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科幻小说 > 皇后娘娘金安 > 第95章第九十五章
  话落,屋内却陷入了一片沉寂。
  只见张嬷嬷用一种很奇异的眼神上下打量着花蕊,甚至站起身绕着她转了两圈,最后停留在她的正面,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使她仰起头来,冷笑一声,“竟敢算计到嬷嬷我的头上来了。”
  若是真蠢,当年张嬷嬷也就不会从几个奶嬷嬷中脱颖而出被皇贵妃选中留在四爷身边当管事嬷嬷了。
  之所以弄到如今这个地步,其实早就被林言君一语道破其中缘由。
  说到底还是这些年太过顺风顺水,被捧得太高了以至于得意忘形失了分寸。
  就如佟家那般。
  可这不代表她就当真能随意被人耍得团团转了。
  起初听到那些话时她的确是有些意动,就好像被蒙住双眼在一片黑暗中无脑乱撞、满心急躁焦虑的人突然被一只手揭开了眼前的黑布,那种瞬间豁然开朗的感觉。
  可紧随其后的,却是瞬间回笼的理智。
  “打从一开始我被皇贵妃娘娘训斥时你就起心思了吧?你倒是聪明有眼色,会抓机会。”说到这儿,张嬷嬷不禁嗤笑出声,“可惜嬷嬷我在宫里呆了十几年,什么样的人不曾见过?你这点能耐也敢来算计我?”
  花蕊的眼里一抹慌乱一闪即逝,却是强自镇定道:“嬷嬷英明,我原也没想着将嬷嬷玩弄于掌心,我是有自个儿的小心思不假,可毕竟我与嬷嬷无冤无仇,甚至还需要嬷嬷的鼎力相助才能成事,又怎么会算计嬷嬷呢?我这不是在开诚布公跟嬷嬷谈合作吗?”
  “俗话说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我自问模样生得不差,也勉强还算有几分机敏,又为何不能奢想更多?难不成真要等到二十五岁变成一个老姑娘才出宫去嫁一个鳏夫给人当后娘?又或是自梳做了嬷嬷在宫里一辈子孤苦无依当牛做马?我只不过是想给自己谋一条出路罢了。”
  “而嬷嬷您身为四阿哥的奶嬷嬷,这么多年来深得皇贵妃娘娘的信任和四阿哥的倚重,原本活得多风光啊?如今四福晋才进门没多少时日就落得这样的田地,难道您就当真认命了吗?说句大胆的话,倘若我是四福晋,明知嬷嬷您对我心怀怨愤的情况下,我必定不会将嬷嬷长长久久地留在跟前,无论如何也会将嬷嬷撵出去才算安心。”
  张嬷嬷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眼神不善地看了她一眼,松开了捏着她下巴的手重新坐回凳子上,却不曾开口说什么。
  这话正说中了她的心思。
  她不是非得想跟嫡福晋作对,若是可以的话谁又不想抱紧了唯一一个女主人的大腿好好谋生?偏偏问题就在于,打从一开始她和嫡福晋之间就注定不可能真正和谐共处。
  无他,盖因“利益冲突”这四个字罢了。
  要么她得乖乖放权老老实实做她的奶嬷嬷,可四阿哥如今都多大了?还需要她这个奶嬷嬷有个什么用?一个没有任何权利不得用处的奶嬷嬷,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婆子罢了。
  再者说,品尝过高高在上受人尊敬吹捧的好日子,谁还能心甘情愿落寞下去?
  所以说,她和嫡福晋之间注定是不可能和谐共处的。
  她压制不了高高在上的嫡福晋,那剩下唯一一个结果就是她自己被嫡福晋死死摁下去,然后灰溜溜地被撵走。那绝不是她想要的结局。
  “我想要搏一搏自己的未来,而嬷嬷也需要一个人……至少是能跟嫡福晋斗一斗的人来帮忙压一压气焰,既是如此咱们两个又为何不能联手呢?”花蕊努力压低了声音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仿佛声音都带着蛊惑似的,“倘若嫡福晋始终一家独大,那嬷嬷的未来便绝无第二个选择,要想打破这个死局,唯有另辟蹊径。”
  历来有人的地方就总会有各色各样的斗争,为名、为利、为权……这是亘古不变的。
  奴才也是人,甚至因为本身地位卑微反而会更多的滋生出各种欲.望,但凡有一点可能性,谁不想铆足了劲儿往上再爬一爬呢?
