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银色光辉下,阿曼的眸子格外深邃迷人,她很澄澈干净,就像那一抹月色下的清泉,带着属于她自己的美丽。
  晏洳在见到阿曼时,就已经放下了戒备心,她望着阿曼,没有因为她的话动容,只是用手推开靠的极近的阿曼,她撇开目光,疏离地往前走。
  阿曼一蹦一跳地跟在她的身侧,掩饰不住的揶揄打量,让晏洳无奈地停下了步伐,问道:“你能不能不要再盯着我看了。”
  阿曼上前一个勾手臂,笑盈盈地说道:“我看你怎么了?你之前还抱过我呢,莫非你还想不承认?”
  晏洳眼底泛起涟漪,因为太震惊了,一时没有控制好表情,不过她很快意识到阿曼所指的那个人并非是现在的自己,晏洳抿了抿唇瓣,心中懊恼不已,这么重要的事情,她竟然没有告诉自己!
  这个家伙,从前不是约定好了么?当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必须要通过水镜记录下来么!
  她现在既慌张又迷茫,慌张的是之前的自己到底和宁曼做了什么事情,迷茫的是之前的自己为何不透露她和宁曼的相处?
  她们和平共处十八年,自从拥有了水镜这个灵器之后,双方就约定好把当天经历过的事情全部由水镜记录下来。
  这么些年都没有出过什么差错,为何她遇上了宁曼后,就隐瞒了如此多的事情?
  阿曼似乎察觉到了晏洳的迟疑,仰着眸子注视着她,当见到晏洳没有及时收起的困惑后,心里的一个大胆猜测逐渐成型。
  她杏眸弯弯,踮起脚尖凑近了晏洳的面颊,轻轻吹了口气,故作暧昧不清地说道:“姑姑该不会又想耍赖吧?上次你还搂着我,说我的腰很细很软呢。”
  晏洳更是不知所措,下意识反驳道:“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会做出如此不得体的言行?
  阿曼听言,松开了她的手臂,后退了几步,她逆光站着,让人瞧不清楚她的神情。
  阿曼沉默着不语,但她指尖缠绕着自己的发丝,悦耳的铃铛响起,在此刻营造出了几分压迫感。
  她深深凝望了一眼晏洳,没有再说什么,抬脚便要离去。
  阿曼临走前的那个眼神让晏洳感到害怕,好似自己隐瞒多年的秘密被人发现了一样,晏洳二话不说追了上去。
  “放开我!”阿曼挣脱着晏洳的手掌,不悦地瞪着她。
  晏洳双手压在她的肩头,压低声音反问着阿曼,沉声道:“你刚刚那是什么意思?”
  “什么?你说的话,我听不明白。”
  晏洳微眯着眸子,手指加重了力度,她成功的让阿曼皱起了眉心,但是晏洳在看见阿曼的皱眉时,心口也很是难受,就像是被人狠狠地握住,令晏洳无法继续狠下心来,她很快就收回了力度,生怕自己真的会伤到阿曼。
  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是,正因为晏洳自己的这个举动,更让阿曼确定了心里的那个猜测。
  晏洳确实没有伤到阿曼,可是现在肩头上还残留着微弱的刺痛感,这让阿曼无法将它忽视。
  所以阿曼目光不再含有温度,她斩钉截铁地回答道:“你不是她。”随后用力推开了晏洳,用一种很冷漠的眼神望着她。
  那个会出言调戏自己,占自己便宜的晏洳是不会伤害自己的,眼前的晏洳虽然和她有着同样的面容,但是她,并不是她。
  这种眼神让晏洳怔神,想说出口的话瞬间变得很艰难。
  晏洳不由得想起这些日子以来阿曼对待她的态度,每每都是笑脸相迎,看向她的目光温柔缱绻。
  所以晏洳以为这就是阿曼的性格,有人性情慢热,有人生来热情,她没有怀疑阿曼会有差别的对待人。
  也未曾想到,原来她温柔以待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另一个晏洳。
  晏洳下意识就想伸手去触碰阿曼,但是得到的却是她的拒绝,晏洳的眸光骤然变得暗淡,她笨拙地想要去解释,可是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都认出了自己不是那个晏洳,再解释,又有什么用呢。
  阿曼静静地站在不远处,叹道:“我猜的果然没错。”
  晏洳也不再继续伪装,或者说,面对阿曼这个已经辨别出她们的人,也没什么伪装的必要了。
  这次,她主动接近了阿曼,影子很长,被银色光辉照映的愈发颀长,晏洳淡淡地问道:“你会因为这些,害怕我么。”
  她的嗓音在夜色中显得有几分清越,眉眼冷凝,面容不苟言笑,像极了冬日的寒霜,可是阿曼却看出了她眼神里的惶惶不安,她很脆弱,亦是强撑着的。
  阿曼刚才对她的恼怒在这一刻烟消云散,没有了火气,阿曼自然也强硬不起来,她踢了踢脚边的石子,道:“害怕你干嘛,除非你还想像之前那样弄疼我。”
  算了,自己跟她计较什么啊,她就是一个不解风情的人,如果因为这点小事跟她发脾气,那自己岂不是要气死哦?
