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恐怖小说 > 栽跟头 > 第18章 18量子纠缠
  “苟律,这个案子的资料整理好了,我给您放这儿了。”白冬把文件放在了苟诚手边。
  “嗯。”苟诚点了下头,抬头看了他一眼:“你最近几天精神状态不太好啊,多注意休息。”
  白冬僵硬地点了点头。
  他这几天真正睡熟的时间加起来不超过十个小时,精神状态好才是奇怪,他自嘲般地笑了一下,转过身打算往出走。
  刚往出跨了一步,苟诚办公室的门就被敲了敲,随后不等苟诚回应,来的人就推开了那扇门。
  白冬下意识就抬头望过去,然后瞬间僵在了原地。
  那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今天套了一身运动服,一双摄人心魄的眼睛盯紧了他,而那里头的眼神却在看到他的时候变的复杂起来。
  白冬的心脏狠狠地跳了两下,他暗自咬紧了牙关,后背上立刻出了薄汗,他偏过头连忙侧了身要从一旁逃跑。
  “白……”韩夏开口,却只吐出半个字,伸出去捉人的手也停在了半空中。
  他看见白冬的眼眶红了。
  仅仅是在看到他的这几秒钟里,那个人的眼框就已经湿润泛红。
  白冬抓住韩夏愣神的功夫连忙几步逃出了苟诚的办公室,一股脑地冲到了茶水间,他扶着膝盖,肩胛微微发颤。
  他怕自己克制不住对韩夏的想念,怕自己再一次丢了所有的尊严。
  但他心里明白,无论多少次,他都会再一次走向韩夏。因为有些东西无法改变,是既定事实,只要他还喜欢韩夏,他就无法克制自己的内心。
  “小白哥………你怎么了?”小月端着茶杯在茶水间门口顿住脚步。
  白冬动作有些迟缓地直起身,惨淡地摇了摇头:“没事。”
  苟诚也敏锐地察觉到韩夏和白冬间的不对劲儿,眼神上下打量了韩夏一番:“怎么说?”
  韩夏揉了揉头发:“给他放两天假,我有事儿。”
  苟诚拍了下桌子:“放你的屁,他在我这儿一堆事儿呢,你说放假就放假?!”
  韩夏走了两步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又站了起来:“我不管,他必须跟我回去。”
  “他愿意吗?”苟诚问。
  韩夏沉默了。
  苟诚看着他的样子叹了口气:“你俩的事儿我不管,但是他因为你们的事儿好几天精神状态都不好,这会影响事务所,所以我多说一句,你风流的性子不是一天两天,他要是忍不了,你俩趁早断……”
  “谁要跟他断?!”韩夏瞪了苟诚一眼,又大步流星地推门儿出去了。
  他来的时候,白冬的工位上没人,他才来找了苟诚,现在他不可能再见不到人。事务所也就这么大点儿,谁躲着谁都不容易。
  没过多久他就在事务所的休息区看到了人。
  白冬正坐在灰色的软皮沙发里,被透过窗户的阳光洒了满身,但白皙的半张侧脸有些冷。
  韩夏走过去,低头看着白冬深棕色的发旋儿,那人的外表总是又冷又硬,只有头发看起来很软,他忽然很想摸一摸。
  “跟我回家。”他说。
  白冬听到他的声音,脊背一下子就僵硬地绷直了。
  过了几秒,他才听见白冬回答。
  “玩儿腻了吧,韩夏。”
  白冬的声音变得陌生。
  韩夏觉得自己听错了。
  他伸手想去碰那印象里柔软的头发,可却被人偏头躲开。
  “韩夏,我没那么犯贱。”白冬偏头朝他笑笑,眼尾晕上了一圈红色,眼神冷漠,将情绪掩盖得不剩分毫。他说:“你走吧,别在这儿闹,太难看了。”
  韩夏一愣,嘴唇颤了颤,喉结连着滚动两圈,却没发出声音。
  白冬轻轻一勾嘴角,还是那么的云淡风轻,可冷硬的剑眉像是能刺进人心里,一下子就见血。
  一时间,不可置信和焦躁不安在内心疯涨。
  韩夏濒临覆没的理性逼使他冷静下来,他紧了紧拳头又松开。
  “好,我不跟你在这儿闹,我给你时间,等你回家我们好好谈。”他吐出一句话,声音又带上了沙哑。
