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玄幻小说 > 神功后嗣 > 章、相差一次剖白距离的所谓正邪二
  既然有生成地及习性能追溯,即代表老实受制于五行──以光克暗,干克湿,阳克阴;这儿,至少够她掌握回半分权衡的机会。
  
  
  可惜凭借那般的想法便去计划了,始终过于含混仓猝。缺乏实质经验,她唯有从互联网搜索任何精的都市传说阅读,甚至听电台重播的鬼故环节,自行过滤管用的哪怕一点资讯。
  
  
  前后一天的张罗,甫定下了目标,她马上翻符书找阵法付诸行动。
  
  
  知道双方力量悬殊,同时碍于牵涉的人太多,陶思安倒毫不犹豫地将总得小心选取的符及阵列入应用之中。没有光阴与之消磨,她求的除了快便是狠准──目标、让精至少因其行动作出一点反击的回馈。
  
  
  “……老板,你知道药材要是太干了也不好吧。”
  
  
  “啰嗦,我又没说上下开足廿四小时。”
  
  
  隔天午饭时陶思安匆匆到了电器铺,借推车搬两台大的高功率抽湿机返程,实践计划的首阶段。见休息分秒没多剩余,她赶紧坐下把吃的往嘴塞。听到白胜奇的刁难,她翻了两盏白茶汤,不客气的呛。
  
  
  “那请问,我们原本的一台是否要退役了?”
  
  
  “今天起、每日四点开始启动,三台也放在医馆。下班前二楼的药材统统搬到宁香堂。”
  
  
  众人相互交换“老板又发作了”的眼神,却没谁去反驳她什么。翌日,陶思安休假又惯例的回去,这次平常的活半分不碰、衹顾开坛作全套的镇水害法,并用方位符根据年月日给医馆设置了适用不多于十二时辰的阳盛布局。
  
  
  看似万事俱备的当儿,陶思安坐下,掏出电话,等候她那几乎是最后关头才动员的“东风”莅临。
  
  
  “表姐,是啊。嗯,我很好。嗯。有……事,麻烦你们。细姨她,朋友仍在卖水晶吗?”
  
  
  考究的过程中,有一古老阵法让她难以忘怀。
  
  
  那本来是在迷失山野时施予的,作用引路的破障术。虽然没特别指明应付的对象,但徘徊在山岭之间的除鬼魂外、就衹有精怪了不是吗?
  
  
  所以,陶思安觉得该术如稍微调整,说不定可以倍增镇水害法及阳盛布局的威力。
  
  
  有了沉香、龙脑等的主要材料,她唯独懊恼如何获得好的朱砂和琥珀。入药用的通常质量普通,即使经历开光,也难盛载太多力量。
  
  
  陶思安懂得第二个方案是购买饰物级的料子,然而,逛了红磡的两三家后,品质参差加上气场污染的状况令她气馁地承认这是个大海捞针般的任务。
  
  
  直至那天在稍微清理神的香灰时,把一串又忘掉了好阵子的昂贵饰物扫落地板。
  
  
  点四厘米圆珠型的,来自多明尼克的“琥珀之王”、蓝琥珀。它们并不真的看着就用表面颜色而命名,这珍贵之处需在紫外线下才能见全貌。不过陶思安这腕戴的串珠非常优质,肉眼已可饱览天蓝的荧光。
  
  
  力量亦是一等一的满盈。琥珀圆珠间有一朵相信是订制的铂金莲花,每片瓣儿都塑造得柔软细腻的,令整体更具价值及独特。
  
  
  至于这种奢侈的玩意在衹肯花费予盆景的陶思安手上的原因,撇开自愿购置;它,委实属得到医师资格的礼物。
  
  
  细姨陶韶韶跟细姨母雷素菲,及她们早于结婚前便在海外领养的女儿陶思垂,也许因为系出三叔公,所以基本很照顾陶思安。比如说现在她居住的凤台大厦,便是雷素菲替代安排的。
  
  
  据陶思安最近期的认知,细姨和细姨母拥有几盘生意,非常忙碌。那份厚礼是她们俩特别提前一个月空置半天带陶思安庆祝吃饭后,再到水晶店去神秘兮兮地当场送上的,并斩钉截铁的说“这货找了九、十个月了不准拒绝”。
  
  
  可惜,这些年来它没有太多机会在腕间。因蓝琥珀的能量太强影响诊症,陶思安又担心自己粗鲁弄坏之类的,遂常常被冷落神之上。
  
  
  几年来,都是等到刚好休假没什么事情要做及记起来了,琥珀才会稀罕的被主子戴着一天。
  
  
  而当这次临在了两个条件同时被完满的“刚好”霎那、竟带出意料之外的效果──它顺势打从回忆勾起了陶思安正需要的资讯、优质可靠矿石销售处。
  
  
  “在说妙姐姐?有的啊。思安,你想要什么?”
  
