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望难得耐心一次说这么多话,离得近,半发酵的奶嗝打出来的气味全数扑到岑望脸上,酸臭味极重,十分地考验人的忍耐力,岑望被熏得一时僵住。
  偏偏小狮叽还一副开心的样子,眯着眼睛舒服的在岑望身上蹭。
  忘记刚才那些吓它的狠话。
  岑望屏息且面无表情,手放在小狮叽的肚子上按了两下,硬块消失了,看来是一口奶嗝给打好了。差点被气笑了,再一看,小崽子闭上眼睛又睡着了,生病又被吓唬一通,累得很。
  念在小家伙还生病的份上,岑望把它放回了粉色小床中。
  时间不早了,岑望上楼和管家提了句,晚上把小狮崽的床搬到他卧室里。
  崽子来历不明心思不纯都没关系,直接放在他卧室,单纯偷精神力还是别的,很快就能发现。
  一只狮子偷吃人类的精神力有什么用?最惊悚的不过是野兽变个人出来。
  不过这里除了丑陋的虫族,再没什么兽人生物。
  管家送完桑安回来,他多问了一句别的:“桑医生的治疗继续吗?”桑安对少爷有多的心思,但他在医学方面的成就不能否认。
  “照常。”
  “好的,”管家提起另一件事,“您订下的花明天能送到,北元帅那边提前知道,他主动付了钱,明天还要亲自送过来,您看怎么答复?”
  管家口中的北元帅是接任岑望的新元帅北宴洲,比原主小两岁,是原主为数不多的好友,曾经和岑望在军中的职位相当,元帅的位置没竞争得过原主。
  岑望出事卸职,北宴洲是最有资格的候选人。
  战前,根据军部实力和战况,帝国胜算很小,但虫族压境,原主放手一搏解决虫患,也付出了相应的代价。
  对付虫母本就要付出异常的代价,百年前有位元帅直接和虫母同归于尽,岑望能活着算好的,虽然真正的原主还是没撑下来。
  但原主的事故和现元帅无关,北宴洲作为他的副官,也受了伤,只是不像原主不可逆的伤。
  在原主心中,北宴洲的分量不轻,除了人烦了些,算得上兄弟的存在。
  “让他来。”岑望说,“不用和他客气。”
  管家笑着说好。
  岑望目前是有种违和感,即使他现在是个废物前元帅,如今的日子也太过平和顺利了,当初的系统傻是傻,但也不会慈爱关怀他一个末世濒临灭绝的丧尸王。
  *
  小狮子被早早地搬到岑望的卧室,连崽带床一起打包过去。
  室内的光线变暗,床头夜灯适时亮起,有股说不出的温馨。大床旁的那只漂亮小床中间的小山包动了动,小被褥里拱出来一个迷糊的小白狮脑袋。
  小狮叽伸出爪爪揉眼睛,看清了周围的环境。
  诶,这好像不是崽崽的窝?
  浴室里有水声传来,再仔细一瞧,小狮叽在心里得意地嘿嘿两声。
  它在自己的小床上翻滚两圈,后腿一蹬,嗖地一下冲到浴室门口。
  小狮叽推了推门,推不动。哼,洗澡还关这么严实,不知道崽崽醒来也要洗吗?
  小狮叽的爪子在门上抓挠几下,又往上跳,企图够门把手自己开门。
  浴室内的水声停了好一会,小狮叽正攒足了劲儿进行一次猛烈的进攻,跳跃――
  门猝不及防从里面打开,小狮叽眼睁睁地看着门内的岑望,然后身体腾空和他擦肩而过,下一秒啪叽摔伤了湿滑的地板。
  崽崽心痛,为什么每次来洗澡澡都被各种欺负!
  “嘤。”想哭。
  小狮叽心伤之余听见一声微弱的笑声,抬起脑袋见岑望坐在轮椅上没什么表情,又觉得是自己的错觉。
  “嗷嗷。”小狮叽一秒变期望脸。
  今天给崽崽洗澡叭。
  岑望勾了勾嘴角,俯下身问:“想洗澡?”
  小狮叽听得懂,连忙点头。
  嗯嗯,洗完睡被窝。
  岑望这次没有拒绝,把沾湿了毛的小狮子抱起来,随手拿起浴室的一个盆接上热水,准备把偷偷往他怀里钻的崽子放进去,却见它拒绝这个新给准备的澡盆,而是张着嘴“啊啊”,前爪指着岑望的大浴缸。
  崽崽想洗大盆的,可以游泳的那种。
  岑望眉头跳了跳,这么会得寸进尺。他闭了闭眼睛,把狮崽放进按进盆里,冷淡的眼神睨着它:就这盆,没商量。
  小狮叽好像接收到了岑望的意思,也没再闹,乖乖地趴在盆沿上。心里想的却是,这次来晚了,大盆的水都抽干了,下次早点和你洗一盆。
  为了方便,岑望把小澡盆放在了宽大的洗漱台上,升高轮椅,开始给狮崽洗澡。他搓毛的力度不轻,小崽子也没吭声,这会儿是真乖。
  岑望的手探了几处,小家伙没反应,还舒服地哼唧。
  受伤的位置都好了,毛也都长齐了,最开始涂药的那两天没有明显的好转,恢复的速度比普通动物都快。
  岑望的动作停顿了片刻,视线在小崽子眯起的眼睛上徘徊,小狮叽不满意地哼哼两声,示意他继续。
  不知道小崽子是出于本能地依偎他,还是奔着他的精神力来的。如果不是系统的原因,不管看原主还是岑望,都不可能和一只濒死的小狮崽扯上关系。
  这些天观察下来,岑望怀疑它内里住着个人的灵魂的假设不存在,就算里面装了个人,也不会是个人类幼崽,而成年人也不可能会让他一个残废给揉搓洗澡。
  岑望冲掉狮崽白色毛毛上覆盖的细密泡沫,换了一盆水。
  小狮叽被洗得干干净净,浴室内充溢着沐浴乳的清淡香气,岑望打量了一眼小白狮湿漉漉的毛发,收起了准备好的毛巾,转手将浴后小白狮放在了镜子面前。
  小狮叽被人伺候地舒服,蓦然被人转移到一面亮堂发光的大镜面前愣住,迷瞪了一会才看清镜子里的东西――
  “嗷!”哪来的丑八怪,快滚开!
