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科幻小说 > 皇后娘娘金安 > 第96章第九十六章
  俗话说好女百家求。
  身为当朝吏部尚书的嫡长女,林黛玉其实早就被京城里的不少人家盯上了,尤其在嫡亲的姑姑成为皇子福晋之后,她身上的筹码自然而然更加重了不少。
  原本家里没个女性长辈能带着出门交际应酬,林黛玉的名声在京城还不显什么,大家顶多也就是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至于说姑娘模样具体生得如何、品行又如何却几乎是一无所知,故而不少真正的高门大户还在迟疑不定。
  毕竟要聘娶林黛玉做媳妇的话,那必然得是自家的嫡子,无论是嫡长、嫡次又或是嫡幼子,但凡沾上一个嫡出就绝不可能草率。
  可自打瓜尔佳氏进门之后便也就担负起了嫡母的责任,平日里没少带着林黛玉出门交际。
  今儿是这家的赏花宴,明儿是她家的红白宴……甚至偶尔兴致起了还会在自家弄个什么宴席请人上门来做客,既是必不可少的夫人外交,又借机教了林黛玉不少需掌握的内宅本领。
  如此这般,林黛玉也就在京城内的上流圈子显现出了庐山真面目,并迅速在内宅夫人和贵女们当中声名大噪。
  一来容貌自是不必多说,仙子下凡尘也不过如此了。
  再则性情活泼为人又有些诙谐,叫人一眼就能看出,这绝非是那等内里藏奸之人。
  举止虽略欠端庄之态,但却也进退有度言行得体,很有大家千金的风范,是个能撑得起身份场面的嫡妻人选。
  且小姑娘机敏聪慧颇具才情,俨然很好地继承了林家“书香世族”的优良风气。
  真正的顶层高门大户挑媳妇,没有谁会真喜欢找一个书都没看过几本的,不说要挑什么才貌双绝的姑娘罢,可好歹多读点书也总不是什么坏事,至少这样的姑娘知书达理,品行方面大抵不必太过担忧。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那王家女。
  无论是王夫人还是王熙凤皆是大字不识几个的,目光短浅唯利是图姑且也不说什么了,最要命的是没有丝毫敬畏之心,连大清律法都不懂,只凭着自个儿想一出是一出胡乱瞎折腾,可不就是那坑死人不偿命的败家媳妇吗?
  就算是薛姨妈那人,虽品行上比起王夫人王熙凤二人要好了不少,却也是个懦弱无能的,碰上点事儿就没了主意方寸大乱,随意来个人都能将其肆意搓圆捏扁。
  真要摊上这样的媳妇,谁家不得头疼?
  “女子无才便是德”也不是这样用的。
  林黛玉的条件极好,自然是吸引了不少人意欲求娶,不过也有一些人家觉得她身子太过单薄看着不是有福气好生养的,故而遗憾作罢。
  不过总的来说也还是招人得很。
  “这两年来来去去的不少人家上门求娶,毫不夸张地说,咱家那门槛儿都险些要被踏烂了。”瓜尔佳氏嘴里抱怨着,但瞧着那表情却很是得意骄傲,“原本你兄长还想再多留她两年,可眼瞧着那上门的人如何也不见少,回绝的话不知说了多少遍,却架不住有些人家实在太过执着,一而再再而三诚意满满地求娶,倒是叫人不好办了。”
  这也正常。
  好姑娘一天没定下来旁人自然不会轻易放弃。
  再者说姑娘家本就要矜持些,便是私下早就商议好的两户人家,真摆在台面上来求亲也不是一回就能敲定的,姑娘家总是要“拿乔”一番,以示矜贵,也有叫男方懂得珍惜的意思。
  而林家拒绝求亲怎么也不可能将话说得太难听,大多是委婉含蓄的表达,如此一来的确难免造成这样一个坚持不懈的结果。
  “你兄长思来想去觉得这样下去始终也不是个事儿,再者玉儿如今也已及笄,琢磨着将婚事先定下来也不算早了。”
  大户人家嫁闺女,从相看到成亲前前后后花上几年的时间都不算稀奇,大多是十二三岁就开始寻摸人家了,甚至还有更早的。
  单从年纪来说,这会儿给林黛玉相看着实算晚的了。
  林言君也赞同地点点头,问道:“可有个什么章程?”
