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宜佳哼了一声,面露忿忿道:“她差点害惨了您,哪还有脸跟你来医院啊!肯定早就跑回家躲起来了!”
  “肯定的!那女人就是个自私自利的祸害,有事就推人挡刀,没事了自己就灰溜溜地一走了之!”
  娄丞越说越恨,狭眸中迸射出明显的怒火,拿起手机想打姚家的电话找人算账。
  “你别忙了。”
  娄父抬手阻止了他,淡声道:“照顾好你妈和阿祁,我亲自找老姚谈一谈,看看他们到底是怎么养女儿的。”
  说完这话,他拿出手机,走到一旁的角落找老友开战去了。
  事情到这,差不多也就算告一段落了。
  想到自己害这么多人担心了,白祁心中有愧,再次抱歉道:“都这个时间点了,大家应该都饿了吧?对不起,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大家都是朋友,说麻烦就见外了。”
  “是啊,不就是晚点吃饭么,你没事就好了!”
  “要怪就怪那个姚莉璃!要不是她推了伯母那么一把,没准你也不会受伤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安慰解劝,白祁一字一句地听进了心里,只觉得整个人都是暖融融的,脸上不觉扬起了轻浅的笑容。
  在娱乐圈混迹六年,他朋友不算少,但大部分都是基于利益关系才建起来的交情。
  就连老赵,多多少少也是因为跟着他有肉吃,才会跟他走这么近。
  也就只有凌筠潼这群朋友,不拿利益权衡,只因为他是白祁这个人而真诚待他。
  他第一次觉得,原来,拥有这么多真心关爱自己的朋友,是这么美好的一件事。
  美好地,好像连伤口的痛痛都飞走了似的。
  肩头忽然挨了一掌,他怔了一怔,不觉侧眸望向不知何时走到自己身边的袁青。
  袁青笑眯眯地说道:“白祁,你要实在觉得过意不去,非要还我们人情也行。下个月情人节我和启之结婚,你记得到时和娄少来给我俩当伴郎哈!”
  娄丞就听不得他提伴郎的事,闻言顿时就急了眼,然而还没等他驳斥回去,他妈就抢先拒绝了,“不行!”
  随着她话音落下,现场一下就静了下来。
  迎着众人的视线,娄母掩着唇轻咳了声,强装镇定道:““我之前已经找大师给阿丞看过日子了,下个月五号就很不错,所以,他们五号就要结婚了,你和启之还是另外找人当伴郎吧。”
  这话一出来,不止袁青傻了眼,就连其他人也纷纷露出了意外的神色。
  袁青嘴巴张了又张,难以置信地问道:“张姨,您没在开玩笑吧?您确定下个月五号就要办喜事?”
  娄母板正脸,异常认真地点了点头,“婚姻大事,岂能儿戏?再怎么样,我都不可能拿我儿子的婚事做开心!”
  袁青这下没的话说了。
  他抽了抽鼻子,默默地扭头望向他家男神,眼神可怜兮兮的,就只差没把“我不想当他们伴郎”这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商启之想了一想,好脾气地跟他打起了商量:“要不……我们四号办婚礼?”
  袁青眼睛瞬间一亮,正要点头应下来,那边的娄母就不甘示弱地大声道:“那大师说了,三号也不错!我们三号也是可以的!”
  商启之沉默了一下,在袁青眼巴巴的注视下,不得不再次跟娄母杠上,“我忽然觉得,二号也不错……”
  “那我们就一号!”
  “这个月的三十一号……”
  “我们三十号!”
  “二十九号……”
  “二十八!”
  “二十七号其实也挺好……”
  “我们就二十六!”
  气氛陡然陷入白热化,围观的群众都看懵了,尤其是娄丞,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简直要要被他家母上大人气势汹汹的威武英姿给震住了。
  他妈这是吃错药了,还是他在做梦?
  以前他劝得多辛苦啊,撒泼耍赖撒娇无所不用其极,都没能争来他妈的点头答应。
  现在他妈不仅不反对了,甚至,还跟商启之摆擂台抢先要办婚礼!?
  难道,他妈被小白今天的英勇壮举感动到了,忽然就转性了???
  娄丞越想越觉得自己正解了。
  仔细想想,这其实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他妈现在是越来越依赖小白了,一天到晚就知道口嫌体正直,见缝插针地跟他抢男人!
  现在承了小白的救命之恩,他妈索性不装了,摊牌了,要催他赶紧娶小白回家呢!
  就在娄丞暗暗窃喜之际,那边的两人已经抢到了本月的二十一号了。
  商启之久久不肯退让,娄母的好胜心彻底爆发了,小手一挥,霸气十足地祭出了一记绝招:“我们定这个月的十四号!如果你还要提前,不管你选哪一天办婚礼,我们娄家都比你们商家早一天办!”
  说完这话,她长长地舒了口气,整个心气都顺了下来。
  商启之似乎愣了一下,和娄母对视了片刻,又用略显怜悯的眼神看了一眼娄丞,而后就止住了声,没再争了。
  从很久以前开始,他就严重怀疑,在商场上颇有乃父之风的娄丞。怎么时不时会冒出一股傻乎劲。
  现在么,他觉得自己寻到缘由了,敢情就是遗传了娄母。
  以为他总算知难而退了,娄母得意地扬起下巴,骄傲得跟刚打了胜仗的孔雀似的。
  艾玛,和商启之对峙了这么久,吵得她嘴巴都干了!
  早知道这样,她一开始直接甩下最后那句狠话就好了。
  反正他们娄家啥都不多,就是钱多!
  只要钱到位了,今晚办婚礼都成!
  娄母在这厢暗爽不已,娄丞那厢却深感丢脸地扶了扶额,挪着小碎步走到她身后,压低声,异常不忍地提醒她道:“妈,今天已经十八号了。”
  “十八号怎么了?我……啊???”
  意识到自己犯了什么错误,娄母猛地瞪大双眼,脸色瞬间尬红了一片。
  娄父打完电话回来,正好目睹了自家媳妇又在丢人现眼,一整个无语住了。
  儿子要给他娘面子,他这个当丈夫的,可就没有这么心慈嘴软了,一如既往地直接戳她的肺管子,似笑非笑道:“你很有出息嘛,竟在我们一无所察的情况下,悄咪咪地研究出了时光机。怎样,张大科学家,你打算什么时候带我们回到过去办婚礼啊?”
  娄母脸烧得更红了,恨不得在地上找个洞直接钻进去了!
  娄父深吸了口气,努力忽视面前那群拼命忍笑的小辈们,叹着气对娄丞道:“儿啊,是我对不住你,竟给你找了这么一个不着调的妈回来,让你跟着一块丢脸了。”
  娄丞也叹了口气,神色沉重道:“爹啊,我也觉得我很对不起你,要不是我出生时带走了我妈大部分的智商,她今天也不会害你脸上无光了。”
  娄父瞥了眼那边正努力躲到白祁身后的娄母,又用一种非常沉痛的语气道:“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严禁你妈去参加拍卖了吧?她每次都不要钱似的跟人家抬价,非抬到人家把她当成地主家的傻婆娘才肯罢休!要是让她多去败几次,咱娄丞就等着倾家荡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