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穿越小说 > 镀金岁月 > ·Isabella·
  当初决定要让乔治·斯宾塞-丘吉尔这个角色走到人前时,伊莎贝拉便考虑过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
  外出。
  当她要以公爵夫人的身份外出时,乔治·斯宾塞-丘吉尔又该怎么办呢?
  不出一两次,仆从便会立刻发现,每当公爵夫人出门的时候,乔治·斯宾塞-丘吉尔这个人便会立刻消失,他没有任何需求,他没有声响,要是哪个大胆的男仆打开了上锁的房门——那么这个秘密便会彻底暴露。
  因此,伊莎贝拉别无选择,只能让乔治·斯宾塞-丘吉尔这个角色在每次公爵夫人出门时都跟上,就像这一次去伦敦与阿尔伯特见面一般。
  而要怎么做到不让任何人发现端倪,才是最难的部分。
  首先,安娜会以要提前去车站安排马车的名义,在出发前半个小时离开布伦海姆宫,随后又偷偷地溜回来——要说有什么是这宫殿最不缺的,就是四通八达的供仆从使用的出口与通道,毕竟,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居住在这儿的历代马尔堡公爵夫妇都非常享受那种仆从成群然而又不会出现在主人视线中的私密感。而安娜对这些通道出口的熟悉程度,都可以为布伦海姆宫绘制一副活点地图了。
  回到了布伦海姆宫为乔治·斯宾塞-丘吉尔这个角色准备的卧室以后,安娜便会将自己打扮成他的样子,下楼来与伊莎贝拉,还有温斯顿汇合,一同搭上前往伦敦的马车。随后,安娜必须在前一个车站下车,给任何有心观察的人一个错误的印象——乔治·斯宾塞-丘吉尔是单独行动的。
  接着,作为一个男性,安娜很轻易便能在车站附近的任何一家酒馆找到一间与厨房后院相连接的简陋厕所,为了节约成本——而且也因为这种酒馆根本不会有任何女士光顾,这些厕所往往是男女混用的。安娜会在里面换下乔治·斯宾塞-丘吉尔的装扮,重新以女仆的模样出现,要是有旁人看到她,安娜便会撒谎自己是这间酒馆某个仆从的情人,趁着出门采购的间隙来偷偷看他一眼的。
  最后,安娜会跳上一辆马车,在最终的目的地——外交部与印度部办公室大楼门口,与伊莎贝拉碰面。
  最初,刚刚想出这个计划的时候,伊莎贝拉非常地犹豫,因为对安娜来说,流程中有不少部分都充满了风险,尽管她已经在温莎城堡一事中了解到了安娜的能力,却不知道是否应该将她置入这样危险的境地之中,是康斯薇露打消了她的疑窦。
  安娜曾经告诉过我,她会完成我的任何心愿,只要她认为那是我希望达成的事情。康斯薇露那时如此对她说。而她也的确成功地让我与詹姆斯在母亲的鼻子下会面了好几次,达成这样的事情的难度有多大,相信你是清楚的。安娜有这个能力,也绝不会将我们的秘密泄露出去,这一点我是肯定的。
  因此,伊莎贝拉当时将安娜叫进了房间,详细地将计划向她解释了一遍。起初,安娜只是面无表情地听着,没有任何表态,直到伊莎贝拉提起了她过去为康斯薇露与拉瑟福德安排约会的能力,似乎才引起了她的兴趣。
  “我当然可以做到,公爵夫人。”她说着,一如既往地,眼神并不聚焦在伊莎贝拉身上,而是在房间的某个角落,“只要是我认为您希望我做到的事情,我都会做到。至于您刚才提到的风险,不用担心,倘若有任何人发现了我的身份,我会确保他们永远保持沉默。”
  “是的,在这件事情上,我给予你的那本支票簿已经签好字了,随时可以开出在摩根银行兑换的任意金额支票。”伊莎贝拉说,安娜的话隐约让她有些不安,但她确信安娜的意思就与她此刻的意思是一致的,因为她随即便看见安娜露出了一个冷漠的笑容,“当然,我明白这一点。”她说。
