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玄幻小说 > 道友一言不合就要撩我 > 第69章 天南地北,双宿双飞
  郭三丰狠狠心,把手伸进自己衣服里,把‘作乱’的小鸟捏住,口中念咒,断了与执心的神识联系,整整衣服,这才从假山后转出来。
  皇上看清他的样子,不由得怔了怔。
  郭三丰发髻有些散乱,两颊红润,眼睛也润得能滴出水来,闪着盈盈的光,步履不甚稳当,看起来十分的撩人。
  皇上笑道:“凤仪怎的如此模样,那山后面有艳鬼不成?”
  凤仪躬身施礼:“臣有失体统,还望皇上恕罪。”
  “哎?朕不是说过么,你不要动不动就该死、恕罪,”皇上略一思忖,从腰上解下蟠龙玉佩递给他,“免死金牌也是俗物,朕便把这个给你,凤仪可要好好利用。”
  这玉佩固然是好,皇上给他的权利也不可说不大,简直是大到离谱,可越是这样,郭三丰越不敢接了,他何德何能啊,且不说他答应作国师是有私心的,拿了这玉佩就得作得象样,权利越高责任越大……
  皇上笑道:“朕倒不知凤仪也有胆怯的时候。”
  靠,小爷接了又怎样。
  郭三丰双手接过玉牌,才要收进怀中,皇上出声道:“你收起来作甚,难道朕的东西见不得人么?”
  我去,还真让他说对了,他身上哪件东西是执行不知道的?多了这么个玩意儿,道长又要跟他怄气了,还指不定弄出什么花样儿来罚他呢,一想到这些郭三丰就手脚发软。
  他犹豫地捏着那枚玉佩,抬眼看着皇上,眼神要多恭敬有多恭敬:“皇上送的东西理应放置高阁日夜供奉,臣知道如此有负皇上良苦用心,可若是让臣把它当成一件玩物来佩带却又太过难为了。”
  “哈哈……”皇上上前一步,连郭三丰的手带玉佩一并握住,“朕不让凤仪为难,既然这玉佩归了凤仪,凤仪想怎么处置都行。”
  郭三丰心头一颤,撩袍跪下,额头点在地上:“皇上如此看重微臣,微臣定竭尽所能保我朝国泰民安江山稳固,此身为国死而后已。”
  “……好,你起来罢。”
  皇上伸出手,似乎是想来拉他,郭三丰躲了一下,自己站起身,垂头而立。
  皇上似乎是做惯了这样体恤臣子的举动,自然地放下手,背手前行,郭三丰便在后面跟上。
  “我朝自立国以来还不曾设国师一职,与其在宫外建国师府,不若朕在宫内给凤仪找一处处所罢。”
  “皇上如何看待兰妃?”郭三丰脑子里飞快地转着,口中问道。
  “若不是朕亲眼所见,实难相信素来较弱的兰妃如此可怖。”
  “可怖的不是兰妃,而是人心中的执妄,她若是没有起心思,心魔也不会趁虚而入了,那皇上可知道兰妃起了什么心思?”
  “哦?凤仪知道?”皇上停下脚步,转头看他。
  “皇上九五之尊,每个女子都盼望得到圣恩隆宠,若是每个心里都有心思,后宫不得安宁,皇上又如何能安宁。”
  “凤仪是在教训朕?”
  “微臣不敢,只是皇上要想朝堂安定后宫稳固便要小心人的心思,妃嫔在后宫,臣子在朝堂。”郭三丰没敢停顿,继续一口气往下说道,“既然说到国师府,微臣正有事奏请。此次心魔作祟微臣已在宫内遍布符咒,可保近期无虞,而那山高水远之地没有真龙之气庇佑却不晓得是何种境况,因此微臣打算替皇上遍走天下,铲除邪魔外道,保子民平安。”
  皇上本来一直面带笑意,听到这里忽而浮出些许惋惜:“国师一生不娶妻室,凤仪你真的愿意吗?”
  “臣愿意。”
  “好,你去罢。”
  这场宴席终于散了,郭三丰长舒了口气,他手心后背都是汗涔涔的,在与父亲一起回府的路上,又被郭相耳提面命。
  郭相对于小儿子被封作国师与有荣焉,反正前面两个儿子已经有了子嗣,郭家香火无虞,又见小儿子自己也对娶妻一道无意,总归是欢喜自豪更多些。
  郭三丰心神俱疲地回到自己的卧房,一进房门便被抵到了房门上。
  “为何破了我的一线牵?”一看执心的脸色儿,就能看出这位道友很不高兴。
  郭三丰更生气好么,还不是他操纵那纸鸟耍流氓差点害他在皇上跟前失仪,他真是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直想放个屁把执心崩开。
  可是,他晚上基本没吃什么东西,又跟皇上斗智斗勇,这会儿饿得前胸贴后背肚子咕噜咕噜叫。
  执心放开他,在他肚子上摸了一把:“不是陪皇帝吃饭吗?”
