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其他小说 > 有困难,找猫猫 > 第28章
  “咚咚”的敲门声突然响起,把陷入回想沉思、面色苍白的康永河惊得回过神;
  虞妗妗也抬眸看向房门,目光幽冷。
  “先生,您点的东西到了。”听声音仍是之前领路的服务员。
  真正点了东西的嫖/客被虞妗妗一巴掌扇晕,半边脸肿得像猪头高高鼓起,昏倒在地,现在这种肯定不能开门。
  “先生?先生您在屋里吗?”
  服务员加大敲门声,语气中多了些疑惑。
  从这工作人员之前同嫖/客的交谈、行为动作,以及现在试探性的问话,说明她在这里做工,知晓内里的黑暗罪恶,却选择熟视无睹甚至包庇;
  如若屋里没有回应,很可能会引起她的怀疑,她会把异常情况上报给酒店老板。
  带着这样的担忧,康永河不由去看虞妗妗,小声问:“怎么办?”
  虞妗妗瞥他,“你是警察,你想办法。”
  康永河:……
  他准备片刻,忽地扬声爆呵:“敲你妈敲?东西不要了,别再来烦!”
  他故意放粗了声线,骂地也很粗俗,是在伪装昏厥的、脾气暴躁的嫖/客,以此赶走门外的服务员。
  这招很有效,服务人员以为自己来得不巧,打扰了屋里客人的‘兴致’,打消了心里那点异样感。
  犹豫片刻她没立刻离开:“先生,我们店的茶点一经出售概不退换,就算您不使用也不能退款。”
  康永河又假装不耐叱骂两声,成功把服务员支开。
  他把恶臭流氓混不吝的语气学了个十成像,侧头就发现虞妗妗微挑着眉头在看自己。
  轻咳一声,康永河仍压低声音把话题拉回正事,他表情沉重说道:
  “虞师父,在见您之前我母亲也找其他大师咨询过。对方说那厉鬼既纠缠不休,也不愿讲明理由和恩怨,一定是不讲理一心害人的恶鬼,得想办法诛之。
  可今日的发现,让我不得不怀疑,那个女鬼会不会也和这个姑娘一样,不是想害我也不是不想说,而是她没能力说……您觉得有这个可能性吗?”
  虞妗妗点头说道:“当然有。”
  灵魂转世投胎,再世为人,一般有两种情况会出现身体上有缺陷、同时具象在魂魄上:
  一是投胎时魂魄完整,投身的母体也比较健康,从胚胎到成型期间都正常发育;然而母体在孕期被人投毒、生病用药、过度撞击……等等一些原因,导致胎儿在发育阶段逐渐畸形,那么孕养在胚胎中的魂魄也会元气大伤。
  二是魂魄投胎时就比较虚弱、魂力空虚,或者是受损的魂体,那么从它进入胚胎的那一刻,就注定这具身体生来就有某些地方残缺。
  像这种先天残疾的人,死后魂体也会带着对应的缺陷。
  真像康永河猜得那样,缠住他的女鬼魂魄哑声,那么她生前就是个哑巴。
  结合酒店与棋牌室中腌臜黑暗的一幕,虞妗妗大致猜
  到,
  女鬼大概率也曾是被囚在酒店、被迫卖/淫的可怜女性。
  暂不知什么原因死在此处。
  由于生前遭到非人的虐待,
  死后她满怀着怨气化作厉鬼,却被害死她的人镇压魂魄,无法离开。
  被困的厉鬼终日浑浑噩噩,终于某天,两名接到居民报案的警察来到棋牌室,女鬼恍惚听到有人喊他们‘警察大哥’。
  警察…
  女鬼残存的记忆里,他们惩恶扬善、缉拿恶人并且打击犯罪,是可以为自己、也为许多深陷折辱的同伴伸冤报仇的好人。
  她格外激动,疯狂用渗血的指甲抓挠囚禁自己的龛物,不停撞击无声嘶吼,想要出去,想引起警察的注意,却无济于事。
  她只能听着两个警察打开一间间包厢门,教育来打牌的人不要赌/钱,不要赌/博。
  只是他们根本想不到,距他们不足十米的墙壁里面另有乾坤,藏着更大更深的‘恶’。
  来突击检查的警员没发现异样,也没有透视眼能看穿墙壁,把该拘留的人扣上,便准备离开。