  而就从今日前来伦敦的情形来看,伊莎贝拉的计划的确成功了。原本,由于忙于补选,她没法参加艾娃一直以来忙
  于资助的一家福利院的落成仪式——艾娃买下了一栋因为经营不善而濒临破产的孤儿院,以及周边的几栋建筑,合起来改造成了一家福利院,专门用于接受弃婴,以及未婚先孕的女性。但如今她既然通过自己的计划千辛万苦地将乔治·斯宾塞-丘吉尔带来了伦敦,因此便当仁不让以这个身份前往了那场仪式。
  由于温斯顿也一同前来了伦敦的缘故,伦道夫·丘吉尔夫人便盛情邀请伊莎贝拉与阿尔伯特留宿在她的伦敦宅邸中,她既想与自己的儿子多聚聚,又渴望能听到一些与詹森袭击有关的消息。伊莎贝拉原本担忧留在伦道夫·丘吉尔夫人的府上会使得乔治·斯宾塞-丘吉尔的身份暴露,温斯顿却向她信誓旦旦地保证,他的母亲绝不会泄露这个秘密。
  “你等着瞧吧,我的母亲非但不会向外说出半个字,而且还会成为你极大的助力。要知道,她最喜欢的故事莫过于贵族小姐换上男装,在新世界里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要不是她嫁给了我的父亲,我敢说她会亲身实践这一点呢。”在火车上,温斯顿这么告诉着伊莎贝拉。
  而他的话的确是真的,伦道夫·丘吉尔夫人得知了乔治·斯宾塞-丘吉尔是伊莎贝拉假扮的以后,在对她的大胆赞不绝口之余,还让自己的贴身女仆也跟着一块去了落成仪式。不过,因为目的只是给人留下一种公爵夫人的贴身女仆也一同跟来的印象,只让她留在马车上,免得她识破安娜假扮的公爵夫人,但这份帮助也已足矣。
  “我们今晚会好好谈谈,关于殖民地的事情,关于我们的事情,等等——”匆匆忙忙地赶回伦道夫·丘吉尔夫人的宅邸中换成男装打扮,伊莎贝拉只来得及抓住了几分钟的时间与阿尔伯特单独相处。由于公爵如今没有贴身男仆,因此伦道夫·丘吉尔夫人的管家必须来替他更衣,他拿了阿尔伯特的灰蓝色外套下楼熨烫,才给了她这么一小段间隙。康斯薇露没有跟来,她更乐意去欣赏几幅宅邸中展示的来自俄罗斯的艺术品。
  然而,伊莎贝拉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阿尔伯特给制止了。他转身坐在了一张安妮女王式的低矮蓝色碎花长沙发上——经过长时期以来康斯薇露不懈的讲解,伊莎贝拉如今已经能辨别出家具的时期与样式了——伸手将她拉过来,坐在自己身旁。伦道夫·丘吉尔夫人的管家显然是在匆忙中离开的,他甚至没有帮阿尔伯特扣上衬衣的扣子,任由那结实光滑的胸膛就这么敞开而任人欣赏,导致于此刻伊莎贝拉只能牢牢地将视线聚焦在膝盖上,否则便会忍不住向上滑动。
  “听着,我们没有必要继续谈谈,”阿尔伯特低沉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语气轻柔得就像一个落在发梢的吻,“你我都知道那只会以剧烈的争吵作为结束,什么问题都无法解决,而且谁也不会退让,这不是长久之计,更不要说我很快便要启程前往南非。因此我想谈谈另一个选项……分开的选项。”
  与他此时说的话截然相反的是,阿尔伯特的手像是突然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在说出“分开”两个字的刹那突然握住了伊莎贝拉的右手,力道温柔得让她不至于觉得疼痛,但是也有力得让她无法挣脱。
