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村长杨丰仁家的西厢房内,一名白发苍苍枯瘦如柴的老妪,突然惨叫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杨丰仁这时刚好端著一碗鸡汤走进屋来。
  
  
  看到老妪口吐鲜血,杨丰仁赶紧将鸡汤放到桌上,跑到床边关切地问:“仙姑您没事吧?”
  
  
  老妪脸上泛著黑气,声音虚弱不堪:“本座没事……”
  
  
  “沈家没死成的那小子,不知道用什手段破了我的仙法,致使本座元气大伤。”
  
  
  ”啊?”
  
  
  杨丰仁大为震惊。
  
  
  十天前杨丰仁在山挖药遇到这老妪,当时这老妪正被人追杀。
  
  
  杨丰仁亲眼目睹这老妪操弄黑风,连杀七名武艺非凡的强敌。
  
  
  从那时起在杨丰仁心,这老妪就是神仙般的人物。
  
  
  杨丰仁做梦都没想到,那平日看上去文弱可欺的沈玉棠,竟然能破这老妪的“仙法”。
  
  
  “那沈玉棠是个读书人,他还说自己这次肯定能考过童生试,现在看来这沈玉棠恐怕还真有几分本事。”
  
  
  老妪停止调息,不屑地冷哼一声。
  
  
  “区区一个童生能有多少本事?若不是本座有伤在身,就算他是进士本座也能抬手灭之!”
  
  
  说完这番话,老妪沉吟了片刻。
  
  
  “原打算咒杀沈家那两兄弟后,用他们的魂魄来疗伤,现在看来这计划得改一改了。”
  
  
  “杨丰仁,你们村可还有别的青壮男人元阳未泄?”
  
  
  杨丰仁想了想后点头:“有!村的杨茂和杨富一直未曾娶妻,应该还是元阳未泄的童子身。”
  
  
  “好。”
  
  
  老妪摸出一道折成三角形的血色符箓给杨丰仁。
  
  
  “你今晚把那两人叫到家来,然后你把这道符放进酒坛,再把酒倒给他们喝。”
  
  
  “好,那我这就去跟他们说。”
  
  
  ……
  
  
  沈玉棠安葬好沈关山后,稍微清点了一下家的资产。
  
  
  这时代武者和文人赚钱都不算难。
  
  
  沈关山在世时算是个兼职镖师,有时候自己单独走镖,有时候跟人搭伙护送商队,一年至少能赚七八十两银子。
  
  
  沈玉棠赚钱的方式比沈关山更多。
  
  
  例如给人写碑文贺词,帮人注解书籍,以及写诗词小说卖给书坊,一年能赚近百两银子。
  
  
  不过兄弟二人赚得多,花销也大。
  
  
  沈关山练武所需的肉食,秘药,全都价值不菲。
  
  
  沈玉棠的笔墨纸砚,书籍文卷,也是价格昂贵。
  
  
  另外他们为了买老婆还刚花了八十两,所以家现在就只剩二十六两现银,外加一百来个铜板。
  
  
  “这点儿银子别说要在县城定居了,光买炼骨的秘药都不够。”
  
  
  “看来还得提前想点儿赚钱的办法。”
  
  
  沈玉棠正思索时,突然听见书房外有细微的脚步声传来。
  
  
  很快敲门声响起,秦雨甜美温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相公,天色已晚,奴家是否可以开始准备服侍你就寝?”
  
  
  “服侍我就寝?”
  
  
  沈玉棠很快反应过来。
  
  
  大离皇朝规矩繁多,丈夫就寝之前,妻子不仅得帮丈夫洗脚和擦拭身体,并且还得给丈夫按摩,夏天给他扇扇子,冬天给他暖床。
  
  
  “这封建王朝的破规矩,真的是……太好了!”
  
