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翰林意图杀民女,但民女命大,只是昏迷。
  “求大人为民女做主,求大人为民女做主。”
  
  柳春莹一下一下的磕头头,额头都磕的淤青。
  
  “快扶她起来,本官既为北境巡察使,自然是要为民做主的。”胡鸿宇一脸大义凛然。
  
  他让人扶起柳春莹,然后扭头看向眼前的张之义父子:“你们二人,可还有话说?”
  
  “大人……这,这是污蔑,污蔑……”张翰林整个人都傻了。
  
  柳春莹死而复生,这本来就挺吓人的。
  
  而他也隐约的感觉到这件事情有些不对,但具体是哪里不对,他说不上来。
  
  张之义比他儿子聪明,他瞬间就明白,他们父子这是又中了安羽辰的套了。
  
  柳春莹假死,然后在巡察使到来时出面指证他们父子。
  
  这是要把他们父子一网打尽,好心机,真的是好心机啊,毕竟在邑顺城,能与他张之义抗衡的不多。
  
  但胡鸿宇不一样,圣上亲命巡察使,代圣上出巡啊,若自己真的有问题,对方拥有先斩后奏的权利的。
  
  “对,我有一个铜盒子,盒子里面装的是房契和田契,这些是她亲手交给我的。”张翰林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
  
  他咆哮道:“我能自证清白,里面的东西是她亲手交给我的,我现在就派人去取来。”
  
  “那你去取,来人,去取东西。”胡鸿宇命令。
  
  马上有侍卫出面,去张翰林家取东西。
  
  张翰林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气,因为柳春莹突然出现,带给他的震憾实在是太大了。
  
  半个时辰,两名侍卫带着一个金属铜盒赶了回来,交给胡鸿宇。
  
  “张公子,可是这东西?”胡鸿宇问。
  
  “是。”张翰林心中稍定,这里面是田契,他虽然没打开过,但他死咬着这是柳春莹给他的,就不会有事。
  
  “钥匙呢?”胡鸿宇问。
  
  “这……”张翰林一滞,他哪有钥匙?这玩意他拿回来以后找开锁匠试了几次也没打开。
  
  上面的锁也是暗锁,不能暴力破开。
  
  加上柳春莹已死,邑顺城他们父子一家独大,所以他也就没想着去开。
  
  “钥匙我给弄丢了,但这里面是田契等物件,柳春莹亲手交给我的。”张翰林一咬牙。
  
  “这东西明明是你伙同我的丫鬟偷出来的,而且到手之后你还杀了我的丫鬟,而且里面也根本不是什么田契,而是一封血书。”柳春莹恨恨的说。
  
  “大人如果不信,我把它打开一看就知,这血书是我父亲死前留下的,里面累计了太守父子的罪状。”
  
  “你……”张翰林突然感觉,自己又掉坑里了。
  
  “那你能打开吗?”胡鸿宇问。
  
  “能。”柳春莹站了起来,取出一把钥匙,把铜盒子打开。
  
  咔嚓,盒子被打开,一封血书被取了出来。
  
  这血书是柳春莹找人仿柳士元的笔迹写的,用的是她的血。
  
  反正都是血,没人察的出来,胡鸿宇看着手中的血书,脸色逐渐变的凝重了起来。
  
  张之义再度闭上眼睛,这一次,他的脑海快速转动着,他在想着如何应付今天的这个局。
  
  “张大人,这封血书里面,控诉了你以职位之便大肆搜刮民脂民膏,并私设钱庄赌局,幕后掌控一切。”
  
  胡鸿宇看完,整个人都处于懵逼的状态,如果这上面写的是真的,那张之义父子在这里简直就是土皇帝一般。
  
  他沉声喝道:“这里面的罪状,你可都认?”
  
  “胡大人,血书是谁写的,有待考证。”张之义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况且血书中控诉我的罪行,总得有证据吧?”
  
  “我相信胡大人一定会给我一个公道的,所以事情查清楚之前,我愿暂停一切职务,直到真相大白。”
  
  “好,但是柳春莹控诉你儿子杀人谋财,这件事情不能姑息,来人,将张翰林打入天牢,等事情查清以后再行发落。”胡鸿宇一扫之前的圆滑之态,目光深处泛著一丝深邃。
  
  随着他一声令下,马上便有侍卫上前扶起张翰林。
  
  “父亲,救我啊父亲,我是冤枉的。”张翰林歇斯底里的叫了起来。
  
  “孽畜,我不相信这些事情会空穴来风,你好好配合,交代出你所有的一切罪行,我也相信胡大人能秉公处理,还你一个公道。”
  
  “父亲,我不要坐牢,你……”
  
  “畜生,还不闭嘴。”张之义大怒,一脚把他后半句话踹了回去。
  
  这一脚顿时把张翰林给踹醒了,是啊,现在他需要冷静,就算真的东窗事发,他也要把所有的事情都给扛下来。
  
  只要他父亲还在,那就一定有办法救他出去。
  
  毕竟他们父子,可是要做大事的人,当下他闭上了嘴,任由侍卫押着他离开。
  
  “胡大人不愧是圣上钦点巡察使,令人佩服。”安羽辰拍了一记马屁,他看向了张之义:“张大人节哀,有这样的儿子也是家门不幸啊,我相信这些事情跟你是没关系的。”
  
  张之义脸上的肌肉抽搐著,他硬生生的挤出了一个笑:“若真相真如柳小姐所说的一样,那我务必……大义灭亲。”
  
  “张大人大义,真有这一天的话,我送口上好的桐木棺材过去。”
  
  张之义本来已经要离开了,但是安羽辰的一句话让他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上。
  
  他依旧两眼含笑:“那就多谢安公子了,你这人情,老夫记着了。”
  
  愤然离去,张之义颇有几分气急败坏的模样。
  
  回到太守府,他紧紧的关上门窗,然后写下了一张纸条。
  
  “情况有变,计划提前。”
  
  放出飞鸽,张之义坐在了他的书桌前,久久不语。
  
  他的计划彻底的被打乱了,迫使他不得不冒险提前。
  
  他的大计一旦失败,就是掉脑袋诛九族的大罪,以至于他的一颗心跳的厉害。
  
  “安羽辰,即使我失败了,也要拖着你下地狱,你且给我等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