  可很多时候却并不是他们想就能的,譬如张嬷嬷自身,因为有着天然的利益冲突问题,那她就是有心也没办法往嫡福晋身边靠。
  而类似她这样的显然绝非是个例。
  没有其他选择时那便只好缩着,可一旦有了第二个选择,总会有那不甘寂寞的人想要努力搏一搏,如此一来自然而然就会形成一股对抗的势力。
  无论是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总之嫡福晋再不会独占鳌头横行霸道,到那时,就是她的机会。
  张嬷嬷的眼珠子终于动了动,盯着花蕊的脸和身段儿再次上上下下来回打量,如同在评估一件货物般,令人深感不适。
  许久,方才听她轻蔑一笑,“你这容貌身段儿的确算是不错了,若是搁在其他任何一个阿哥的后院儿姑且也还能努力拼搏一把,可搁在咱们这儿……你且自个儿照照镜子仔细瞧瞧,你跟四福晋能有丝毫可比性吗?若说你是个小美人儿,那四福晋就是个误入凡尘的仙子娘娘,你拿什么跟人家斗?”
  “单论容貌来说,四福晋自然是倾城绝色之姿,至少我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能与四福晋相媲美的人物,我这样的,在四福晋面前恐怕也就只有给人提鞋的份儿。”花蕊的脸上全然没有丝毫的嫉妒羞恼,甚至反而还顺着话将自己贬低到了尘埃里。
  紧接着却是话锋一转,“不过这世上总难有十全十美的人,四福晋虽容颜绝佳,却也有一个巨大的缺陷,甚至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个极其致命的缺陷,那就是……子嗣。”
  张嬷嬷的眼睛缓缓亮了起来。
  四福晋的身体之差谁人不知?动不动就要卧床三两个月都不能动弹的玻璃人,年纪轻轻又有个吐血的毛病,说句不好听的话,估摸着寿数都不见得能有多长久,还能指望孕育子嗣吗?
  便是侥幸怀上了,按着那种风一吹就倒的身体来看,当真能闯得过那个鬼门关吗?指不定连怀胎十月的艰辛都挺不过去呢。
  说这是一项极其致命的缺陷当真一点儿都不为过。
  女人生得再美又如何?不能给夫君生儿育女那就是个失败者,再怎么倾心于这样一个绝色美人,四阿哥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断子绝孙。
  便是退一万步来说,四阿哥自个儿当真是被迷昏了头,那上头还有皇贵妃娘娘和皇上杵着呢,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吗?
  必不可能。
  所以说,想要压下四福晋的风头也并非没有法子,只要花蕊能生出儿子来……一个无子的嫡福晋终归是要气弱一头。
  将张嬷嬷的神色尽收眼底,花蕊再接再厉蛊惑道:“我出身贫寒卑微,若不然当初也不会做了一个任人欺辱的洒扫宫女,这也是我迫不得已将主意打到嬷嬷头上的缘故,还请嬷嬷大人不记小人过。倘若嬷嬷愿意搭把手帮帮我,将来我必定不会忘了嬷嬷的大恩大德,有我在一日便绝不会叫人再欺负了嬷嬷去。”
  “嬷嬷想要的,我自会倾尽一切为嬷嬷谋算,绝不会背信弃义……毕竟咱们两个任凭谁去单打独斗都是绝不可能成事的,唯有相互扶持……今儿您抬举我一回,明儿我拉拔您一把,如此共同前行方有一战之力……嬷嬷,我跟您就是天然的同盟啊……”
  一个共同的敌人杵在眼前,的确就是天然的同盟。
  再者说花蕊想要做四阿哥的女人,想要母凭子贵,而她却是想要延续自己曾经的地位权利,所求并不相同,暂且来说还没有什么可冲突的。
  而且花蕊的出身太差,背后没有任何支撑,要想成事便必须得依附她指靠她,轻易翻脸是不大可能的,毕竟爬上去了也未必就能站稳脚跟,上面有嫡福晋压着下面也未尝不会再有其他女人来争抢……
  如此这般一琢磨,张嬷嬷倒愈发心动起来。
  至于说会不会惹恼嫡福晋招惹什么祸事?敌对立场早就已经形成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再怎么也不会比如今可预想的结局差到哪儿去了,又何不咬咬牙搏一搏?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心里有了决断,张嬷嬷便也不再犹犹豫豫,笑道:“你既是有这心思,恐怕心里早就有盘算了吧?说说,有个什么计划。”
  花蕊顿时一喜,忙道:“照我看来自然事不宜迟,一则嬷嬷已经得罪了福晋,不定哪天就会被撵走了,二则如今虽嬷嬷被夺了权,可这么多年的经营却也不是假的,至少这院儿里上上下下的一切没有人能比嬷嬷再清楚熟悉了,要想做点什么也便利得多,一旦等出宫建府……”
  那时就是全新的开始。
  环境陌生,人,大部分也必然是陌生的,所有的一切都会打散打乱重新洗牌。
  况且,她还能有多少时日可以用于等待?