  她这般想着,虽说不生气了,但她还是记着仇,恶狠狠地瞪了瞪她,这样两个人就算是扯平了。
  凶巴巴的剑修,一点也不温柔,哼,也就是自己大度。
  晏洳歉疚地垂下眼睫,看着那颗被阿曼踢来踢去的石子,她说道:“抱歉,刚才是我失态了。”
  她这么郑重严肃,让本就不生气的阿曼露出了笑容,想到刚才两个人剑拔弩张的气氛,她尴尬地挠了挠脸颊,偷偷看了一眼她,小声说道:“你也不用跟我道歉,其实想想,如果我是你的话,被人发现了自己的大秘密,别说捏肩头了,我估计会直接捏爆她的脑袋。不对不对,我不是说让你捏爆我脑袋啊!”
  她急急忙忙抱住自己的头,后背贴在了院墙上,整个人警惕地盯着晏洳,害怕晏洳真的会像她所说的那么做。
  自己这张嘴,实在是该打该打!不会说话就别说话!这不是没事给自己找事做么。
  她缩头缩脑的,样子很滑稽,但是也很可爱,小辫子上坠着的小巧铃铛,叮呤作响,打破了她们两个人之间的僵持,也让晏洳没忍住地掩唇一笑,瞬间融化了眉心的寒霜,如春暖花开,尽显属于她这朵美人花的娇色。
  她笑容是含蓄的,虽然不是开朗大笑,但是这模样的晏洳真的很美。
  阿曼望得有些出神,眼中难掩惊艳之色,看着晏洳的笑颜,她呢喃道:“你笑起来很漂亮呀,应该多笑一笑的。”
  晏洳她勾起了嘴角,默默靠近了一下她,道:“十八年来,你是第一个发现我这个秘密的人,宁曼,你会觉得我是个怪人么。”
  她摇摇头,道:“不啊,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你这样的并非是特例,你明白我的意思么?要不然我为什么会猜到你的秘密呢。”
  “你之前曾遇见过和我一样的人么。”晏洳不禁好奇地问着。
  阿曼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笑说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看得多,懂得也就多咯。”
  晏洳哪能听不出她的打趣,叹笑道:“我曾翻找过晏家的藏书阁,都没有找到任何可以解救的法子,你是从哪本书里看见的?”
  阿曼紧锁黛眉,真不是她故意吊晏洳的胃口,实在是哪本书就连她自己也想不起来在哪看到的,她的表情已经给了晏洳答案,她按了按眉心,无奈道:“无所谓了,我已经习惯了。看来,我如果想变回和常人一样,怕是我的奢望了。”
  “你是说,你想融合?”
  阿曼的问题让晏洳沉吟了片刻,最后她缓缓点了点头,道:“是的,我们想融合。不仅仅是我,这也是她的想法。”
  晏洳看着月色愈发的明亮,也知道这里不是个说话的地方,对阿曼低声道:“得罪了。”说完就拦腰抱起,带着阿曼快步流星地离开了此处。
  她的动作有些僵硬,看得出来她这是第一次抱人在怀里,阿曼难受地喘不上气,只好默默调整了姿势。
  不得不说,她们两个还是有些相似的,都喜欢抱着自己四处乱窜,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个身强力壮的剑修。
  “对了,你要带我去哪?”