  “我光想着如何说服他放我出京,哪有心情吃东西。”
  “何必费心,他不放你我只管带你走就是。”
  郭三丰与执心离得很近,忽而闻到他身上有一股吃食香味,他脑子空白了一霎,这香味很熟啊……
  “道长,你身上带着什么?”
  执心嘴角一动,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塞到他手里:“给你。”
  郭三丰看那纸包眼熟的很,被执心牵着到桌边坐下,他就想起来了,这不是集香楼的杏仁酥么。
  “道长,你回秋棠县了?”
  执心点点头,看着郭三丰打开纸包,捏了一块杏仁酥放入口中,金黄的渣滓沾在他唇边,他吃几口便舔舔嘴角。
  “你可见过澜汐?他――”
  “我见他作甚?”
  郭三丰讶异地看了执心一眼,发觉执心神色有些异样。
  “他是我们的朋友,你见就见了,这有什么的?”
  执心眼光波动,执起了他的一只手:“你需知,我对他从未有半分情意。”
  郭三丰听到这里反倒笑了:“你这话可太过了,澜汐好歹是我至交好友,再者我可还记得你当初握着澜汐的手,难道那情意是假的吗?”
  执心猛地站起身,凳子被他的大动作撞得翻倒在地,他面红耳赤:“并非如此,那时我是怀疑他被心魔附体,故此试探,我也十分……恼悔――”
  郭三丰一惊,连忙伸手拉住执心:“道长,我刚才是说笑的,我相信你,我错了,以后我再不提了好么?”
  执心被郭三丰拉动坐回凳子上,把他的手贴在自己的额头上:“你何需道歉,本就是我的错。”
  郭三丰仔细回味着执心刚才的话,突地问道:“你刚才说,你那时也怀疑澜汐被心魔缠住了?”
  “那时我……不喜与你往来,你找我说话我都不肯理你,柳澜汐是你好友,我想不出他向我示好的缘由,而且我那时才筑了金丹,隐隐可以察觉他身上有一股不同常人的气息。”
  “那时你便知柳澜汐是我好友么?我与他都是偷偷往来的,就如同我与寿年一样。”
  执心好似舒出了胸中的闷气,神色缓和许多:“我那时着实不欢喜你,觉得这个纨绔子弟一言一行都有恶意。”
  “所以,你一直留心我的一言一行?”
  执心默认了,郭三丰心理活动十分复杂,也就是说,当年他是施兰亭的时候已经成功引起了执心的注意,只不过没有等到HE就把自己作死了……
  靠,这剧情简直超乎了他的想象!
  “你莫要气了。”执心说。
  郭三丰生生咽下这口气,他能不气么,以前他觉得“不作死就不会死”是用来批评别人的,现在他意识到这TMD简直是他两辈子的写照,自己不愧是用生命造作的人,他觉得有必要把自己的人生宣言改一改,就叫“坚持不作一百年不动摇”。
  因此,他真的决定了,以后万事找道长,要作也在道长能摆平的范围里小动作的作,这也证明了他郭三丰果然有一代宗师潜质,具备高瞻远瞩的眼光,他第一眼看到道长就认定这条大腿可抱,事实证明他是对的,因此再加一条“坚持抱紧道长大腿跪舔一万年不动摇”。
  郭三丰狠狠咬了一口杏仁酥,内心给自己点个赞,一代宗师就该有这样宏伟的目标与气魄。
  “我也要吃。”执心说道。
  “哦。”郭三丰从桌上又拿起一块杏仁酥递给执心。
  执心摇摇头,眼睛盯着他手里被咬过的,缓缓张开了嘴巴。
  啊?郭三丰大概明白了执心的意思,然而真的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吗,他犹疑地把手里的杏仁酥递到执心嘴边。
  执心咬了一口,面上无甚表情地说道:“被你吃过的更好吃。”
  郭三丰眉眼抽了一下:“道长?你这句话跟谁学的?”
  执心的耳朵尖慢慢爬上一点红色:“尘心。”
  坏了,他家道长都被那两个没节操的教坏了,郭三丰简直可以说得上气急败坏:“别跟他学,我就喜欢道长你这样的。”
  执心的耳朵更红了。
  这天是个上好的黄道吉日,郭三公子骑着高头大马出了城,京城百姓人头攒动,只为一睹这位传说中国师的仙容,据说看郭三公子一眼就能转运,如果能被他的马踢了那就更好了,简直是鸿运当头。
  郭三丰坐在马上,沐浴着父老乡亲的目光,他眼睛余光一直瞥着身旁的人群,执心用了隐身咒一路跟着他,还在人家水果摊扔了几个铜板卷了几个梨子。
  郭三丰隐隐不高兴,他一点儿都不喜欢梨,还不如打壶酒喝呢?