  瓜尔佳氏没急着回话,眼睛状似无意扫了扫旁边。
  “都退下。”
  姜嬷嬷立即带着一众宫女退了出去,只留了灵芝和她自个儿守在门口,余者皆打发得远远儿的。
  这时,瓜尔佳氏方才轻声说道:“这人选你兄长还尚未拿定个主意,今儿我进宫也是想问问福晋的意思……求娶的那些人家都是京城里数得上名儿的高门,我瞧着你兄长并不很满意这样的门第,甚至仿佛都不愿多考虑考虑,不过这其中却有两户人家不得不慎重。”
  “头一个便是那明相,前几日亲自上门为其嫡次子提亲来了。”
  康熙朝能称得上“明相”的除了明珠以外再无旁人,与“索相”索额图同为煊赫一时的权臣。
  明珠此人的权势地位的确使其在史书上也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可除此之外他身上却还有另一层光环——纳兰性德之父。
  纳兰性德,字容若,清朝著名词人,词风清丽婉约哀感顽艳,哪怕是在遥远的后世也拥有着无数迷弟迷妹,可谓是一号响当当的人物。
  而这里所说的明珠嫡次子便是纳兰容若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揆叙了。
  较之兄长的盛名,纳兰揆叙似乎就不那么显眼了,可其实这人却也算得上是一个文武双全的青年才俊,亦留下了不少著作流传于后世。
  甚至就连康熙都亲口夸赞其人品极好,对其很是信任重用,死后康熙还给赐了谥号“文端”。
  由此也足以见得,此人的人品和能力应都是极佳的。
  不过林言君却还是皱起了眉头,“明珠怎会想聘玉儿做儿媳妇?”
  她家嫂子可是瓜尔佳氏的姑娘,与太子妃同族,加之四爷本身又与太子格外亲近些……而明珠却是大阿哥一党的中流砥柱。
  这老狐狸究竟是怎么想的?难不成以为娶了林家的姑娘就能将林家从太子这边拽过去?堂堂明相没这么天真吧?
  联姻也没有这样一个联法的。
  “原先你兄长也闹不清他究竟是在琢磨些什么,不过后来才知道,这事儿十有八.九许是孩子自个儿的意思。”话到此处,瓜尔佳氏的声音愈发轻了些,“那回纳兰家的姑娘在家中宴客,玉儿也在受邀之列……你也知道小姑娘们凑一块儿无非也就是那么点乐子,那回玩闹着就各自出了份彩头,小姑娘们各自作诗一首……”
  结果毫无疑问是林黛玉赢回了彩头,不过却也不知是怎么搞的……许是纳兰家的姑娘说了也不一定,总之当时作的那首诗却叫纳兰揆叙知晓了。
  作为一个满腹才学的青年才俊,寻常姑娘自是入不了他的眼,可仅凭那一首诗,这位爷却是对林黛玉上了心。
  林言君倒不是不相信自家玉儿的魅力,不过许是人的问题,她这心里先就带了几分先入为主的怀疑揣测,总觉得这事儿玄乎得很。
  “该不会是找的什么由头吧?这也太那什么了,怎么叫我这么不信呢。”
  “可不是说,见过对美人一见倾心的,还没见过对一首诗一见倾心的。”瓜尔佳氏想着还不由觉得有些好笑,接着说道:“隔天明相带着他儿子又登门了一趟,按着你兄长的说法,他是瞧着那孩子的确动了心,对玉儿很是倾慕,那般热切的眼神不似作假,倒是明相仿佛挺无奈的。”
  可不无奈吗?
