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盯得扶子春心底忐忑发毛的时候，秦衍才终于冷勾薄唇，质问道：“你数月前去往大晟皇城，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去的？”
扶子春难得有些结巴。
啊这。
救命啊。
秦衍刚刚不是已经走了吗，并且还是她亲眼目送着他离开的呀，这怎么现在又突然出现在这里还一幅兴师问罪的语气，明显就是在暗处角落里将她跟叶冰凝方才的话全都听进耳朵里了啊
扶子春尴尬地脚趾扣地，秦衍冷漠的质问眼神更是让她冷汗津津。
这种感觉……
很微妙。
就像是自己偷了现任的钱去给前任买东西，还被现任抓了个正着。
啧。
扶子春绝望地咬住下唇，一时间又想起叶冰凝方才那副被自己威胁到了，那隐忍却明显另有深意的表情，瞬间恍然大悟了——叶冰凝的弱点可能也并不是怕顾渊鸷生气，那只是叶冰凝故意露出的破绽，就像叶冰凝在叶长乐眼睛里畏水的那样，真实目的就是为了让扶子春放松警惕罢了。
该死。
即便扶子春千防万防，没想到稍有松懈却还是上了叶冰凝的套儿。
而这时，秦衍也还在步步逼近着质问她：“你是医者，你肯定比我要更加清楚心头血对人的重要性，可是你为了给顾渊鸷治病，却还是不惜远赴大晟，并且蓄意接近我，只为了骗取我的心头血——你知道在你骗走我的心头血后，我在床上休养了多久吗？”
秦衍在发怒，扶子春有些瑟瑟发抖。
她讪笑：“三天？”
“半个月！”秦衍的声音几乎如惊雷般炸响在扶子春耳畔，扶子春当即狠狠一激灵，感觉自己好像都被这声吼得有短时间的耳鸣了，“我在床榻上昏迷了三天才醒来，整整躺了半个月才能下床！而那时候的你呢——你在北歌，你守在别的男人身边，对他悉心照顾，那时候的你有想过远在千里之外的我吗？”
秦衍每说一句话就往前逼近一些，最后直接将扶子春逼到了墙根处，让她再避无可避。
他脸色铁青，呼吸急促，额间更是青筋暴起。
“你还说你爱我，你就是这般爱我的吗！”
“……”
扶子春心虚地不敢低头，只是讪讪伸手试图去拉扯他的衣袖，“对不起，我当时真的没办法了，更何况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也没有拿你的心头血去挥洒浪费啊……”
“我倒是宁愿你浪费了！”秦衍勃然大怒，一把推开了扶子春的胳膊，“顾渊鸷和本王中间隔着血淋淋的人命和家国重仇，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却拿着我的心头血去救我的敌人——扶子春，难道这就是你对我的真心？”
“不是，你听我说，我不是，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
“好了，你不用再费心狡辩了。”秦衍却仿佛万般厌憎疲倦似的，直接这般说道，“就当之前的种种是本王有眼无珠，所以活该被你扶子春玩弄于掌心。技不如人，输了也是活该，本王不记恨你，但是从此以后，本王也不希望再看到你，以后你就跟本王——桥归桥，路归路罢。”
说罢，秦衍深深地看了扶子春一眼，内里的诸多情绪仿佛被揉碎了般还掺着万千星河。
他这般看着她。
露出一个笑。
然后很快，笑容就又冷淡下来，毫不留情地抽身离开，任由扶子春在后面怎么呼喊认错，秦衍都没曾回应，更没有回头。
暗处。
将一切尽收眼底的叶冰凝现身。
她扬眉。
看来拆散扶子春和大晟摄政王的事情进行的很顺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