  “如果,我是说如果,伊莎贝拉,如果我们分开了——当然,你仍然可以保留你的头衔,它会给你带来许多便利的,而且你无需留下范德比尔特家的嫁妆——你就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地谋划两个身份,时刻提心吊胆着是否会被发现;你也不必委屈自己跟着我一同前往南非,被迫要以公爵夫人的身份参加许多你绝不会赞同的活动;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不必勉强自己与一个从思想,到行为,从观念,到信仰,从立场,到阶级,都完全不同的人继续相——相处下去。如果你想要继续保持自我,就像那一天在马车上你告诉我的那般,离开对你而言会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他停住了,然后,一个笑容出现在他的嘴角,似乎是为了让他接下来所
  说的话听上去更加温和,也有可能是为了安抚伊莎贝拉,让她明白这个决定是完全出于自愿的,甚至兴许这个笑容是为了缓解即将到来的苦涩。无论哪一种,伊莎贝拉在那个笑容中读出的意味,足以与俄耳甫斯听到自己妻子死讯那一刻的神情媲美。
  “如果你想要离开,伊莎贝拉,我会同意的。”
  “不。”
  她立刻便开口了,阿尔伯特一震,似乎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拉着她的手一样,猛然想要抽开,却被伊莎贝拉紧紧地拉住了。
  与阿尔伯特相处的几个月来,她开始逐渐了解到英国贵族这一群体的许多特征——譬如说他们都是一群无可救药的悲观主义份子,总是会立刻假设最坏的结局,并开始为如何优雅度过危机而做打算。就像阿尔伯特此时正在做的一样,为了避免与伊莎贝拉继续争吵,乃至于在有关殖民地的问题上撕破脸皮,分居的确是一个平静而不失风度的解决方式。
  我看见伦道夫·丘吉尔夫人的管家往楼上走了,伊莎贝拉,你得抓紧时间了。康斯薇露的提醒突然在心中响起,伊莎贝拉此刻因为要打扮成乔治·斯宾塞-丘吉尔,早便将假发摘掉了,这副模样可不能被管家看到。
  她举起紧握着的阿尔伯特的手,将他拉近了自己。这个动作几乎是无意识的,直到伊莎贝拉的手背能感觉到温暖赤|裸的胸膛散发出的热意,而阿尔伯特的眉毛微微挑起,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此刻的姿势。不由得在心中大骂一百多年后的那些爱情电影,每当男女主角要跟彼此说些什么重要的事情的时候,这个亲密的姿势总会出现在荧幕前,以至于此刻她的大脑想也没想就给身体下了同样的命令。
  “听好了,阿尔伯特,我知道你认为我们分居对我有许多好处,而我不会否认那的确是一个优雅的解决方式——但这不是我们目前需要的,至少还不是。我在这里,我来到了伦敦,我出现在了你的面前,就意味着我已经准备好做出让步了。我的想法没有那么简单就做出改变,但是我愿意接受它有可能因为我所看到的现实而产生变化这样一个可能性。只要有这个可能性在,阿尔伯特,我们就还没有走到那一步,而我愿意为不走到那一步而付出我所有的努力。”
  说时迟那时快,伊莎贝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阿尔伯特的脸颊上亲了一下,随即便以逃跑的兔子也会自愧不如的速度,赶在管家推门进来以前,通过相连接的房门蹿回了卧室之中——这是一个家庭套房,主卧室,带着床铺的男士更衣室,以及稍小一些的次卧,全都相互连接了起来。温斯顿特意嘱咐他的母亲准备的,为的就是能让伊莎贝拉有个私密的空间,得以更换男装,以及方便切换成乔治·斯宾塞-丘吉尔的身份。
  她依靠在门背上喘息了几秒,就看见康斯薇露施施然地穿过墙壁来到了她面前。
  马尔堡公爵在隔壁,笑得就像是一个刚刚得到第一匹马驹的小男孩。她眨了眨眼,戏谑地说道。我猜,你们谈话的结果挺不错的?
