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丞郑重其事地点点头,保证道:“爹,你放心吧,以后我帮你盯着她,绝对不会再让她浪费我们辛苦赚回来的血汗钱!”
  当众被这对父子日常联合双打,娄母羞怒交加,从白祁身后探出个脑袋,忍无可忍地抗议道:“你俩够了!说两句差不多了,还有完没完了!”
  白祁看她整张脸几乎都要烧起来了,不觉有些好笑。
  不过他没表露出来,缓了声对那边的父子道:“伯父,阿丞,张姨只是一时忘了今天的日期而已,你们别闹她了。”
  要不说一物降一物,他一出声,那对父子立马偃旗息鼓,很默契地闭上了嘴。
  娄家的一家四口的嘴炮打完了,潘密清清嗓子,适时地插嘴道:“俗话说好事成双,不如这样,干脆你们两家一起办婚礼好了。至于伴郎,这事也好解决,我们身边的未婚朋友都不少,到时请几个好朋友就成了。”
  商宜佳最爱凑热闹了,拍着手兴奋道:“是啊是啊!如果需要伴娘,我和雨菲姐都可以上的,正好你们两对一人一个!”
  这倒是个好主意,要真一起办喜事,这两对谁也不用当谁的伴郎了,麻溜地都当新郎去。
  而且商娄两家的现任当家拼团结婚,也不失为一桩美谈,也有利于商娄两家拉近关系。
  潘密这建议一出来,立即得到现场所有人的一致赞成。
  于是婚事就这么定下来了,两对一起办,就下个月的情人节!
  白祁的伤处理好了,久悬不决的婚事也终于定下来了,娄丞心中的大石头一落下来,五脏六腑就开始闹起了空城计。
  在他的强烈要求下,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医院,统一出发驶向盛家。
  娄母的车被送去4S店维修了,一家四口就挤在娄丞的车里,娄丞当司机,白祁这个伤患坐副驾,老两口则坐在车后排。
  趁着儿子在前面跟白祁聊天,娄母瞄了眼旁边正在闭目养神的丈夫,犹犹豫豫了一会儿,小声问道:“你刚给老姚打电话了吧,那边什么反应?”
  “没什么反应。”娄父眼皮子动都不动一下,轻描淡写地回道:“就是血压飚得有点高,吃了几片降压药就没事了。”
  听出他没展开详述的意思,娄母有点失望,但也识趣地没再问下去。
  单以结果而论,今天这事,说严重也不算很严重,毕竟被推去当肉盾的她毫发无损,白祁那边也只是手上受了点伤。
  看在过去两家多年的交情上,他们娄家的确不会拿姚莉璃怎么样,更不至于为了个不懂事的丫头断交,但也不可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个心结,在她这是过不去了。
  以后,姚莉璃别想再踏入他们娄家的大门了。
  思绪及此,娄母突地一个激灵,随即拿出手机解锁屏幕。
  果然,手机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很多未接电话和短信,无一例外全都是姚莉璃发来的,只不过她给娄父打完电话后,无意中按了静音键,直到现在才发现而已。
  娄母盯着屏幕瞧了片刻,忽然冷笑了声,一键清空了姚莉璃的所有信息,紧跟着又把姚莉璃拉入了永久黑名单中。
  直到现在,她还记得姚莉璃当时推自己的那股力道。
  凶狠,粗暴,毫不留情,是真想让她献祭去当肉盾。
  事情做的这么狠绝,以为还能跟过去一样,掉几滴眼泪就能求得她原谅?
  做梦去吧!
  稍稍平复情绪,娄母瞥了一眼娄父,鼓起勇气,支支吾吾地问道:“我这次害白祁受伤了,你……你是不是很生气啊?”
  糟老头子平日里这么疼白祁,比对亲儿子还要亲切和蔼,这会儿看到白祁为了自己受伤,肯定会记她一笔账吧?
  娄父神色不变,心平气和地说道:“我怪你干什么?那暴徒也不是你喊来的,今天就是个意外。”
  顿了一顿,他稍稍加重语气,叮嘱道:“不过,以后你还是多注意点才行,别离保镖太远了。”
  娄母点了点头,脑子里闪过今天那凶险万分的一幕,不禁又有些惶惶然起来,“还是得谢谢白祁,要不是他及时出现救了我,我这会可能已经走到奈何桥了。”
  娄父皱了皱眉,睁开眼去看她,不悦道:“别说不吉利的话!什么奈不奈何桥,你吉人天相,以后享福的日子还长着呢!”
  娄母鼻尖一酸,眼睛就有点红了。
  看她眼泪都要滑落下来了,娄父啧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一条手帕给她递过去,“哭啥哭,这么大个人了,也不怕给孩子看了笑话!”
  娄母接过手帕,却没去擦眼泪,紧紧地攥在了手里,就好像拽住了自己的红线似的。
  她老嫌糟老头不懂浪漫,不懂温柔体贴,更不会甜言蜜语,一天到晚就知道毒舌给她添堵。
  可现在,她忽然很庆幸自己遇了这么个丈夫。
  他虽然有很多不尽人意的地方,可她又何曾不是个一身缺点的人?
  尽管他们互相嫌弃了这么多年,可也执子之手,在磕磕绊绊中过了大半辈子。
  他给了她一个家,护她周全,和她一起把儿子养育成才。
  在她茫然失措无助的时候,会马上赶到她身边,没有嫌她总是作死犯蠢,一如既往地对家庭尽忠尽责。
  和这样的人相伴一生,她其实已经比很多人幸运了。
  她也该知足了。
  此时另外一车上,凌筠潼趴在车窗边上,一瞬不瞬地地看着后面娄丞的车,大眼睛亮晶晶地,也不知在想什么。
  见他脸都要贴到玻璃上,盛奕宸不觉有些好笑,明知故问道:“阿潼,你在看什么呢?”
  被他声音唤回了心神,凌筠潼轻叹了口气,不无钦羡地说道:“我在看娄大哥他们家呢!娄大哥真幸福,能生活在这么和谐友爱的家庭里,他一定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人吧!”
  盛奕宸被他的话逗笑了,戏谑道:“这算友爱和谐?你是漏看他们刚在医院的互怼了?”
  凌筠潼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觉得那不叫互怼,是相亲相爱的一种表现!正是因为彼此太熟了,所以,他们才会这么肆无忌惮地展露自己的真性情。。”
  盛奕宸又是一笑,没去跟他争辩。
  凌筠潼收回视线坐正,很认真地思索了片刻,忽然说道:“阿宸,过几天爸爸出院了,如果他愿意的话,我想接他来家里住一段时间,好好照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