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楚天阔微微一笑，反问晁天阙：“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自己吸收星辰之力的时候非常缓慢么？就是因为你没有一个合适的‘吐纳法’。”
晁天阙若有所悟：“所以，吸收星辰之力，也是要有方法的，不是简单的让星云气旋顺时针逆时针旋转那么简单……”
“该说不说，你这小家伙还挺会起名……星云气旋，嘿，还挺好听。”
已经完全放下了手中工作的刘正风不知从那个角落里拎出来了三个小折凳，给晁天阙和楚天阔一人发了一个，自己也把剩下的一个打开，一屁股坐了上去。
楚天阔也随之坐下，一边坐一边淡笑着说：“他可不仅只取了这一个名字，还有什么星辉尘埃啊之类的。”
也坐下了的晁天阙涨红了脸，但遵循着决不能不好意思的原则，他再一次硬顶着劲儿说：“那要不然怎么办？又没人教我正确的命名，我自己取名叫一叫还不行了。”
“没说不行，当然可以，我们这不是夸你呢么，年轻人怎么那么敏感。”刘正风顺手从身边的桌子上拿过一个保温杯，一边说，一边拧开盖子喝了一口。随着盖子的打开，晁天阙敏锐地捕捉到了一股浓郁的香气，确定了刘正风喝的是一杯咖啡。
咖啡啊……熬夜续命的记忆从远古追杀而来……
嘶，怎么又想别的东西去了，回神回神。
“说回正题。晁天阙是吧？我应该没记错你的名字。”刘正风的表情严肃了些，“你说的没错。吸收星辰之力，是需要方法的。如果只是简单的令你的星辰漩涡——哦，也就是你说的星云气旋——逆时针转动的话，虽然确实可以对星辰之力进行吸收，但是那样的效率太低，速度太慢。你应该自己有所感受了，如果以这种方法来吸收星辰之力，恐怕你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问星」，就要等到百年之后了。虽然在这个世界百年也并不是一个很长的时间，但是以你连‘一问’都没有的实力，在这百年里的无数意外中，能存活吗？”
没等晁天阙回答，刘正风就咧了咧嘴，替他回答了：
“显然不能。
“那怎么办呢？自然就要提高你吸收星辰之力的效率了。”
晁天阙思考着，问道：“这是不是就特别像，那些小说里的各种修炼的功法之类的东西？”
“没错，”楚天阔含笑点头：“完全可以这样理解。事实上，这种吸收星辰之力的方法，主流的叫法也确实是‘功法’。”
他说到这里，转头看向了撇着嘴的刘正风，笑道：“也就只有老刘，才会一直坚持以‘吐纳法’称之。从这一点上来讲，你们俩还挺有相似之处。”
刘正风“哼”了一声，说：“本来就是么，‘吐’为外用，‘纳’为自敛，一吐一纳，这才是正儿八经的‘使用’。他们叫的什么功什么法什么经，都是没有窥见本义！”
晁天阙听着大感好奇，于是虚心地请教道：“刘店主，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只是我有个疑问。我昨天在吸收星辰之力的时候注意到一件事情，那就是我无论是用手抓，还是用口鼻去吸，亦或是动用意念去驱使，都无法让那些星辰之力成功纳入我的体内化为己用。只有当我操控体内星云气旋的时候，那些星辰之力才愿意光顾我。所以当时我就有一个结论，就是对于星辰之力的吸收，只能通过对星云气旋的操控来完成，我说的对吗？”
刘正风一边听着晁天阙的叙述一边微微眯起了眼，也看不出他是什么意思。听到晁天阙的问题，他也没有说什么话，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肯定，然后扬了扬下巴示意晁天阙继续说下去。
晁天阙看了一眼楚天阔，发现楚天阔也正含笑点头，于是心里面更笃定了一些，继续道：“那么我是否可以认为，所谓的‘吐纳法’，其实就是对星云气旋旋转的一种控制？比如说旋转的速度？旋转的节奏？”