  的确挺不错的。伊莎贝拉想着刚才那惊险的一幕,忍不住也笑了起来。但恐怕他与我今晚还是需要再谈谈。你能相信吗,康斯薇露,阿尔伯特竟然想要通过与我分居来解决我们之间的分歧。
  真是典型的贵族作风。康斯薇露评价了一句。这时安娜走了进来,“恐怕我还是没能联系上玛德·博克小姐,公爵夫人,”她说道,“而您必须开始为仪式而化妆了,否则您会迟到的。”
  “那好吧,安娜。”伊莎贝拉说着,在梳妆台前坐了下来,同时在心里对康斯薇露说道。看来我们还是不得不让那个记者,埃尔文什么的,前来报道福利院的落成仪式了。
  埃尔文·布莱克。康斯薇露纠正道。而且我认为他的确有不错的潜力,尽管他的文字风格乍一看之下与博克小姐有些相似,然而却更加严谨客观,如果我们能拉拢他的话,也许会是不错的助
  力。
  康斯薇露口中的这个记者,在伊莎贝拉与阿尔伯特今天刚走出外交部与印度部办公室大楼时便截住了他们。他似乎已经在门外蹲守了许久,想要找到一个可能知道一点与詹森袭击有关消息的政府职员。很聪明地,他没有直接向阿尔伯特询问,而是追着伊莎贝拉,希望能从她的口中套出一点对于詹森袭击的看法。
  “这对苏格兰日报来说十分重要,公爵夫人。德兰士瓦共和国一直以来都在争取大不列颠控制下的独立,就如同我的苏格兰同胞也在一直为独立而呐喊般。鉴于丘吉尔家族中曾经出过一位女性战地记者,并且对布尔战争发表了不少反对的看法,您作为马尔堡公爵夫人,又创办了慈善协会,想必不可能对此毫无任何看法。”
  在那瞬间,伊莎贝拉意识到了这是一个表明乔治·斯宾塞-丘吉尔政治立场的好机会,毕竟,这是一个该角色不得不面对的现实问题。但对眼前这名记者一无所知,仅仅只在今天上午了一篇他所写的报道,伊莎贝拉并不确定由他来报道这一点,是否能取得自己想要的结果,因此她只是礼貌地回答着——
  “现在南非的局势还尚不明朗,擅自做出任何评价在这种时候都是不理智的,作为一个公爵夫人,我很清楚我的话语所具备的分量,任何我所说出的话都有可能对如今大不列颠与殖民地之间的敏感关系造成影响,而这是我绝对不想看见的情形。如果你仍然想要采访丘吉尔家族的人,不妨将你的名片留下,也许乔治·斯宾塞-丘吉尔先生会有兴趣接受。”
  那张由埃尔文·布莱克递来的名片此刻就躺在她的手包中,安娜取了出来,并且交给了一名男仆,吩咐他前去联系对方。
  在采访这种事上,伊莎贝拉的首选当然是玛德,然而这并非是计划好的采访,而是在她决定前往伦敦以后才定下的事宜。在这个电话还尚未普及到私人家中的年代,临时要联系到一个人实在是一件过于困难的事情。安娜派人联系了玛德任职的杂志社,还派一名男仆乘着马车前去了她的公寓,但两边都扑了一个空,公寓里值班的警卫今天早上刚刚换班,而他宣称自己没有见到玛德。联系不上她,伊莎贝拉便只好放弃了由她来报道的想法。
  由于在一个小时以前,安娜就已经换装成了乔治·斯宾塞-丘吉尔的模样,进入了这间宅邸,并装模作样地假装上楼自行更衣了,装扮好的伊莎贝拉只要穿过相连接的房门,从次卧中走出,便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了。她在门厅里等了一会,便看见阿尔伯特,与打扮成了自己的安娜走了下来,安娜仍然戴着有面纱的宽檐女帽,遮住了她的大半张面庞,除非刻意凑到跟前去看,是看不出什么破绽的。
  “我们该走了。”阿尔伯特招呼着,尽管他此刻的神情严肃而淡漠,但在见到伊莎贝拉的那一瞬间,似乎仍然有一丝笑意从他紧抿的嘴角逃逸出来,悄悄扩散到那双浅蓝色的眼眸中——就像一个刚刚得到人生中第一匹马驹的男孩,是的,康斯薇露的形容简直再准确不过了。
  “是的,公爵大人。”她低沉地应了一声,率先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有读者提出想看看我当时学习这些历史的感受,那我就在这里简单谈几句,大部分都是昨天想要告诉大家的内容。