  他这边想着,执心已经现了身形进了一家酒肆。
  郭三丰骑马出了城,翻身下马,在马屁股上拍了拍,马儿就N儿N儿地自己跑了回去。
  没办法,这个过场是一定要走的,皇上本来想派轿撵送他出城,被他婉拒了,便管二哥借了马骑,不愧是驸马府的马,不但认路还认人呢。
  他一转身,执心身上挂着大大小小的包,手里还提着酒壶,在路边等他。
  “你想――”
  “我想――”
  郭三丰闭了嘴巴,执心却道:“你说,你想去哪里?”
  郭三丰走上前来,要分担执心身上的包袱,执心拉着不肯放手。
  “东西又不重,你一个道长背这么多东西太影响仪容了,给我背一些,平衡一下。”说完话,郭三丰从执心身上卸下两个包裹来背到自己身上。
  靠,道长都带的什么玩意儿!
  执心垂眸,握了他的手一下,二人并肩而行。
  “我们还是先回秋棠县罢,我答应澜汐一件事一直没做到,不知澜汐还认不认得我?”
  “你不想能不能认出他来。”
  是啊,澜汐与寿年该是花甲之岁了。
  执心在琴阁外等着,那柳树已经有了衰死的迹象,那池塘中的水更是污浊得不像样子。
  郭三丰一个人踏上柳澜汐的琴阁,这里已经变成了普通人家居所的样子,看样子是不授琴了。
  “澜汐。”他叫道。
  花甲老人瞪着眼睛看了他半天:“后生,何故唤我?”
  “我当初答应你要陪你到绮香楼为一个姑娘赎身,可是发生了一些事我没能守约。”郭三丰轻轻笑着。
  “兰亭!是你吗?”
  郭三丰点点头,柳澜汐敲着桌面,大声叫着“浣玉,上茶来”,不多时,便有个中年女子从里间端了茶盏上来。
  郭三丰看了她一眼,笑道:“这位莫不是那姑娘?”
  二人喝了两盏茶,柳澜汐有些絮叨,郭三丰听着,心中却怕让道长等得久了。
  “我已年过花甲,每次见你你都是大好年纪,也不知是好是坏。”柳澜汐怅然道。
  “大约是天意罢。”郭三丰有些走神。
  他吃了执心的一半金丹,以后又有执心与他一起修行,只怕他即便不能成仙也是容颜不老了。
  “前几日那道士来过了,向我要你往日的东西我没给他,既然你来了便给你罢,我想必是对你有好处,这几日便收拾了出来。”
  啊?
  柳澜汐让浣玉拿了个小包裹递给他,郭三丰打开草草地看了一眼,不过是往日他与澜汐寿年写下的酸句还有互赠的小玩意儿。
  执心要这些作什么?郭三丰满肚子疑问再加上这个把时辰积攒的想念,几乎让他坐不住了。
  “年岁大了,坐一会儿就乏。”柳澜汐说道。
  郭三丰对他讪然一笑,便告辞奔出琴阁。
  他见了执心却问不出口,因为隐隐的知道答案却不敢去想。
  “澜汐给了我一些东西。”
  “是什么?”
  “不过是往日的小玩意儿,不值钱的。”
  “那给我罢。”
  “……你要来何用?”
  “……因为是你的东西。”
  郭三丰弯弯嘴角,他明白,即便他现在是郭凤仪,之前曾是郭三丰,但是说到底道长认识他的时候他是施兰亭,道长大约一直愧疚在他是施兰亭的时候没能好好待他,这个傻瓜,事情过了那么久居然还想尽力弥补,自己不就站在他跟前么?
  不过,随他去罢,不然道长不会安心,就如同他总记着道长与柳澜汐执手相握的那一幕。
  爱情大概就这样吧,越深爱越会为曾经伤害过对方而悔恨,这个结解不开就一直拧着吧,反正他与道长彼此的心意是一样的。
  “要回青羽山吗?”
  “掌门令已经交给了本念,你若是想看你徒弟,我便陪你回去。”
  “嘁,无名哪里还是我徒弟,他学你清风派的道术比我学的还多。”
  “……你想学什么我都教你便是。”
  郭三丰掩嘴偷偷笑了一阵,忽而又拽着执心的衣袖:“我听二哥说我出生的时候你到我家里留了一幅画,不是你画的那张吧?”
  执心点点头。
  “那怎么行,我们快回去把它带上。”
  “……那幅画该留在郭家,日后会有人送回来的。”
  要不要这么玄乎啊?
  “到是另外一件东西我们该去取了。”
  “什么?”
  执心一笑:“去杭州便知。”
  郭三丰了然,杭州西湖断桥边,那伞是别人的定情信物却也是他二人的定情信物,更是他这位一代宗师的法器,那时他不想拖累执心,便破釜沉舟把伞拱手送人好叫执心送他去投胎,现在以及往后他都不会干这样的蠢事了,便是跟那蛇妖大战一场,也要把他的伞夺回来!
  正是江南好风景,便跟道长去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了,大概还有一两个番外,另外废柴新开一个坑,跪求小天使收藏,转圈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