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楚赫轩除了上朝就是来我这守着。
他会亲自给我喂药,亲自给我擦脸。
一切好像从前。
江溶月尚未回来的日子。
只是不同的是,而今他一言不发,我也一言不发。
他的好意,我不拒绝,也不迎合。
我身体恢复的很快。
毕竟,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做。
楚赫轩这般作派,不管是不是出于愧疚。
但是,却为他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好名声。
楚赫轩一向不做赔本的买卖。
他这般做,终究护住了江溶月。
待风波平息。
楚赫轩便迫不及待地重新回到了他的白月光身边。
他对她说。
“溶月,这段时日,你受委屈了。”
他说。
“溶月,朕好想你。”
“溶月,朕信你!江云袅这个毒妇,朕迟早会收拾她!”
……
线人不敢将原话复述出口,只敢呈上纸面信息。
我将那团纸,攥成一团,丢进炭盆。
又着人端了盆水,仔细地洗了洗手。
一朝复宠的江溶月,迫不及待地来凤栖宫耀武扬威。
“庶妹,近日可好啊?”
“都说小别胜新婚,轩哥哥这几日一直都在臣妾那呢!”
“庶妹,你说你当日那激动干嘛?要是你那孩子能活下来,说不准还能和干儿做个伴呢!”
“哟哟,瞧我给忘了!干儿啊!是我腹中的孩儿。找太医瞧过了,是男孩。轩哥哥高兴坏了,当下就给赐了名!”
“轩哥哥,还说啊!等干儿一出生,就要封干儿为太子呢!”
……
江溶月炫耀了半天,说得口干舌燥,方才察觉到,我神色未变,甚至还面带微笑。
估计那笑意太过阴冷,江溶月当下噤了声。
见她终于不再聒噪。
我淡淡地开口。
“说完了吗?那就滚吧!”
“江云袅!你——”江溶月气急败坏。
我甩了她一个耳光,截断了她的话茬。
“你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江溶月当下就要还手。
毕竟,丞相府的大小姐从未受过这般委屈。
都是她打别人的份儿。
“本宫是皇后。你敢打吗?”我将她的手腕狠狠甩下。
“江云袅!你别太得意!”江溶月恨恨地离去。
或许在她心中,这皇后之位,迟早是她的。
08
每月的初一十五,是皇帝来凤栖宫的日子,这是规矩。
皇帝来的时候,我正在看戏。
戏上演的是,雄心勃勃的吕不韦,将自己美艳爱姬送与嬴异人的故事。
彼时,赵姬已然怀有吕不韦的孩子。
可为了让嬴异人相信这孩子是他的。
吕不韦花费重金四处求药。
最终,让赵姬得以足月产子的故事。
舞台上的戏子唱到极妙处。
屋外传来了花瓶碎裂的声音。
唉——
发脾气就爱摔东西的臭毛病。
楚赫轩就不能改改。
本宫虽说是皇后,可也是拿俸禄过活的不是?
楚赫轩出了凤栖宫,就径直来到了江溶月的寝宫。
今儿是皇帝去皇后那的日子。
皇帝竟然来看她江溶月!
这是多大的脸啊!
江溶月喜不自胜,感觉自己距离那皇后之位越发得近了。
一看到高大威猛的楚赫轩。
江溶月就拿娇躯往上面撞。
结果没摸到结实的胸膛,也没触到性感的腹肌。
下巴就被楚赫轩狠狠地捏了起来。
江溶月吓得瞬间花容失色。
楚赫轩质问她,孩子究竟是谁的?
江溶月一口咬定是皇帝的。
以往,她说什,楚赫轩就会信什。
可是,经过这一次又一次的变故之后。
楚赫轩对她的信任貌似没有那坚不可破了。
刚从龟兹国回来,宠幸了一次,就怀上了孩子。
不知是江溶月的幸运呢?还是不幸呢?
反正太医也验不出来。
等生出来,滴血验亲吗?
楚赫轩有那好的耐性吗?
当夜,不管江溶月如何哀求。
楚赫轩还是亲自给她灌下了打胎药。
这事他必须亲自来。
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江溶月呛得上气不接下气,整张脸都白了。
不过,她终究是楚赫轩的白月光。
楚赫轩将她搂在了怀中。
一遍遍地安慰她。
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好,为了他们的孩子好。
是了,楚赫轩一向都是这样子。
一面说着为了对方好,一面让对方吃尽苦头,受尽折磨和委屈。
画大饼的功夫,他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江溶月痛哭流涕,不全是为了腹中的孩子。
毕竟,她也是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亲手捏断亲生骨肉脖子的人。
她只是不甘心,气不过。
她如今所遭受的一切屈辱、痛楚,都拜一个人所赐——我。
今夜毕竟是皇帝留宿凤栖宫的日子。
今夜,她所遭受的一切,定是我这个毒妇,跟皇帝说了什,做了什。
可是,她不知道的事。
今夜,我什都没做。
只是请了当年她花重金捧的头牌戏子,来宫唱了一出戏罢了。
还有,江溶月,我的好嫡姐。
好戏,才刚刚开始哟!
09
夜闯进来一大群侍卫,从我凤栖宫中,搜到了刻有江溶月生辰八字的人偶。
巫蛊之术,乃是宫廷大忌。
即便我是皇后也不能幸免。
后宫妃嫔都在等著瞧我的笑话。
“皇后娘娘该不是嫉妒疯了吧!”
“换谁谁不疯啊!你们不知道吗?那江溶月如此腌臜,却依然是皇帝的心头宝。虽说流了一个孩子,可听说啊!皇帝承诺给她后位了呢!”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内务府连新凤袍都准备好了呢!”
江溶月虽然刚刚小产,身子很是虚弱。
可是,我出了这等子大事。
她是断然不会不来瞧好戏的。
江溶月一来,众妃嫔更加兴奋了。
有人暗中悄悄议论。
“你们说,这人偶娃娃,该不会是江溶月搞的鬼吧!”
“!八九不离十吧!”
“这种手段,啧啧。”
“可是,江溶月刚进宫不久,有那大势力吗?能在皇后宫动手脚?”
“,傻了吧你!江溶月是没那本事!可是,你别忘了,她背后是谁?”
“皇——”
“嘘——小点声!不要命了!”
众人看向江溶月的眼神,不免恭谨了不少。
江溶月趾高气昂,看上去倒真像是这后宫之主。
不过,在众人面前,她一向是会演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