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洛不淡定了,他指著一边的一个做了记号的浮漂。
  “捞上来。”胡鸿宇吩咐,马上又有侍卫划船过去,把那浮漂下面的麻绳拉起来。
  
  而此时的张之义已经闭上了眼睛,不忍心再看下去了,他知道,这一次又被安羽辰给耍了。
  
  甲胄沉入潭底应该是真的,但安羽辰应该是看出来了吴洛有问题,事后将甲胄转移了。
  
  此子心机非同一般,必须要除掉。
  
  麻绳被捞上来,毫无悬念空无一物。
  
  吴洛要疯了,他冲上去又打捞起一根绳子,依旧空无一物,然后他扑通一声跳入水中,潜入水底去看。
  
  只见所有的浮漂下面只有麻绳,之前沉入潭底的甲胄彻底消失不见。
  
  他潜上水面,一屁股坐在岸边发起了呆来。
  
  “吴洛,这怎么回事?你特么倒是说啊,你保证过的,亲眼看到过的,为什么现在这里空无一物?甲胄呢?弓箭军械呢?”
  
  张翰林傻眼了,他疯狂的抓着吴洛的衣领咆哮。
  
  “公子……我,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吴洛哆哆嗦嗦的说:“想来,他们是察觉到了什么,又把东西转移了。”
  
  “废物,你这个废物……”张翰林眼前一黑,差点晕厥过去。
  
  又一次当众赤裸裸的被打脸,这次还是当着圣上钦点的北巡察使的面。
  
  脸丢尽了,他现在真想一头扎进潭水里死了算了。
  
  “张公子,你的铁证在哪里呢?”安羽辰调侃:“这次你可以安插太守府的人潜到我这里诬蔑我。”
  
  “下一次你干脆自己打造出百余具战甲偷偷藏到我这里来,主打一个人赃并获不好吗?”
  
  安羽辰,我日你姥姥,有你这么嘲讽人的吗。
  
  “张大人,这事闹的。”胡鸿宇无奈的摇头。
  
  “是下官……草率了。”张之义嘴里也有些发苦。
  
  这也不能怪他儿子太傻,是因为安羽辰太聪明了,人是他亲自安排进来的,结果还是被摆了一道。
  
  “哈哈,误会,都是个误会。”胡鸿宇笑哈哈的上前打圆场:“张大人是好官,一心为民,也为了一方安定操碎了心。”
  
  “这样,贤侄啊,张大人在酒楼里摆上一桌,请你喝酒,就当是向你赔罪了,你看如何?”胡鸿宇笑呵呵的说。
  
  张之义脸上的肌肉抽了抽,他堂堂一方太守,向一个被褫夺封号的后人摆酒赔罪?那他以后太守还当不当了?
  
  但胡鸿宇此举明显就是不想得罪安羽辰身后的孟家,所以他也只得抽搐著脸,挤出一抹笑:“是我失察,听信谗言,赔罪是应该的。”
  
  “赔罪就算了,胡大人,你是圣上钦点北巡察使,是代圣上北巡巡,体恤民情对吧?”安羽辰咧嘴一笑。
  
  张之义心中一突,安羽辰的这个笑可安好心,他怕是要反击了。
  
  “贤侄说的没错,我代圣上北巡,维持北境安定。”胡鸿宇道。
  
  “那若地方官员仗势欺人,大肆敛财,搜刮民脂民膏,甚至夺地方商人家财杀人灭口,胡大人当如何处置?”安羽辰笑的更厉害了。
  
  “若有这样的事,刺史以下,本官当有直接处决的权利。”胡鸿宇的脸色变的严肃了起来。
  
  
  “那好,我实名举报,邑顺城太守张之义伙同其子张翰林,仗势欺人,搜刮民脂民膏。”
  
  “而且杀当地商贾柳士元父女,将其家财据为己有,请大人秉公处理。”安羽辰抱拳,躬身。
  
  张之义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了,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安羽辰,这小子竟然敢当面举报自己?他难道……有什么证据了不成?
  
  “一派胡言,胡大人,安羽辰这是污蔑。”张翰林猛的抬起头。
  
  “污蔑吗?那你告诉我,现在为什么你执掌柳家的生意?”安羽辰冷笑:“柳士元死于意外,万贯家财全部落到他女儿手里。”
  
  “你堂堂太守公子,居然会与一个商贾之女订婚,然后订婚没多久,她就死于非命?”
  
  “张大人和张公子,好算计了,你还敢说这不是谋财害命?”
  
  “春莹死于意外,这件事情已经是我心头之痛,你居然拿这件事情攻击我?”张翰林一脸悲愤:“安羽辰,你还有点良心吗?”
  
  “咦,你对你未婚妻柳春莹用情挺深的嘛?”安羽辰诧异的看向张翰林。
  
  不得不说这家伙虽然是一个废物,但是演技真的在线。
  
  把那股悲愤欲绝演绎的淋漓尽致,而且身子摇摇欲坠,一边的胡鸿宇连忙找人扶他坐下。
  
  “安羽辰,柳家的田产房契以及十几家店铺的经营权,是她主动给我的,本来我们夫妻一心,没有过不去的坎。”
  
  张翰林定了定神:“但她因为父亲过世伤心过度,所以……选择自杀,这件事情已经是我心头之痛了,你为什么还要以此来攻击我?”
  
  “咦,她自杀前还知道将柳家的房产给你?她为什么不给我呢?她跟我也有过婚约的啊。”安羽辰反问。
  
  “安羽辰,你……你……”张翰林肺都快被气炸了,他抱拳:“胡大人,这小子是在乱咬人,你可千万不要听他胡说八道。”
  
  “柳家田契房产以及店铺,都是柳家小姐临终前赠予我的。”
  
  “安羽辰,凡事都是要讲证据的。”张之义忍不住开口了。
  
  “证据?张大人觉的如果没证据,我会胡说八道吗?”安羽辰笑了。
  
  张之义心中一突,这小子既然敢这么说,那他手里肯定有证据。
  
  就在他惊疑不定的时候,一名裹着面纱的女子款款走来。
  
  女人一身白衣,面纱覆灭,她径直走到胡鸿宇的面前,扑通一声跪下:“胡大人,民女冤枉。”
  
  “你,你是何人?”胡鸿宇狐疑的看着这一切。
  
  女人将自己的面纱一摘,露出了她本来的面目,她赫然是已经死去的柳春莹。
  
  “啊……鬼,鬼啊。”张翰林吓的尖叫一声,踉跄后退,扑通一声跌倒在地上。
  
  就连张之义的脸色也大变,脸上的表情也惊异不定了起来。
  
  胡鸿宇不知道这女人是谁,但他也下意识后退几步,几名侍卫挡在他的前面。
  
  “你是何人?所为何事?”胡鸿宇定了定神。
  
  “民女柳春莹,太守之子张翰林未婚妻,民女状告太守父子仗势欺人,为夺柳家家产,杀我父亲。”
  
  “之后夺家产不成,又逼死民女,求大人为我做主。”
  
  “你……就是柳春莹?”胡鸿宇一脸狐疑:“你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