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黎一阵无语，她怎敢假定鹊山就是有鹊的山呢。
见对方还是睁著大眼珠看自己，肯定没能理解自己讥讽的脸色，真是可恶，长得比自己正义多了。
“那个，有没有一种可能，鹊山不是指有鹊儿的山呢？”
羊桃愣住，一脸呆萌，继而恍然，闹了个脸红，“这个…那…嗯……鹊山不就…鹊”怒气冲冲地指著钟黎，“不然你说鹊山是什？”
哎呀，好一招还施彼身！
钟黎翻了个白眼，“我的大小姐，那个羊族老头告诉的是你，你却好来问我……好吧，那老头怎说的，你细细道来，我帮着参详。”
羊桃感觉有了台阶，不好再生气，收回俏生生的手指，“他说的是，经过了山蜘蛛的坟原，看见黑白分明的鹊鸟所在就是鹊山……不对啊，这就是说有鹊鸟的就是鹊山啊！”少女突然又生气，感觉自己被晃点了，自己的想法没错啊。
钟黎皱眉，听着好像是这回事，也没什别的信息了，但对少女的脑袋瓜不是很相信，再问：“那你带着我在这两座山瞎溜达，有什线索了？”
“嗯~”羊桃噎住，食指挠上狐耳边翘起的一抹发梢，“就是…我不就是在找黑白的鸟儿，可就找不着嘛，死的也没见一只。”
大抵觉得作为领路没能定计，跌了份，转过头去不再看钟黎，心哼了一声：本姑娘这不是自己第一次出远门嘛！路不熟也情有可原的。
再看钟黎，居然还在弯腰捡他掉落的金石。羊桃一阵光火，走上前去，用力拍他的手背。
“哎呀~”钟黎眼睁睁看着手中掉下的玉石磕到石子，有了裂痕，仿佛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赶紧蹲下捡起来，疼惜地拍了拍，小心送进口袋，然后转头瞪着对方。
“哎呀！”羊桃更气，这混小子还敢瞪自己，顿时眼睁得比他大，怒道：“你这破三刀，又说帮我参详，却在捡这些破烂！”
钟黎又翻白眼，拍拍手上尘土，无奈道：“好吧，我得想想，不然靠你带路不得绕到明年去”见对方举起粉拳，赶紧申明：“欸欸，莫动手，别打扰我，我正在思考呢，噢，快有了，再等等……”
羊桃狐疑地看着，见对方煞有介事地来回走动，左手托著右手，屈著食指叩著下巴，喃喃念叨著，终究还是没能下拳。
“敢问路在何方，路在……”钟黎用粤语轻哼著歌曲，见对方果然不敢动自己，心中得意，这才开动脑筋，思考起来：
黑白分明，鹊鸟所在，黑白分明，鹊鸟所在……竟然鹊鸟没见着，那就先想想黑白分明……黑白…黑…白……
“嗯？”在脑海中把这两天在路上的图像记忆回溯了一遍，发现自己搜寻金石之际，时不时看到的黑白交杂的石头。
这些石头或黑中斑白，或白中斑黑，成色远没有自己口袋中的金玉可爱，但是只要拿得够远，细节的丢失会让其在视觉中变成一个黑点或者白色，此时也可以说是黑白分明。
想到这，钟黎俯身搜寻起黑白的石子来。
羊桃却气得够呛，“好呀你！又糊弄姑娘，捡你那破石头，真是有病！那些玩意有个什用，你还不如收集那祝余呢，虽然难吃起码可以充饥”手指的是钟黎正在扒拉的，像韭菜却开着小青花的野草。
钟黎暗自翻白眼，嘴巴一张一合却不骂出声，这小娘皮哪懂得中国人对金子玉石的情结。
“欸，有了”在栖身的高大桂树树根旁发现了一颗只有少量白点的黑色石子，他捡了起来，手臂伸直地捏著，咪著单眼看了一下，转身抛给羊桃。
羊桃莫名其妙地接住，见对方又转身，然后抱住桂树上下扭动，说不出的猥琐。
“你个混蛋，到底在干嘛！”羊桃不知想到什，脸上浮现羞红，还是气不过，一甩手中石子，啪的一声准确击中对方右边屁股。
“唉哟”钟黎停止蹭树，转回身揉着屁股，怒道：“你怎又打人，我又没碰你。”
羊桃看起来可比他还生气，“你这小贼，在本姑娘面前非礼树木，没的污了我的眼珠！”
钟黎哭笑不得，捡起地上石子，凑近无奈道：“我这不是要先验证一下，然后再解释给你听嘛，不然我怕直接说，你的脑筋理解不，欸，莫动手，我的意思是先解释给你听，然后再验证，其实也是很好的。”
羊桃不甘地放下举起的右掌，眼珠瞪着，大有对方解释不对就得横尸当场的架势。
钟黎有点心虚，伸手递出石子又想收回，羊桃奇怪的拿过，不耐烦“你到底给我这东西干嘛，这破石子不是到处都是嘛，比你那些黄色石头还要多见。”
钟黎伸手示范，“你像我一样把石子拿远点，咪起眼睛，通过睫毛来观察，是不是模糊间看到的是一个黑点？”
羊桃照做了一遍，又觉得很蠢，“这不是正常的嘛，有什好看的。”