他停下来，等着刘正风的解答。
刘正风看了晁天阙一眼，沉默了一会儿，有些感叹：“老楚还是你贼啊……”
晁天阙听着这个答非所问的回应愣了愣，然后略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了楚天阔，却发现楚天阔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只是笑，笑里颇有些自得的样子。
“你不用看他，我的意思是，其实他知道，不用他求我，只要咱们两个这样聊一聊，我就会愿意把我的‘吐纳法’传授给你的。”
刘正风摸了摸自己的光头，伸出一根手指隔空点了点晁天阙，笑道：“小子，你悟性不错。很不错。”
晁天阙报赧一笑。
“你想得不错，‘吐纳法’也好，什么‘功法’也好，都一样。吸收星辰之力的关键，就是对你所谓的星云气旋的控制！只有这一种方法，才能真正行之有效地对星辰之力进行吸收。”
刘正风看着晁天阙的眼睛，说：“你刚刚提到的星云气旋旋转的速度和节奏，确实是其中的两个方面，你能通过自己的思考发现这两点，已经非常不错了。但是还不全面，除了这两点以外，对星云气旋旋转时的幅散、收缩的控制，对气旋半径的控制，甚至对每一缕星辰之力的控制，都会影响最终的结果。所以，越厉害的‘吐纳法’就代表着越精巧的控制，就会带来越有效率的吸收，从而加速变强。但与此同时，‘精巧的控制’也是会给「问星」者带来一定的门槛的，心性不够，绝不可能有多好的控制能力，就算一个足够强的‘吐纳法’摆在他面前，他也不一定能学会。”
晁天阙恍然。
“而你，悟性不错，脑子够用，就说明你担得起不错的‘吐纳法’。不至于出现那种把好好的一种‘吐纳法’给糟蹋了的情况。”
刘正风说着，站起了身，走到晁天阙身前，伸手拍了拍晁天阙的肩膀。
“现在你理解了什么是‘吐纳法’，那么，如果你准备好了，我现在就教你，专属于我刘正风刘店主的‘吐纳法’！”
晁天阙的心随着刘正风的话，忽而变得火热了起来。
“准备好了！”他说
……
楚天阔已经悄然离开了这家属于刘正风的家装店。临出门前，他看了一眼都席地而坐、双目紧闭的刘正风和晁天阙，不自觉地就露出了些许由衷的笑容。
如果晁天阙当时睁着眼睛，看见了楚天阔的笑容的话，他一定会感叹，原来掌柜的是可以这么真诚的笑的。
楚天阔一边在这条南北一大街上转悠着，一边任由自己的思绪恣意地飘荡着。他其实很少有这样的时候，虽然他总是看上去风轻云淡，但他的心神和大脑，很少有这么不加约束的时候。但此时，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如此放松地想着一切有的没的。
大概是因为，停滞多年的脚步，又开始向前迈出了吧。
这种感觉就像很多年前，他离开自己的酒馆，提着那把不像是剑的剑，踏向了杀上皇宫的路。
很多年了啊，真的很多年了。那些人，那些事，那些青云绿树，那些红墙紫瓦，那些血。
都像一场大梦。
……
晁天阙再一次来到了这个以浩瀚宇宙为背景的「问星」之地。冷色的光在这浩大的图景中闪烁着，星辰明灭，星辉浮动。
七颗巨大的球体依然在头顶旋转沉浮，丝绸般的星辉尘埃依然在球体表面沿着看不出规律的轨道上下翻飞。
这时，晁天阙的耳边竟传来了刘正风的声音：“可以听到我说话吗？”
晁天阙脑海中立刻想到了一些关于“试音”“网课”“麦克风”之类的槽点，但他当然没有真的脱口而出。他清了清嗓子，开口回应道：“能听见。你能听见我吗？”
“可以的。看来这次‘灵晤’还算比较成功。”
晁天阙刚刚附和地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刘前辈，你是只能听到我的声音吗？是否可以看到我这边的景象呢？”
