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的建筑飞快的向身后移动,那街道的喧嚣杂乱无章的从耳旁略过。
  傅时新没有自己开车,而是打电话叫上了自己的私人助理董文,让他开车送他和江卓一起去医院。
  路途中傅时新紧紧握着江卓的手,用身上的温度告诉江卓他一直在。
  董卓跟了傅时新三年,很少见到老板对谁这么上心过,想想老板让他调查的那些资料,他倒是能理解。
  五分钟后三人抵达京大医学院附属医院的门诊大楼,傅时新护着江卓下车,董文坐在车里等候。
  “有什么事我会给你打电话。”傅时新丢下一句不痛不痒的话带着江卓离开。
  习惯了老板的无情,董文倒也不介意,拿起一个很古老的游戏机,玩起了俄罗斯方块。
  江卓一直被傅时新护着来到导医台,想询问赵然的情况,这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傅时新知道他的心思,拿出手机给冯文柯打了电话,才知道赵然被推进了急诊的手术室,傅时新挂掉电话,带着江卓去手术室前找人。
  冯文柯焦灼的坐在等待区等待着,看到江卓和傅时新一起过来,忙起身,由于心里太过紧张,双腿不听使唤的瘫了下来。
  傅时新连忙上前一步扶住冯文柯,冯文柯笑着对他说了谢谢,只是那笑容不哭还难看。
  “卓。”冯文柯的泪水因江卓的到来而决堤,他刚刚一直忍着没哭,但是见到江卓得去这一刻再也忍不下去。
  “他……他不会有事吧?”
  江卓冷冷的站在冯文柯面前,冯文柯抓住他的双臂,无声的留着眼泪。
  “他是死是活跟我有什么关系?”江卓紧紧握着双拳,手上的青筋尽显,“你又为什么哭?”
  江卓的冷漠让冯文柯吓了一跳,是啊,江卓应该更恨赵然的。
  “卓,我不是这意思,我只是吓着了,你不知道我今早是接到了撞他的司机打来的电话,说是赵然昏迷前让他打的电话,赵然他是自杀,他故意跑到马路边……”说到这,冯文柯对赵然的恨意早就被心痛代替,他无论如何也恨不起来他。
  江卓的注意力停留在“赵然让司机打的电话”这件事上,他不削冷笑,“然后呢?你就心软了?你忘了李珏了?”
  被江卓提到李秘书的名字,冯文柯冷不丁一颤,他立刻停止了哭泣,擦去脸上的泪水询问江卓,“李珏……他知道吗?”
  “你说呢?你难道打算瞒他一辈子?”江卓的愤怒大写在脸上。
  冯文柯在江卓心中一直是敢作敢为,体贴,善良的大哥哥,唯独在赵然这件事上打破所有他对他的看法。
  “我只想问你,他死了你会怎么样,不死你又会怎么样?”
  “我……”冯文柯一时失语。
  江卓却看着他失望起来。
  他不想再跟冯文柯说话,自觉的坐在就近的椅子上等待,傅时新也陪着他在他身旁坐下,“你放心他不会死。”
  江卓抬眉困惑的看了傅时新一眼,“为什么?”
  傅时新双眸幽深不见底,解释道:“他还没还完你的债,老天不会让他死的。”
  江卓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却只有傅时新自己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想死?那就偏不顺你的意。
  果真被傅时新说中了,赵然手术很成功,虽然头部收到重创,腹部有淤血,但好在救助及时,内部脏器无损,观察三天,无脑颅并发症就可以从重症监护室转到普通病房。
  不过在医生将赵然从急诊室推出来时,又告诉了冯文柯和江卓一件震惊的事,那就是赵然在出车祸前不久被□□。。从伤口看来,应该是两三天前,还有一件重要的是他缠上了毒、品,从身体机能检测上看,三年不止。
  “怎么……”冯文柯惊恐的说不出话,江卓也没比他好哪去,被轮。。粘染了毒、瘾还不止三年!!!
  赵然这几年究竟都做了什么!
  江卓脚底生寒,忍不住向身后的傅时新身上靠了靠,傅时新抱住他不做任何反应。
  江卓傅时新和冯文柯跟着医生把昏睡中的赵然送进重症监护室。
  重症监护室不让家属进,他们便坐在外面的等候区。
  江卓坐在傅时新身旁,一直被傅时新抱着,冯文柯坐在距离他们很远的地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如果说江卓之前还心存一点儿时的情分,希望赵然能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那么现在,江卓彻底认清了这个人,赵然会让司机打电话通知冯文柯,这显然已经是蓄谋了,他在用自己的生命要挟冯文柯和他的原谅。
  他赵然从骨子里已经坏掉,还对他报有什么希望?
