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恐怖小说 > 栽跟头 > 第24章 24量子纠缠
  白冬很少穿正装,就连为数不多的几次,还是找别人借来穿的。
  当那套纯手工的定制西装被套在身上,白冬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由得出了神。
  在很久以前,他其实也光芒万丈……是同学口中的天才,是长辈口中别人家的孩子,是老师眼里的得意门生……
  “想什么呢?”韩夏已经收拾好了,西装将他完美的身材体现得很好,一双长腿衬得裤管笔直,肩宽而腰窄,动作间好似每一帧都被精心设计,这样高大俊毅的男人总是叫人移不开眼睛。
  韩夏走到一旁,从镜前柜里找出发蜡,熟练地抹在手上搓开。
  “别乱动。”韩夏说完,修长好看的手指穿入白冬的头发,顺着发丝的纹理游走,轻轻地摆弄。
  阳光真的很好,打在韩夏的身上,将那整个人都镀上金光,那人薄唇微勾,眼底温软。白冬看着镜子里,韩夏在细心地帮他整理头发,身后的阳台里有还未凋谢的茉莉,盛放着洁白的花朵。
  明明是去参加别人的婚礼,但又像是自己婚礼前的准备。
  白冬想,会不会有一天,有一场属于他们的婚礼,也如这般,有个好天气,有几捧清香的茉莉,有温柔的爱人在身侧,一切都如这般岁月静好……
  他的心跳快起来,耳垂微红。
  “韩夏,我爱你。”他开口说,语调很轻,感觉云淡风轻,又或许只是不经意间的玩笑,落尽阳光里也落尽空气里。
  韩夏动作微顿,随后笑了笑,指尖划过白冬柔软的发根,眉眼一片柔和。
  他觉得自己也许早就喜欢白冬,他不懂感情,所以极端又偏执,所以才会想方设法地去折腾人,一次又一次地试探对方,试探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推开又凑近。
  不然又怎么会因为那人的爱意而心口微热。
  白冬收拾起来和平时判若两人,整个风格都变了。
  大约是正装起到了修饰的作用,又或者是前额的发丝被韩夏梳理了上去,白冬身上原有的些许稚嫩没了踪影,一对剑眉凌厉而有型,阳刚端正的容貌和高挑劲健的体型和西装很是相衬,透出几分内敛有度的味道来。
  林海铭早就等在楼下了,一见白冬便愣了愣。他见白冬很多次了,但从没见过这人这么干练的样子,在他印象里,白冬身上总是有些和年龄不符的成熟,而现在那种成熟却变得毫不违和。
  “你再看几眼,下个月奖金也没了。”韩夏皱起眉头,把车门拉开,拉开的车门恰好横在白冬和林海铭之间。
  白冬有些尴尬,随后感觉到手腕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握住。
  “上车,别看他。”韩夏依然皱着眉毛,有些警告意味地拽着白冬的手腕。
  白冬只得坐进车里,用歉意的眼神看了一眼林海铭。
  直到韩夏坐进车里,情绪似乎也没有缓和多少。
  前几天林海铭问他怎么追男孩儿,今天就瞅着白冬发愣,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林海铭,你下个月奖金没了。”韩夏幽幽地说。
  林海铭的呼吸仿佛顿了一瞬:“你没事吧?我又怎么你了?不就看了你媳妇儿几眼吗?”
  “你还知道。”韩夏冷笑一声说到。
  林海铭一开口就是一个“媳妇儿”,白冬的脸立马红了个透,他偏过头去看车窗外的景象,修长的手指蜷了起来,轻轻地扣着自己的膝盖。
  随后林海铭安静了一会,好像想到了韩夏为什么生气,于是不耐烦的补充道:“我……前几天说的是我想追沈奕,跟你有什么关系。”
  说完以后,车厢里霎时间就安静了下来。
  不只是韩夏愣住了,还有白冬。
  沈奕是谁他们谁都心知肚明。
  是韩夏年少时候的懵懂,是相册里尘封多年的记忆。
  白冬叩在膝盖上的手指攥紧了,他小心翼翼地去观察韩夏的脸色。
  韩夏的眼里只有一晃而过的惊讶,除此之外像是毫无波澜。
  良久,韩夏才开了口,不确定的语气,和试探的声线让白冬心里一疼:“沈奕?哪个沈奕?”