  两人似是在玩笑,其中一人有点恼,低呵着踢了下同伴:
  ‘康永河你小子……’
  另一人闷声笑笑,不知又说了什么。
  ‘康永河’…
  这名字像一把利刃,破开女鬼浑浑噩噩的意识,她在心里反复默念,渐渐看到了一名青年男人的背影。
  对方穿着警服,周身散发着凛然正气,一看就是做过不少好事。
  从青年警察的身上,女鬼看到了一线希望。
  哪怕被正气灼烧,她也执着地把煞气缠了上去……
  “这栋大楼内阴气很重,但却感觉不到阴灵,估计是被什么镇邪的东西给压了。”虞妗妗分析道:“确定你撞邪只是因为‘丢’了名,就很容易解决后续,想叫那鬼缠不了你,我回去给你做个法即可。”
  而且是很简单的法事。
  靠着名字建立的联系最简单,也容易破。
  只需提前备好一个稻草扎的替身,把写有康永河名字和生辰八字的纸做成稻草替身的衣服、或者直接贴在稻草替身上,再把浸过公鸡血的小刀放在火焰上烘烤,烤到滚烫,把刀刃悬空在稻草替身上方、打叉式地画六道,便能斩去当事人身上的煞。
  看着康永河的神情,虞妗妗缓缓说道:
  “只不过,康警官不想要这个解决方式吧。”
  康永河皱着眉,偏头看向身侧。
  角落里的少女意识到康永河和虞妗妗不是坏人,至少不是来侵/犯、打骂自己的,悄悄松了口气;
  她听不见,只能小心翼翼看着两人嘴唇蠕动,眼里盛满了惊慌不安。
  像她这样的可怜女孩儿,不知这栋酒店里还有多少。
  甚至还有惨死的亡魂。
  身为重案组警司,康永河只有一个念头:破案。
  他隐隐有感觉,能在南城闹市悄无声息弄出个‘丰源酒店’,还
  藏匿女性强迫卖/淫,一直没有被人发现,这酒店背后的水定然很深!
  饶是如此,他也不想退缩。
  “虞师父,我想把这个贼窝捣了。()”
  “…?()_[(()”
  他面含期待说道:“我们帮助破案的线人都有奖金,我自己还可以额外出一笔钱给您……”
  虞妗妗半晌没说话。
  “当然,这件事很危险,其实我不该把别人卷进来…”
  就在康永河有些失望,但表示理解,她才凉凉说道:“主顾都提要求了,我还能撂担子不干么。”
  “你想怎么搞就放手去做,只要不把地捅破,我都能兜着底,带你怎么进来怎么出去还是没问题的。”
  康永河闻言先是一愣,明白虞妗妗这么说就是同意帮忙,顿时大喜过望,“谢谢虞师父!”
  其实目前最稳妥的方式,是把现场拍照留据,不要打草惊蛇;
  回到警局后把这件事上报给上级,对棋牌室和‘丰源’酒店展开调查、获得更多证据后才能下调令,彻查搜捕。
  可他等不及。
  晚一天,就有不知道多少个女性被强/迫,被欺/辱,她们心里的创伤就会多一分。
  向来冷静的康永河也是被虞妗妗那句‘地不塌都能兜底’给激励出豪情。
  这可是鬼都能召唤的奇人异士!
  有她在,保障便多了一分!
  康永河的职称是二级警司,说高不高,他手底下只有一组小队,还不能下调令完全派遣;
  说低也不低,再升一级到了三级警司,他就有资格评选警长职称,届时也算质的飞跃。
  越到这关键节点,其实越得稳住。
  今天这事儿办好了,是天大的功劳,升职板上钉钉。
  一旦出了丁点差错,竞争职位的老对手就能抓住这个错处,让他狠狠跌一跤。
  其中利害康永河心里门清,他还是犹豫都没一下,当即掏出手机,拨通了上级电话。
  电话一拨通,康永河就详细同上级描述了‘丰源酒店’中的案情。
  乍一接收到如此庞大的消息,上级也吃了一惊,追问好几l道:
  “你从哪儿得到的证据?消息可靠吗?有人证还是物证?还有,你怎么知道有受害者在酒店里丧命?你不会开玩笑涮我吧?!”
  康永河逐一解释后,再三保证:“副局,我就在贼窝里,证据我已经发到了您的邮箱,我保证自己所说的一切全都是实情!”