  
  “朱砂原矿,花珀。一厘米珠腕戴的,各两串。如果都有,我两天内到店买下。”
  
  
  “听上去很急呢。思安,这样吧,我等等跟妙姐姐要些照片给你选。合意了,我明天可以拿来宁香。”
  
  
  “但、表姐……”
  
  
  “明天我会到妙姐姐那边,然后在尖沙咀上课啊,刚好啦。”
  
  
  陶思垂也很懂俐落打发掉她那不愿意麻烦别人的别扭。虽然跟妈妈们非血亲,但性格上似乎尽得真传。
  
  
  “……哎,你全家人饮,买一两块够的啦。再要才来吧。”
  
  
  “好,听你的,靓仔。所以说宁香最老实、我姑奶那次在上环啊──”
  
  
  购买药材的街坊,总是为医馆不开门看诊的日子带来许多热闹。没有什么大生意成就,这些点滴,却属他们口碑和情报的主要来源。
  
  
  百子柜前的白胜奇在玻璃展示柜上,一边包扎客人决定好要的药材一边不忘应答话题。而于厨房旁通常用作暂置等候煎熬的诊症药方那写字处,何天亨正向一对认真凝神的夫妇解释海马的应用。
  
  
  这时欧阳甘正在煮每年中秋节都赠予数所安老院舍的红枣姜母茶。刚觉得煮够了关掉炉火,让它浸泡一下才隔渣入壶。转头出来打算瞧瞧坐轮侯椅上看图书的孙子怎样,她却马上被在大门口正中仰著头不动的长发、中东面孔女人吸引了注意力。
  
  
  “唉!”
  
  
  她那一喊让在场的全部走神回首。本人反是不甚在意地喜冲冲的走到那彼方跟前,廖音琪收妥了款项并找赎送客后,也离开柜台,想要打个招呼。
  
  
  “陶小姐,好久不见啦!”
  
  
  “甘姐,真的好久不见了。还有廖姨。”
  
  
  中东面孔深邃得亮丽动人,温暖黄沙的虹膜藏着一圈翡翠,她祖籍阿富汗;母语跟其外表风马牛不相关的是纯正广东话,皆因其两位在此地土生土长的养亲。
  
  
  “anya,还在酒店当甜品主厨吗?”
  
  
  “没了。现在休息一下,教教兴趣班。所以……”把提着的大纸袋内其中一盒甜点拿出,“今天我教的是素食低糖蛋糕,请你们吃。”
  
  
  “哇,谢谢,陶小姐!对了,要红枣姜母茶吗?刚煮起的。”
  
  
  得到陶思垂点头的欧阳甘捧著盒子走回厨房。廖音琪可没她对人的粗枝大叶,打从见着这又一位陶氏的出现时,便了解个中的逻辑铺排。
  
  
  有别于上次降灾宁香的陶念优,乖巧的陶思垂旋即得到引路:
  
  
  “陶医师,在二楼。”
  
  
  答允欧阳甘待会再饮红枣姜母茶,她步向店面右方的铁闸虚掩的楼梯,内心为着一股自踏足红磡就感觉到的无形重压蹙眉,并为表妹要求的东西那背后因由找著了头绪。
  
  
  ***
  
  
  “早点下班吧。我来收尾好了。”
  
  
  “咦,老板你明明今天休息──”
  
  
  “行啦。那你下抑或不下的?”
  
  
  “下,当然下。马上滚!”
  
  
  要跟女朋友约会的何天亨爽快行动。廖音琪来回盯着这对陶氏的表姐妹半晌,将观察得来的统统收归肺腑间,没事人般安静在离开前核算现金账目。
  
  
  五时五十二分。
  
  
  在本日负责当值的四人离开后,宁香堂迎来一波如常的家庭主妇光顾潮,她们多是赶在准备晚餐上完街市的空档来采购;一部分为了炖汤、一部分熬糖水、一部分是给菜添配角。
  
  
  陶思安因看诊忙碌,久不在楼下坐镇。熟客们见了她穿着青蓝色制服却没加白外衫待百子柜前又惊又喜的,纷纷抓紧机会请教药材的应用。
  
  
  “嗯,不用泡的。洗一洗就行了,主要去灰尘。”
  
  
  “陶医师,老人家说汤的话至少煮个两小时的,这对吗?”
  
  
  “冬虫夏草是没错。虫草花不一样,久了没营养,它们始终是人工培植的。炖汤三十分钟可以了。或者炒菜都行,再加点木耳丝口感更好。”
  
  
  “哦,听上去不错!陶医师、各来一包!”
  