  江卓冷着脸看着在痛苦中挣扎的冯文柯,拉开傅时新的怀抱,告诉傅时新,他想跟冯文柯单独聊聊。
  傅时新说好,江卓走到冯文柯身旁坐下,微微闭眼后,深沉的叹了口气。
  他没有聊关于赵然的事,只问了李秘书现在在哪?
  “他回家过年还没回来。”冯文柯知道江卓要问这些的,干脆把之前的计划都告诉了他,“我原本的打算是今天买票去找他的。”
  江卓盯着冯文柯的侧脸,抓住了重点,“原本?”
  “他现在这样……我……”冯文柯抬眉看向江卓,从江卓的眼某中他看到的只有冷漠,冯文柯的心被揪起,话多嘴边要照顾赵然的话被咽下。
  “这件事你不要管。”江卓告诉冯文柯,“我会打电话让赵姨和赵叔来,他们的电话没换吧。”
  冯文柯瞧着他,动了动唇说:“他们不会来的。”
  “不回来是什么意思?”自己儿子生病了怎么会不来?
  冯文柯的双手放在腿上,双手使劲的搓揉在一起,江卓留意到他的双手已经搓的通红,江卓握住冯文柯的手,示意他松开。
  冯文柯看了江卓一眼,解释道:“这件事我们一直没告诉你,赵然大一那一年,他父母出来打工,他爸爸占了赌瘾,爸爸赌博赔了钱天天酗酒,他妈妈受不了离家出走,后来他妈妈提出离婚重新有了家庭,再也不管赵然。”
  江卓没想到还有这件事,“村子里的人不知道?”这种事早就传遍了村子,奶奶竟也没说起。
  “家丑谁会说,加上赵然大一那年搬了家,大家都以为他们在外面过的很好。”
  难怪……难怪赵然之后变得越发的不像样。
  江卓轻轻叹了口气,“你是怎么想的?”
  “我?我不知道。”
  江卓不想再让赵然这件事再横插在他和冯文柯的生活里。
  “这件事我来管,你不要插手。”
  “你……”冯文柯哑然,江卓怎么可能会照顾赵然。
  “我出钱让他躺在这,这是我最大的让步,冯文柯你听好,你既然决定要跟李珏好好的过,你必须忘记这个人,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你自己好好想想。”
  江卓起身向傅时新走去,刚走了一步又停下回望着冯文柯,“不是我逼你,是这件事本应该在两年前就已经该结束,他现在这样无非是想博取得你的同情,你别忘了,是他让司机打的电话,是他伤你伤的这么深,自杀抹去不了他带给你我的伤痛。”
  “从明天起我不希望你再出现在医院。”
  如果不是为了冯文柯,他压根不想再跟赵然有什么瓜葛。
  江卓的话重重的击在他的胸口,让冯文柯不得不应下。
  “好。”
  冯文柯起身狼狈的离开。
  江卓没有留在医院,而是出钱给赵然请了个护工,请护工的钱和医药费算是他最后的底线,从此以后他不会在跟这个人有任何瓜葛,他赵然是死是活,不会再左右他的情绪。
  走出医院,江卓异常的轻松,积压在他心中两年的闷气终于倾散出去,往年的情分在今天彻底画上休止。
  傅时新陪他着走到车旁,董文已经收起游戏机从车上下来替他们开好了车门。
  傅时新伸出修长的手细心的挡在车门顶,示意他坐进去。
  江卓说了谢谢。
  “你在这等我,我有事要跟董文说。”傅时新在江卓的额前留下一吻,替他关上车门,江卓坐在车内看着傅时新带着董文走远了些。
  傅时新停在医院大楼的拐角处,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车上,目光柔和嘴角挂着浅浅的笑。
  “老板,这件事该怎么做,还请你示下。”董文指的是赵然的事。
  “继续监视,撤去之前用过的人,告诉他们不用回来了。”
  董文眼神微顿,“老板……”他自然了解老板的意思,他说不要来怕是那些人会永远留在R国自生自灭。
  “这次是赵然太狡猾,所……”
  傅时新厉色转身,对上董文诚惶诚恐的视线,“你认为这是小失误?”
  董文闭嘴不敢再言。
  “我不细究不代表我默认这种事情的发生,他们在R国背地里偷偷勾结,以及在helloblue发生的事,你以为我不知道?”
  傅时新的语调在寻常不过,却压的董文不敢开口。
  “告诉他们不要把人都当傻子,我之所以不动他,是看着往年的情分。就算现在我不在过问那些事,华国还容不得他们做主。”
  董文生硬道:“是。”
  “这件事由你来处理。”
  “是,那人?”
  “交给警方就好,贩/毒是重罪不是吗?”傅时新倏然邪魅一笑,引得董文一身冷汗。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