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样安静抱了一会儿,季无忧的手却慢慢不安分地在林秋河身上乱摸。
  林秋河冷着脸把人推开,回他一句:“不行。”
  季无忧开始耍无赖:“你不是说你爱我吗?”
  “这是两码事,我明天一大早就要过去,还是武打戏,很耗费精神的,除非……”林秋河不怀好意地低头往季无忧那一看,嘿嘿一笑,“除非你两秒钟完事,不耽误我工作。”
  季・肯定不愿意做秒男・无忧肉眼可见地萎了,耷拉着脑袋靠在林秋河肩上,跟焉巴的茄子似的萎靡不振,林秋河则笑着摸摸他的头以示安抚。
  两人正闹着,管家再次进来通报:“季先生,盛有成夫妇来了。”
  两人心有灵犀地对视一眼,看来盛有成夫妇不想盛月华生气,自己单独过来找他们谈判。
  两人坐直身体,季无忧开口道:“让他们进来。”
  很快,在管家的带领下,盛有成趾高气昂地挽着季长青走进屋,季长青则低着眼睛,不敢看他们。
  盛有成嚣张惯了,一进屋一会儿嫌弃茶不好喝,一会儿又嫌弃季无忧屋里装修不好,太过素雅,吹胡子瞪眼好一会儿才干咳两声切入正题:“无忧啊,你看我们家收养你这么久,你现在飞黄腾达了,是不是该孝敬姑姑姑父了?”
  林秋河一听这话,立刻气不打一处来:“是收养还是家暴虐待,你心里有数!”
  盛有成虎眼一瞪:“这里有你什么说话的份儿?”
  “怎么没有?他是我老公,这是我家,我怎么不能说话?”
  盛有成不甘示弱:“你领证了吗?领完证再来撒泼!”
  “你!”林秋河忙着拍戏,一直没腾出时间去跟季无忧领证,现在竟然让盛有成抓到这个把柄来嘲讽他,顿时火冒三丈,站起身指着盛有成鼻子骂,“你管得着吗?现在我是这个家的主人,这里是我家,我就住在这,有种你让季无忧赶我出去!你看看你这歪鼻子斜眼样,一看就是没安好心,这么些年了,季无忧对你们家还不算孝敬吗?他给你们盛家当牛做马了这么多年,你良心都让狗吃了!我呸,狗都嫌弃!”
  “你……没大没小,粗俗!”
  林秋河一声冷笑:“那也比您这装模作样的伪君子强。”
  林秋河骂爽了,又立刻坐回去,掏掏耳朵,全当刚才什么都没发生,把主场交给季无忧。
  果然,盛有成拄着拐杖指着季无忧:“你就是这么管教老婆的?”
  季无忧立刻维护道:“秋河很好,不需要管教。”
  盛有成立刻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你啊,就该跟姑父学学,老婆不听话就打,多打几次就好了,尤其等她生了孩子,就更跑不了了。你看看你姑姑,被我管教得多听话,也就是你长大了不许我动手,不然现在我接着打。”
  在盛家最初那几年,盛有成甚至当着季无忧的面动手打季长青,每一次季无忧都拼死相护,结果盛有成连他一起打,他跟季长青两人经常被打得遍体鳞伤,抱在一起互相心疼。再后来季长青仿佛变了一个人,虽然不动手打他,却暗中示意儿子女儿欺负季无忧,示意保姆不给季无忧饭吃。然而尽管如此,季无忧仍在盛有成想欺负季长青时挺身而出,渐渐地,碍于他和盛月华的维护,盛有成不敢再动手打季长青,只会继续对季长青冷暴力。
  虽然在书中已经见过盛有成的人渣行为,但此刻盛有成把家暴当成一件理所当然的事炫耀给他们听时,林秋河还是不可抑止地感觉到恶心:“你怎么有脸说这种话?”
  季无忧却早已麻木了,他曾经无数次劝季长青离婚,得到了却只是冷暴力和疏远。季长青自己不想从淤泥里出来,别人谁也拉不动。
  季长青脸色顿时发白,却跟以往三十多年一样,低着头没有做声。
  盛有成沾沾自喜:“小孩子家家什么都不懂,我不跟你说这些。”盛有成转过来问季无忧,“无忧啊,你现在已经是长风集团的董事长了,怎么样,考虑让我们入股吗?姑父也不多要,你给个百分之三十的股权就行了,价格嘛,大家都是亲戚,便宜点。”
  季无忧不想跟他废话,冷冷道:“盛月华没告诉你吗?我不仅不会把长风集团的股权给你,我还要从盛世集团拿走原先你从我爸妈那里侵吞的所有资产。”
  盛有成甩手掌柜当久了,当然不知道这些事情,只是偶尔看到盛世集团股价一路下跌,这才察觉到情况不对,去问盛月华,盛月华当然懒得告诉他,他只好带着季长青偷偷来找季无忧,想着从季无忧这里捞点东西走。
  看着季无忧冷漠的表情,盛有成这才反应过来,震惊道:“你什么意思?”