  在外人看来林家已经算是被绑在太子的船上了,跟林家联姻能得个什么好处?纳兰揆叙可是明珠的嫡子,尤其嫡长子纳兰容若英年早逝的情况下,这个嫡次子自然就承担了全部的期望。
  如今纳兰揆叙都已经是十八九岁的人了,这嫡妻人选还尚未定下来,也足以见得明珠的慎重态度,却谁想千算万算没算到儿子自己丢了心,看上谁不好愣是看上了林家女。
  林言君听闻这话一时就陷入了沉默,不可否认心里头竟隐隐有些动摇。
  兄长看人的眼光她自是信的,既然他都确认了,那估摸着纳兰揆叙只怕当真是动心了。
  人品是康熙亲口夸赞过的,又文武双全,最重要的是对玉儿这般倾慕……若仅仅只是倾慕于容颜那不算什么,可他却连人都没见着,真正倾慕的是玉儿的才华。
  这就很难得了。
  至少说明他心里一定是懂玉儿的,并且极高程度上认可、尊重玉儿的思想。
  与其说是一见倾心,倒不如说是思想共鸣,用“知己”来形容或许更为恰当些。
  倘若玉儿对他也是一样的感觉,或许没准儿这俩人还真能成为彼此的灵魂伴侣。
  只可惜,他是明珠的儿子。
  一来立场相对,叫旁人看来总难免有两头下注过于投机的感觉。
  二来门第太高家族枝繁叶茂,对于玉儿这样的性情来说未必能过得自在。
  林言君纠结极了。
  而听罢她的这番分析,瓜尔佳氏也满脸赞同地连连点头,“你兄长所言亦大抵如此,这会儿他也正迟疑不定呢。”
  一时间没个什么定论,林言君只好头疼地先将其抛开在一旁,又问道:“还有一户又是谁家?”
  瓜尔佳氏收敛了笑意,脸色显得微微冷淡,“是佟国维佟大人的第六子。”
  佟国维的第六子庆复,与隆科多及皇贵妃是一母同胞的,皆为嫡出。
  历史上此人袭爵一等公,于雍正至乾隆年间都极受重用,甚至一度成为一方封疆大吏并官至内阁,也可谓是个实打实的能人。
  但林言君的脸上却不见丝毫意动,反倒与瓜尔佳氏是如出一辙的冷意。
  “这个佟家,未免也太会钻营了。”
  四爷娶了她这个林氏女,佟家还想娶一个林氏女,这是想做什么?不就是觉得四爷不是皇贵妃亲生的,连玉牒都不在皇贵妃的名下,觉得不保险吗?
