子,拉近。
  双唇含着她的唇瓣,重重辗转,肆意碾压,温柔却强势,教人无可抵抗。
  楚桑落喜欢接吻。
  跟江与鹤。
  轻微电流蹿向四肢百骸,雪松跟青柠的冷香盈满唇齿。
  她微微张唇,探出舌尖,笨拙又青涩地回应。哪晓得,扣在后颈上的大手瞬间收拢,唇上承受的力道近乎暴戾。
  她被禁锢得没有分毫退路,头脑发昏,浑身酥软。搅乱所有思绪,一塌糊涂。
  窒息感逐渐升起,楚桑落推他。可又记起他有伤,不敢乱动。
  她合着眼眸,眼型娇好,睫翼可怜又脆弱地抖动着。
  江与鹤眸里忽而浮起几分恶劣,索性化弱势为优势,仗着她心疼自己,更加肆无忌惮。
  楚桑落是真要不能喘气了。她腿发软,好似下一秒就要跌坐到床上。
  大约是见她实在招架不住,江与鹤才肯饶过她。
  楚桑落犹如溺水者被人解救起来,大口大口汲取着新鲜空气,勉强抽出一根神经想:江与鹤是什么怪物吗?
  罪魁祸首呼吸粗重,却仍不知悔改,一个接一个的吻印在脖颈的软肉上。
  楚桑落浑身酥软,双膝一软,差点丢人地跪在床边。
  她双手轻轻抵开他的肩,“别。”
  不似方才,江与鹤这回很听话地止住。
  复而将脑袋埋在她肩窝里,头发有些扎人。
  平缓了好一会儿。
  楚桑落直起身,耳垂通红。
  “伤好之前,你能不能别招我?”
  男人声音暗哑,情欲还未消退,彷若有种特意的撩拨。但震惊楚桑落的是,他委屈到不行的表情。
  委屈到楚桑落都产生一种错觉。
  他好委屈啊,怎么能这么委屈。
  楚桑落久久不能回神。
  他顶着这么一张高冷,还偏凶的颜,到底是怎么说出这句话的?
  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欺负他了。
  她欲言又止,最后咬牙抛出一句:“好。”
  在她的视线盲区内,江与鹤嘴角不可抑制地翘了翘。
  还剩面霜没擦,既然开头了,就得有始有终。面霜在掌心预热,随后,楚桑落飞快结束这个环节。
  楚桑落默不作声地拿好衣服,转去浴室洗澡。
  当她看到镜中的自己,羞愤得涨红了脸。
  双眼含春,红唇微肿。
  她赶紧打开花洒,冲掉这股燥意。
  等洗完澡,楚桑落终于心如止水。
  屋内的气氛也趋于正常。
  医院提供了一张陪护床,楚桑落直接躺上去,提议说:“我们找个电影看吧。”
  江与鹤自然是没有任何异议的,“好。”
  找到遥控器,幕布滑下,徐徐展开。房间里也只剩下一盏小灯,微明温馨。
  “看这个,没意见吧?”
  “没。”
  实际上,楚桑落也就这么问了一下。早就点击了“播放”键,这会儿电影都开始放映了。
  是一个恐怖片来着。
  回想起之前陪她去看恐怖电影,江与鹤很贴心地拉开被子,说:“来。”
  楚桑落严正义辞地拒绝:“不要。”
  其他都是小事,江与鹤背上的伤可一点都马虎不得。万一她情绪一激动,压到他了怎么办?
  江与鹤遗憾地垂眼,“好吧。”
  黑发遮住他的眉眼,落下些许阴影。他的神情并不是表现出来的完整的惋惜,更多的是一种守株待兔,胜券在握。
  这电影真称得上恐怖片。惊悚的要素填满画面,诡异的音乐令人汗毛倒立,浓厚血腥的故事氛围,跌宕起伏的情节发展。
  每一秒都不是废物。
  于是,电影放映不到半个小时,江与鹤怀里跌进一个娇软馨香的身子。
  他低头,楚桑落抱着他的手臂,两只眼骨碌碌的,底气不足道:“是你叫我来的,我只是迟了一点点。”
  江与鹤没有辩驳:“嗯。”
  这电影还不错――他如是点评。
  然后,他暗暗笑了下。
  楚桑落依偎在他怀里,遇到特别吓人的点就往他怀里躲,来不及躲就抓着他的手,要么就叫出声来。
  各种依慕之态。
  江与鹤舒心至极。
  记住了,下次还看恐怖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