  他果然还是在乎的吧。
  林海铭满不在乎地说:“他不是回国了吗?你忘了?”
  韩夏顿了顿,不知道是真的释然,还是假的云淡风轻,他笑了一声:“好好对他,他是个好男孩儿。”
  “我知道。”
  许是注意到了白冬的目光,韩夏偏过头去看了白冬一眼,在两个人视线碰撞的一瞬间,白冬就移开了视线。
  韩夏像是意识到什么,但却没有说话,只是偏过头收起了目光。
  婚礼是在新娘子家的高尔夫球场上举办的,欧式婚礼的排场都很大,挂了漫天的白纱,拿粉红的玫瑰装饰着,一张长长的餐桌上已经摆着琳琅满目的甜品。
  “说起来还是新郎官攀了高枝儿……”
  “谁说不是呢。”
  ……
  林海铭停好车,三个人从车上下来
  锃亮的皮鞋踩在嫩绿色的草地上反差感很大,会场人已经不少,林海铭去登记,随后打了声招呼去了一边的偏席,只留下白冬和韩夏两个人。
  正巧入场的时候遇到了同样刚到的韩风鸣。
  苟诚的表弟和韩风鸣关系还算不错,韩风鸣特意包了个大红包,开了辆玛莎来给人撑场面。
  “哥。”韩风鸣笑了起来朝韩夏打招呼,刚要说什么就看见了白冬,也是有些惊讶。
  “小白?以前还看不出来啊……我哥眼光真好。”他诚心夸道。
  白冬礼貌地笑了笑叫了声韩二少。
  韩夏笑骂他一句:“少贫。”
  “行,你们先入场,我去找文辉。”韩风鸣招呼了一下,就快步地去了贵宾楼。
  文辉。
  这两个字让白冬心里一紧,不过旋即就再次松下。
  叫文辉的那么多,又不一定是那个毁他的李文辉。
  白冬自嘲般的勾了下嘴角,跟着韩夏走到宾客席去。
  这场婚礼的私密性很好,甚至诺大的草坪和漫天白纱中都看不到那对新人的名讳。
  不过也是,来参加的大都是社会精英,通过人脉而各自汇集在此,说是来参加婚礼,倒不如是参加商业聚会,确实不会像普通的婚礼般夸张地处处留下新人恩爱的照片或者字迹。
  白冬意识到是自己有些见识短浅了。
  还好欧式婚礼没有太多的讲究,在新人没有入场前不用规矩地坐在席间,可以随意地享用一些酒水和果盘什么的。
  就在他不露声色地观察了一下现场的布置时,有一位同样穿着西装的中年人笑了起来,声音并不夸张,但足够很多人听到。
  “韩少?!没想到今天您也来了!”
  说罢,会场里不少人都朝这边望过来,其实原本就已经有很多人注意到了他们,毕竟韩夏一米九还要多的个子放在哪里都很显眼,更何况这个人本身就足够耀眼。
  只不过现在聚集的目光更多,有几个人已经端起了酒杯向韩夏走了过来。
  “李总,久仰。”韩夏笑着回,和李总握了握手,从一旁的桌上端了一杯香槟。
  “这位是?”李总的目光转向白冬,伸出了手。
  白冬微微点头,走上前用双手和人握手:“鄙人姓白,不敢当总。”
  李总有些意外地看了白冬一眼,点了点头:“白先生过谦。”
  随后来的几个人同韩夏问好,或多或少都是有些别的用意,客套了一圈,白冬觉得自己的脸要笑僵了,手也要握断了。
  只在新人即将入场前,一个身材清瘦的男人走了过来。
  那个男人上身一件单薄的白色衬衫,下身穿着黑色的西裤。
  白冬先是看见那人黑色简约的皮鞋,再是望见人的穿着,最后目光定格在那人的脸上,他觉得心瞬间落了下去。
  那张脸他印象很深,在韩夏那本相册里。同样白皙的皮肤,一对风情万种的桃花眼,秀气俊毅的眉像是柔情的柳叶。
  那是沈奕。
  沈奕走过来没有说话,同样的,韩夏也没有,他们只是对望一眼,那人便红了眼眶,一对好看的桃花眼立即添了分动人的颜色。
  白冬的心脏越攥越紧,他轻轻拽了一下韩夏的袖子,又收回了手,不知道是想逃避还是想怎么样,他听见自己声音僵硬地吐出一个字,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我……”
  韩夏伸出手,拥抱了沈奕的那一瞬间,白冬说不清楚自己的情绪。
  沈奕的身材清瘦,个子要比他矮一些,和韩夏相拥的时候,好像是那样的相配。
  他觉得心里发慌,像是什么都被砸碎,乱了一地,又像是疼得他没办法缓解。
  他不确定地握了握什么都没攥住的手,有些凉,有些无措。
  韩夏要怎么介绍他?又怎样去诉说他们的关系?
