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白祁暗松了口气,笑着说道:“没关系,不管阿姨说什么,只要我们还能继续在一起,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你是不介意,可是我介意啊!”
  娄丞眉头皱得紧紧的,握紧手机懊恼道:“这要是换成别人敢对你不敬,我能把他家祖宗十八代的坟都给掘了!可这是我的亲妈,我就算再怎么生气,除了打嘴炮反驳几句,我也不能真对她来硬的……”
  “我理解你的为难。”
  前面遇到红灯亮起,白祁缓缓地在白线前停下来,柔声劝道:“我也不是没经过风浪的萌新,这点小磨小难,我还是能经得起的。所以,你不用把事情看的这么严重,也别为了我老跟阿姨吵架,吵架伤感情,老人家毕竟年纪大了,经不得太大的刺激。她说什么不中听的话,你听过也就算了,尽量别跟她犟嘴。”
  话是这么说,可是娄丞心里还是憋着一团郁气,闷声闷气地说道:“就是因为怕她气坏了身体,所以我之前才处处克制,不敢怼得太过!我妈也真是的,口口声声说为了我好,非要我娶名门大闺秀给家里传宗接代,可她要真为了我好,就不应该阻止我跟心爱的人在一起!在这点上,她跟潘密老妈真的相差不多,自以为是把她自己认为最好的强加在我身上,完全不管儿子的感受!”
  白祁耐心地听他说完,语气还是很温和的,“阿姨现在还不能接受我,可能是因为对我还不够了解吧。你也别一味地埋怨她,给她多点时间吧,我也会好好表现,争取早日得到她的接纳。”
  被他这么梳理着情绪,娄丞心里一阵酸酸涨涨的,又是感动又是心疼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他家小白多通情达理的一个人啊,如果他妈也能像小白一样,多一点包容和理解,没准他们这会已经坐下来商谈婚礼的事了!
  暗自叹了口气,他很小声地嘀咕道:“你倒是讲理,可我妈就是个老顽固,只要是她认定的事,我跟我爸都没法轻易改变……小白,你现在虽然不跟她一般见识,可每个人的忍耐度都是有限的,我怕将来时间一长,我妈还是不能接受咱俩的事,你会心生退意。”
  “不可能!”白祁脸上的笑意一收,斩钉截铁道地说道:“我说过了,我会承包你往后余生的幸福,这个幸福,包括了我们全家人的美满!他们是你的父母,未来也会是我的家人,我会努力争取阿姨的认可,如果今天不行,那就明天,后天,大后天……我相信金石为开,总有一天,她一定要会被我的诚意打动的!”
  娄丞怔怔地听着他的声音,感动又幸福得眼睛都热了。
  越发觉得他家小白真的好懂事啊,如果这会人就在他跟前,他肯定啥也不说了,上去就给他一个爱的熊抱!
  就在他晃神之际,前边的红灯已经倒数至最后一秒,绿灯随即亮了起来,白祁心思都在电话里那头的人身上,一时没注意到,后边的车主等得不耐烦,烦躁地“叭叭叭”按了好几下喇叭。
  听到这阵尖锐的车鸣声,娄丞条件反射地就紧张起来,忙说道:“小白,你先专心开车吧,有什么事等你到了医院再说。一定要注意安全啊,千万别跟人家抢道!”
  刚出了这么大一个事故,他多多少少都存了些心理阴影,一听到急促的喇叭声,就难免会有些风声鹤唳。
  那边的白祁已经驾着车开过了前方的红绿灯,闻言不觉有些失笑,宠溺地笑道:“好,我知道的。”
  娄丞又担心地叮嘱了他好几句,等说得差不多了,便打算结束通话让他专心开车。
  正打算道别,就听到话筒里传出白祁的声音,轻轻柔柔地喊了他一声,“阿丞。”
  娄丞小心肝一颤,整个人瞬间变成了软体动物,软趴趴地问道:“咋的了?”
  真是的……叫他就叫他,干嘛叫得这么缠绵悱恻啊,害得他都心猿意马了!
  白祁笑了一笑,嗓音放得更温柔了些许,“有个事……你忘了回答我。”
  娄丞“啊?”了一声,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呆地问道:“啥事?”
  白祁抿了一下唇角,脸上露出几分难为情的羞赧,静了好一会,才轻声道:“你……你之前应该看到我的直播了吧?”
  原本他是打算颁奖盛典结束后,再召开个记者会坦诚恋情的,但计划赶不上变化,颁奖盛典上,那个主持人一直穷追猛打地追问他,既然避无可避,他索性也就将计就计,提前把事情公布了出去。
  他并不后悔自己的冲动,可现在冷静下来,忽然就有些忐忑不安,生怕自己单方面的任性行动,会让娄丞为难。
  娄丞先是一愣,很快就顿悟了过来,俊毅的脸上迅速浮起一丝同款赧然,支支吾吾了一会,才别扭地说道:“有啥好回答的……这、这不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么……”
  “我知道。”白祁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可是,我还是想亲耳听到你的回答。”
  停了一停,他声音低微下来,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愿意,接受我的求婚吗?”
  “……”
  气氛陷入微妙的沉静,两人都沉默下来,一时俱是无言。
  娄丞举着手机低着头,脸渐渐灼热起来,一直红到了耳根子,另一只空着的手不住地在被子上磨来蹭去的。
  他就没这么羞臊过,感觉脸热得都能烫熟鸡蛋了,就连受伤的脚趾头都要抠起来了。
  最后还是勇气战胜了羞燥,他心一横,索性也不管那么多了,扯着嗓子大声嚷嚷道:“我、我当然是愿意的!一百个一万个一亿个愿意,这样总行了吧!!”
  飞快地飙完内心的话,他迅速挂断电话丢开手机,嗷呜一声,拉高被子,鸵鸟似地将自己牢牢地包成了一只蝉蛹。
  真是的!
  为什么非要让他说这么肉麻兮兮的话啊!
  他的脸皮虽然比一般人厚了点,但也是知道害羞的好吗!
  都怪小白,他真是太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