  其实,在那些历史课上,我是一个刺头,就经常会非常直接地说一些美国的历史课上避而不谈的一些事实,也会经常跟大家做一些解释,因为美国人真的无法理解某些中国历史事件为什么会发生。我通常将这种现象称之为“美式傲慢”,即美国人有一套非常死板的美式价值观念,而他们会用这种价值观念去解释世界上发生的一切,甚至包括历史。我可以跟大家澄清的一点是,美国大学的历史课并没有妖魔化中国,大部分的时候,还算是蛮客观的,只是会有选择地避开一些内容,最大的不同在于对历史的评价。
  如果
  仔细想想,会发现在外国历史的教育上,其实“客观,回避,评价不同”也能套用在中国身上。后来我逐渐意识到,在与本国有关的历史教育上,每个国家都倾向于用黑白分明的阐述方式,尽管这本身就违反了学习历史的第一条定律——不要用非黑即白的眼光看待过去。任何一个国家撰写的关于本国历史的历史书,会发现在谁是卑劣,谁是正义的问题上分得很清,描述的倾向性是很重的,然而一旦到了与本国历史无关的部分,却又恢复了一定程度上的客观性——当然这个客观性还决定于这个国家和那个国家之间的政治关系。
  所以,当我在塑造伊莎贝拉这个角色的时候,我有意让她在历史问题上表现出了这种非黑即白的态度,因为在她目前为止所有遇到的历史事件中,美国都是以“我就是世界正义的中心”这一态度去描绘的,所以这自然会体现在她的观念上。但她作为美籍华人的身份会给予她辩证的看法,所以她的立场又不会像百分之一百的美国人那样坚定。
  这种辩证性是我在儿童心理学课上意识到的。
  当时,课堂上有一个墨西哥裔的女孩询问了教授一点,该如何让自己的孩子以一个健康的心态看待过往的历史,譬如美国与墨西哥之间的恩怨,该如何让还孩子在认可墨西哥文化的同时,在以自己为一个墨西哥人自豪的同时,明白学校里教导的历史是有偏差的,而且在意识到这种偏差的同时,还要确保孩子能继续愉快地在美国生活下去。
  很复杂,对不对?其实说白了就是第三代移民后代对自我和历史的正确认知的问题。然而这的确困扰着很多儿童心理学家,这造成了很多校园的欺凌事件,这是许多第三代移民的心理疾病的来源。而这在中国比较多的体现在日裔中国人身上,大家想想一个中国母亲要怎么在孩子接受日本历史教育的同时又让他明白南京大屠杀的发生,就明白这件事的困难程度了。
  教授鼓励所有非美国人的学生都思考一下这个问题,并且可以选择作为下一次presentation的议题。我截取了我的演讲中的一段,这大概能让大家明白我当时是怎么思考的。
  “我们永远也没有办法亲身经历那些过去的历史,我们甚至没法重新再经历一遍我们的昨天,也不会一直赞同我们曾经做出的决定与观念,而这会告诉我们一点,即无论什么时候,无论我们注视着的是一万多年前的壁画,还是20年的现代艺术作品,我们都没有办法切身地体会到正处于历史浪潮中的人们的想法,这就意味着,即便尝试着尽可能客观地看待历史,我们的眼光总是带有那么几分修正主义的色彩的,总会情不自禁地带入着如今的价值观念。许多伟大的历史著作都像是由冰冷的机器而写成的,那是因为如果不这么做,历史学家就会情不自禁地流露出自己对于那些过时了的把戏与手段的讥讽。我相信我的孩子当听到我说到这里时,就会明白每个国家在看待自己与其他国家历史时所展现出的不同态度,从而不至于轻易地被任何一股潮流而轻易地牵着鼻子走。他必须明白,真相从不藏在任何一方的说辞中,历史是一面多棱镜,任何一个角度都会照出不一样的模样,只有综合起来才能得到全面的理解。”
  然后这个想法就体现在了伊莎贝拉的人设中。请牢记收藏:,..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