  这里是事务所,他确实不想让白冬在这里难堪。
  于是他几乎是用尽定力,才让自己离开。
  然后他就回了二环的房子。
  他清楚白冬除了他的这处房子没处可去,那他就在这里等。
  房间里还是那样,一点没变,唯一不同的只是烟灰缸里堆满了烟灰。
  韩夏就那么坐在沙发里,听着客厅里的钟表一声声的响。
  等到胸腔中所有的怒意和焦躁被等待消磨干净,他才觉出几分别的。
  因为林海铭的话,他这几天想了很多。
  他回想起很多原来的事,很多他曾经忽略的细节,很多他曾认为理所当然的行径。
  是不是在这处房子里,又或者再以前郊外会所的夜晚,白冬也这样一个人守着诺大的房子等他。
  是不是坐在沙发里听着钟表的轻响,夏天看窗外的星星,冬天裹着毛毯缩进角落,望着那扇不会被打开的门。
  他偶尔看见一两次,却以为白冬是喜欢睡沙发。
  韩夏搓了搓脸,他突然发觉很多事情他都做错了。
  他这么心思缜密的人,怎么就会想不到这些细节里的原因。
  全是因为白冬太沉默,只做,但从来不说。
  那人的性子就像一眼静到极致的温泉,看着让人觉得冰凉刺骨,深邃而寒冷,直到有一天不小心跌了进去,才会惊觉那水如此温暖,暖得能让坚冰都揉碎在岩石上融化,一点不剩。
  时间随着钟表一圈圈地走动。
  韩夏没有焦躁,没有不耐烦,他慢慢地等。
  从骄阳似火等到黄昏迟暮,从垂垂夜幕等到星光点点。
  那扇门始终没有被推开。
  他终于忍不住,摸出手机给白冬打了好几个电话,却都是无人接听。
  最后他用手机定位查出了白冬的位置,在一条他并不熟悉的巷子,一个他没听过名字的酒馆里。
  韩夏想也没想,查出来就立马下了低下车库,开着库里南一脚油门轰了过去。
  他可以接受白冬的愤怒和其他积攒很多的负面情绪,也可以忍受几个小时的等待,但是他不能接受白冬躲着不见他,不接电话不回家,就好像有些一直拽在他们之间的细绳突然间断裂。
  韩夏攥紧了方向盘,他想跟白冬好好谈一谈,他需要沟通需要表达,他不会像那个人一样沉默两年。
  只要他能断定自己想对白冬好,那么他就一定会说,哪怕白冬是块儿冷硬的石头,他也能给捂热乎了,下了心思不让那石头离了手心,失了暖意。
  先前他不是看不清,只是一方面不敢确定,一方面又不愿承认。这都建立在白冬对他不在乎的基础上,所以他不做情感投资。
  可现在他像是炸药偶然碰到了火星子,噼里啪啦炸响了才知道原委,他从一开始就没说错。
  这份关系里,白冬是个破产却不自知的傻瓜。
  白冬晃了晃手里的酒杯,褐色的酒液在酒杯里游荡,映着灯光反射出甜腻的光泽。
  他抬手轻抿一口,眉宇微蹙,眼神已经有了隐晦的混沌。
  他知道自己有些醉了,但他还是一口接一口地喝,说不清楚往肚子里灌的是酒还是愁。他从裤兜里摸出烟盒和火机,摘了根烟点上,嘴里叼着烟,将衬衫的袖子挽到手肘。
  白冬的皮肤白皙,但鼻梁和眉毛却凌厉有型,那是一种很富有阳刚气的俊美,他身材清瘦匀称,但衬衫袖下露出的小臂却精悍,修长的手指捏着烟头,丝缕的烟雾腾绕去空中,整个人仿佛都像一幅画。
  这个时间路上的车并不多,而且这个酒馆离得并不远,韩夏没过多久就找到了地方。
  他停了车,从酒馆外的窗户朝里看去,一眼就能望见白冬。
  他没见过白冬抽烟,他看着玻璃对面昏暗灯光下沾满烟酒气的男人不由得轻轻皱眉,驻足良久,好像从来都没有认识过这个人。
  而似乎,他确实从未真正了解过白冬。
  从未了解过这个人心里头藏了多少事儿。
  韩夏暗暗地攥紧了拳头。
  白冬旁边坐着一位年龄看起来并不是很大的姑娘,撑着脸偷偷瞄了白冬半晌,明显有些心猿意马,紧接着就把凳子往白冬身侧移了移。
  她正想开口和白冬说话,便觉得肩头一痛,回头看去,是一个面容英俊无匹,个子极高身材极好的男人,一只手正捏着她的肩膀。
