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子春：“……”
无语。
秦衍眼神里的探究和警惕简直都快要溢出来了。
她至于吗？
至于到这种危险时候了都还想着挟恩图报？
“不重要。”扶子春抿起唇，神色冷淡，在察觉到秦衍听到她这般回答而蹙起的眉时，又生硬地补充道，“反正我要的东西，你肯定不愿意给我。”
秦衍沉默。
其实，她又能要什么东西呢？
自由吗？
还是真如那个人所说，她已经不是她了，她想要的东西也从最开始的自由变成了……
“反正王爷现下应该也清楚，事态紧急，大长公主也病情严重，若是继续浪费时间，即便大长公主后续能顺利醒来身体恐怕也很难能得以调养回来，所以，王爷就说同不同意吧？”
秦衍沉默地盯着扶子春的眼眸。
半晌。
“可以。”他道：“但本王要和你一起。”
扶子春的脸色陡然就凝重起来了，她刚想拒绝，就听秦衍嗤道：“否则你若是在梦魇里做出什么对大长公主不敬的举措或是故意动手脚了怎么办？”
“……”
行。
还提防她呢。
罢。
“一起进就一起进，只是有一点，若是我失败了的话，王爷可没办法再醒来了。”
秦衍冷淡道：“那就生死有命。”
啧。
行。
反正她有很大的把握，反正她能让秦衍在从梦魇里醒来之前，就将梦魇里遇到的一切都给忘记掉。
那么他进不进去都没用。
随便他。
一根被掺着特殊药草的香被点燃。
扶子春和秦衍共同躺到床上。
“务必要在这根香燃烧殆灭之前，就将另一根香续上，而在十根香燃尽后，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就都会从梦魇里醒来。”
“放心。”流风神色认真：“全程我都会守在香炉前，必定寸步不离。”
“好。”
随即扶子春掀开了毛毯虚虚地搭在自己小腹处，坦然平静地闭上了眼眸。
她闭上眼睛得很快，没曾注意到此后秦衍抬眼朝她投去幽幽伤怀的一眼。
陷入梦魇。
刚开始一团迷雾，她将遮眼迷雾吹散后，呈现在眼前的是无边无垠的雪白景。
好像误闯世外桃源的仙境。
因为这里没有一丁点时间流逝的痕迹。
她缓步走过去，脚下的触感就像是踩在雪地里，没走几步，就看到了不远处同样睁开眼刚将眼前迷雾推开的秦衍。
秦衍蹙眉问：“这里是哪里？”
“梦魇。”
“谁的梦魇？”
“这里是你我的梦魇，现在要顺着那道香进入大长公主的梦魇。”
秦衍似懂非懂：“梦魇还能互通？本王先前没听说过这种，你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歪门邪道？”
“……”
怎么能说是歪门邪道呢？
真不会说话。
这是扶子春在她先前得到的那本古籍医书里误打误撞找到的一种方法，说是世间所有人陷入的梦魇都是同一种，只要对症下药，就能钻进他人梦魇，在他人梦魇里清除他人心病，甚至还能重塑他人记忆——这其实有点类似于她在二十一世纪里遇到的催眠。
也有不同。
比如她在这里需要用到一种特殊的药草。
挺贵的。
但扶子春不打算实话实说。
所以她只含糊道：“这是祖传的，传女不传男。”
秦衍顶了顶腮，明显不信，但还没等他表示出质疑态度，就忽见扶子春正色顺着一缕袅袅薄烟走去了一个方向，他只能跟上。没走多远，突然吹来一股风，秦衍被吹得鬼迷日眼，下意识伸手去阻拦，视线再度恢复清晰后，他竭力控制平静的眼瞳里忍不住泛起了波澜。
这是……
这是他的摄政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