  “竹楼。”
  阿曼翘起嘴角,都说了她们两个人像了,没想到连带自己去的地方也是同一处。
  她抬眸望着晏洳的侧颜,薄唇微微抿着,给人造成了一种唇角上扬的错觉。直到白玉般的肌肤浮出了淡淡的绯色,阿曼这才收回了视线,憋住不笑。
  很快,两个人便来到了竹楼,晏洳见阿曼看到这处竹楼时没有任何的惊讶,便猜到之前她肯定已经来过这里。
  也难怪宁曼会发觉自己的不对劲,并非是自己掩饰的不够好,而是另外的她故意暴露。看来宁曼对她真的很重要,重要到连这个竹楼她都舍得让宁曼知晓。
  晏洳环视着竹楼,这里装载着童年的回忆,也是自己在晏家唯一在乎的东西。
  “坐吧。”
  晏洳坐在了阿曼的对面,她坐的端正,沉默了会,缓缓说道:“我们两个一向是隔日出现,今天你见到的是我,明天你见到的则是她。我擅长用剑,而她是符,由于她的出现比我的出现稍晚,所以晏洳这个人对外的性情是由我来塑造、做主的。”
  她脸上没有过多的情绪,但是眼睛告诉阿曼她在忧伤,这个模样的她,让阿曼感觉很不适应。
  阿曼习惯了冷清少言的晏洳,也习惯了温润爱笑的晏洳,所以在见到这样的她时,阿曼心口也闷闷的,就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
  竹楼外的竹叶发出声响,带来几分热闹,阿曼看着桌上空荡荡的,她干脆就从储物袋里掏出瓜子,笑问道:“姑姑,不介意我吃个瓜子吧?”
  事到如今,晏洳早就把她当成了自己人,或许是她发现了多年的秘密,也或许是因为她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端倪,所以晏洳对她的态度已经发生了改变。
  其实,晏洳早就留意起了阿曼,从那晚中了药,两个人相遇时,缘分就已经开始。
  只是她没有发觉罢了。
  “你都拿出来了,我总不能再让你收回去吧。”
  “嘿嘿,你吃嘛?”
  晏洳失笑,自己心情原本是有些沉重的,但是看见阿曼的模样,她突然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可担惊受怕的,唯一的知情人都不害怕自己,那她又有什么可担心的?
  不要再庸人自扰了,自己以为宁曼会恐惧自己,然而她现在正乐呵呵地磕着瓜子,完全没有自己想象中的事情发生,所以是不是也就代表着,自己的怪病,根本不会被人视为妖孽?
  晏洳弯起唇角,她从储物袋里拿出了灵果,放在了阿曼的手边,道:“你吃,听我说。”
  阿曼看着自己之前就吃过的灵果,再看晏洳的眼神,她终于明白了为何她们两个愿意融合的原因。
  她还记得之前看的那本书,上面记载着双魂症,意为一具躯壳里装有两个灵魂,她们双方各不承认对方,认为自己拥有着个人的意识,只不过同时借助在一具躯壳里罢了。
  她们的行为举止也不同,没有任何的相似点,所以她们拒绝融合。
  而融合就意味着她们不再拥有个人意识,将会变成一个人。
  但是晏洳和她们不一样,虽然她们性格一冷一热,可是她们是相互承认对方的,不仅如此,她们也是相似的,行为举止,都带着对方的习惯。
  阿曼不禁生出怀疑来,像晏洳这样的情况真的是双魂症么?
  只听晏洳随后说道:“她曾经对我说过,她一直都在做一个梦,记不清那个梦里的故事,只记得梦里有一个女子,似乎,那个女子一直在寻找她。相反,我从来都没有做过这样的梦。”
  阿曼默默问道:“那你们两个为什么会愿意融合在一起呢?”
  晏洳解释道:“她说,她不属于这里,还说等她遇见那个女子后,她就会离开。我不懂,也不明白。”
  此言一出,让阿曼想到了晏洳之前的那句话,那次在晏洳醒来后,她就说过这样的话,她是真梦见过自己么?难道她不是在骗自己,而是真的梦见了?
  可为什么她会做这样的梦?
  而且自己只是一抹依靠读者意志存活的灵魂体,能来到这个世界还全靠读者,所以她怎么会梦见呢?
