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是特供的,小崽子吃了很多次都没有问题,岑望回过神发觉桑安和小狮崽的距离太近,近到他的鼻尖几乎都要埋在狮崽的肚皮上,一种异样的不爽情绪在内心发酵。
  自己的宠物,还是自己养的好。
  岑望同样不喜别人靠近自己,他不自觉地微皱眉,将一旁犹豫的管家叫过来。
  “医生什么时候过来?”岑望还记得上次那个兽医。
  他此时转动轮椅面对管家,和桑安错开,桑安搭在小狮崽肚子上的手也因此滑落。
  管家走上前:“十分钟前出发赶来,应该快了。”
  管家面前,桑安不好意思再凑过去给小狮崽揉肚子,他调整坐直的时候眼神若有似无的瞥向岑望,眼底的情意管家在侧面都看得清楚。
  “除了奶,还有喂别的?”
  “没有,您去医疗室期间西西崽没有吃别的东西。”管家面露担忧,“我在客厅找到睡着的崽崽,当时它肚皮贴着地板,可能是受凉了。”
  “有毛毯的地方不待,非要睡在冰凉的地板上。”
  岑望语气可见的冷淡,听在桑安耳里,这点情绪明显是对小狮子上心了。岑望何时会这么在意一个东西,即使是一只珍贵的小白狮。
  “和您赌气了,想藏起来让您找不着吧。”管家解释说,怎么听怎么有点埋怨的意思,隐含意思便是岑望给崽逗得都生病了。
  岑望看了一眼管家,心想小崽子轻易就讨得老管家欢心,老还真把它当做小主人看待了。
  他低头摸了摸小狮子的肚皮,桑安揉的效果不大,肚子还是圆胀的。
  干燥的大掌在肚子处轻抚,小白狮眼圈湿润润的,模模糊糊看见面前的人,撒娇道:“嘤。”肚肚疼。
  逗弄一只幼崽到这种程度,确实有点过了。
  这次小狮子不是被‘冷落’心情不振,而是实打实的生病。
  自从带了崽子回来,三天两头出现这种状况,岑望再次怀疑系统送崽别有用心,到底是折磨他,还是折磨系统口中“乖崽崽”。
  张医生带着简单的宠物医疗设备前来,检查确诊是受凉后的奶胀。狮崽灌了药,重新睡进了公主粉色柔软的小被窝里。
  张医生走前再三交代小奶狮要精心照顾,即使是未来凶猛强健的雄狮,在幼崽状态也是敏感脆弱的,管家连连答应。
  岑望正要从小狮子的房间离开,听见桑安在一旁问:“您之前和我说考虑什么?”
  “没什么。”
  “嗷。”
  这时小狮叽发出一声奶气的叫唤,像是没睡安稳被吵醒了,睁眼就看见下午来的陌生男人还没走,对着岑望笑。
  莫名的危机感降临。
  小狮叽抬起一只爪往岑望的方向,“嗷嗷。”
  崽都生病了,抱一抱。
  桑安的动作快,他率先倾身蹲下,伸手握住那只小爪。
  同时,岑望抬起的手放下,垂眼神色晦暗不明。管家站在一旁,恍惚间,仿佛再次看到了那个腿伤初期,情绪暴戾异常的少爷。
  清醒的小白狮忽然变凶,被触碰到的爪尖往上一挥,拍开要捏住它的手,伴随着桑安“嘶”地一声痛呼,而恶狠狠地瞪着他,一副防备的姿态。
  桑安轻笑:“西西好凶啊。”他微抬起手,手背上有泛红的抓痕,有一道甚至渗出血珠。
  岑望瞥见并未斥责小白狮,对桑安道:“抱歉。”不等桑安有所表示,他对管家吩咐:“带桑医生处理一下。”
  桑安微愣,却也没多说,和管家出了门。
  岑先生有点无情啊。
  小崽子病的突然,恢复得也快,这会小肚子处还有硬硬的触感,已经能挥着爪子凶人了。
  岑望捏住它的爪子翻过来,粉嫩的爪垫软软的,尖锐的指甲早就收起来,小狮叽浅色剔透的眼珠湿漉漉地看着岑望,“嗷。”
  “指甲伸出来。”
  爪垫里乖乖伸出指甲尖,坦率地暴露出自己的小武器。
  岑望看了一眼:“知道养的宠物伤人了会有什么下场吗?”
