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厢房。
秦衍看到躺在床榻上昏睡不醒神色痛苦的大长公主，不过数月不见，她却好似消瘦了好几圈，他难掩担忧地蹙眉。
出去。
跟随侍奉大长公主多年的嬷嬷就在旁边等候着。
“姑姑怎么突然病这么厉害？到底是怎么回事？”
“殿下自从去年来了三山寺就始终心事重重，终日不肯擅出佛堂，她有心病在身，终积成了沉珂郁结，但殿下却始终不肯奴婢将这些事告知王爷，于是奴婢也就只能竭力隐瞒，直到数月前——王爷和王妃和离的事传到了三山寺，殿下就突然一病不起了。奴婢虽然急忙去找了许多大夫来给殿下诊治，却都效果平平，所以猜想殿下可能是心病，就瞒着殿下将这事告知了月璃郡主，郡主就自告奋勇下山去请王爷了……”
原来是这样。
秦衍皱眉再问：“心病？姑姑得了什么心病？”
嬷嬷吞吞吐吐，“奴婢也不太清楚。殿下她来了三山寺之后，很多时候都独自坐在佛堂前念经，近半年来也很少有贴心事会愿意跟我们这些贴身的奴婢们讲了。”
是吗？
秦衍若有所思地皱起眉。
按照时间来推算，大长公主的心病似乎是缘由他跟陆汐颜和离的事。
但是如果大长公主对其不愿意不赞同的话，也完全可以给他修书一封。
可大长公主没有。
她沉默着。
一点一点把自己折腾成了这样。
心事重重，极速消瘦。
“姑姑昏睡过后又请来的大夫都怎么说的？”
“他们都说殿下是心病太重，才以至于在陷入了梦魇后也不愿清醒。”
心病。
不醒。
秦衍稍顿，下意识地想起来了一个人。
正在犹豫之时，流风快步跑了进来，小心翼翼地禀告：“王爷，十三姑娘来了。她向原本侍奉大长公主的那些外面等候着的随从询问了大致情况后，说，她有办法能让大长公主自愿从梦魇里醒来。”
秦衍眯起眼睛，沉声道：“让她进来。”
“是。”
“你说你有办法让姑姑醒来？”在扶子春进屋后，秦衍也开门见山地开始询问，他凝重道：“已经有十数位医术高超的大夫来为大长公主诊治过了，都道这是因为常年累月心病挤压，才以至于沉珂郁结难解，他们那么多人都束手无策，你又凭什么能这般信誓旦旦？”
“就凭现在你们没办法，所以不如让我试一试。”扶子春也没有多解释，这时候必定是说多错多，她还不如留个疑点呢。
秦衍沉默数息，流风以为他在权衡利弊，急忙附耳过去小声提醒：“王爷，不如试试？”
“啧。”
用你说。
她的医术怎么样，他自然是清楚的。
只是……
秦衍忍不住皱起眉，上下打量着扶子春。
她真的是他记忆里的那个扶子春吗？
为什么明明是她。
但偶尔却又感觉好像他们中间隔着天堑鸿沟？
“你打算怎么做？”半晌，到底还是秦衍退让一步，这般问到。
“我也陷入沉睡，待进入到大长公主的梦魇里后将她唤醒，从而将她带回现世。”
她也睡？
秦衍皱起眉，他问：“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
“八成。”
“若是失败了呢？”
扶子春停顿了数息，“我也将陷入梦魇。”
“你不惜身陷险境也要这么做？”秦衍在这瞬间很难形容自己的心情。因为根据他了解的故事里，扶子春对于大长公主的恶意刁难应该是带着埋怨和怨恨的，她不可能会心甘情愿地为大长公主的安危而将自己置身险境中，“你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