  “早些准备准备,今儿晚上我安排你去伺候四阿哥沐……”话到嘴边,张嬷嬷却突然想起来,不知从何时起伺候四爷沐浴的奴才已经从宫女变成了小太监。
  于是话音一转,“这几日我想法子将你送进书房顶替原先的丫头,不过……我奉劝你一句,别太急切外露往上贴,咱们四阿哥可不是个好性儿的,若叫他看出你有那心思,只怕能一脚将你踹出门去……若能不动声色引了爷们儿上钩将你收用,那才是你的本事,对你将来的路也更有益处。”
  花蕊大喜过望,连忙福身态度恭敬满脸感激,“谢嬷嬷指点。”
  果然,不出两日的功夫,原先在书房伺候茶水笔墨的那个小宫女突然就染上风寒病倒了。
  为免传染给主子,发现的第一时间里那小宫女就被移送了出去,治自然是有人给治,可痊愈之后再回来还能不能有曾经的位子可就不好说了。
  而眼下,顶替她进入书房伺候的正是花蕊。
  正如她所说那般,哪怕是被迫放权叫人顶替了位子,可这么多年下来张嬷嬷却也不是全然白混的,动点手脚不是很难,可接下来要如何做却是叫人她犯了难。
  四爷每天都会在书房呆上不少时间,这期间谁都不会轻易来打扰,按理来说实在是个绝佳的好机会,可观察几日下来却发现,四爷那一门心思都放在公务上,压根儿就目不斜视无心其他,说句毫不夸张的话,到现在为止恐怕四爷都还不曾发现伺候的人换了。
  原本还算稳得住的花蕊这时也不免有些急躁了,无论如何好歹得叫爷看到她不是?
  这么想着,送茶水的时候她便“不小心”手一抖,满满一盏茶水顿时洒在了四爷的衣服上。
  “扑通”一声,花蕊当即就跪了下来,一边忙拿帕子擦拭一边连连求开恩,“爷恕罪,奴婢不小心伤了手才没拿稳……”
  纤细白嫩的手指头上果真有一道不浅的伤口,似是被什么利器割伤的。
  胤禛又低头瞧了瞧自个儿身上的茶水,微微皱眉。
  天愈发热了起来,茶也是凉茶,不烫人,但湿哒哒的黏糊在身上也的确不好受。
  苏培盛忙去拿了干净的新衣裳来。
  “不敢劳烦苏公公,还是让奴婢来罢,终归是奴婢粗心大意闯的祸。”说着就从苏培盛手里将衣裳拿了过来。
  这么一来,自然而然就将旁人的目光吸引过来了。
  花蕊状似无意般抬头,接触到少年的眼神那一瞬间,受惊般慌忙低下头来,如同一只受惊的小兔子般眼睛红红的又娇又怯,解腰带的一双素手都在微微发颤。
  胤禛顿时眼眸一沉,“出去!”
  “爷?”花蕊一愣,下意识抬头看他,谁想却对上一双冰冷的眼眸,仿佛看穿一切似的令人无所遁形。
  这时,苏培盛上前将她挤开,拿了衣裳来冷脸斥道:“聋了不成?主子叫你出去还傻愣着做什么?”什么玩意儿也敢耍这种小心机,当人都是傻子不成。
  苏培盛满脸不屑,再次仔细看了看她的模样,将这张脸记在了心里。
  “是……”无法,花蕊只得低头恭敬地退了出去,满脸不甘心地咬牙。
  直到听见门被轻轻带上的声音,胤禛这才开口问道:“爷隐约记得先前伺候的丫头不长这样?”语气很是迟疑,充满了不确定。
  敢情这才发现啊?模样差了几条街不说,就是那声音也全然不同啊。
  苏培盛不由得抽了抽嘴角,手里麻利地伺候更衣,边解释道:“听说先前那丫头夜里不慎感染了风寒,这个是才调来的。”
  “这丫头不成,重新换一个来。”顿了顿,又补充道:“罢了,换个机灵的小太监来。”
  “奴才一会儿就去找姜嬷嬷说。”
  “有人耐不住心思浮动了……”胤禛皱起了眉,满脸的不耐烦,“跟姜嬷嬷说一声,索性将爷身边伺候的人全都换成小太监,爷可没那闲工夫应付这些不知所谓的东西。”
  好家伙,这是除了福晋以外连一只母蚊子都不叫近身了啊?
  苏培盛顿感无力吐槽,不过转念一想——家有仙妻可以白头,还要那等庸脂俗粉做什么。
  换好了干净的衣裳,胤禛便重新坐回到书桌前埋首于政务,苏培盛则悄无声息地退出去寻了姜嬷嬷。
  乍一听他的话,姜嬷嬷先是心中一喜,紧接着就敏锐地意识到了问题,“可是发生了什么?”
  苏培盛自然不会隐瞒,小声将方才的事复述了一遍。
  听罢,姜嬷嬷顿时怒从心起,又满脸疑惑道:“那丫头模样如何?我记得我挑过去的丫头模样很是平凡,为人瞧着也挺老实本分的,怎么会生出这样大的心思?”