  小狮叽歪歪脑袋:“嗷?”什么下场呀?
  崽崽不是无故伤人,那男人先袭击的,没错!
  岑望放开爪,手下稍一用力,小白狮顺势四爪摊平。岑望一只手指顺着铺满白色毛毛前胸下移,慢慢滑动肚子上,小狮子被他弄得有点痒,忍不住举起爪舔了舔。
  岑望的手指继续下移,狮崽小腹一紧,忙得夹紧双腿。
  “嗷!”
  干嘛。
  非常有危机意识。
  岑望没再动作,视线下移到狮崽后腿夹住的地方:“公的母的?”
  小狮叽不自在地“嘤”了一声,现在还不知道崽崽的性别?
  崽崽可是威猛雄狮!
  “是母的就算了。”岑望停顿了下。
  为什么算了?小狮叽睁大眼睛。
  “是公的话...”岑望说:“攻击人的崽要切掉下面。”
  “!”崽崽惊恐。
  岑望若有似无的视线仿佛是一把刀,小狮叽夹紧臀部,又嫌不够,前爪也挡住,腿肚打颤,眼睛水汪汪。
  看到小白狮被吓成这个样子,岑望玩笑的心思收起来。
  岑望变成丧尸初期并不能克制住咬人的欲望,那时属于丧尸丑陋的模样也改变不了,他无意去找人的麻烦,漫无目的游荡之时被两个小孩看见,两张稚嫩小脸上的惊恐表情和小白狮现在如出一辙。
  岑望兴致缺缺。
  他转动轮椅就要离开,裤脚被小力拽了一下。岑望低头,小狮叽翻过身凑在他脚边,不让走的意思。
  “公主小屋”铺了大面积的地毯,但岑望轮椅过的地方是光滑的地面。见小狮子的肚皮又和地板亲密接触,岑望弯腰把它托了起来。
  小狮叽趁机拽住岑望袖口的衣服,奶叫一声:“嗷呜~”不切。
  岑望眼皮半阖,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它的讨好,半晌冷哼:“抓了人又撒娇,没见过你这么怂的狮子。”
  腻歪的小狮叽愣住,都要被切蛋了,连撒娇都不行!?
  “不准哭。”
  岑望没有生气,小白狮看着再怎么乖软,也是一只雄狮,凶狠暴戾是天性,猫爪子尚有挠人的时候。
  况且岑望也不打算压制它的天性,养着可以,但也不想养废一只狮子。
  小白狮如果实在忍受不了这种人类的圈养,他会在它成长到合适的程度予以放生,即使他也保留着对稀罕东西掠夺的欲望,却没办法忍受看着一只狮子被压制原始力量,最终变软猫。
  小狮叽此刻清晰地感受到岑望浅淡的情绪,就好像随时都能把它扔掉。
  心脏在一刹那扑通跳个不停,紧张和一股沉重的酸涩在在胸腔蔓延,小狮叽也不敢哭唧唧地闹腾,它眼里含着泪花,身体趴伏着做道歉认错的姿态,小声叫唤一声。
  崽崽错了。
  岑望心底一动,软不软猫先不管,一只如此灵动的崽子似乎早就摆脱了普通畜生一类,该长成什么样也不是他说了算。
  他一不关笼子二不暴打,小崽子还这样惨兮兮,不过是看他的脸色行事。
  一只温暖的手掌将小狮叽托起,冷淡却让狮叽耳朵舒适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我家的狮子,要保留血性。”
  随即,略显温柔的声音,残忍低语:“吃人也没关系。”
  小狮叽睁大眼睛,雨过天晴般的雀跃起来,抓住岑望话中的重点在心里念了一遍。
  崽崽是男人家的...不丢就好。
  可是,小狮叽嫌弃地想,崽才不吃人。
  嘿嘿,咬两口岑望的话可以考虑呀。
  小狮叽乖乖地在岑望手上蹭蹭脑袋,开心地磨脑袋,岑望知道它懂了。
  就在这时,小狮叽以示亲近,直直地站起来,在岑望腿上挺着小胸脯打了个响亮的奶嗝。
  “嗝~”
  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味扑在了岑望脸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