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俩拎起书篓，风风火火的跑了。
沿着杂草丛生的土路，前往不远处的镇子。
学堂是镇上办的，没什么特别的，也都不指望孩子们能考功名，就是来启蒙。
其实家里人都识字，多多少少也都会武功。
送孩子们上学堂，一来是大人忙，没时间教，二来是让孩子有个去处，以免乱跑出事。
……
年近五十的夫子，拿着戒尺站在门口，冷冷的看着一个个嫌疑人。
他又不傻，昨天笃定是被某个小坏蛋下药了。
害得他跑肚不说，最后扛不住，还不得不去抓药，脸都丢出去了。
从八岁到十二岁，孩子们个个收敛，老老实实的打招呼，然后偷笑着入内。
夫子数着人头，等人到齐了才进门，这才关上了大门，走进了教室。
“都看着我，老老实实回答，昨天是谁使坏！”
孩子们默不作声，没人回答。
“很好，都到院子里来，今天文武一起学。”
夫子拉开一个恶狠狠的笑容，带队到院子里。
站桩，背书，双管齐下。
背错打手心一下，再错再打，一只手十次，错二十次，回去抄书。
累啊痛啊都没什么，问题在于，抄书可以没有笔墨，但需要白纸。
一张劣质的白纸，也需要几文钱。
一本书抄下来，估摸需要一百文，一吊钱。
孩子们虽小，但也知道，一百文能吃上好几天。
这就扛不住了，纷纷开口说真不知道。
夫子用戒尺拍手，恶笑着环视，“要么，你们全部都能凭本领过关，要么，就老实交代，昨天到底是谁，偷偷摸摸往我茶水里下药的！”
“夫子，我们真不知道！”众人纷纷服软求饶。
夫子不为所动，站桩，然后一个个背书。
“大家快跑！”
有大喊着带头跑，一群人跟随。
“哼！”
夫子以戒尺为剑，挥手就是一道剑气，剑气在空中散裂，一道道气劲追打在所有逃跑之人的背后，把他们都定在那边。
有的直接扑倒在了地上，仍然保持僵硬的姿态，这惹得众人爆笑。
夫子也忍不住失笑，不过还是努力绷住脸，“跟我玩武的，当我流云剑是唬人的吗？”
“啪……”
这时，房顶上有人鼓掌。
众人看去，是一个花裙子的女人，面目冷冽。
衣服质地上层，绝对不是普通人家的。
“真没想到，曾经江湖排名前百，十名剑之一的流云剑，竟然在这个小地方教书。”
“跟小孩子在一起，比较简单。”
“那么跑肚子的事情查出来了吗？”
流云剑皱眉，“是你干的？我不记得曾经跟你有仇，莫非你是随意行事的邪门之人？”
“我可不记得我入了邪门。”
“难道你是旁门左道中人？那你为什么来此？”
“简单，来招揽你。”花裙女子如花一般飘落在地。
“招揽？”流云剑脸色变了，“你给我下毒了？”
“不错。”花裙女子恶笑。
流云剑挥手，水汽打在那些不能动的孩子身上，他们立刻都能动了。
“你们都离开，通知家里的大人赶快走。”
花裙女子冷哼，“走？他们又能去哪里！”
孩子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做。
流云剑喝道：“赶快走，不要留在这里。”
孩子们纷纷去教室，拿上东西走了，不过山崎和山黛躲在外面偷听。
流云剑冷静下来，“不，这不对，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要做大事，怎么可能放过你这种能够影响局势的人。”
“大事？什么样的大事，需要这么探查我这种人？难道说是谋朝篡位？”
“不怕告诉你，大人此时此刻已经起兵了。”
“啊？”
花裙女子冷哼，“皇帝逼退先皇，谋朝篡位。”
“一面放纵权贵，兼并土地，大量百姓无以生计。””
“一面调百姓去边疆，穷兵黩武，好大喜功，扬言要开辟万世基业，却沉迷美人，宠幸小人，大好江山弄得民不聊生。”
流云剑皱眉，“话虽如此，如今确实是前所未有的盛世，至少一斗米二十文。”
“那都是建立在无数人的白骨之上，死去的人就该死吗？”
“好吧，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不过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天下如棋，所有人都逃不掉，如你这般高手，更是必须争夺的棋子，你若不为我所用，便只能请你去死。”
“哈，你威胁我，就不怕我鱼死网破？”
“我已经做好为大业牺牲的准备了，你想杀就杀吧，不过就算我死了，你的这些弟子也会死。”
流云剑听得皱眉，这确实是软肋。
山崎突然出现，“夫子，杀了她，可以争取逃跑时间。”
花裙女子脸色大变，立刻要逃，却已经晚了。
流云剑一指点出，她身边的水汽撞在她身上，把她制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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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剑再次问道：“山崎你说什么？”
山崎思索道：“想夺取天下的人，向来都是不讲感情，只讲利益的。”
“而夫子的用处肯定比她大，所以她既然要牺牲，就让她牺牲好了，多死一个她这样的，也少一个如夫子这样的受害者。”
“至于夫子的毒，夫子只要假意屈从就行了。”
“他们要的，首先是夫子站在他们那边。”
“只要夫子站在那边就行，因为天下不是说夺就夺的，更何况是什么大人。”
“大人，也就是说不是皇族众人，而不是皇族，就不是正统，不会有多少人拥护。”
“这位大人只能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法，而他想必也清楚，高手都是桀骜不驯的，所以也不求你们真心。”
“他要的只是你们不会跳出来，所以夫子不必担心毒。”
“因为会有很多跟夫子一样的人，大家集合在一起，必定能够刺杀那位大人。”
“那位大人必定不敢不给夫子你们解药，而夫子你们也不必多做什么。”
流云剑听得很惊讶，因为对八岁孩子来说，这些话这些事，实在太有条理了。
花钱女子慌了，“等等，放我走，我……”
山崎继续，“杀了她，才能显示夫子的硬骨头。”
“就像她说的，她就是一个牺牲品。”
“只是她不知道，她就是试探夫子的棋子，这也就像她说的，天下都是棋子。”
“若夫子表现软弱，就会被拿捏，被当牛做马的使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