  她不由得脸颊一红,舒展了皱起来的眉,到了嘴边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韩夏松了手,看了那女人一眼,就把眼神牢牢地盯在白冬身上。
  女人被那发冷的眼神看得很不舒服,又皱着眉把凳子移了回去。
  “小冬。”韩夏唤了白冬一声。
  白冬夹着烟的手指僵了僵,略微低下头,一言不发。
  韩夏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无形间揪住了他的肺叶,让他有些难以呼吸。
  他深吸一口气,伸手搭上了白冬的肩头:“白冬,我们谈一谈……”
  韩夏只能看见白冬的一小半侧脸,那人的身体在他触碰的那一瞬间僵硬起来。
  白冬的嘴角似乎勾了勾,那人侧过身,抬起了脑袋望着韩夏的脸。
  眼神并不清明,眉毛微挑,显出几分孤傲。
  “谈什么……”白冬问完这三个字儿,偏头吸了口烟,吐出一层烟雾,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我不想……见到你。”
  白冬皱了皱眉,看着韩夏的眼神里盛满了复杂的情绪,他的嘴唇颤了颤,说:“一点都不想……”
  他说完脑子里不清不楚地想到:
  这还是他这辈子第一次,不想见到韩夏吧。
  酒精的作用下,白冬的口齿并没有多么清晰,但韩夏还是能将他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像是每一个字儿都叩在他的心脏上。
  韩夏无法形容他此时的心情,他只觉得像是有一团火,从脚底板一下子就窜到了天灵盖。
  大约是醉了,白冬看不清韩夏,看不清韩夏脸上渗人的寒意,他只是注视着昏暗灯光下熟悉的轮廓,脑子里一片空白,觉得有些晕。
  之后就是毫无预兆地天旋地转,让他觉得十分恶心,朦胧间他意识到自己大约是被韩夏扛了起来。
  韩夏将人扛在肩头,不顾周围人的诧异,拍了几张钞票在吧台上,便大步流星地往出走。
  外面开始下雨,黑色的夜幕洒下纷纷扬扬的水珠,砸在地上一小片一小片的水洼,雨声大起来,很快就浸湿了大地。
  韩夏把白冬放在库里南宽敞的后座上,又回到驾驶座把车门锁上,两个人都被淋了个透。
  白冬扳了几下车门都没把门打开,就也没继续挣扎,只是躲进车厢的角落一句话都不说。
  韩夏透过后视镜看后座上的人,那人的头发被打湿,睫毛上还衔着细小的水珠,眼眶发红。
  韩夏找了条毛巾扔到后座,发动了汽车。
  一路上白冬只是看着车窗外,不跟韩夏讲一句话,而韩夏则是从后视镜瞥了一眼又一眼,他越看越气。
  白冬真是胆子大了,敢说不想见他这样的话。
  时间并不算早,路上的车很少。
  在车停在地下车库里的时候,韩夏解了锁推开车门,下了车,接着就去拉了后车门,钻进车厢后,合上了车门。
  宽敞的后座似乎一下子变得有些狭小,让白冬觉得喘不过气,只得往旁边缩了缩,去扣另一边的车门。
  接着他就被韩夏擒住了胳膊。
  “你想干什么?还想跑?你就那么不愿意看见我?”韩夏擒了人的胳膊又将车门上了锁,随手一扬,把车钥匙丢进了前座。
  “放开……”白冬使劲地挣了两下,却怎么也挣不脱韩夏像铁钳一般的手。
  “我来找你是为什么你不知道?还是说你就想这样跟我闹,看我能做出些什么事儿?”韩夏盯紧了白冬的眼睛,他不知道自己的眼眶也是红的。
  两双红着的眼睛对视,谁也不让着谁。
  白冬觉得手腕生疼,像是骨头都要被捏碎,酒精的麻痹让他没办法思考,他不知道韩夏在讲什么,他望着那双气红的眼睛觉得无力,他觉得心口密密麻麻的委屈全部都积压了起来,他觉得鼻头有些发酸。
  “疼……”他皱起眉无意识地吐出一个字。
  韩夏顿了一下,下意识就松开了手,他不是不知道白冬现在醉着,但是他依旧生气,凭什么这个人敢对他说不想见他,为什么这人总是能牵动他的情绪?