  南城警署副局立即点开电脑邮件,看到了下属发来的照片。
  照片中的女孩儿披着件薄外套,手腕的确被一根锁链牢牢锁住,束缚在墙边。
  副局眉头紧皱,抵住额头想了半天,“不行,康永河你先回来。”
  康永河听出上级的言外之意,急了:“副局,多拖一秒对受害人都是多一分伤害
  ()!”
  副局:“你跟我倔什么?我问你康永河,你要现在出警,事后你怎么解释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贼窝,你怎么混进去开了这间房?你拍的照片充其量只能证明,有个姑娘被非法囚禁,你怎么证明她被迫卖/淫?没有更铁的人证物证,连她自己都不一定能自证!
  这个案子真照你说的,有这么大内情,那要动就必须证据确凿拿着搜查令过去,你能保证出警了一定可以把案子钉死吗?你有没有想过,只要差了一环,有一点缺漏,背后的人就能揪着把你咬死!光是搜查令这座大山就能把你压死!”
  听着上司怒火滔天,康永河知道,他说的这番话都在为自己考虑,很有道理。
  被再次问道怎么得到的消息,他耿了半天,也没把虞妗妗供出来:
  “冤魂托梦,我梦到的。”
  他说的理直气壮,上司在办公室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差点把桌子拍烂。
  “荒唐!康永河你脑子被驴踢了?!”
  “副局你想想,如果我做的是假梦,怎么可能知道棋牌室里内有乾坤,精准找到暗门和隧道,还正正好好找到有受害者的房间,你觉得我有这么逆天的‘运气’吗?”已经做了几l天心理暗示,能够接受鬼神的康永河,开始一板一眼劝起上司接受‘新事物’。
  副局被他堵得没话说,偏偏还找不到能反驳的地方。
  他很心累,压低了声音:“行,就算我相信你,你和别的警员也这么解释吗?你知不知道,如果在‘丰源酒店’找不到铁板证据,找不到你嘴里说的被害死的人的遗体,不仅你,连我也得吃处分。”
  康永河凝眉半晌,缓缓说道:“老高,我确定死者的尸骨就藏在这栋大楼……”
  他说这话时,眼神一直盯着虞妗妗。
  虞妗妗对他点头。
  像梦中女鬼那样的阵咒,必须要以肉/身或者骨灰为媒介,否则封不住。
  她死后尸身一定留在这里。
  虞妗妗有自信,绝不会出错,如若错了她掘地三尺也会把那具尸骨找出来。
  得到她的肯定,康永河下了决心,一字一顿说道:
  “我有信心找到。如果找不到关键性证据,你放心这事和你没关系,是我自作主张,谎报了案情。”
  “我脱衣服。”
  “你糊涂!”副局呵斥他,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这可不是耍流氓的意思,脱帽子、脱衣服在警员的意思里,就是除职。
  “你个臭小子……”副局听他喊自己老高,就开始骂骂咧咧,“你说这些话,好像我多么冷血不近人情……”
  说到最后,副局唉声叹气,竟是同意出警,他语气略带阴阳:“既然你这么有信心,我就陪你胡闹一次,高某人也不是什么不顾老百姓死活的空头司令。”
  康永河先是惊讶,而后语气郑重:“谢谢副局!”
  两人开始嘀嘀咕咕商讨细节。
  高副局会以有热心市民举报此
  地卖/淫为由,突击检查‘丰源酒店’,直捣康永河所说的暗门,康永河就负责在酒店内部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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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挂完电话不到十分钟,她耳朵尖一抖,抬头看看房门方向。
  尽管房间隔音效果很好,但她听到了外面有骚乱。
  与此同时,高副局给康永河回了个电话,气急败坏道:“我刚刚下达完出警命令才多久,上面就给我打电话了,说接到了对咱们警署的举报,询问我有没有‘丰源酒店’涉案的实际证据。
  别让我逮到从哪里泄的消息!败类!”
  “但看这个情况,你所说情况大概率都属实,康永河你现在很危险!‘丰源饭店’能这么快得到消息,说明这件事牵扯到的人不简单,酒店方肯定会立刻排查酒店内部,你现在就撤出酒店,不要管什么线不线索了……”
  高副局越说越着急,康永河却缓缓道:“晚了副局。”
  沉寂的房门再度被敲响,这次是个男人的声音:“先生很抱歉打扰您,因有突发情况,请您先收拾东西去茶水间休息片刻,今日一切消费都由我们承担,真的很不好意思……”
  ‘丰源酒店’既然敢这么嚣张,就一定有仰仗,老板也不会是个蠢人。
  警方大张旗鼓要搜查酒店,直指‘卖/淫/嫖/娼’,他们一定有实质证据、或者有信心能抓个正着。
  这说明今天的‘客人’里,很可能混进了警察的眼线。
  他们只要赶在警察赶到之前,把今天开张的‘客人’全部控制起来,找出那个眼线做掉,再把赚钱的工具全部转移到搜不到的地方。
  就算警方冲进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人证物证全无,能拿他们怎么样?