  让佟家的儿子娶了玉儿回家,就等同于是给双方的关系再上一把锁,愈发叫四爷与佟家分割不开,真正意义上达到“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目的。
  再者说,她可不信佟家没有其他想头——譬如再送一个佟氏女进宫生阿哥。
  毕竟历史上佟国维和隆科多这对亲父子都还能分别下注八爷和四爷,可见这家人的投机心理有多严重,对于权势的渴望又是何等强烈。
  如今皇贵妃生不出儿子,那再送一个女儿进宫生一个真正拥有佟家血脉的阿哥也并非不可能,绝对是佟家人能干得出来的事儿。
  到时候倘若四爷没那心思,又或是败落下来,那后面还有佟氏女生的儿子,而林如海这个吏部尚书究竟往哪边靠还未尝可知,除非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和嫡长女绑在一块儿都被舍弃。
  瓜尔佳氏叹了口气,“不瞒你说,我与你兄长皆对这佟家厌烦至极,可到底那也是皇贵妃娘娘的家族,如今咱们也拿不准这事儿究竟是不是娘娘的意思。”
  拒绝自然是想拒绝的,可亲妹子是皇贵妃的儿媳妇,这就叫人犯了难啊。
  旁人都还好说,可就这么两户人家却实在是叫林如海愁得头发都揪掉了不少,头回觉得“好女百家求”也并非是什么好事,还不如无人问津呢。
  “叫我说这件事十有八.九是佟家人自个儿的主意。”林言君端起茶碗呷了两口,掩下眼底的厌烦,“皇贵妃娘娘跟佟家人是不同的,她也烦死家里那些不甘寂寞上蹿下跳的了,奈何管也管不住罢了,再者我每日都要去给娘娘请安,却从未听见过丝毫口风。”
  闻言,瓜尔佳氏顿时就松了口气,“只要不是皇贵妃娘娘的意思就好办多了。”
  “无碍,叫兄长只管拒绝就是,哪怕是叫玉儿嫁进纳兰家都比嫁进佟家好上百倍千倍。”至少人家孩子本身好得很,又是真心倾慕于玉儿的才华,比起这满肚子算计的佟家好了不止一星半点儿。
  “不过说起这纳兰家……”林言君放下茶碗,眉头微蹙迟疑道:“不如先问问玉儿的意思?倘若玉儿也对其颇具好感,咱们也未必非要考虑那么多,凡事总有可操作的余地,人活一世真碰上个心意相通的知己却是千难万难,我也实在舍不得叫玉儿抱憾终身。”
  这话瓜尔佳氏也很是赞同。
  同为女子更能深切明白,要想觅得一良人是何等艰难,得一心懂自己尊重自己甚至会欣赏自己的良人更是难上加难。
  纳兰揆叙的身份的确叫人望而却步,可要说果断这么放弃了,却又不免觉得可惜。
  到底是关乎到一辈子的终身大事,合该叫玉儿自己仔细考虑考虑。
  送走了自家嫂子,林言君一个人坐在屋子里头仍是愁眉不解的。
  其实要叫她说呢,估计玉儿也未必会选择纳兰揆叙。
  这人都十八九岁了,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家里必定已有小妾通房红袖添香。
  难不成跟玉儿成亲了就能遣散后院?便是纳兰揆叙自个儿愿意,家里的父母长辈还能乐意吗?林家的门第可压服不住明相家,到时候玉儿也未必真能有多舒心的日子好过。
  婚姻终究不只是什么风花雪夜诗词歌赋,不是心意相通就能和和美美走到最后的。历史上鼎鼎有名的陆游不就是个最好的例子吗?其表妹唐婉才华横溢满腹诗书,与陆游彼此仰慕心意相通,二人又是青梅竹马感情极其深厚,婚后一度琴瑟和鸣十分甜蜜,可到头来却也终究还是不敌家中长辈的阻挠掺和,遗憾收场。
  类似这样的例子可太多太多了,是以林言君虽心生犹豫可却也并不十分看好。
  彼时,承乾宫里本该是最亲密的母女二人却又一次发生了争执。
  只见皇贵妃满脸愕然愣了好半晌,而后恼怒道:“这样大的事额娘怎的事先都不跟本宫商量一下?”
  赫舍里氏有些心虚,却仍是辩解道:“与娘娘商量娘娘也必定是不会同意的……”
  “知晓本宫不同意就打算来个先斩后奏?”皇贵妃气了个仰倒,只觉眼前阵阵发黑,强撑着咬牙切齿道:“额娘既是知晓本宫不会同意,想来也还未曾忘了本宫说过的话,却为何仍要这样做?生怕皇上不知道佟家的野心是怎么着?蹦跶得这么高是生怕一巴掌拍下去死不了人还是怎么着?”