毕竟刘正风已经开始传授自己的“看家本领”了，说是“老师”都不为过，再叫“刘店主”就实在有些不合适了。但刘正风又明确表示不收徒，叫“师父”或者“老师”其实都不太合适，所以晁天阙干脆直接叫“前辈”。
刘正风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不能。我只能通过咱们两人的灵性连接，能够听到你想让我听到的声音。如果你拒绝我，我连你的声音都听不到。而你「问星」的场景更是你内在意识的显化，我更不可能看到了。”
“明白了。”晁天阙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说：“那我们开始吧。”
“好。首先，先去到你现在想要吸收星辰之力的那颗星前面。”
晁天阙心念一动，他的身体浮空而起，迅速地来到了那七颗星中最中间的那一颗——天问星。
是的，他还是坚持要先啃最难啃的骨头。
“不需要告诉我你吸收的是哪一颗，这应该成为你的秘密。等你后面变得更强了，吸收了更多的、更多种类的星辰之力后，你就会发现，「问星」的种类，和你的各种能力，有着密切的关系。很多时候，别人是可以从你透露出去的「问星」种类来判断你相应的一些能力，从而想出一些非常针对你的攻击方案的。同样，相反的，别人也可以通过你的某些能力反推出你的「问星」种类，从而再推出你别的能力。”
晁天阙闻言心中一凛，这是他确实没有想到的一点。这一点，没有丰富的斗争经验，必然总结不出来。看来，刘正风前辈也有不少故事啊。
“好了吗？好了记得告诉我，我们进行下一步。”
刘正风的声音又打断了晁天阙的思绪，晁天阙连忙点头道：“嗯嗯好了，我可以继续了。”
“好的，现在开始逆时针操控你丹田处的星云气旋，开始吸收星辰之力。”
晁天阙心神沉凝，落至丹田处。随着心念的调动，那缓缓旋转的星云气旋开始逆时针加速。而随着气旋的加速转动，晁天阙身前的巨大球体天机星的表面，如丝绸一般的星辉尘埃也开始有丝丝缕缕的气流朝着晁天阙的身体中涌了过来。只不过那被吸收的星辉尘埃的体量和速度，都非常的尴尬。
一切都很顺利，一切都很正常。
“好了刘前辈，可以继续了。”
“非常好。接下来这一步非常重要，现在， 保持对星云气旋的控制，使它的旋转随时能够受到你的约束，随时能够被你控制旋转速度、节奏、半径、以及一切。做到这一点之后，你要逐渐放开对自己意识的控制，开始进入一种类似于‘空冥’的境界里。而你和自我意识的唯一沟通桥梁，就是你对星云气旋的控制。”
晁天阙听得有着懵，他勉强能理解刘正风话里的意思：“前辈，你是让我一边什么也不想，一边还能控制星云气旋是吗？但这两者不是矛盾的吗？什么也不想的情况之下怎么可能还能控制气旋呢？”
“别着急。你的理解没问题，只不过是想象不出那种状态而已。”刘正风的声音里带有一种能平抚人情绪的力量：“你曾经的那个世界里，有没有私塾？或者是学堂？学校？大概这一类的事物。”
晁天阙点头：“有呢。”
“很好，那你应该上过学读过书的吧。”
“是的。”晁天阙一边回答，一边心想，我不仅上过学读过书，我甚至毕业了之后又重新进学校里当老师了。我这辈子好像就跟学校死磕了。
“那……你上课睡过觉吗？”
晁天阙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这种关头还在乎那么多干嘛：“睡过。”
“有没有过，写着写着字结果睡着了？而当你睡醒，却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写了很多不认识的鬼画符？”
晁天阙下意识地点头，深刻怀疑自己的学生生涯被监控了。
“要的就是这种感觉！明明睡着了，但还是能继续写字！只不过，我现在要你能控制住写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