  季无忧冷冷道:“我的意思,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季无忧停顿两秒,转向季长青,语气和缓了许多:“季女士,当年盛有成侵吞了季家许多财产,其中包括我爷爷奶奶的那部分,那部分的五成资产我不会要,因为那部分本来就是爷爷奶奶留给你的。但剩下的我必须拿回去,希望你能谅解。”
  季长青整个身躯猛地震了下,好一会儿才抬起头,不敢置信地问道:“你叫我什么?”季长青眼睛红了一圈。
  盛有成还以为季长青没听懂,帮季无忧重复道:“他说他要拿回他们家的财产!我就说他就是一个白眼狼,你当初就不该收养他。”
  季长青却好像没听到一样,死死盯着季无忧,重复问道:“你叫我什么?”
  “季女士。欠你的这些年我都还清了,以后我只会叫你季女士。”季无忧目光格外平静。
  季长青沉默许久,嘴唇毫无血色,双手死死攥住裙子布料,季长青终于认清这个现实,声音十分虚弱:“我知道了,回家吧。”
  季长青起身要走,盛有成赶紧拉住她的胳膊:“话还没说完呢,走什么?”
  不料季长青反手给他一巴掌。
  响亮的耳光声响彻整个大厅。
  盛有成被扇蒙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举起拐杖要打她:“你居然敢打我!”
  季无忧立刻厉声制止:“你敢!”
  盛有成立即僵在原地,不敢动手。
  季无忧缓缓道:“这里是我家,你们家的事,你把人拉回去要打要杀我管不着,别在我这里撒野。何管家,送客。”
  何管家立刻伸手,把人请出去。
  季无忧望着两人远去的背景,还是没忍住,远远问季长青一句话:“季女士,盛有成就这么好?”
  季长青脚步一顿,接着头也不回地走了。
  林秋河心里犹疑,等人走远了才问季无忧:“她能听进去吗?”
  季无忧摇头:“三十多年的心结,没那么快解开。”
  说完两人回屋洗漱睡觉,一夜好眠。
  生活安安稳稳地过下去,很快林秋河迎来杀青。
  杀青这天,林秋河特意戴上季无忧很久以前送他的袖扣,临走时彭非难得主动给他一个拥抱。
  彭非一向淡定的脸上难得浮现认真的表情,他礼貌地握下林秋河的手,认真道:“我为我之前对你的轻视向你道歉,你的确是一位演技好又敬业的好演员。”
  “彼此彼此。”林秋河手掌握成拳跟彭非的手碰一下,问道,“想好什么时候来长风娱乐了吗?”
  彭非笑道:“快了,等合约到期吧。”
  林秋河这才心满意足地笑了:“好嘞,长风娱乐恭候您大驾光临,以后咱们俩就是长风娱乐的一哥二哥。”林秋河指指自己,然后才指指彭非,示意彭非自己是一哥,他才是二哥。
  果然,彭非被激起了胜负欲,不甘示弱道:“我承认你演技很好,但我演技也不差,以后时间长着呢,慢慢走着瞧吧。”
  彭非说完这句话,再次给林秋河一个拥抱:“杀青快乐。”
  林秋河拍拍他的后背:“你也是,杀青快乐。”
  至此,《倾天下》剧组正式杀青。吃完庆功宴,林秋河晃晃悠悠坐车回家,一看到季无忧,立刻耍起了酒疯,在客厅里当着外婆的面就开始脱衣服,顿时给季无忧吓得不轻,赶紧给林秋河裹好西装,连人带衣服直接往二楼卧室拖。
  关上房门,林秋河直接踢掉拖鞋,摘掉蒙脸的西装,解开领口两颗扣子,光着脚丫走到季无忧面前,双手直接搭在季无忧脖子上,抬起左膝抵在季无忧肚子上,把人摁在墙上。
  用力抛个媚眼,林秋河带着满身酒气,含糊不清喊了句:“老公。”说完撅着嘴巴来亲。
  季无忧用力按住林秋河嘴巴,把人往旁边推,上次接吻时对方吐了的事仍历历在目,让季无忧心有余悸。
  林秋河迷迷糊糊不能理解,委屈道:“不是你说想要吗,怎么又推开我?”
  “你先去洗澡!”季无忧咬牙说出这句话,用了点蛮力把人抱在怀里,往浴室走。
  勉强把人脱光了摁在浴室里,林秋河突然抬起头呵呵傻笑。
  这笑声仿佛有传染力,季无忧也忍不住跟着笑:“你笑什么?”
  “开心。”林秋河拍了下水花,转头看季无忧,“喜欢你,我真的好开心。”
  季无忧静静看着他,在他唇边落下一个吻:“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