  “模样平凡?老实本分?方才我仔细多瞧了瞧那丫头,模样虽不能与咱们福晋相提并论,却也算是个美人胚子,眉眼瞧着很是活泛。”
  话到此处,两人相互对视一眼,皆意识到了其中的不妥,顿时心神一凛。
  “那丫头必定是叫人给替换了,背后恐怕有人在帮着捣鬼,我这就回去禀报爷,嬷嬷也与福晋说一声,小心……”说罢,苏培盛就急匆匆回了书房。
  姜嬷嬷也不敢懈怠,赶紧回到正房将这件事禀报了。
  听见有俏丫头想要勾引四爷,林言君立时就被恶心到了,一股子邪火冲上头,满脸那表情就活像是吞了苍蝇似的。
  不过听到四爷的处理方式之后却瞬间由阴转晴,脸上都带出了笑意来。
  “福晋……”姜嬷嬷都无奈了,说道:“眼下当务之急是将那丫头给处理了,顺便也起个杀鸡儆猴之用……明面上是她一个蹦跶出来了,暗地里却还不知有多少人眼巴巴的满肚子小心思呢,福晋倒是还坐得住。”
  有什么好坐不住的?四爷的态度就是最有效的定心丸,她实在犯不着有点风吹草动就开始躁动不安,没得失了体面。
  林言君很是淡定地稳坐着,思忖道:“能干成这事儿的必定是在这院儿里有一定能耐的人,估摸着除了那位张嬷嬷也没有旁人了,她与我有怨,这边是动机。”
  “那老货?”姜嬷嬷拧眉一想,“她的嫌疑的确是最大,真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
  “连这样的事她都能干得出来,可见心里对福晋的怨恨有多强烈,再者这回不成难保下回她还有什么阴招儿,万一……福晋不如趁此机会将她打发了罢,留在跟前始终是个隐患。”灵芝忧心忡忡地说道。
  林言君却是摇摇头,“张嬷嬷也好,还是那个叫花蕊的小宫女也罢,都算不上是什么威胁,真正的隐患是背后操纵这一切的那只黑手。”
  闻言,姜嬷嬷顿时一愣,“福晋是怀疑那个花蕊也是受人指使的?”
  “不然呢?哪有这么巧的事?”林言君不禁冷笑起来,“前脚张嬷嬷才与我结了怨,可巧立马就有个心大的宫女发现了契机?与其说是什么天大的巧合,我倒更相信这是从一开始就布下的局。”
  仔细想想可不是吗?天底下哪有那么多这样那样的巧合?
  原先就猜测,挑拨张嬷嬷的仇视对立不过是第一步,接下来必定还有其他后手,如今看来大抵也就是如此了。
  摸着了整件事的脉络,林言君一时间竟有种微妙的失望,合着费劲折腾一通就这?
  怎么也逃不过一个内宅手段罢了,怪无趣的。
  当然了,膈应也的确是怪膈应人的。
  “那丫头和张嬷嬷都先留着,别声张,总归如今咱们有了防备也轻易不会叫她们翻出什么浪花儿来,且由着她们去蹦跶。”
  一次两次的失败或许没什么,但一而再再而三的折戟沉沙就难免会叫人变得愈发焦躁起来,只要对方沉不住气,就必然会急中生乱,到那时错处还不是随便抓?想怎么处理都叫人无话可说。
  最关键的是,她想顺藤摸瓜,将背后真正膈应人的那玩意儿给揪出来……虽说她心里已经有了些猜测,可却缺乏实打实的证据,还是需要验证一下才好。
  有了决定,等四爷忙完回房之后她就直接这么说了。
  听罢她的缘由,胤禛也并未多迟疑,“家里的事你做主就好。”顿了顿,又补充道:“张嬷嬷伺候爷一场的确有几分苦劳,不过这些年爷和皇额娘也从未亏待了她,反倒是她自个儿贪心不足蛇吞象。”
  一双锐利的丹凤眼微微眯起,闪过一抹寒芒,“既是如此你也不必手下留情,不懂规矩的奴才就该吃些教训,省得还仗着那点儿‘功劳’拿自个儿当个人物了。”
  这话林言君很是赞同。
  这个时代的奶娘是一种特殊的存在,与普通的奴才自是有很大不同的,可真要觉得主子是吃自己的奶长大的,自己也就能算是半个主子、甚至妄想对着主子的另一半拿捏起长辈的姿态来……那可真真是天大的笑话。
  夫妻二人通了气,接下来也就静待后续罢了。
  不过正在张嬷嬷和花蕊两人日渐急躁之时,另一桩大事却瞬间占据了林言君的注意——小侄女林黛玉的婚事终于有了一些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