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子春当场顿住了想折身回家的脚步，她眼神陡然就变得异常锐利危险，回眸盯过去的时候，让叶冰凝都有一瞬间的质疑和惊惧，下意识就想躲闪后退。
但她生生忍住了。
“你怎么会知道？”扶子春一边说，一边拾阶而下，直到走到叶冰凝面前，她眯着眼跟叶冰凝对峙，一字一顿地问，“谁，告诉你的？”
太近了。
叶冰凝微不可察地掩饰了心底一闪而逝的紧张感，迎着扶子春的眼神，再开口时仍然端着不卑不亢的口吻：“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着实很好奇，不知道这件事情大晟摄政王他知道吗？”
虽然叶冰凝用的是疑问的口吻，但眼神却明显透露出了她的言下之意。
扶子春冷笑地勾起唇角：“你威胁我？”
“不敢。”叶冰凝没什么表情地垂下眼睫，做的是一幅恭敬谦逊的模样，“我只是好奇扶姑娘为什么不敢将实情告知大晟摄政王？是担心大晟摄政王知道这件事后会记恨埋怨姑娘，还是其实姑娘也并没有那么喜欢大晟摄政王，对他只是玩玩而已的态度，所以才会觉得解不解释都无关紧要？”
“……”扶子春下意识地想怒斥叶冰凝——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无论自己做什么事情没必要跟她叶冰凝解释其中缘由吧？可是很快，扶子春也意识到如果自己现在轻易就被叶冰凝带着情绪走的话，那么接下来的对话，她就必定永远处于下风。
所以，扶子春眯着眼睛反问：“是顾渊鸷告诉你的？”她甚至还能眉眼带笑，即便笑意冰凉刺骨。“肯定是他，不然不会有第二个人会告诉你。”
扶祁和原岐都不会。
只有顾渊鸷。
“谢谢叶小姐告诉我这些。”扶子春笑着补充：“我明天自然会去找顾渊鸷算账。”
叶冰凝先前胜券在握的平静神色果然被冲击到了，她眼瞳睁大，似乎还怔愣了数息没想明白扶子春怎么会突然提及这个。
但扶子春却知道，叶冰凝一定是受顾渊鸷命令去秦衍身边的。
那么自己就去找顾渊鸷算账就行。
果然——
在扶子春转身要回扶家时，叶冰凝果然有些慌张焦急地喊住了她：“扶姑娘留步，这件事情跟二皇子没有任何关系，只是我偷听到你跟大晟摄政王讲话，自己无聊时推算出来的。”
“是吗？”扶子春却漫不经心地道：“我不信。”
叶冰凝这般焦急，反而让扶子春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叶冰凝似乎很怕自己会让顾渊鸷生气。
有弱点。
那就好办。
就在扶子春伸手要敲门的时候，在心底默念了近十个数字之后，终于听到叶冰凝近乎妥协的声音：“我知道扶姑娘隐瞒此事定有别的打算，所以，我可以给扶姑娘一个安心，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绝对不会将这件事告知任何人。”
扶子春这时才终于料定自己是赌赢了。
叶冰凝的弱点，竟然在于顾渊鸷。
她折身，浅笑。
“好。”
也没给叶冰凝一个她想要听到的回答，扶子春摊手：“更深露重，我就不送了，叶小姐慢走。”
“……”
叶冰凝到底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扶子春直直用目光将叶冰凝送到街口转角处的阴暗里，确定她真的已经走出巷口，扶子春紧张心弦放下，刚想着松口气，却见阴暗角落里朝着她走过来了一个男人。
男人神色冷淡，相貌堪称光风霁月。
竟是去而复返的秦衍。
扶子春还没来得及震惊，就见秦衍似笑非笑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