  高副局也隐约听到了点动静,顿时急了:“你别管了,立刻跳窗,一定要等到咱们的人过去!”
  康永河苦笑说:“副局,你觉得他们这种接待室会不封窗么?”
  今天是休息日,没有特殊原因,警员是不可以在外配枪的。
  他想着自己只是来棋牌室抓个鬼,也用不上枪,虞师父一张符咒就能解决掉,因此没带。
  康永河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撞破大案,还被逼到绝路。
  他沉沉呼了一口气,先是再度把嗓音掐得粗里粗气,故作不爽地嚷骂道:
  “你们酒店是不是有病?每次都兴头上扰人烦,我他妈不去,滚蛋!”
  然而门外的人这次可没那么好糊弄、打发了,在门外坚持不走:“实在抱歉先生,今天是特殊情况,如果您不开门的话,我们客服这边只能自行打开,把您请出来了!”
  在外面的背景音下,虞妗妗伸了个懒腰。
  她恹恹垂着的眼眸不知何时抬起,瞳孔缩成一条细缝,像只睡醒了进入狩猎状态的大猫。
  高副局在电话那头急得口干舌燥,出主意道:“要不你就
  ()充当嫖/客,
  先跟外面的人走……”
  康永河觉得行不通。
  外面的人里肯定有领嫖/客过来的女服务员,
  自己和地上的男人外貌身高年龄穿着都大相径庭,除非她瞎了才认不住换人了。
  看看角落里的女孩儿,以及面色平静的虞妗妗,康永河在脑中飞快计划:
  “待会儿虞师父你藏到床下,我努力拖住这些人。”
  这话是给虞妗妗说的。
  他又对高副局说:“还有,如果我出事儿了,我会尽量在这间屋里留下大量生物痕迹和dna,老高你记着我给你的房间号,人来了直奔这间,他们不可能有时间把痕迹收拾得一干二净,也算证据……”
  “打住打住。”
  听他一副要交代后事、以身殉职的严肃语气,虞妗妗叹了口气,终于听不下去了。
  她歪着脑袋:“我不是说了么,只要不是神仙阎王爷来抢人,今天谁都不能把你怎么地,干嘛沉着脸,好像马上要英勇就义了。”
  康永河神情惊愕,迟疑道:“我以为虞师父你是说鬼神之事。”
  他先前也没想到,‘丰源酒店’本事这么大,能这么快得到警方的消息;
  在他眼里,虞妗妗这矮个头、细胳膊细腿,对付鬼可能无比厉害,但面对穷凶极恶的大汉,两拳就被放倒了。
  被轻视的妖族至尊有些不爽,她撑着手臂五指张开,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手断在少女的脚铐、手铐上。
  明明她五指葱白纤细,指尖没有任何利器,却发出‘铮铮’的硬器碰撞巨响。
  用刀都割不断、锤子都锤不烂的铁链,轻轻松松断在了虞妗妗的掌下;
  这一幕简直把康永河、以及聋哑姑娘看傻了,两人一个瞪大眼,一个张大嘴。
  康永河难得结巴:“虞师父你、你是……武学大师?”
  高副局只能听到康永河那边有个年轻女性的声音,并不知晓什么情况,急切询问:“发生什么了?康永河你还好吗?!”
  “我没事副局……”
  康永河刚报了句平安,就听到房门锁芯在响。
  外面的人要强行进入了!
  虞妗妗一把将断开束缚的年轻姑娘推到康永河的身旁:“你带着她,躲我身后别冒头。”
  眼瞧着康永河想来帮忙,她强调:
  “你会拖我后腿。”
  她一边说一边往房门的方向走,康永河莫名觉得自己被鄙夷了。
  没来得及提醒她小心,房门便被推开。
  门外的几l人等了半天,里头也不开门,贴近门板又听到里头有铁器碰撞的声音,对视一眼认定屋里不对劲,直接打开这间房门。
  谁料到甫一开门,他们就看到地上昏厥的男人,以及屋子里剩下一男两女。
  看到多出来的人,以及屋后他们的赚钱工具手脚上的链子全都断开,几l人立刻意识到他们要找的‘小蚂蚁’就是这两只!