  被吓得嗷了一嗓子,见没人理自己,小狮叽子回头向后找人,见岑望嘴角噙着淡笑,一言不发地看着它。
  小狮叽再看向镜中,里面塌毛的丑东西也随着它而动...
  哦...是崽崽自己,那没问题了。
  小狮叽的心情和它全身的毛一个状态,圆耳朵都吸在脑袋上,扁扁的。
  岑望心情愉悦,见效果到了,也不再惹小家伙炸毛。他用毛巾裹住小狮子,擦拭几下,把它放在烘干机里。
  它对烘干机有经验,钻进去蹲坐好,优雅地甩甩水。
  岑望的浴袍被小狮子打湿,他在卧室内换去浴袍,坐在床边略有不顺地套上睡衣裤子,等到小狮叽烘干毛出来上半身还是光着的。
  岑望视线落在毛发蓬松迈着小碎步的小白狮身上,暗想亲自给小崽子洗澡这待遇仅此一次了。
  小狮叽看到岑望眼睛亮晶晶,洗澡后像是积蓄了活力,它三两下跑到岑望面前,仰着头对岑望,喉咙里发出舒适的叫声,一只爪朝着大床点了点。
  崽也要睡大床。
  岑望只当没听见没听懂,拿过上衣,白皙又健美的身形在灯光下越显完美,小狮叽歪头看着男人,崽崽有毛,不用穿衣服。
  小狮崽蹭到岑望脚边,拿爪子勾了勾岑望的拖鞋,想爬床的意图强烈。
  小白爪挠上了岑望裸露出来的脚腕,有点痒。
  原主的腿最初也没到无药可救的地步,只是原主讳疾忌医,让残腿看起来相当严重。
  岑望一周两次精神力梳理,小腿的知觉全数恢复,小家伙小心翼翼的勾挠比猫儿的爪子还细碎,带着点讨好和亲昵。
  岑望想起白天桑医生被挠伤的场景,对比之下,宠物对主人独有的偏爱才是最大的讨好。
  岑望理好睡衣,弯腰把小白狮捞起来,举起他的爪垫仔细看,粉粉嫩嫩的,没什么威胁性。
  “爪尖伸出来。”
  小狮叽被抱上床喜滋滋,这会听见岑望要看他的爪尖,想起下午岑望说要切蛋的话,大眼睛里满是惊慌失措。
  “不切,给你剪剪指甲。”岑望似乎能看透小狮崽的心思,嘴角带出一点弧度。
  小狮崽摇摇头。
  崽崽的武器,不能剪的!
  “说句人话。”
  他的话题跳跃的有点快,小狮叽一时没反应过来,瞪着眼睛仿佛被吓到。
  啊,崽又不是人,怎么可能说人话,男人你真可怕。
  岑望:“今天桑医生捏疼你了?”
  小狮叽当即抛下之前的想法,歪头疑惑。
  “嗷?”
  谁啊,什么医生。
  岑望已经默认了这小家伙能听懂他的话,解释道:“被你抓伤了手的人。”
  “不喜欢他?”
  小狮叽下意识点点头,摇头点头这些人特有的小动作它做的自然。
  不想他亲近崽崽,也不喜欢他对岑望你笑。
  岑望观它的动作,对即将在这只小狮子身上发生的事情有了一丝期待。
  他手指搭在小白脚上点了点:“给我看看。”
  还是要看爪爪的意思。
  小狮子这会很放心,对岑望的触碰心生欢喜,它的爪尖从毛垫里露出来。
  五个小尖尖,如同雨后的春芽,嫩生生的,看起来没什么威胁。
  岑望的指腹在上面磨了磨,痒痒的,不刺人,也不知道怎么在一瞬间就把桑安的手给挠破了。
  小狮叽害羞地缩了缩,男人看起来很喜欢它的爪爪呀。
  岑望收回手,推了推小狮子,“回你床上睡觉。”
  小狮叽正开心着,被赶回床上的话只过了一耳朵,扭扭捏捏的直起身子,半眯着大眼睛,嘴巴往岑望脸上凑。
  这么喜欢我就送你个亲亲叭。
  夜灯下岑望被晕染地柔和的面容一变,他躲过小狮子的献吻,凉飕飕地开口:“是公的也不能亲。”
  没亲着的小狮叽茫然地看向自己□□,夹紧,抬头控诉:“嗷嗷!”
  男人你什么也没看到,崽崽是母的,能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