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公的两个嘉宾果然和他们其中的两个练习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谓的选择基本就是走个过场,大家心知肚明就是内定了其中的几个组,但有的人心中仍耿耿于怀。
  “既然都是有关系的,那为什么还要告诉我们要争取加盟的嘉宾?”
  宋拙一向看不惯里面这些弯弯绕绕,在嘉宾选完小组后就忍不住和其他组员说道:“都内定好了,做戏给谁看呢?”
  “对啊。”
  屈俊明也连声附和道:“既然说是有嘉宾加盟,那我们就公平竞争嘛,搞内定算什么好汉?那是不是C位和出道位也内定了?我们是不是彻底没戏可以收拾东西走人了?”
  大家对“嘉宾被内定”这件事好像都很生气,也很沮丧,甚至连练习都没了劲头。
  程漱蹲在前面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开口:“你们今天到底怎么了?胳膊都伸不直了吗?这个舞学了快五天了,怎么一朝回到解放前?”
  “队长。”
  屈俊明蔫头耷脑道:“如果我们注定已经没戏了,那还要继续练习吗?有什么意义吗?”
  “你问这个做什么?”
  “就是嘉宾啊。”
  屈俊明终于忍不住将自己在心里别扭了一天的事说了出来:“两个嘉宾都内定了,那C位和出道位应该也是内定了吧,我们努力没有什么结果的,不如现在就开摆。”
  嘉宾内定两个小组这事程漱是知道的。毕竟上次明权那么大张旗鼓地来和他说自己可以把嘉宾让给他,不难猜到另一位和在场的某位练习生也有着交情。
  这种事其实在选秀和综艺里很常见,但或许是屈俊明第一次经历,所以现在委屈得很,似乎完全没法理解为什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谁告诉你C位和出道位已经被预定了?”
  程漱支着下巴,抬头看他:“节目组告诉你的还是谁?”
  “但有嘉宾不就意味着已经被预定了吗?”
  屈俊明有些不解地问道:“难道我们还有机会?”
  “嘉宾又不是免死金牌,”程漱说,“嘉宾只是嘉宾而已,是给他们的表演添点看点,而不是让他们出道的保险措施。你就是为了这么模棱两可的理由不好好练习的吗?”
  屈俊明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连带着他旁边的几个练习生的脸色也变得赧然了起来。
  程漱有些哭笑不得:“而且都现在这个时候了,与其想这些没用的,不如好好想一想,到底怎么做才能在四公舞台上没有任何十五,怎么想这都比较重要吧?今天新分给你们的part练熟了吗?”
  因为早就知道嘉宾要和关系户们一组,程漱根本没对所谓的“出现奇迹”抱有任何希望,直接在今天早上把所有节目组留给嘉宾的part分给了大家,最难的部分留给了自己和陆枕流。
  而这些练习生好像还没意识到他早就知道了这个结果,仍十分沮丧的样子,甚至还得他来哄。
  程漱有些心累地叹了口气:“再来一遍,今天新分的part你们根本不熟,这样怎么上台?”
  “漱哥,我们真的不是去当炮灰的吗?”
  宋拙忽然开口问道:“如果是因为技不如人,我排名靠后就算了。如果是因为有关系户,那我......”
  “每个比赛都有关系户,”程漱说,“没有绝对公平的选秀或者综艺,多多少少都要和钱扯上关系,这些都是我们不可控制的事。”
  “但是我们能做到的只有把自己的部分做到最好,对自己问心无愧就可以了。至于是不是节目组要捧关系户,就已经不是我们能左右的了。”
  或许程漱这番话把他们说服了,剩下的时间里再也没人明目张胆地摆。虽然新学的几个部分仍需要磨合,但已经初备成熟舞台的雏形,再练一天应该就会有很不错的结果了。
  中午的时候程漱让他们先去午休,自己长叹一声,仰面躺在了练舞室的地板上。
  不仅要承担指导练舞的责任,还要负责安抚弟弟们的心情。
  程漱觉得节目组应该给他发点工资鼓励下。
  他翻了个身背对着练舞室的门躺着。昨晚看流星雨去了,大家都没睡好,这会儿他也觉得有点困,想就地补个觉,刚闭上眼,就感觉练舞室的门被人推开了。
  推门的人刚开始动作很大,但是看见他躺在地上后瞬间轻手轻脚起来,悄悄将门关上,然后踮着脚走到了他身后。
  程漱懒得睁眼,只能感觉到有人在自己身后坐下,然后将一件衣服披到了他身上。
  他在心里暗叹了一声,终于不得不睁开眼,微微侧过头,果不其然看见了陆枕流坐在自己身后:“队长,在这儿睡多凉啊,回宿舍睡吧。”
  “不了。”
  程漱有些疲惫地转过身,仰躺在地板上看着天花板:“有几个地方还没改好,歇会儿给他们改舞蹈了,回宿舍再回来有点麻烦。”
  “我记得你刚开始是不想这么用心的,”陆枕流说,“你刚开始和我讲的是只想划水,怎么现在......”