  “回国了。”韩夏拍了拍沈奕的后背,然后松开了人。
  沈奕没说话,只是轻轻点头,随后目光扫在了白冬的身上,带着意外,带着感慨,但却没有什么敌意,甚至浅淡一笑,用那双薄红着的眼睛望着白冬,似是要和什么作别。
  “你的恋人?”沈奕叹了口气,声音很轻,目光转向韩夏问。
  沈奕没有用别的词语,而是用了“恋人”这个有些沉重的字眼。
  白冬不敢去看韩夏,手指掐进掌心,骨节都发白。
  韩夏会怎么回答……
  只见韩夏点了点头,随后伸手握住了白冬的手,没有闪躲,也没有避讳其他人的眼神。
  在他们指尖相触的瞬间,白冬感觉到自己的心安静了下来,之前那些慌乱和其他纷扰的想法就在那时停止了叫嚣。
  韩夏的掌心温暖又干燥,他感到有微风吹拂在他们相扣的手上,感到韩夏掌心的温度传递到自己的皮肤上。
  白冬偏过头望着韩夏,韩夏也回过头看了他一眼,褐色的眼瞳被阳光照得透亮。
  “他叫白冬。”韩夏笑了笑,向沈奕介绍道。
  沈奕也同样笑了笑:“我才离婚,你们这样在我面前秀恩爱好吗?”他用轻松的语气调侃,然后伸出手朝白冬打招呼:“你好,我叫沈奕,是韩夏的……朋友。”
  白冬立刻回过神,挣开了韩夏的手与沈奕握手,真诚地露出了笑容:“你好。”
  婚礼将要开始的时候,会场安静了下来,韩夏和白冬坐在了最后一排的座位上,白冬注意到林海铭拉着沈奕坐在了第一排。
  “你在担心什么?”韩夏微微侧过头问白冬,“你什么时候知道沈奕和我的事的。”
  白冬轻轻地抿了一下嘴唇:“无意间翻了你的相册。”
  韩夏没有再说话了,只是望着礼台上的白幔,看不清情绪。
  白冬明白,韩夏在沈奕面前承认他们的关系,足够把他之前所有的疑虑打消,不论之前韩夏和沈奕之间有什么,现在都已经成为过去式,他并不应该再去小心眼地计较。
  “我不是故意的。”他解释道,小心翼翼地去拉韩夏的手。
  “没关系。”韩夏握紧了他的手,正要说什么,就被典礼的开始打断了。
  典雅的钢琴曲富有古代巴洛克的气息,随后一旁的乐队在指挥下开始奏鸣,小提琴悠长,大提琴低沉……
  乐曲地优美让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纷纷看向了白幔的尽头。
  婚礼的音乐如此动人,如此令人震撼。
  白冬朝着礼台看去,有一瞬间是真的在祝福。
  而他所有的虔诚都在望见李明辉的一瞬间破灭。
  像是圣洁的殿堂,被乌鸦的泥泞所染指,像是戛然而止的幸福,像是恶心万分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
  李明辉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站在台上,几乎和白冬在同一时刻对视。