  
  “陶医师、莲子是不是一定得去芯,不然会中毒的?但怎么到处也仍有完整的莲子卖呢──”
  
  
  “莲子芯去或留,功效不一样。芯可单用,毒性的确有不过很轻微,别担心。如果本来没严重低血压问题,连芯吃更有益。味道带些苦,下适量吧。亦能跟淮山煮粥,对脾胃好。”
  
  
  “莲子来三两──”
  
  
  “我也要──”
  
  
  早在前代陶氏兄弟医师时曾兼差宁香堂收银的陶思垂见了这空前热情状态,马上进柜台帮忙收款。她这才顿悟自己已多久没接触过此岗位,生疏之余,因着交易繁多而有点应接不暇。
  
  
  直至客人全部离开店面,外头被夜幕笼罩着,忙碌让时间仿佛白驹过隙──六点三十七,陶思安倒出两杯子欧阳甘分剩安老院舍的红枣姜母茶,饮完的当儿,刚刚能去拉闸关门。
  
  
  “听到吗,思安。”
  
  
  这方停下动作并非打算休息重整力气之类,而是同样意识无人二楼传出声响的表现。两者轮廓以至颜色均迥异的眼睛,此刻默契地翻上,更留心让自身通畅的灵感发挥效用。
  
  
  然而──
  
  
  金属器皿被推倒的侵略性刺耳鸣闹仿佛节庆中猛敲的铜锣、把专注的俩吓得一缩;气场即刻产生趋阴湿的变故,电灯持续近五秒的闪烁间,陶思安已按捺不住咬牙扭头要跑。
  
  
  “等等!说好了不单独行动的!”
  
  
  “一旦破阵──”
  
  
  “要破的话早破了。现在有反应说明我们的假设可能是对的、思安。再观察一下,阵法困得住即代表在被削弱著,我们不能急。”
  
  
  陶思垂太懂表妹习惯了孑然一身的办事方式,所以半刻不敢放松神经地提防着她这反射性地缺乏交代的倏忽动向。肤色较黝黑酷似熟透小麦的一手握紧了苍白得多的小臂,黄沙中的一圈翡翠亮炯炯地,透露坚定不移的立场。
  
  
  白茶汤色泽总归属液态。即使任她的汹涌肆虐,终究不敌固体沙石的淹没。须臾,她衹好乖乖放弃。
  
  
  ──原本在跑龙套位置的“东风”,摇身一变坐正主角群之列的因由,大概得折返两小时去说明。
  
  
  “谢谢,表姐。麻烦你走一趟,汇款收据在这。”
  
  
  “行了,妙姐姐已经查核过。倒是你,还那么见外的。”
  
  
  忽略掉运作著的三台大抽湿机的怪诞,马上迎来另一难以抛诸脑后的现象。
  
  
  朱砂原矿及花珀到了手,那本人欣赏也没一下令陶思垂更肯切暗地的具体推测。急遽于解迷的她瞄向那圆桌上的研磨石钵,却错失收回目光的最佳时刻挑着了陶思安的警觉。
  
  
  仍需更多时间整顿资讯的她衹好吸口气直指自己没见过的鲜亮书法牌匾,抢先开腔:
  
  
  “‘洪义庆’,是的士那位……?”
  
  
  “嗯。没错。”
  
  
  狐疑的白茶汤色泽那主子,谨慎地将研磨石钵挪回矮木柜台处,边仍在观察彼方的五官确保刚刚的究竟是否属自己神经过敏的猜忌。陶思垂知道不可再执著在搜索物理证据的东张西望,遂深呼吸一下子放松清整,换上笑容重新出发:
  
  
  “我带了教兴趣班弄的素食低糖蛋糕,一起吃吧?”
  
  
  “表姐不赶时间?”
  
  
  “思安有事做?”
  
  
  四目相投的赤裸裸又来了。不过这次的立场及心境整个颠倒──陶思安成了怕被揭穿包藏章程的一方,陶思垂则守住了坦诚无害的纯粹关切角色。
  
  
  “没有。我去泡茶。”
  
  
  那是清新的柠檬杏仁蛋糕,以白巧克力酱和烘烤过的罂粟籽作夹心。上头一层亮晶晶的柠檬果胶,如冰块般封住些白菊花瓣及金箔的盖面,给这简单甜点增添了华丽的卖相。
  
  
  酒店级别的味道和恰到好处的配置堪称一绝。她这表姐的志向早已经在围村大节日展露无遗、较陶思安长三年的她总兴致勃勃地帮忙搓粉团制作汤圆、月饼、蒸糕等甜点,让不少大人都赞佩她那手艺。
  
  
  美食总能教人搁置戒慎。
  
  
  表姐妹俩在吃东西的期间得以闲聊十几分钟,交换了近况。气氛轻松地令陶思垂都快要相信自己甫至红磡所感受的纯属错觉、怎料,神的长明灯就适时闪烁一下,谧然的室内打从厕所方位传出隆隆低鸣。
  
  
  那种无形的重压倏的突围而出半下子,旋即收敛匿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