  “哪有娘娘说的这样严重,明珠不也去给他儿子提亲了。”
  “明珠?”皇贵妃一愣,却是将这茬抛开一边,只冷声道:“旁人家如何本宫管不着,但佟家不能再蹦跶了!林家瞧着既然也没那意思倒是刚好,此事就此作罢休得再提。”
  “娘娘……”赫舍里氏急了,“我今儿进宫来就是想让娘娘从四福晋那边入手劝一劝,这是你阿玛的意思。”
  皇贵妃却想都没想就一口回绝了,“恕本宫不能苟同,此事本宫坚决不会同意,更绝不会去做这个说客!本宫早就说过了,叫家里低调些别再整天上蹿下跳,偏一次又一次当本宫的话是耳旁风……看来当真只有等到刀子落在了脖子上阿玛和额娘才知道怕呢。”
  “既是如此本宫也不再多劝什么,且这般走着瞧罢。”
  “娘娘?”看着女儿那一脸疲惫无力的表情,赫舍里氏有那么一瞬间的慌神,可更多的却还是委屈不解,“咱们费尽心机这样折腾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佟家为了娘娘你吗?娘娘从不说搭把手帮衬帮衬家里也罢,偏回回泼冷水百般阻挠,动不动给我甩脸子看,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娘娘怎么就不懂我们的一片苦心呢?”
  “为了本宫?一片苦心?”皇贵妃止不住的想冷笑,“额娘也大可不必拿这些话来糊弄我,自家人知晓自家事,你们究竟是在琢磨什么本宫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赫舍里氏满脸伤心,“娘娘当真非要将我想得如此不堪吗?不可否认咱们是有私心,可娘娘却也是我亲生的,我不盼着你好盼着谁好?折腾来折腾去不也是为了叫你成为这大清最尊贵的女人吗?你怎么能如此想你的亲额娘啊!”
  说着说着,赫舍里氏已抑制不住落下泪来,哽咽的声音充满了痛心委屈。
  皇贵妃沉默了,撇开眼去不再看她,一时之间却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说不通,根本就说不通。
  这时,紧闭的大门突然推开。
  就见范嬷嬷手里端着茶水走了进来,看见屋内这情形也丝毫不意外,暗自叹了口气就开始两边劝和。
  过了好一会儿,赫舍里氏方才止住了情绪,擦干净眼泪淡淡说道:“我知晓娘娘心里有气,可娘娘对我撒气又有什么用?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又哪里是我能做得了主的呢?素来你阿玛说一不二的一个人,你叫我能怎么办?”
  委屈是真委屈,一点儿不掺假。
  夹在中间真真两面不是人,回回家里的爷们儿一张嘴就叫她进宫,进宫事儿办不成反要被女儿训斥发脾气,回到家里又要被一通埋怨,哪儿哪儿都讨不着个好,活脱脱跟个受气包似的。
  皇贵妃听见这话就不禁抿了抿唇,话锋一转岔过这茬儿问起了家中琐事,最主要还是隆科多的近况。
  然而提起这赫舍里氏又是满腹牢骚,“他也是个不省心的,弄了那样两个女人回来将家里搞得是鸡飞狗跳乌烟瘴气……”
  今儿李四儿算计一把花魁,明儿花魁反击回去坑一坑李四儿,你来我往谁也不让谁,一天天将家里折腾得天翻地覆。
  两人也算是旗鼓相当,谁也没真讨着了好处,都吃了不少亏。
  按说这倒也罢了,赫舍里氏压根儿就不在意那两个女人,甚至在她看来斗个两败俱伤同归于尽才是真好,可偏偏隆科多这个情种夹在两个心爱的女人中间却也是逃不开躲不掉。
  今儿李四儿伤着了他心疼,明儿花魁委屈了他也心疼……今儿这个枕头风明儿那个娇声软语的,两个女人都在铆足了劲儿想将他拉到自个儿身边。
  用隆科多自己的话来说,真就感觉像是被人活生生劈成了两半似的,每时每刻都活在痛苦挣扎之中。
  赫舍里氏絮絮叨叨个没完,皇贵妃却是越听脑袋越沉,心口又在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