  “你到底要怎么样啊?!”韩夏托住白冬的后脑,强迫那个人跟自己对视,但他说出口的话却是一样的笨拙:“我说让你跟我回家,你……你凭什么不愿意!”
  韩夏看着白冬的眼里泛上水汽,然后两滴眼泪就顺着眼角流了下来,他忽然觉得心口一疼。
  白冬这个人的性子和长相一样,孤傲又倔强,在韩夏的印象里没有怎么掉过眼泪。
  韩夏不明白为什么就算这个人喝醉了,都还是会因为他哭。
  他意识到自己并不想看到白冬哭。
  什么时候都不想。
  他抬手抹掉雪白面颊上的眼泪,然后他听到白冬说:“我一点都不想你……”
  白冬的声音不是很清楚,含混着不明显的鼻音,显得有些微弱:“你怎么能那么说我……”
  韩夏微微一愣,随后被眼前的人抬手扇了个耳光。
  那一耳光并不疼,只是轻轻地一下,白冬的手轻快地擦过他的脸颊,不是发泄,更像是不大的幼虎受了欺负之后的抱怨。
  酒精吞噬过大脑,白冬觉得很晕,什么都无法控制。
  “你怎么能这样……”白冬皱着眉毛,鹿一样的眼睛红彤彤的,里面全是悲伤。
  韩夏心口一揪,一脑的愤怒瞬间消失殆尽。他想都没想,伸手就把人搂进了怀里:“别说了……”
  “你怎么能说我去勾引别人……”白冬的声音带上了不易察觉的哭腔,那是种纯男性的嗓音,像是那个人不愿曲折的倔强,拼命掩盖完那些细小的啜泣声,不愿露出丝毫的软弱。
  说韩夏心里没有愧疚是假的,这件事原本是他太多疑,没有信任,所有都是他的错,他怎么会不愧疚。
  “你怎么能那么说我……你问我你是什么……可是你呢……你从来都没想过我是你的什么人……你把我当什么……”
  白冬攥紧了韩夏的衬衫,用力得骨节泛白。
  韩夏觉得心疼,像是有针在密密麻麻地扎。
  白冬推开他,眼眸垂下,睫毛轻轻地颤,就连锋利的剑眉都软了下去,那人小声喃喃道:“我这么喜欢你…你怎么能那么想我……”
  车厢里安静下来,韩夏知道自己是真的做错了许多事。
  他的喉结滚动一圈,深邃的眼睛盯紧了白冬的眸子,情绪像是翻涌的炙热的海浪,已然蒙住了那对平时犀利如狼的眼睛:“你喜欢我……”
  白冬的眼神已经没了聚焦,能看出来醉得不轻,但是韩夏把他的话当了真。
  韩夏的呼吸有那么一个瞬间在发抖,下一瞬,他便不顾反抗地将人拥入怀中。
  他发觉自己胸腔中的燥郁消散一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陌生的喜悦感。他轻笑出声,和白冬抵着鼻尖:“你喜欢我,还说没有想我……”
  白冬推搡着韩夏的胸膛,却被人挽住了腰,他皱着眉偏过脑袋,就被人扳着下巴堵住了嘴唇。
  韩夏的吻很温柔,从来都没有那样温柔过。
  只是这男人还是被人咬了一口,嘴角一下子就冒了血。
  韩夏不恼,抵住白冬的后脑继续加深攻势。
  车厢里一时间只剩下狭昵的亲吻声,直到呼吸凌乱地分开时,变成了韩夏低沉的嗓音。
  “……想没想我?”韩夏笑着问。
  白冬被韩夏亲得发晕,和酒精愈演愈烈地一起灼烧大脑的神经。
  他的眼泪划了满脸,他一边摇着头:“我不想你……”一边却用手臂环住了韩夏的脖颈。
