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恐怖小说 > 斯考尔德之死 > 第十一章 旅行(下)
  梦境,令人灵魂颠倒的梦境。
  梦里他是以旁观者的身份出现,很多梦零散的令人难以理解。有时候是“自己”在做一些事,有时候是一些不知道什么意义的场景。里德尔记录下来很多片段,现在只理出几条有用的情况。魔杖,还有大概是敌人?但很显然,没有在梦境里出现的先生是最大的变故。因此就算他现在对梦境没有多少头绪,里德尔也没再焦虑。
  六天的游轮之旅,里德尔第一次和普通有钱人交流,看了他这一身衣服,这些人大概也把他当做哪个有钱人家的孩子,对他的围观和偶尔的搭话没有驱赶。不过大部分聊的都是些吃喝玩乐的话题,就知道了一些新流行的娱乐,收获不大。
  等船靠了岸,接应的人已经等候多时,里德尔和陆斯恩坐上了安排好的汽车。
  “成年人没有假期。”陆斯恩耸耸肩,“我们去公司看看。”
  虽然是这么说,但他们到了这条街就下了汽车,一间店一间店慢慢逛过去。街上都是些高档店铺,店里都只有零零散散的顾客,看起来都是些穿着考究的有钱人。穷人大概不会踏上这条街,对他们来说吃饱才是最重要的。
  跟着陆斯恩边逛边买转得差不多了,他们才到了那家店,Hesperides。
  Hesperides,古希腊神话中的仙女,共有姐妹三人。她们在西方大洋中的一处孤岛,在赫拉的花园中看守金苹果树。①
  要进入这家店需要邀请函,店面装修的奢华舒适,进入之后都有专门的服务员跟随介绍解说。里德尔确实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店铺,里面有专门教人礼仪的,错误的礼仪会被人嘲笑,有教语言的,相同的意思不同的单词也有阶级差别,还有服装、装修等各种方面的指导人士。
  “好像包装一下就能变成贵族似的。”里德尔说着观察旁边跟着的服务员,服务员依旧保持微笑,像是没听到一样。
  陆斯恩点点头,又像是想到什么接着说道:“也有一些是学不来的。比如精神……很难解释,或许你可以在兰斯的身上找到。”
  这倒是让里德尔有了兴趣。
  店铺没有什么人来,像是摆设,更多的是提供上门服务。因此他们只在店里转了一会,陆斯恩表示有空的话之后带里德尔去他名下的公司看看。很快他们就离开回到汽车上,坐车到了兰斯在美国的别墅。
  快要到晚餐时间的时候,兰斯和戴维斯都来了。这也是里德尔第一次见到这两个人,兰斯梳着背头,黑发蓝眼,即使是炎热的夏天,他也一丝不苟地穿着灰色绸面西装。戴维斯则随意多了,他一头有些凌乱的金色头发,也是蓝色的眼睛,穿着白色短袖衬衫。
  陆斯恩互相介绍了一下,两个人的态度都很随和,寒暄了几句后,陆斯恩问:“在忙药物公司的事?”
  他们没有让他回避的意思,里德尔就站在一边听着,似乎是在准备工厂生产线什么的,现在已经在利用魔药,但更多的只是在上层人士之间流通,他们打算做个面向平民的牌子。里德尔觉得这样有些太麻烦了,何况从穷人身上能赚到的钱也不多。
  听着倒也有趣,里德尔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事,梦境过于混乱也多是魔法世界的场景,他根本没有途径了解,自己看的书上也没有这方面的内容。
  或许他该找先生帮忙,里德尔想,他也需要了解普通人的世界,过去生活在孤儿院的十一年不过是生存罢了,浑浑噩噩、漫无目的地活着,在伦敦东区游荡,这里的教堂都是苍白的。工厂、酒馆、拥挤的住所,充斥着贫穷、犯罪、野蛮,没有哪个孤儿院的孩子会来这里游荡。他们只会在靠近东区边缘的孤儿院周围活动,大部分时候还是待在孤儿院里。里德尔却喜欢在这里徘徊,他走遍东区脏乱的街道,不同肤色的人在此自成一体的世界里生活。他爱这堕落放肆的地方,他是天生的坏种。
  里德尔很少去西区,他厌恶去那里。还记得第一次去的时候,看见那些商店、剧院、住宅,这里是富裕、安定、文明,是西区的对立面。那时候他是多么的震惊啊,里德尔沿着大街行走,玻璃橱窗里是琳琅满目的商品,他没有进去,想来店员也不会让他这样的人走进去。那些上层阶级的人带着矜持和自傲,他们的目光扫过他,那轻飘飘的、冷漠的目光,然后他们视若无睹。