  看着白冬的眼神变得冰冷,他轻轻地勾起一个笑容,有轻蔑有不屑也有洋洋自得。
  白冬低下了头,从韩夏的掌心里抽出了自己的手。
  韩夏偏过头去看白冬,却被人同样偏过头躲过目光。
  三年前,白冬那时候以为自己是最幸福的人,他以为他拥有最令人羡艳的生活。
  出类拔萃的成绩,大好的前途,父母的健康,温柔的爱人。
  李文辉在他耳边甜言蜜语,对他百依百顺,在图书馆帮他占座位,每天早晨送来热乎的早餐,看起来无微不至。
  他也捧着一颗真心去回报,却不想到头来人家是有所图谋,他自己才是天真可笑。
  他不会忘记他的十九岁是怎样受尽侮辱和冷眼,怎样丢了工作,以至于面对他爹欠下的债毫无招架之力,因而母亲被气死,却连一块儿像样的墓地都买不起。
  白冬低着头,望着自己的腿面出神,他不明白为什么老天爷要让他来参加这个人的婚礼,为什么要让他看着最厌恶的人幸福美满。
  所有的一切都令他无法抑制的愤怒。
  凭什么李文辉毁了他的生活就那样轻轻松松,他在泥泞里挣扎而那个人却满面春风。
  韩夏发觉白冬不对劲的情绪,想要伸手去拽人的衣角,却不想白冬已经起身,推开椅子便如逃避般地跨过草地。
  他愣了一下,又不好立刻追过去。无意间抬眼便看见李文辉望着白冬的身影。
  等到婚礼宣誓什么的都全部结束,新人下来敬酒的时候白冬都还没有回来。韩夏实在是待不住了,让韩风鸣挡了一下敬酒,就想要去找白冬。
  却才迈了步子,就见李文辉和新娘子交代了几句话,大步流星地去了贵宾楼。
  韩夏心中一动,下意识觉得有些不对,于是便跟了过去。
  白冬后背靠在大理石的瓷砖上,身侧的窗户大开着,洒了他一身清风。
  他吸尽烟盒中的最后一口烟,把烟头摁灭在一旁的烟灰缸里。
  脚步传来,由远及近,白冬偏头望去,不意外地看见李文辉迈着步子跨进了电梯间。
  “白冬,我们谈谈。”
  “跟你?”白冬像是听见了什么很好笑的话,轻笑出声,微微摇头:“哥们儿,我好像记得三年前我就把你踹了。”
  这话说得没有留一分情面,李文辉的嘴角微微抽搐,但到底没有发作:“你这两年就在那种地方,一直跟着韩夏?”
  说话的人攥紧了拳头,他望着白冬,怎么也找不到当初那个少年的影子。
  “我怎么样管你屁事。”白冬的个子要高一些,于是他微抬着下巴看李文辉的时候,就像是不屑的俯视,不过他也确实是不屑。
  李文辉咬紧了牙关,他恨这个人骨子里的孤高,即便是被人包养,也依旧能瞧不起他,恨这个曾经对着自己笑的少年如今对他的鄙视和厌恶。他白冬算是什么?凭什么就能这么作贱自己?
  “你就这么喜欢赚陪人睡觉的钱?”李文辉一只手抓了白冬的手腕,喉结滚动一圈,情绪明显有些激动:“只要给你钱,他韩夏能养你,我是不是也一样可以?”