  
  沈玉棠在心默默称赞了一句,随后回应:“你先睡吧,我再看会书。”
  
  
  “是。”
  
  
  秦雨应了一声后离开。
  
  
  大约到了亥时,沈玉棠取出以往沈关山用的斩风刀,然后从书房窗户来到院子,接着用力一跃便跳过了院墙。
  
  
  沈玉棠前脚刚走,秦卿和秦雨便打开房门来到院子。
  
  
  秦卿看着沈玉棠离开的方向,小声对秦雨道:“雨儿,你这相公深藏不露啊。他不仅文道修为已入秀才境,武道修为也快进入炼骨境了。”
  
  
  秦雨莞尔一笑,伸手挽住秦卿的胳膊道:“姐姐,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相公,玉棠白天说了要纳你为妻的。”
  
  
  秦卿没有接秦雨这话,脸色显得有些黯然。
  
  
  秦雨见状连忙问:“怎了姐姐?莫非你不愿嫁给玉棠?”
  
  
  秦卿摇头:“我一个罪臣之女,又是刚死了丈夫的孀妇,能嫁给玉棠这样的人中龙凤乃是天大的福分,又岂有不愿之理?”
  
  
  “可是雨儿你有没有想过?玉棠一生只能有一个正妻和一个平妻。
  
  
  现在玉棠的正妻是你,若我再当他的平妻,那他以后就只能纳妾不能娶妻了。”
  
  
  秦雨听了秦卿的话后,整个人一下就怔住了。
  
  
  根据大离皇朝的律法,弟弟承继亡兄妻子,只能为妻不能为妾。
  
  
  如果沈玉棠正妻和平妻全都是罪臣之女,那他以后要步入仕途将再也无法从妻子娘家处借力。
  
  
  这放在古代绝对是一件大事,所以秦雨和秦卿对此极为重视。
  
  
  秦雨深吸一口气,故作轻松地笑道:“没事的姐姐,大不了我给玉棠当妾,然后把正妻的位置给你。”
  
  
  “傻丫头,你如果这样做,那跟逼我去死有什区别?”
  
  
  在秦雨和秦卿还在纠结这些琐事时,沈玉棠已经摸黑来到了杨丰仁家。
  
  
  杨丰仁家不像沈家有院墙,他家就只有三栋瓦房,分别是正房、东厢、西厢,三栋房子中间则是一片方形空地。
  
  
  沈玉棠刚靠近杨丰仁家,就看见杨丰仁正在他家堂屋和杨茂、杨富一起喝酒。
  
  
  三人有说有笑,气氛融洽。
  
  
  沈玉棠怀疑这三个家伙是不是在商量什害他的阴谋,所以便打算靠近点儿仔细听听。
  
  
  然而沈玉棠刚到东厢房边上,就听见杨茂和杨富的惨叫声。
  
  
  “酒有毒!”
  
  
  “村长,你为什要害我们?”
  
  
  杨茂和杨富很快便吐血倒在堂屋了。
  
  
  这时杨丰仁蹲下来探了探杨茂、杨富的鼻息,确认他们真的已经死后,杨丰仁赶紧跑去西厢房把一个穿着黑袍的老妪扶了出来。
  
  
  沈玉棠看到那老妪,立刻明白她就是害死沈关山和沈玉棠的人。
  
  
  老妪进入堂屋后,翻开杨茂和杨富的眼皮看了一眼。
  
  
  很快她满意地点了点头:“好!果然这两人都是元阳未泄的童子身!”
  
  
  “杨丰仁你这次事情办得很漂亮,待本座伤势痊愈以后,本座一定亲自传你仙法,保你长生不死!”
  
  
  “谢仙姑!谢仙姑!”
  
  
  杨丰仁激动地跪在地上磕头谢恩。
  
  
  然而杨丰仁刚磕到第二个头时,他便听见“砰”的一声炸响。
  
  
  随后血肉溅了杨丰仁一脸,杨丰仁呆呆地仰头看向老妪,这才发现他跪拜的仙姑已经没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