  愤怒吗?愤怒,气得发疯,可又能怎么办。
  回忆到这里他又想起刚才,换了一套衣服的他跟先生走进一家又一家装修精美的店铺,店员带着微笑围绕在他们身边,多看一眼,先生就让人把东西买下来,不需要考虑价格,不需要考虑必要性。
  谁能想到一年前他根本没资格进这种地方?那时候一便士都难得,如今拿着英镑挥霍。
  可惜没聊多久就是晚餐时间,晚餐过后他们都各自回房间休息了。
  这次差不多会待十天,先生说如果他想可以多留几天,到时候用魔法回去。
  除了先生,戴维斯陪他更多一些,兰斯几乎每天都是早出晚归的状态,里德尔有些失望,先转去观察戴维斯。戴维斯表面上给他的感觉很像他的舍友沙菲克,开朗热情,总能交到朋友,里德尔便和他相处地很愉快。不过,这只是表面上。
  沙菲克,一个被宠坏的孩子,里德尔想,他过分的天真,轻易给出真心和善意。因为他的父母过分地溺爱和保护他,哪怕沙菲克小时候意外导致另外一个孩子死亡,他的父母也为他处理好一切。他怎么知道的?当然是因为这个又蠢又天真的小少爷自己告诉他的,里德尔不介意利用任何东西。利用自己和死去的孩子的一丝相似,让沙菲克的思念和内疚转移到他的身上,在一个里德尔对此很满意。
  而戴维斯,虽然话多,但实际上滴水不漏,只要是他不想透露的他绝对不会说出来,里德尔倒觉得他内里和自己比较像。从先生和他说的过往来看,如果戴维斯能成为一个天真的小少爷,那他也想说句佩服。
  “宴会?”里德尔看着半跪下来给他打领结的陆斯恩,老实说他是有些忐忑的,他只参加过同学之间的宴会,有沙菲克和后面慢慢接受他的另外两个舍友,里德尔在其中也混得如鱼得水,但是现在的这场宴会……
  “不用在意,只是过去看看。”陆斯恩起身牵起他的手,“没人敢强迫你做不喜欢的事,他们提出什么,不喜欢你就拒绝吧。”
  金钱、权力、地位,在这里体现得淋漓尽致。
  点缀着玫瑰花的长桌上摆放金银的烛台装饰,灯光闪烁。淑女穿着不同的服饰身姿摇曳,绅士围站在一起低声交谈,高脚杯里的美酒透出光芒。当他们四人进入会场的时候,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
  淑女们在一旁窃窃私语,绅士们则按耐不住了,陆陆续续有人前来交谈,基本上都是一些寒暄的话。每个人过来时也都会和他打招呼,没有人因为他是个孩子就忽视他。
  兰斯应对自如,他一身三件套戗驳领的黑西装,年纪大些的男人都喜欢找他交流,他的周围都是掌权者。戴维斯虽然也穿了西装,但和兰斯对比起来还是显得随意,年轻的少爷们都爱和他聊天。一些地位高的人寒暄完,他们便渐渐分成两个圈子。
  里德尔只在那待了一会,他感觉到先生有些不耐烦,只是觉得他感兴趣才站在这。里德尔其实也不喜欢总要装着友善的社交,现在也不是很必要,等重要的人都来打完招呼,他便拉了拉陆斯恩的袖子。
  陆斯恩很快就带着他离开了兰斯和戴维斯的身边。没有人来烦他们,桌上摆着很多酒水点心,陆斯恩就拿了些给他。
  “感觉怎么样?”
  “比想象中的要轻松。”人群渐渐热闹起来,和里德尔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这里是美国,里德尔。显然英国人更注重传统和规范。下次我带你去英国的宴会?这会更加繁琐和迷人。”
  里德尔想起参加过的一个斯莱特林的宴会,高年级的学生比较多,那时候的气氛与现在相比就有些压抑。
  “好啊。不过在此之前,先生,我想请你给我找一些老师,普通人这边的。”
  陆斯恩对此有些惊讶,但里德尔觉得他对此还蛮高兴的。他说道:“当然可以,我会给你找老师的。不过我能问一下为什么吗?”
  “我对这个世界了解得太少了。”何止是少呢?这个学期在先生的办公室里挤出时间看普通人世界的历史书,在假期体验各种各样的物品,电报到电话,汽车到飞机。
  他的同学们几乎不讨论麻瓜,但是他现在对这个世界也很好奇。
  里德尔打算分点时间出来。
  ①引用百度百科。
  这章写得不太顺,感觉问题蛮多的(枯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