  闯
  入的人是三男一女,
  除了女方是带路的服务员,
  其余三个男人身高都在一米九往上,块头巨大浑身肌肉,和虞妗妗的体型差对比太过明显。
  发现男的躲在后面,反而是个年轻‘弱小’、甚至看起来未成年的小姑娘站在最前,三个大汉直接笑了。
  “啥意思?让这小娘们对付我们?后面那男的真是个怂货。”
  另一人盯着虞妗妗笑得狰狞:“你们就是警察的狗腿子吧?乖乖跟我们走,省得吃苦头……”
  他说着,就伸出手掌要去拉那‘弱不禁风’的小姑娘。
  虞妗妗嫌弃他身上臭,甚至不乐意被他沾到,直接提了两分力抬脚踹在男人的腹部,她上半身没有摇晃,就像没使一丝力气。
  可脚掌蹬出去,一米九的壮汉就像断了线的风筝,直接被踹得贴地擦出数米,身体狠狠砸在了客厅墙壁的电视机屏幕;
  ‘咔嚓’一声,屏幕龟裂如蛛网。
  康永河/壮汉们:?!!
  这是什么夸张的力气,还是人吗?!
  倒地的男人鼻孔和嘴里三窍喷血,小幅度僵硬蜷缩,哑声哀嚎,再直不起身。
  这次别说是康永河,就连壮汉的三个同伴也直接吓懵了,女服务员倒退两步,扭头跑路。
  剩下两人又不是傻子,看看倒在地上的同伴就明白,双方实力差距太大,他们根本不可能打得过虞妗妗。
  其中一人突然趁其不备,摸向腰后,掏出一把改良过的散/弹/枪,面目狰狞道:“臭娘们儿,你去死吧!”
  尽管这散/弹/枪内装的是钢珠,但也是密度极大后座力极强的珠子,猎户都能用它上山猎野猪,足以说明其威力强悍。
  国内现已禁用这类散/弹/枪,但壮汉作为一个打手身上仍配置着,还携带着在市区招摇过市,更说明他们背后的势力无法无天,藐视法律!
  作为重案组警司,康永河很识货,他立刻提醒:“虞师父小心!”
  “砰”的一声巨响,散/弹/枪口对准虞妗妗出膛。
  本以为一定能打中她,把她消瘦身躯打得稀巴烂的壮汉,脸上笑得得意;
  笑容还没保持两秒,他神情就僵了。
  没有人看清虞妗妗是怎么躲掉的,总之她微微偏着头,带着点戏谑盯着两名壮汉,像在玩弄垂死挣扎的猎物。
  本以为今天凶多吉少的康永河,已震撼到有些麻木了。
  不到5分钟的时间,三个来势汹汹的打手壮汉全部重伤倒地,生死不明。
  他哪里还不明白自己傻得够呛,就虞妗妗这个气力,只有别人怕她的份儿。
  怪不得大师这么有底气能保全他的安危。
  他手里的电话还没挂断,高副局只能听到另一头乒乒乓乓的响动,像是有人在交手,甚至还听到了枪/响!
  他怕康永河已经遇难,提高声音反复喊了几l遍,才让震惊中的康永河回过神来:
  “我没事副局……我们好像,脱离危
  险了……”
  高副局哪里肯相信,
  听着康永河干巴巴的声音,
  脑补出一副他重伤流血却仍在安慰自己的画面,他眼眶湿热:
  “我们的人就快到了,你一定要坚持住!”
  康永河不清楚上司心理戏这么多,连声应着,走到房门往外面张望。
  不知是不是酒店管理人员已将客户全部疏散,走廊里空无一人,也听不到什么动静。
  怕酒店的人趁机把失足妇女全部转移走,又怕那些嫖/客都跑掉,他想了想决定到楼梯口附近看看情况。
  至于留在屋里的虞妗妗和那名女孩的安危,见识过虞师父的能力,他完全不担心。
  康永河顺手捡起了地上散落的散/弹/枪,贴着墙根往楼梯间摸索,经过拐角,他差点迎面撞上一名脚步轻缓的中年女子。
  当了干警多年,他反应力极快,双手持/枪举起对准中年女子的面门,“不许动!你是酒店里的客人还是职工?”