  阿曼觉得自己脑袋晕乎乎的,这些事情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晏洳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说道:“其他的事情你可以等明天再问。”
  她该说的话也已经说完了,阿曼拍了拍手上的瓜子皮,起身坐在了晏洳的身侧,道:“行,那我明天问问她。不过现在还有一件事需要告诉你。”
  她侧了侧目,眸光内敛温和,“嗯?”
  阿曼动了动秀气的鼻尖,嗅着她身上的味道,“你是不是在晏清涟那里吃过什么东西?”
  这两日,阿曼总能闻到一股弥漫在空气中的腥臭味,她问了丫鬟们,得到的都是摇头,阿曼就知道这个味道只有炼丹师能够嗅出来。
  有些丹药是可以通过气味来辨别是何物,一般带有腥臭味的大多是害人之物。
  所以阿曼一直都在查找来源,直到今夜,那股味道愈发的浓重,阿曼终于找到了是从何传出来的。
  起先,阿曼也怀疑过是不是晏清涟所为,但是她的院子什么味道都没有,如果不是今夜那味道太浓郁,阿曼肯定还会被晏清涟的手段给蒙骗过去。
  她离得晏洳很近,让晏洳更为清晰的嗅到了阿曼身上的幽香,她难为情地扭过头,舔了舔干燥的唇瓣,道:“没有吃过什么。”
  她知道晏清涟是阿曼怀疑的人,所以这几日也格外的留意她,不过她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
  “不应该啊!你扭过来仔细看着我。”阿曼双手捧住了她的脸颊,一下子把她的脸给掰了过来,两个人四目相对。
  阿曼嫌弃地撇了撇嘴,纳闷道:“你真的没有吃过晏清涟递给你的任何东西么?”
  她从阿曼的眉眼往下扫去,秀挺的翘鼻,红润的菱唇,还有那微微露出的舌尖,这都让紧绷着的晏洳握紧了放在膝上的双手。
  晏洳往后仰了仰,不自然地说道:“我今天喝了一杯茶。”
  阿曼都被她的话给气笑了,忍不住轻轻一拍她的脸颊,发出清脆的声音,“这不就对了么!你刚还说你没吃东西,你是不是笨啊。”
  怪只怪晏洳的肌肤太嫩,刚刚被阿曼拍过的脸颊留下了一片胭脂红,阿曼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她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姑姑你别生气,我给你吹吹,很快就好啦。”
  自己这不是怂,这叫能屈能伸,在武力值面前,她当然要低头了,谁知道等会晏洳会不会直接拔玉寒剑来惩罚自己呢。
  阿曼却不知道刚才晏洳之所以会这样,完全是因为她,所以晏洳脑子里一团糟,哪还记得喝过什么吃过什么啊。
  从来都没有人离她这么近过,阿曼是第一个。
  不仅如此,阿曼也是第一个让她如此慌乱的人。
  “咦?怎么越来越红了。”
  晏洳狼狈地站了起来,逃到了一个离阿曼较远的位置,说道:“我喝的茶是有什么不妥么?”
  阿曼撅撅嘴,这人怎么回事啊,很讨厌自己么!她双手揣怀,没好气地说道:“你都喝进肚子里了,我还能怎么知道有什么不妥啊,反正给你喝的茶不是什么好茶就对了。你过来,我给你把把脉。”
  “嗯。”
  阿曼的指尖放在她的手腕上,静静地闭着双眼,所以阿曼并不知道晏洳一直注视着她的眼神。
  片刻后,她嗤笑了声,对晏洳道:“我早就说你的好侄女是个人面兽心的东西,现在你不信也得信了。”
  “是什么?”
