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妖07
晋江/檀无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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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焕钦似乎要将她拆吞入腹。
梵音痛得发出呻喑,试图抗拒，奈何手无缚鸡之力，只能不甚熟练地用鱼尾拍打苏焕钦的腿,然而无济于事。
“启禀皇上！”殿门外,从苏焕钦潜邸时便侍奉在侧的总管太监司竹斋高声通报,“温贵妃临盆在即,皇后娘娘请您前往曦斓宫。”
话音落，苏焕钦停住动作。
梵音后退稍许，喘了几息，话音颤颤：“恭喜你,又要当爹了。”
苏焕钦亦微喘,呼出的气息扑在梵音脸上,热意绵绵。
他的脸上丝毫没有即将当爹的喜悦，只有被打断的愠怒与不耐,因为他等这一刻已等了两个多月——不,从看到那幅美人图的那刻起,他就开始等了,等她来到他身边,他就可以对她为所欲为。
是她激起了他沉寂已久的欲望,在知道她的存在之前，他已经许久没有迫切地想要得到什么。上一个令他极度渴望的东西,还是皇位。
苏焕钦用指腹摩挲她殷红的樱桃唇，嗓音低沉沙哑：“晚上朕再来看你。”
梵音直接道：“我身虚体弱,无法承欢，你若疼我，便找别人去，别来扰我。”
虽是忤逆之言,但她声声悦耳，竟让他听出淡淡的娇嗔。
怒意蓦然就消散了，苏焕钦微微勾起唇角，和声道：“听说鲛人能歌善舞，今晚朕来听歌，不做别的。”
国破家亡那日，韶雪侬立于宫墙之上清唱的那首《相见欢》，经过士兵们口口相传，早已名扬天下。
而韶雪侬也被冠上了“天下第一美人”的称号，不止在启国家喻户晓，与启国相邻的雪国和南夏也有诸多风闻，迟早也会传到更远的伲国和西笛去。
莫不谷和两万水师都听过她的歌声，而苏焕钦还没听过，这令他有些不快。
今晚，他就要亲耳听听，她的歌声是否真如传闻中那般摄人心魄。
苏焕钦前脚刚走，晚柔和净棉后脚进入浴殿。
甫一进来，二人便被目之所见惊得目瞪口呆。
虽然她们知道安嫔娘娘是鲛人，但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看见又是另一回事。
“晚柔？”
“奴、奴婢在。”
梵音仰躺在水面上，鱼尾轻摆，悠哉地漂游。
水淹没了她的耳朵，但她清楚地听到了晚柔的应答。
今早醒来后梵音就发现，她的听力比昨日好了许多，不仅更加敏锐，而且听取的范围也更广了——假如她昨天只能听到十丈以内的声音，那么今天她就能听到二十丈以内的声音。
这具身体刚从漫长的昏睡中苏醒，听觉尚未得到磨练，显而易见，这是鲛人与生俱来的天赋。等身体完全康复，或许她就能听得更远、更清楚。
梵音问：“皇后和温贵妃很亲近吗？”
晚柔道：“温贵妃是皇后娘娘的堂妹，她们的父亲是亲兄弟。”
梵音淡淡道：“原来如此。”
毕竟是冬天，她又虚弱，即使泡在温泉里，时间久了也寒冷难耐。
梵音在晚柔和净棉的帮助下上了岸，等全身上下被擦干，美丽的鱼尾自然而然就变回了双腿。
穿衣时，梵音道：“温贵妃生产是喜事，我们泠泉宫是否要送份贺礼？还是说等孩子满月的时候再送？”
晚柔道：“回娘娘的话，诞生礼、满月礼、百日礼都是要送的。”
梵音道：“我可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
晚柔道：“娘娘封嫔时，皇上和皇后娘娘给了许多赏赐，都在库房里收着呢。”
梵音道：“你从中挑件合适的，送到曦斓宫去吧。”
晚柔道：“奴婢遵命。”
从浴殿出来，已是午时。
梵音简单吃了点东西，便睡下了。
这一觉就睡到了傍晚时分。
仍旧浑身乏力，梵音强撑着起来活动，藕荷在旁扶着她。
梵音问：“温贵妃生了吗？”
藕荷道：“未时便生了，母女平安。”
新添一位公主，刚好就是十位皇子和十位公主。
十全十美，是个好意头，苏焕钦应该很开心吧？
忽然想起苏焕钦今晚要来听她唱歌，她得提前练练，于是让藕荷去寻把琴来。
她本人既不会弹琴也不擅长唱歌，但韶雪侬会，身体记忆会帮助她扮演好“韶雪侬”这个角色。
藕荷还没把琴拿来，晚柔去曦斓宫送礼回来了。
梵音听她气喘吁吁，便体贴道：“去歇着吧，吃完晚膳再过来。”
晚柔却来到她身边，压低声音道：“娘娘，奴婢回来的路上听说，永平宫的惠嫔娘娘悬梁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