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科幻小说 > 何处心安 > 第77章黄波的前妻
  第77章黄波的前妻
  
  纪政阳二人大步迈进zz市公安局,当地的刑侦队长早已等在了那里。
  
  纪政阳冲着来人点了点头,没有停步,微微侧头向小汪介绍道:“这位是zz市刑侦队长,冯悦冯队长,跟着我的是汪子真。”冯悦和纪政阳身材相符,都生的十分高壮,给人很有压迫的感觉,只是和纪政阳相比,这位冯队长很是爱笑,从见面开始脸上的笑容就不曾消失过,应该是个性格爽朗之人。
  
  “冯队好,叫我小汪就行。”小汪笑着冲冯悦点头示意著。
  
  “小汪你好,老纪你可算到了,我昨晚接到你电话的时候可都惊呆了,这不,我一大早就把黄波的前妻给你请过来了,就在前面会客室。”
  
  三人边说边走,竟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纪政阳开门见山的说道:“疯子,成都那边实在是调不开人手,接下来这边的行动还请你多多帮忙了。”
  
  “咱哥俩说这些就见外了,知道你时间紧,任务重,我把人手都给你准备好了,市局那边也沟通过了,当年的几位老支书我也请了,估摸著一会儿就到。”冯悦拍拍纪政阳的肩膀,爽朗的说道。他和纪政阳可是当年的老同学了,虽然工作后一直没有机会调到一个局里工作,但是前前后后也协作侦破过不少案子。当年在警校的时候,那可是上下铺,天天替对方背黑锅的人,所以这么多年过去,两人丝毫没有隔阂,而是通力配合。
  
  “那我就不说谢了,我先去见见黄波的前妻。”纪政阳停下脚步,从兜里拿出一张纸条递给了冯悦,“这是当年李少鹏家里的建材厂地址,我去工商局查过,这个建材厂现在还在,拜托你的兄弟去问问有没有当年的老人在。”
  
  冯悦接过纸条,用力的拍了拍纪政阳的臂膀,“老纪,你就放心吧,我这就差人去,误不了你的事。快进去吧,黄波的前妻就在这里面。”冯悦抬手指了指眼前的会客室,三人一路急行,上百米的路程没说上几句就已经到了。
  
  “好,辛苦你了。”语毕纪政阳就朝小汪挥一挥手,推门进了会客室。
  
  冯悦见纪政阳进了会客室,自己也就风风火火往办公室走,安排队员去这建材厂看一看。
  
  进了会客室,一名身着浅色外套的妇人背对着大门端坐着,纪政阳先深吸了一口气,稳住了自己的心绪后,这才坐在了妇人对面。脑海中飞速的回忆著妇人的资料,张滢,黄波的前妻,十四年前和黄波离异后没有再嫁,一个人将女儿拉扯到大。
  
  “张女士,冒昧请您前来,是有一些事情要告诉您。”纪政阳一上来并没有直奔主题,在纪政阳的示意下,冯悦并没有透露请张滢来具体是为何。
  
  张滢显得有些不解,自己一没犯事,二没犯法,这警察一大早找到家里来,着实把这位母亲吓的不轻,好在警察一番耐心解说下,她才明白过来,是警察有些事情想向她咨询,不是什么大事,她这才放下手里的家务活,急急忙忙的来到警局。
  
  “警察同志,您问?我一定照实回答。”
  
  “是这样的,我们找您来,是为了你前夫黄波的案子,有些当年的事想向您咨询。”纪政阳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语调和说话的方式温和一些,以便于和张滢建立良好的沟通关系,也避免事实对张滢的冲击。
  
  “黄波的案子?警察同志,他是犯什么事了吗?他杀人了,还是干什么了?”一听到案子两个字,再联想到自己是被刑侦队请来,张滢竟然直接联想到了杀人案,只是猜错了方向。
  
  “是这样的,四个月前,也就是五月七日,您的前夫被人在公园中杀害。我们怀疑他的案子涉及一起连环杀人案,所以才找上您,想要了解一些情况。”
  
  张滢显然没有预料到纪政阳要说的案子竟是这般,声调明显变得颤抖起来,“警察同志,您说什么,黄波他死了?他怎么会死了呢,您是在和我开玩笑是不是啊,他不是保安队长吗?他怎么会死了呢。”张滢说着说着,突然就掩面哭泣了起来。
  
  纪政阳看着张滢哭的十分伤心,一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得笨拙的掏出几张纸巾默默地递给张滢。从张滢的表现来看,当年他们分开,并不像是寻常夫妻间充满怨恨的分离,而是另有隐情。
  
  张滢掩面抽泣了有十几分钟时间,哭湿了纪政阳和汪胖身上所有的纸巾,也哭湿了自己的衣袖,这才慢慢的平静下来,眼神虽然依旧悲伤,但是好在能够说些话,“警察同志,你要问什么,就问吧。”
  
  “您请节哀。”纪政阳嘴唇轻颤了一下,轻声劝解道。这样的场面,也是纪政阳当警察认为最难面对的,死亡就是一条明确的分界线,一念人间,一念地狱;活着的人今后都只能在心中悼念,再也摸不着,碰不到。
  