  他是抓准了白冬的软肋,特意地来恶心白冬。
  白冬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嗤笑道:“你这样的,跪下来求我上你我都嫌脏。”
  话音未落,李文辉的表情就僵住了,脸色被气得一阵红一阵白。良久,像是不认输一般地非要笑给白冬看,以至于那张脸变得扭曲起来,他攥着白冬手腕的手颓然收紧,疼得白冬立马冒了冷汗。
  “阿冬,我结婚你是不是生气了。”他森森道。
  “生你妈了个逼。”白冬没了平日里的礼貌,他发了狠劲儿,手腕一翻就反抓住李文辉的,想都没想,膝盖一曲便往前砸了过去,这一下子又狠又快地砸在了李文辉的胃上,李文辉顿时疼得脸色都变了,手一松就被白冬摁在了墙上。
  白冬的力气很大,卡着李文辉的脖子看着那人的面部充血也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
  “我生气?我他妈三年前就看清了你是个什么畜牲,你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别来恶心我。”
  白冬脸上带着笑容问李文辉,但那张脸上全然被狠厉所掩盖,看不出丝毫原本的恭顺。
  “白冬!”韩夏几个箭步走过来,连忙揽住了白冬的肩膀。
  新娘子家实在是厉害的不得了,一个高尔夫球场的贵宾楼,大小赶得上一个候机场,韩夏跟到门口就不见了李文辉的影子,也不知道白冬在哪儿,跑了半天都见不到一个人,就在他想去二楼找人的时候,听着旁边的电梯间里咚地一声,他吓了一跳,连忙就跑了过来,接着就看见新郎官被白冬摁在墙上,那人还毫无还手之力的样子。
  韩夏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白冬,在他眼里,白冬向来是谨慎又腼腆的,说粗话都很少有,更何况和别人动手。
  韩夏正要说什么,就见白冬望着他,接着眼眶便红了起来。
  那人听了他的话什么也没说,松开了摁着李文辉的手,就往出走,头也没回地走出了电梯间。
  韩夏转过头看了李文辉一眼。
  李文辉则是满脸无辜,捂着胸口咳嗽。
  “韩哥,这……”
  韩夏轻轻地眯起眼睛:“阿文,你不是故意叫我带他来的吧。”
  “……您说的这什么话。”李文辉的表情僵了僵,肚子被白冬一膝盖砸得还在疼,却没想到韩夏会质问他,于是干笑一声解释:“今儿是我结婚的日子,我当然不想闹矛盾,况且我怎么知道他在您身边儿。”
  韩夏懒得想是不是李文辉故意的,结果已经是这样了,再追问也没有意义。但他不明白白冬怎么会和李文辉动手,如果说这两个人之间没有什么,他是断然不会相信的。
  韩夏没有接李文辉的话茬,瞥见了一旁烟灰缸里的几只烟头皱了皱眉:“阿文,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矛盾,他现在是我的人,你也就别再揪着了,大事化小吧。”
  “韩哥都这么说了,我肯定……”
  没等李文辉说完话,韩夏就走了。
  韩夏并不喜欢和李文辉这种太圆滑的人相处,如果不是韩风鸣跟李文辉关系不错,苟诚也帮忙请他,他可能就不会来。
  比起李文辉那两句废话,韩夏更怕白冬又出什么茬子。
  结果韩夏一走出去的时候,就看见白冬坐在休息厅门前的沙发上。
  他叹了口气,走过去坐在了白冬旁边,揽住了人的肩膀。
  “怎么了。”
  当一个人情绪过激的时候,若只是一个人还好,可一旦有一个人来问你怎么了,或者安慰你,情绪就好像洪水猛兽般涌现,足够冲垮原先坚强的心理防线。
  白冬沉默了一会儿,他伸手搂住了韩夏的腰,声线有不明显地颤抖:“回家吧。”
  韩夏顿了顿,看着白冬。白冬那对剑眉少见地软了下去,此刻眼眶红着,和他那幅打扮得干练的样子形成了极大的反差,似乎褪了强装狠厉的外壳,又瞬间回到了那个温顺的男孩子。
  韩夏觉得心里立马就像砸了个小坑一样,他点了点头应道:
  “好。”
  韩夏给韩风鸣打了个电话,没太细说,就叫林海铭去开了车过来接人。
  挂了电话,他拍了拍白冬的肩膀,牵了白冬的手带着人出了贵宾楼。
  就那样牵着手,太明目张胆,有不少人都投来了目光。
  一直到白冬平复了些许心情,才意识到异常,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就松开了韩夏。
  韩风鸣那边挂了他哥的电话,就想到大概率是白冬不想待在这儿了,不过他以为是因为沈奕,就按照他哥的意思去找林海铭说了一声。
  等韩夏和白冬到了停车场,车已经等在了那儿。
  白冬还是不怎么说话,只是侧过头往窗外看,半晌才问了一句:“我今天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没有,别想太多。”
  白冬搓了搓脸,凑过去靠在韩夏身上:“你不问问我怎么回事儿?”
  韩夏顺着白冬的动作伸出手将人搂在怀里:“你想说自然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