  “这些弟弟把未来交到我手上了。”
  程漱看着天花板,有些出神:“我得对他们负责啊。”
  他说完后顿了下,继续道:“更何况他们都没经历过真正的黑幕,内定个嘉宾都颓得不行,我更得保护这些天真干净纯洁的弟弟们。”
  “什么黑幕?”陆枕流问道。
  “嘉宾么。”
  程漱微微抬起下巴看了他一眼:“上次明权来找我,试图用一个嘉宾换我把你从队里踢出去,但其实我对嘉宾真的没什么兴趣。不会真有人觉得随便插个人进队伍里,队伍的七个人就真的会最后出道吧?凭空多一个人,适应还来不及,怎么想都是弊大于利,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两个都抢着要。”
  “我记得我们出道之前那次选秀,节目组好像也有嘉宾加盟的环节,”陆枕流说,“那次你也没抢,即便他们都说抢到嘉宾就是内定了出道位。”
  “是啊。”
  程漱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忽然觉得在练舞室的地板上躺着也很舒服。
  这会儿是正午,阳光恰好透过落地玻璃照进屋中的地板上,在他身上铺上了一层暖融融的金色。
  “什么内不内定的,都是练习生的以讹传讹,”程漱轻声说,“抢不过就从别的地方下手,只要我们变得足够强,能和第二名拉开断层的差距,就根本不担心节目组暗地里做票。”
  “你说得对,”陆枕流唇角轻轻翘了下,“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本来就是,迷信嘉宾不可取。”
  程漱躺着休息够了,撑着地板起身:“我就是喜欢这种不按剧本走,把拿剧本的都杀个片甲不留的桥段。”
  他将放在地上的歌词本拿起来,顺手丢给陆枕流:“刚刚大家一起排练的时候我没说。有几段bridge是我自己改了加进去的,和其他节目组加的片段融在一起,舞台看上去应该会更和谐。你看一眼能不能看得懂,我一会儿把动作告诉你。”
  陆枕流拧着眉看了一会儿,忽然指着歌词本问道:“这段是谁的?”
  程漱正弯腰系鞋带,闻言头也没抬:“我啊,你还期待有谁?”
  陆枕流的喉结上下动了动:“可这,这是......”
  “本来节目组请的嘉宾就是一男一女。”
  程漱直起腰来看着他:“而我们这支舞蹈大概率就是给那个女嘉宾合作用的,所以里面多的bridge和舞蹈都是女式的,需要和练习生有好几个男女对唱的桥段。”
  “这些part的难度很大,我只给他们分了好把控的几段,但剩下的部分都要交给你了。而我负责的就是女嘉宾多出来的那些歌词和舞蹈,在舞台上给你唱和声。”
  程漱带着几分探究地看着他,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你是觉得太难了,还是不想在舞台上和我有双人互动?没有想拉着你卖腐的意思,实在对其他人来说太难了,还要靠剩下几天临时培养默契,来不及了。”
  “哥的意思是。”
  陆枕流觉得自己的嗓子有些发紧,说话都说不利索,好像在艰难地将这些字一个个吐出来:“觉得和我很有默契吗?”
  “毕竟穿过来之前我们已经合作五年了。”
  程漱现在满心记挂着舞台,根本没读懂陆枕流语气中的意思:“怎么了?你不高兴吗?”
  怎么会不高兴呢?
  陆枕流做梦都想和程漱在舞台上留下一个半个的互动片段,似乎要靠这些来证明两人之间确实有着外人没有的亲密关系。
  现在这个机会明明白白地摆在他面前了,他当然要珍惜,甚至还要感谢那个关系户练习生,给他提供了这个机会。
  “没有的,哥,我当然知道我们是默契的。”
  半晌,陆枕流轻声说:“我当然没问题,甚至......”
  求之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笨比作者今天忘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