  “散灵丹,顾名思义,散去你修为的丹药,不过只维持一日。你喝的茶只是一个引子,明个说不定就让你变成个普通凡人。”
  阿曼回想了下自己的储物袋,缺了一味灵草,便问了沉默不语的晏洳。
  “我有。”
  阿曼咂咂嘴,羡慕地说道:“有钱人,真好哦。”
  她把灵草放在手里,拿出了一鼎古朴的炼丹炉,抱在怀里,努努嘴说道:“等我半个时辰。”
  “宁曼,多谢你。”
  她娇俏地轻哼一声,抬眸道:“谁让我们是朋友呢。”
  晏洳细细琢磨着她刚才的话,脸上不由自主浮现出了笑容,她知道炼丹师炼丹的时候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所以她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坐在门口盘腿打坐了起来,守护着里面的阿曼。
  阿曼掐了个法诀,灵火从掌心钻了出来,朱红色的火焰隐约有着金黄色的辉光,她鬓边的碎发被吹动,双眸明亮有神,火焰照映着她的脸颊,整个人的气势发生了凌厉的变化。
  她有一个秘密,谁也没有告诉。
  那就是曾经,她有过灵根。
  良久,在门外打坐的晏洳听见了门被人打开的声音,还不等她抬头,就见阿曼弯下腰,晃了晃瓷瓶递给了晏洳。
  “丹已成,就看你想什么时候服用了。”
  她乌黑的发丝划过晏洳的面庞,轻轻柔柔地,让晏洳一下子失了神。
  晏洳解释道:“我想等她出手再服用,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
  阿曼双手背在后,笑容灿烂,“好呀,不过你要万事小心,晏清涟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她的关心让晏洳握紧了瓷瓶,无法抑制住的嘴角弧度使得她清丽动人。
  可是,随即而来的一句话,却让晏洳瞬间跌入谷底。
  阿曼道:“她舍得对付晏清涟,那你呢,你舍得么?”
  晏洳借着玉寒剑站了起来,逼近了阿曼,沉声道:“我就是她,她亦是我,为何她能,我不能呢?”
  “那可说不定。”
  晏洳蹙眉,不赞同地说道:“为何?难道我就会任凭清涟她胡作非为么。”
  阿曼鼓了鼓脸颊,阴阳怪气地说道:“你今晚陪她练剑,比平时要晚很多呢。我还以为你们两个难舍难分呢,舍不得从她院子离开呢。”
  她是知道晏清涟对晏洳意图不轨,所以时时刻刻提心吊胆,生怕她这一进院子就会被晏清涟给侵/占,她很想阻拦晏洳,但是找不到什么借口,只好每晚都守在一边等着她。
  晏洳听出了她的别扭关心,一想到这几日里盯着她的人就是阿曼,晏洳冷硬的表情转瞬变得柔软。
  “没有舍不得,因为喝茶所以耽误了时辰。”
  “晏清涟,没有你重要。”
  阿曼眼底都是意外和惊喜,水汪汪的眸子直直地望着她。
  谁说不解风情的人不会说好听话?
  分明她很会嘛。
  晏洳硬逼着自己不要害羞,把瓷瓶放在了储物袋里,朝着阿曼伸出了手,道:“我送你回去。”
  阿曼欢喜地扑进了她的怀里,等到晏洳御剑飞行时,她忽然意识到,她完全可以踩剑没必要被她抱着啊。
  她危险地眯起杏眸来,这个晏洳,不管是哪个,都是色胚子,坏死了。
  “我要御剑。”
  “不可,那样危险。”
  阿曼狐疑地打量着她,“真的只是这个原因,而不是别的?”
  晏洳绷紧了下颌角,沉沉应了一声。
  “那好吧,就暂且信了你的话吧。”
  银杏树下,阿毛听见了声响,警惕地甩了甩尾巴,但看见是晏洳与阿曼,便放下心继续睡了起来。
  玉寒剑悬在空中,她把怀里的阿曼放了下来,让她踩在了剑上,一手还不忘扶着阿曼的腰,害怕她会站不稳摔下去,但是隔着单薄的衣料,都能感觉到那难以想象出来的柔软,晏洳眸色愈发幽深内敛。
  “回吧。”
  “那明天见啦。”
  晏洳不由得嫉妒起了明天的她,但是在阿曼的前面,她不敢流露出异样。
  “好。”
  她御剑而行,手指还在回味着之前的触感。
  难怪另一个自己会说她的腰又细又软,果真如此。
  只是可惜,明日见不到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
  阿曼:我那是诈你的,你还真信啦?说你是色胚,真是一点也不冤枉你哦。
  晏洳:自己吃自己的醋1/1,已达成。
  咱就是说啊,这叫什么,这叫双重快乐。
  答对了么,今天是玩剑的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