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阳光线照进病房。
枣叶在病床上睁开眼醒了，身旁一个小录音机传出李子寒的说话声：
枣叶，我是李子寒，咱俩从小在滃云山村一起长大，一起读书学习，一起上山打草砍柴。你就象小妹妹一样依赖着我，我也象大哥哥一样呵护着你，谁要是敢欺负你，我气得不行。因为，你在我心里盘居着，我再也容不下任何人。还记得因为你，我和别的同学打架，老师罚我干活，你急得直哭。那时候你非常非常的疼我，就象对大姐姐一样的疼。你家枣树枣红的时候，你第一个偷着拿给我吃。就是因为我没考上大学，你喝醉了，我也醉了，咱俩都醉得不醒人事。后来，我进了大牢，你等我，你为我一天迭一只纸鹤，盼我早日回来。我回来了，还没来得及和你好好谈谈，还没来得及找回从前你我的感觉，你又病了，你为什么病啊？你怎么能病呢？咱们的木羽离不开你，我也离不开你呀。等你病好了，咱就去天鹤塔兑现咱儿时许下的诺言，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一起飞上滃云崖，去实现咱俩共同的梦想。枣叶，飞回来吧！李子寒在等着你……
枣叶愣愣的听着小录音机，突然把它抓起来搂在怀里。
小录音机重复回放着……
门外。
林竹隔着门玻璃望着枣叶，听着听着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懊悔和委屈，哭着跑了，拐弯撞在一个女护士推着的药车上。女护士埋怨的话还没出口，林竹已经跑远了。
女护士扶正药瓶，推车来到枣叶的病房，拥开门一看愣了。
枣叶抱着小录音机泪水涌落，录音机里传来李子寒的说话声音。
女护士推着药车悄悄的退了回来。
漏勺在查找着309病房，和退出来的护士撞在一起。
护士生气地：
“今天这是怎么了，一个个魂不守舍的……”
漏勺看着女护士大声嚷上了：
“说，说谁魂不守舍。你，你倒个屁股出来撞了我还有理了。”
女护士抬头看见漏勺土洋形象，实在不敢再对质下去，狠狠地瞪了漏勺一眼，拥着药车走了。
漏勺得意，目光送走女护士：
“跟，跟我装，我，我漏勺是让过的人吗？”
漏勺说着拥开309病房门：
“枣，啊就枣叶，来，啊就来看看你……”
枣叶怀里抱着小录音机泪水滴落在录音机上，录音机里传来李子寒的说话声音。
漏勺往前走几步，站在枣叶跟前笑了：
“枣，啊就枣叶，我，我来看看你。认，认识我不？漏，漏勺吗。一，啊就一个村的漏勺……”
枣叶无视漏勺的存在，怀里抱着小录音机，录音机里传来李子寒的说话声音。
漏勺笑了：
“枣，枣叶，你别再犯傻了。李，啊就李子寒明着是把你睡了，可，可暗地里还搂着凤丫哪……”
枣叶抬头狠瞪眼漏勺，照听着录音机。
漏勺上前夺过枣叶怀里的录音机，扔在病床上：
“枣，枣叶，他们都在糊弄，欺，欺骗你哪。李，李子寒睡了你还搂着凤丫，秃子就现在，正在泡着凤丫。你，你咋还不醒醒啊，我的大妹了。你，啊就忒心实了啊……”
枣叶抓起身边的药瓶朝漏勺打过去，又抓起枕头扔起来：
“漏勺，你给我滚！我不听你在这胡说八道。我的事，不要你们管……你漏勺是什么人，谁不清楚……你滚，你给我滚……”
秃子和凤丫拎着早餐回来。
秃子拥开病房门，见枣叶在拼命撕打漏勺：
“漏勺，你咋还追到医院来了。枣叶都这样了，你们还不放过……”
秃子扑上前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漏勺一边抱着头，一边往门口退着。在门口又被凤丫给了一脚。漏勺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出了病房抓住门框直起身外来了精神：
“枣，枣叶，我，我漏勺好心来提醒你，扳，扳腚亲嘴别，别不知香臭。李，李子寒和秃，秃子，没一个好鸟……等，等回村，看，看我咋收拾他们……”
秃子从病房冲出来，吓得漏勺扭头就跑，秃子指着漏勺大骂：
“漏勺，这里是医院，如果你还是个男人，咱们回村，一对一较量！文的武的随便你……”
漏勺跑出老远，回头指着秃子：
“秃，秃子，等，啊就等你回村。你，啊就你等着……”
村头老槐树下。
李子寒早晨在家里的讲话，让村民们着实很兴奋，更兴奋的是李子寒要给村民们分钱，在滃云山村这简直就是天大的喜事，人们情不自禁地聚在村头老槐树下，目的很明显，等秃子回来。人们三三两两的议论着，闲聊着，也期盼着。