  中年妇女被吓了一跳,目光流连在康永河手里的散/弹/枪上,神情慌张,张开嘴巴发出“啊啊”的两声,同时两手在胸前不停比划着手语。
  康永河这才意识到,女人也是一个哑巴。
  他防备心顿时降低许多,枪口稍微向下:“你不会说话?你能听到我在讲什么吗?”
  他已经猜到了,“丰源酒店”强制囚/禁的女性应该都是耳聋口哑、有残疾的人。
  这样的可怜女性无法呼救,很难逃脱他们的手掌心。
  女人颤颤巍巍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又比划两下。
  康永河看出她的意思是只哑不聋,又问:“你也是被困在这所酒店里的……妇女吗?”
  女人闻言身体抖动,像是觉得很难堪,捂着脸低声哭泣。
  见状康永河顿时手足无措,以为女人也是被囚的女性,趁乱想要逃跑;
  他把散/弹/枪放下,摸索着口袋想找一张卫生纸让对方擦擦眼泪,同时笨拙安慰道:
  “女士你别哭了,警察马上就来,你们都可以得救……”
  瞬息之间,他心头生出一种危感,猛地往旁边一躲,但还是颈侧剧痛鲜血喷涌。
  本在低声哭泣的女人不知何时掏出把折叠刀,反手就往他的喉咙扎,要不是他侧身避了下,现在他已经因喉管被割破、躺在地上变成个死人了!
  康永河疼得头皮发麻,好在他反应够快割伤不深,也没有伤到要害。
  他怒上心头,又见对方还想用刀扎自己,为防女人继续行凶或者逃跑,他只能强忍着痛意一枪打在女人的腿上,另一只手拿着的纸巾死死捂住颈侧。
  十分钟后,呼啸的警车包围了“丰源酒店”和后面的棋牌室,无数持/枪警员冲进两边门店,封锁大门。
  “丰源酒店”老板是个中年男人,约摸四十多岁,先前并不在酒店里,却能几l乎和警方同一时间赶到。
  他叫嚣着警方没有证据,凭什么胡乱抓人;
  似
  乎是对自家的安保和隐蔽措施颇为自信,笃定警方奈何不了他。
  带队的警员根本不理他,还让同事以妨碍公务为由,直接把酒店老板双手一铐,压在旁边。
  老板坚信自己有后台,不可能被南城小小的警察扳倒,还在颇为张扬不屑地放狠话:
  “证据都没有就敢封我店抓我员工,你们这些片警简直太可恶了!打着人民警察的旗号欺负老百姓,我告诉你们今天这事没完,我一定会让我的律师告你们!我还要找媒体曝光你们!”
  他嘴里絮絮叨叨说个不停,视线中,正对着酒店大厅的楼梯走下来几l个人影。
  看清几l人,老板原本嚣张跋扈的声音倏地卡顿,表情也有些扭曲。
  警员们顺势看过去,发现从酒店出来一男三女。
  男的他们都熟,是局里的同事康永河。
  他脖子上包着渗了血的厚厚的纸巾,一只手拎着名腿上有伤一瘸一拐的中年女人的后衣领,另一只手持一把造型奇怪的枪,对着前面的女人,表情严肃像在对待凶犯。
  看到同事负伤,两三名警员赶忙上前去接应。
  “康哥?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伤严重吗?”
  “高副局说酒店里有咱们的眼线,不会就是康哥你吧?!”
  另外两人都是年轻女性。
  一个眉眼精致闲庭信步,对大厅里紧张的氛围熟视无睹,另一个女生就要胆小很多,一直躲在前面人的身后不敢露头。
  带队的警员经验丰富,敏锐察觉到了酒店老板的异常,他立刻意识到酒店老板和康永河压下来的中年妇女认识,很可能关系还非同寻常!
  他随即给大厅里的店员施加压力,询问中年女人的身份。
  有店员心理承受能力弱,先支支吾吾透了底:
  “她是、是我们老板……”
  康永河牙关一咬,说话的店员是棋牌室的员工;
  中年妇女竟是棋牌室的老板…
  也就是说中年女人自己口不能言,却是非法囚禁聋哑女性卖/淫、甚至致她们死地的罪魁祸首之一。
  或许正因她是哑巴,才能深深知道聋哑女性的窘迫之处,明白聋哑人的弱点,清楚聋哑人想要为自己伸冤太困难……
  她才把目标放在同自己情况相似的弱势女性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