“你想啊，本来黑白不分明的石子拿远了看，就黑白分明了，黑石是黑石，白石是白石，这说明什？”
羊桃想了两秒，怒道：“黑石可不就是黑石，你说这多废话莫不是在消遣我！”
钟黎一阵心累，叹道“我的姑奶奶，我的意思是，那条黑白分明的鹊鸟的线索，重点可能是在黑白分明上面，根据我一路走来所见，我觉得得着落在这些石子上面，虽然两色驳杂，但只要离得够远，可不就黑白分明了。”
看着钟黎信誓旦旦地指著自己手中的石子，羊桃一脸呆萌，眼中还是很多问号，见对方叹气摊手，要放弃弱智儿童般看着自己，顿时怒了“你说到底，不还在说黑色石子是黑色的，还有……还有，这跟你蹭树皮有什关系，不要脸！”
这下却是击中要害了，钟黎尴尬地假装咳嗽两声，“我这不是打算登高望远，从足够远的距离来看看有什黑白分明的形状嘛。”
羊桃前面的解释没听懂，这下却是明白了，对方原来是想爬树，顿时目瞪口呆，一脸难以置信，“你这蹭树皮，是要爬树？”寻求确定地指了指那颗高大桂树。
“嗨~”钟黎又清清嗓子，挥挥手，“都怪这树忒也粗壮，我伸手勉强能抱住，却无从下手，才没能爬上去。”见对方侧过头，用眼角奇怪地看着自己，赶紧加一句“我说的是真的，我没想蹭树皮，你别乱想，关于个人形象这点我还是要郑重声明的。”
羊桃大大地飞个白眼，鄙夷道：“所以啰八嗦这多，不就是要到树上去勘探地形，凭的废话。”
钟黎气不过，“你这小娘…好没道理，我都说你理解不了，你非要解释，却反过来怪我啰嗦，还不是你不会带路，浪费这许多时间，欸莫动手。”
羊桃咬着牙，差点把手中石子朝对方脸上扔，哼了一声，把石子往地上摔个粉碎，“你个无毛的猴子，树都不会爬，看好了，本姑娘示范给你看一次。”
钟黎看着地上的碎石块，缩缩脖子，讪笑“你老人家且请。”
钟黎还准备退开别挡住树身，羊桃却是原地纵身一跳，足有十米高，离第一根树枝还有一米远，脚尖在树干上连点，借力继续上窜，踩上第四根树枝，屈身一纵，被树枝弹上了更远的地方，刷刷几下已去得远了，被茂密的树冠遮掩住，看不清楚。
“梯云纵？”钟黎愣愣看着，空余树叶轻颤的窸窣声，再仰望树冠在逆光中一片黑绿，看不清少女身影了。
“嘿，不就是弹跳，俺也会！”嘴角得意上扬，只见钟黎退开几步，两腿倒腾，下蹲，翘臀，摆臂，一下子窜上了八点九米高。
“欸~”洋洋得意来到最高点，发现果然够不到第一根树枝，他有些慌了，赶紧学着双脚在树干上连踏，却是踹了大力，横著倒飞出去，双臂逆风展开，好一招白鹤亮翅。
总算稳住身形，双脚屈膝稳稳落地，的一声，砸到了地上花草，气浪卷得一朵青色小花飞起，又悠悠落下，夹进他光着的右脚脚趾。
“~”钟黎尬笑两声，脚指头抠动两下，把花朵撚碎，收回双翅，鼓起掌来，“也没那差嘛，虽然没有两周半，但只压了一点水花，也可打个九分的嘛！”
窸窣声中，钟黎转头，少女已然轻巧落地，毫无水花，正十分鄙夷地看着他。
“哈哈~姑娘身手真是灵巧”钟黎恍若无事，伸出大拇哥赞扬，又转开话题：“好了，你在上面看到什特别的吗？”
虽然很想嘲弄对方的尴尬，终归正事要紧，羊桃不耐道：“不就那样，前几次我在山头上也登高看过，又有什不同？”
轮到钟黎鄙视对方了：自己出于信任才让这个土著带路，一路上光顾著捡金子，没学她观察地形，不然早看出门道来了，对方到现在却还浑浑噩噩，枉费自己的一番解释。
“唉哟~”光顾著鄙视，没注意间他的左耳一痛，却是被羊桃给揪住了，赶紧开口：“欸，莫动手，怎得无端揪人耳朵？”
只比钟黎矮半个头的羊桃几乎平目对视，恶狠狠道：“你这无毛猴子，自己爬不上树，还敢在这鄙视我？”
“没有没有，没有鄙视你！”
“我都看到了，还说没有？”
“真的没有，我就是……在思索咱们的路况嘛，你又说高处没看出东西来，我却没上去，无从分析，不好判断啊……这个，要不，你能带我一起上树吗，想必姑娘身手高超，区区在下还是能带飞的。”
见这可恶小子又边在心中鄙视自己又边摇唇鼓舌地讨饶，羊桃犹不解气，更用力拧了一下，换得对方摆手痛呼，她的金眸却是一转，计上心来，松开手，展颜笑道：“哦，你刚才是说，让我带你飞是？”
嗯？揉着红红耳朵的钟黎一滞，再看向整座山中最靓的妞，一脸甜笑，在日光下仿佛发着金光，还朝自己眨了一眼，心中不好的预感涌上，赶紧笑道：“那个，其实也不用，我的意思是……”话没说完，脖子就是一紧，人已被少女抓住，抛飞起来。
“欸~我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