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宁瑄对后辈一向是鼓励为主，哪怕原创歌手写的作品真的稀烂，她也只会淡淡的说一句还有更大的进步空间。
很少这样直接而严厉地说她觉得不行。
胡天昊感觉自己头顶冒出一排排的问号。
他是真觉得还不错。
但是对于宁轩这个乐坛有分量的人说出的话，他又不可能无视。
胡天昊陷入自我怀疑。
难道是他音乐鉴赏水平下降了吗？
不应该呀，明明他刚收下的弟子宁瑄都是赞赏有加的。
他转头看向周周安，周周安也是一脸的茫然。
原本想离开的脚步顿住。
宁瑄没说话，就站在那儿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胡天昊和周周安也没敢动。
乔影姝的舞台表演就是一首歌的时间，很快就演完了。
她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跟导演商量还有什么需要调整的地方。
商讨完之后，她就和任平走下台，看到四个导师仍然站正在台下没有离开，看他们表演，乔影姝眸中飞速闪过一道喜意。
要知道，几位导师时间都十分宝贵，特别是雷斯，向来都是彩排完就直接走人。
现在居然正在台下等她唱完了这首曲子……
任平显然也挺激动的，悄悄拽了一下乔影姝的衣袖。
“我感觉导师对我们的表演应该挺满意的，不然不会……”
不会留下来看到现在。
他话没说完。
但乔影姝听懂了他话中的含义。
她落落大方地走到几位导师面前。
有了刚刚宁瑄的话，几个人两两对视，沉默几秒，谁也没先开口。
乔影姝觉得气氛有些诡异。
但也没想太多。
“刚刚是我和任平的合作舞台，老师们有什么建议吗？”
“没有什么建议，倒是有几个问题。”
宁瑄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挺冷的，和那天指导她时的温和柔婉大相迳庭。
胡天昊听她说得不客气，站在一旁想打个圆场。
毕竟在他看来，这首曲子虽然略显青涩，但是其中亮点和闪光点都非常足。
但宁瑄没给他开口的机会。
淡淡道：“这是你自己创作的曲子吗？”
宁瑄问出这个问题，胡天昊心中一突。
的确，乔影姝上次修改的曲风和这一次有很大的不同。
但上一首毕竟是乔影姝在原曲的基础上修改，跟自己创作肯定不一样。
而且他们也没有听过乔影姝之前的音乐作品，不能判断她是不是多种风格都有所涉猎。
“不是。”
乔影姝摇头。
斩钉截铁的否定让宁瑄脸色略微舒缓，但是下一秒，乔影姝脱口而出的话语，就让宁瑄的表情再度凝结。
“这是我和任平一同创作出来的。”
任凭也没贪功，在一旁笑着道。
“主要都是乔影姝，我只负责了部分编曲、填词工作和就是舞蹈。整首曲子绝大部分都是乔影姝的原创，而且她为了这首曲子特别上心，我记得她还说过专门请教过您。”
任平是真觉得乔影姝的歌好，再加上乔影姝是不是参赛选手，两人构不成竞争关系。不遗余力的吹捧。
“这首曲子乔影姝反复修改了好几版，昨天还调整了一下今天才确定的最终版本。”
有天赋，还肯努力。
胡天昊和周周安都喜欢这种上进的好苗子。
一时间，周周安都动了要人的心思。
不过周周安在乐坛的地位，没有胡天昊和明天高，算是实力派小天后。
她今年还有好几个奖项想要冲击。
动的也不是收徒的念头，是想把乔影姝签到自家公司。
周安看着对乔影姝态度奇怪的宁瑄，脑海中忽然划过一个念头。
宁瑄应该不会是看上乔影姝了吧？
要不然怎么今天态度这么奇怪。
“这样吗？”
宁瑄眼中笑意全失，让封晓婷把乔影姝上头给节目组的伴奏要过来。
又仔细听了一遍之后，周身的气压已经低到了极点。
她关掉伴奏，淡淡道。
“换一首曲目当做合作舞台吧。”
这话犹如晴天霹雳，劈在乔影姝的头上。
她感觉整个人的魂都要被这句话给震飞了！
她费尽辛苦写好的曲目，凭什么宁瑄一句话，连个解释都没有，到节目开录的前一天说换就让她换掉？
任平也傻了。
本来以为会得到老师的表扬，没想到等来这么一句话！
旁边的几个导师和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也是一脸懵逼。
他们听着挺好的呀……为什么要换？
宁瑄完全没有管其他人的难看脸色，她抬眸看向任平。
“我记得你之前不也有不少原创作品吗？挑一首合适的先用上吧。”
“啊……”
任平一脸茫然，完全不敢应。
“宁老师，您这是……”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小心翼翼的上前询问。
“这首曲子我不满意，所以想换掉。”
宁瑄的态度十分强硬。
节目组：“……”
好任性的理由。
但是碍于宁瑄在乐坛中的地位，节目组也不好说什么。
“主要是明天就正式录制了，现在到正式录制的时间太过紧迫，哪怕拿现成的歌舞蹈编排和灯光也不好安排……”
导演试图劝说宁瑄。
宁瑄淡淡：“不换？不换就我走。”
导演：“……”
宁瑄估计也不在意这点违约金。
要是真的生气罢录，节目组才亏大了。
而且宁瑄为人和善，很少在节目组里耍大牌，对待工作人员都是和和气气的，这还是导演第一次见她冷脸不近人情。
还能咋办？
只能自认倒霉。
胡天昊和周周安面面相觑。
两人不知道宁瑄发火的理由，也不敢上去随便乱劝。
导演一脸倒霉的转头看向乔影姝。
“你看……”
乔影姝不知道究竟为什么，但这次舞台是花了不少钱争取来的，是她营销的关键。
这样想着，乔影姝也顾不上会不会得罪宁瑄，咬牙上前一步，挡在转身欲走的宁瑄面前。
“宁老师，这首曲子也是我的心血，您就算想换也拿出来一个合适理由吧！”
宁瑄顿住脚步，气笑了。
转头双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声音低沉若钟。
“我再问你一遍，这首曲子是你自己创作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