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张先《十咏图》真迹草稿、第二张乾隆裹尸布——缂丝陀罗尼经被‘头颈’部分、来自古石油国的‘与神同名者’青铜手……
三件古玩，为了方便计算，秦霄都在价格上做了极大让步，全部五千万。
眨眼间，秦霄距离‘现场支付’两个亿的报价，只差五千万了。
奇迹还在上演，精彩仍旧继续。
秦霄满身大包小裹，掏出来三件古玩，可不算完。
他今天和李万姬探了程文勉旗下十家古玩店，往死里薅羊毛，收获远不止这些。正因如此，他才有恃无恐，敢跟石豹砸钱。
秦霄身上的钱……或者说，秦霄身上的古玩，何止两个亿？
报价到两个亿，石豹没继续跟。如果石豹继续跟，秦霄就敢继续砸。
秦霄不把钱当钱，原因是捡漏这些古玩，他压根没花啥钱，所以不心疼。
羊毛出在羊身上，该心疼的，是程文勉那只差点被秦霄薅秃的羊才对。
接下来的亮宝，秦霄倒没继续直接亮出一件价值五千万的古玩。
他为了削减身上大包小裹的负重，一连开了六个锦盒，取出六件捡漏得来、真实价格相加差不多是五千万的古玩。
这六件古玩，第一件是五厘米大小的东汉四灵玉胜。
四灵，和玉胜，要分开来说，因为根本是两个玩意。
玉胜，是古代玉制的发饰，贵族中，男女通用。
四灵，指得是‘四灵纹’，乃两汉较为流行的纹饰，四灵代表’东、西、南、北’四个方位神。《三辅黄图》卷三载：‘苍龙、白虎、朱雀、玄武，天之四灵，以正四方。’
之所以要分开说，是因为四灵和玉胜，压根就不是一个路数的。
四灵纹复杂，玉胜才五厘米左右，太小。
因此，四灵纹往往是刻绘在大型器物上，比如四四方方的铜鼎上，有‘镇四方’之意。再比如建造宫殿楼阁，在四面墙壁上纹饰四灵纹，同理。
可以这么形容，玉胜是胯骨肘子，四灵纹是玻璃球子。
胯骨肘子，和玻璃球子，分明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玩意儿嘛！
从古至今，没人能想到，小小的玉胜，会跟恢宏的‘四灵纹’结合起来。
直到今天，秦霄亮出了这件四灵玉胜。
五厘米大小的玉胜，身上居然刻绘了一套完整的、标准的四灵纹！
中端以透雕手法雕出‘朱雀’，下方则为龟蛇相交的‘玄武’，外侧两边各琢刻‘苍龙’和‘白虎’各一，隔柱上浅刻‘长宜子孙，延寿万年’八字篆书，有辟邪压胜、拂除不祥、追求长生之意。
方寸之间，五厘米大小的玉胜，上面刻画了这么多纹饰和字，居然不乱。
要知道，东汉年间，没有显微镜。
单这份登峰造极的工艺，值多少钱？
谁能想到，小小的玉胜，和专门往大器物身上刻绘的四灵纹，真的能结合起来？玻璃球子和胯骨肘子，成一体了！
秦霄提醒道：“这只四灵玉胜的价值，远不仅如此。不信你们拿放大镜好好看看，‘长宜子孙，延寿万年’八个字，是老百姓敢用的吗？”
‘藏珍阁’的经理和掌眼拿放大镜，木讷地接过四灵玉胜，瞅了两眼，脸色再度变得极为难看。
是的，程文勉旗下的古玩店，又走宝了，而且走了件东汉皇帝御用之物。
万年，在古代，除了皇上，谁敢动不动就说自己活一万年？
再说了，不是皇上，工匠至于冒着瞎眼的工作强度，往这么个小玉胜上，雕出一整套的四灵纹来？工匠吃饱了撑的？
毫无疑问，这就是东汉某位皇帝的发饰。
正如高跟鞋一开始男人为了骑马方便，发明出来给男人穿的。
发饰，也不是女性专用。
古代男人是长头发，虽说没必要戴什么簪子，戴什么花，涂脂抹粉，但长头发总不能不料理，任由披散吧？那与野人何异？
任何古装电视剧，从演员的扮相上就能看出来优劣。只要古装电视剧里，成年男性在正式场合披头散发，不用看，百分之九十九是烂片。
‘礼仪之邦’四个字，肯定让编剧导演，就着狗屎吃了。
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这是李白的诗，意思很简单：老子哪天不爽了，就要摆烂了，无视礼仪，披头散发驾驶小船出去玩。
李白那么狂的一个人，也只有在摆烂出去玩的时候，才披头散发。
由此可见，许多古装剧里成年男子正式场合披头散发的扮相有多沙比……
这件四灵玉胜，便是东汉某位皇帝料理长头发的器物。
之所以程文勉旗下的鉴定团队没有发现它的神奇，原因很简单：太小。
五厘米的玉胜，全套的四灵纹，外加上八字篆书，方寸之间丝毫不乱。
细看上去，不乱。粗略地扫过去，则乱七八糟，玉胜上一堆奇怪线条。
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它的神奇和美。
而程文勉旗下的古玩盘子有多大？有多少古玩进进出出？何止几千几万？
程文勉手底下的鉴定团队人再多，也没有流水的古玩多。
何况人难免有疏忽，有粗心大意的时候。
这件玉胜，粗看上去密密麻麻的线条，把玉器本身的纯净无暇给破坏了。
乍看上去，确实沾点不值钱的样。
所以一个疏忽，这件罕见的四灵玉胜，成了漏网之鱼，成了秦霄的大漏。
秦霄的水平，比程文勉旗下所有鉴定团队能力之和加起来还要高，这并非一句空话。他高，他才能人所不能，捡漏程文勉鉴定团队遗憾错过的好宝贝。
人说再一再二，可秦霄这都再三再四了。
按理说，‘藏珍阁’的经理和掌眼早该麻木了。
但他们没有，四灵玉胜现世后，他们仍是惊讶到合不拢嘴。
要知道，堂堂‘藏珍阁’掌眼，看‘长宜子孙，延寿万年’八个字的时候，还得用放大镜。
秦霄却不用。
他是个瞎子。
瞎子，能捡漏一个五厘米大小、刻绘全套四灵纹加八个字的玉胜。
这件事，谁碰上，谁都理解不了。
秦霄的解释是，他用手摸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