  “张女士,时间急迫,还请您见谅。我们想知道当年,您的丈夫为何和您离婚。又是为何去的成都。”
  
  纪政阳的问题一下便刻进了张滢的心里,刺痛的感觉遍布全身,“当年我们离婚,并不是因为我们感情出了问题,而是因为一件事的发生。”张滢想起每个月初定时收到的黄波打来的孩子的抚养费在四个月前突然中断,自己还想着是不是黄波遇到了什么事,着急用钱,这才没有打钱,竟没想到,是遭人杀害。
  
  见张滢提起了关键信息,却又像是陷入回忆,纪政阳和小汪都屏息以待,不敢打断。两人双手都不自觉的握紧成拳,手心微微的冒着细汗,缓解著过于紧张静谧的气氛。
  
  张滢发觉自己的思绪飘得太远,急忙抬手擦了擦泪,接着说道:“那差不多是十五年前的夏天了,黄波早上出门说是要陪厂里的几位公子哥去福宝森林里去订两棵荔枝树,顺便在山里转转,会晚些回来。当时我没有放在心上,结果当晚到晚上十点钟了,他还没有回来,我有些焦急,就到他们厂里去打听,一问之下才发现,一起去的两个公子哥和陪同去的厂里的助理也没有回来。这下我才开始心慌,于是联合著厂里的人一起往荔枝林那边去找他们四人。”
  
  见张滢话语又断,汪胖有些着急,正准备开口追问的时候,却被纪政阳制止了下来。
  
  故事发生了这么久,记忆想必有些模糊,越是这种时候,就越不能追问,让她自己想想清楚,才能够保证信息的准确性,警方的问题,很有可能诱导她给出捏造的记忆。
  
  “我们问了荔枝林那边,那边的人说公子哥四人早就订完荔枝树走了,说是往山里去看看,他们也不知道具体在哪儿。”茫茫山林,四个成年男人要上哪儿去找,天已近深夜,厂里的人也不敢深夜里进入这崇山峻岭之中,无奈之下,张滢只得在厂里等待。
  
  “后来等了没多久,他们回来了,但是只回来了两个人。”
  
  “哪两人?”
  
  “我丈夫黄波,还有厂里的那个助理,名字好像是叫周浩。”
  
  听到这里,纪政阳和汪胖对视一眼,相互肯定了彼此的想法,果然如此。“那两个公子哥呢?他们没有回来?”
  
  张滢紧闭双眼摇了摇头,眼泪一直顺着眼角滑落,浸湿的胸前的衣襟,“他们两人回来的时候,全身泥泞,只说两个公子哥有急事已经回了成都。再问下去,就什么也不说。”
  
  “本来不说也没事,只是,自从那以后,黄波夜里再没有睡一个踏实觉,整晚整晚的做噩梦,我逼问他也不说。从不碰烟酒的他,居然开始整包整包的抽烟,满瓶满瓶的酗酒。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才和他提出离婚。离婚之后,他去了成都,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张滢满脸的悲痛,没想到自己爱了一辈子的这个男人,十几年前一别之后,竟是永别。
  
  纪政阳无力安慰,只好拉着汪胖一起陪着张滢沉默。能够看得出来,张滢心底始终是挂念著黄波,两人就算是分开,黄波每个月都会准时给张滢打钱,数额纪政阳算过了,除去黄波维持日常开销的一部分,他将剩余的工资一分不留的全部转给了张滢,留给了他的妻儿。
  
  “张女士,您真的不知道那晚发生过什么吗?”
  
  张滢缓缓地摇著头,“我一直追问他,也做好了最坏地打算,就算是他犯了事,要去坐牢我也会等他。可他还是不说,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才,才和他离婚的。到底是谁造的孽啊,老黄平日里处世为人从不出岔子,朋友之间能施以援手的从不二话,到底是谁这么丧尽天良,杀了他啊……”回忆起伤痛往事,又和才知晓的惨剧联系在一起,张滢心中的伤痛却又加深了几分。
  
  纪政阳见张滢悲痛万分不能自已,实在是不忍心把警方目前的推测告诉她,就算当年的事黄波不是主犯,从法律上来说,他也会是从犯,协助李少鹏谢诚一行做下禽兽不如之事。
  
  “凶手目前我们还没有找到,有什么进展我们会尽快通知您的。”纪政阳不愿再看到张滢哭泣的情形,示意汪胖起身,一起离开了会客室。
  
  站在会客室外,纪政阳面色如霜,低沉的说道:“这两个王八羔子,真是害人又害己。”
  
  汪胖不忿的点头赞同到,他知道,纪政阳骂的是李少鹏和谢诚两人,从种种迹象来看,还有凶手的反应,当年的事一定是由这两人主谋,黄波执拗不过才违背良心成了从犯,为两人遮掩丑事。这谢诚,还不如被凶手一刀宰了算了。
  
  也许两人都没有意识到不知不觉间,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李少鹏和谢诚,或者说唯一还活着的谢诚,所有的仇恨,办案人员心中所有的愤慨,都指向了谢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