  不清明间,也许他是痛苦的,是思念啃食了血肉,却挣扎着否认,是潜意识作祟,冲破最后一丝理智去靠近爱人,却被积攒太久的悲伤警告着流泪。
  韩夏轻吻过他面颊上的泪水,不忍地去抚摸他的眉眼:“你说不想我,不愿见我,我不强迫你。”
  说完,韩夏便伸手去摸被扔在前座的车钥匙。
  他不知道白冬的矛盾和挣扎,只当白冬是真的烦了他。
  但旋即便被人抓住了手腕。
  “别走。”白冬的理智彻底被酒精摧毁,全部崩盘。
  韩夏动作一僵,他被人环住了腰,尽管那人的动作生硬,浑身打着细小的颤栗。
  “韩哥。”白冬的声音还是那样不屈服的冷硬,但已经弱得几不可闻。
  韩夏微微欠了欠身子,够到了被扔在前座的车钥匙,给车门解了锁推开车门,扒开白冬的胳膊下了车。
  “别走……韩夏。”白冬轻轻地摇着头,眼尾稍微淡去的红色晕得更深,眸子顷刻间便腾上了一层泪膜。
  韩夏伸手将人从车里搂出来,没想到白冬双脚一沾地腿就往下软,大抵是真的喝醉了。
  他抄了人的膝弯抱在怀里,长腿一抬,锃亮的皮鞋就踹在了车门上,随着地库里一声回响,车门被堪堪关上。
  他的脖子被白冬搂得死紧,臂弯里的人却清瘦得没有多少分量,甚至他触及的地方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明显的骨骼。
  “我真的好喜欢你……”
  “你怎么看不出来……”
  “我不为了钱的,我听话一点……你别不要我……”
  “我什么都能忍……”
  ……
  白冬在他的耳边无意识地低语,声音又弱又含混。但他一字不落地听了个清清楚楚。
  韩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将人抱回家的,他只知道白冬每说一句他的心脏就被攥紧一分。
  不论林海铭怎样说,不论他自己如何觉得,都不会有白冬喝醉了酒在他耳边一句一句的告白更有冲击力。
  他一边心动,一边心痛,痛自己做错的事太多,痛自己看不透人情眼盲心瞎,也痛白冬的默不作声。
  白冬说,他什么都能忍。
  白冬求自己别不要他。
  喜欢是什么样的?
  是那些得不到的歇斯底里,还是白冬的卑微静默,如履薄冰。
  白冬被他抱在主卧的大床上,迷蒙地睁着有些空洞的眼睛,白皙的手臂在夜幕中勾紧他的脖子。
  “我喜欢你。”
  一遍又一遍。
  那人眼眸湿润,不知道忍了多少泪水,眼尾通红。身量劲瘦,不知道瞒了多少痛楚,铮铮硬骨。
  这些韩夏都不知道,但他知道他兴许辜负了白冬太久,他知道白冬对他来说绝不是可有可无。
  林海铭说的对,他喜欢白冬,不然不会把白冬留在身边这么久,他喜欢白冬的静默和包容,喜欢白冬对他一切澎湃却隐匿的爱意。
  就像量子纠缠,像轨道束缚,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喜欢是什么样的,他没有任何时候比此刻更清楚。
  韩夏攥紧白冬的手在手心里,心跳清晰又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