兰仙姑从村里急匆匆赶过来，边走边骂：
“哎，哎，在等秃子吧！你们这帮没良心的，就知道分钱。一说分钱都瞪起眼珠子了，这荒山啥也没种你们分啥啊，人家李子寒抱着受伤的胳膊为咱们村民干实事，把荒山变成金山银山，你们还断道，分钱时良心不亏吗！”
大家一听都围了过来：
“我们知道什么啊，都是漏勺说的。再说，王大牛也证实没收荒山钱啊？”
兰仙姑气愤的大骂：
“王大牛的话你们也信。人家李子寒交款的收据就在秃子那里，就是因为张罗那十万块钱，李子寒的胳膊才受伤的，到现在还没好。行了，大鞋底子去村部找王大牛去了，如果大家还有点良心，就跟我去给大鞋底子助助威，壮壮胆……”
“走啊！帮大鞋底子去。”
人群跟着兰仙姑往村部走去。
滃云山村村部。
大鞋底子，站在屋部门口。
王大牛坐在椅子上，气比大鞋底子还大，粗门大嗓地喊上了：
“你大鞋底子，老毛病就不能改改。听风就是雨，点火就着。啊……”
兰仙姑领着大伙把村部围个水泄不通。
王大牛见来了这么多人，站起身嗓门提高八度喊上了：
“正好，村民们都在，我问你们。谁见着李子寒给你们分红了？具我所知，他自己可是得到好钱五十八万元……他李子寒红嘴白牙亲口说给村民们分红百分之二十啊……”
人们围在门口，谁也没说话，目光都对准王大牛。
王大牛见大伙哑口无言，心里有了底：
“大家既然来了，都进来吧，咱们就细枝掰叶地说道说道。啊，最近啊，李子寒给村里修了路，我王大牛感谢他。可也不能一俊遮百丑吧，把村里的荒山据为己有吧！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兰仙姑在一边说话了：
“哎，大鞋底子，你啥意思？把大伙找来这可是你的意思啊。大伙都来了，听王大牛训示来了……”
大鞋底子回身看看大伙说话了：
“兰仙姑，你咋还学我哪，狗肚子挂不住二两油。让大伙听听王大牛都有啥话说！给他时间，让他说完。王大牛，你接着说，接着说……”
王大牛感觉事不对，把火气扔在大鞋底子身上：
“大鞋底子，我正要找你算帐哪。你们家翟大胡子咋回事，为什么偷着回来？如果你不说清楚，我有权报告乡派出所……”
大鞋底子笑了：
“好啊，我就等着派出所来呢，咱们正好说清楚。当初是你王大牛牵线给找的工作吧，具体干什么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吧？就是你不找派出所，我也会找。我们大家来找你王大牛问几件事。第一，李子寒承租荒山十万元，究竟交没交，现在钱哪？把钱拿出来让我们看看。”
王大牛一听事不好，干咳了几声：
“啊，村民同志们，我在乡里有个会，等我开完会，我会把这些事情说给村民们听。今天，我得马上走……”
兰仙姑往前一站：
“王大牛，就现在这情况，你不把话说清楚能走得了吗，说这几句话就那么难吗？”
大伙大喊起来：
“王大牛， 说清楚。”
“把钱拿出来，我们要看看。”
王大牛扎在办公桌里，一声不吭。
大鞋底子大声质问：
“王大牛，你刚才不是说李子寒一俊遮百丑吗，现在说说吧，荒山承租钱交没交？”
王大牛半天吭哧着说：
“交了……”
“大点声，听不见……”
王大牛突然抬起头：
“李子寒是交了荒山承租款十万元，可那钱在漏勺那里啊。”
大家一听炸了锅。
大鞋底子大喊：
“大家别激动，听我说，王大牛，你为什么把那么多的钱交给漏勺手里，漏勺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吗。漏勺拿着那么多钱干什么去啦，那可是全休村民的血汗钱啊！”
王大牛嗫嚅着回答：
“买天椒种子了！”
大鞋底子大骂：
“那你为什么还逼村民交种子钱啊，大家先别激动，听我说啊。就在昨天王大牛和漏勺密谋害李子寒姥姥，把李子寒姥姥骗到荒山，给扔在荒山上。李子寒的姥姥已经七十多岁的人了，就这么被他们惨无人道的扔在荒山上。李奶奶掉进道边的沟里，是被一只受伤的大白兔救了李奶奶。大白兔忍着伤痛窜上公路，拦住了李子寒的车，李奶奶才得救……”
大鞋底子说着说着哭了。
人们默默地听着，像编的传说故事一样，而后醒过来，人们涌进屋里扑向王大牛。
只听王大牛声嘶力竭地大喊：
“那不是我，是漏勺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