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杨智收拾了残局。
陈方和他们夫妻辆一起告辞回照相馆。
将独处的空间留给了何长明和亮亮。
这父子俩一定有千言万语要谈。
“哎。”杨智长叹一口气。
“你叹啥呢？”陈方疑惑的问。
“我就想啊，人这一辈子会遇上什么事儿还真是说不清楚。”杨智看向叶佳荣：“要不是我老婆，没准儿都进去那地方好几次了。”
“噗”的一声，陈方笑出了声：“你还是个人才了？”
“真的，陈方，你不要笑，我说的全是真的。”杨智感慨万千：“你不信问我老婆，我从小到大有多混，村里人的都喊我二流子喊我流氓呢。”
“那你有偷鸡摸狗有杀人放火的时候？”
“杀人没干过，其他的……好像都有。”
啥？
连叶佳荣都惊住了。
这家伙什么时候干过这些勾当。
“那年胡五美骂我骂得很难听，我当时忍下来。”杨智想着自己小时候干的事忍不住笑：“我想的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然后呢？
陈方和叶佳荣都期待着下文。
“老婆，你猜到了吧？”
猜个屁，她又不是原主。
关于他以前的事儿自己是两眼一抹黑，这家伙不会真的干过坏事吧。
她一直想的是他人不容易，混一点是为了自保，良心还是大大的好。
难不成自己又看走了眼？
叶佳荣盯着他。
“那年七月半胡五美的草堆着火烧了个精光，那就是我干的。”
咳，这个家伙。
“你也不怕惹上火灾查出来是你抓你去坐牢。”
有脾气啊，居然放火烧人家的草堆。
“我看过了，那草堆离房子远离竹林也远，就在槐树土边，除了土里的红苕藤和高粱杆没别的值钱的。”杨智摸着后脑勺嘿嘿笑：“我趁着大中午四下里都没人的时候丢了一根洋火进去，然后一溜烟的爬到了大槐树上躲着看着。”
然后呢？
“也活该她倒霉，谷草堆烧光了都没人发现，直到烧起高粱杆爆得啪啪响才引起了罗家人出来看，然后才喊胡五美。”
因为红苕藤和高梁杆都是青悠悠的鲜活的植物，烧起来没那么快。
胡五美边骂边打火前后不到半个小时就扑灭了。
只是怎么烧起来的他们到现在都不知道，有人说大中午的遇上了鬼火。
七月半鬼乱蹿，一定是这样的。
“其实，那个鬼就是你，调皮鬼。”
好吧，叶佳荣服气了，这个男人不仅是调皮鬼还是小气鬼。
“那偷鸡摸狗的事儿呢？”
陈方听得津津有味。
他觉得杨智的童年好刺激。
像他小时候简直就是一个乖乖娃，爸妈喊往东他不敢往西，哪有杨智的童年有乐趣。
“有一年万大婶骂我有娘生没娘养，是个二流子是个流氓。”
这话叶佳荣也听过不少。
“我伙着李刚、叶文兵三个人偷了她一只大约有五六斤重的大公鸡拿到水库边杀了洗干净烤来吃了。”
这个……胃口不小啊。
“三个人吃了一只五六斤重的大公鸡？”
“是啊，吃得好爽，满嘴油腻，肚儿撑得圆圆的，我们发过誓谁都不能说出去，要不然就是狗娘养的。”
叶佳荣就同情杨英了，你说你养了个什么儿子。
“那你还说出来了？”
“我这不是坦白从宽吗？”杨智哈哈大笑起来：“狗日的李刚，再也没有机会说出来了。还有那个没出息的叶文兵，真他娘的笨，睡一个女人还睡出了牢狱之灾。”
所以呢？
“还是我杨智厉害，哈哈哈……”
叶佳荣看着他猖狂的样子简直……
“你收敛着点吧，你还有两个儿子呢。”
“没关系，我儿子要是不听话，老子打断他们的腿。”
我呸！
你当老子的就可以胡作非为，当儿子的就必须老实乖巧，谁说的？
儿子是老子的影子，很多事儿子都是跟着老子学的。
你的现在就是你儿子的未来。
“放心，不会的，我儿子要吃烤鸡，我给他们买上十只八只去烤去；”
那你儿子要去放火烧草堆呢？
“我就给他砌两个草堆，让他们感受一下火烧起来的滋味。”
“你真是够了。”叶佳荣都不知道自己嫁了个什么人，偏偏，这样的他让她有点欲罢不能了。
“嗯，这真是一个好主意，我要有儿子也这样带他一起玩。”陈方起哄道：“那狗呢，你把狗怎么了？”
“狗？”杨智想了想：“有那么一次，是李刚家的狗，差点咬了老子一口。”
叶佳荣吓了一大跳，连忙问咬着没有。
咬着了可就是大麻烦了，被猫猫狗狗野物咬了都必须打狂犬疫苗。
这病潜伏期长达二十年，而且没得治。
“当然没有，我是谁，我是杨智。”杨智拍着胸膊道：“我一脚就将它踢到了大田里。李刚要去抓他上来，我不让，和狗对骂了半天。”
叶佳荣服气了。
人家说疯狗咬了你一口，你不可能去咬疯狗一口。
结果，狗咬他，他骂狗，谁听过这么离谱的。
“那后来呢?”陈方乐呵呵的问下文。
“后来，那狗见着我就绕道走了，我要一声吼，它就摇着尾巴朝我汪汪两声”
那是啥意思？
“就是臣服于我吧，和他家主子李刚一样听我的话。”
就这？
收服了狗也算是能耐？
叶佳荣哭笑不得，她嫁的这个男人真是独具特色啊。
“杨智，你还真是一个有趣的人。”
“不是，我其实是一个很混的人，真的很混。”
混到什么程度？
“胡五美害我当不了兵的时候，我恨不能将她大卸八块。”
叶佳荣看向他。
杨智拉起了叶佳荣的手。
“幸好有我老婆劝我理智一点。”杨智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我老婆给了我一个家，给我生了两个儿子，我杨智这辈子一定要好好做人，不会给她委屈，也不会让两个儿子再被人欺负。”
杨智说这么多，都是因为今天看何长明和亮亮进家属院的时候受到众人围观有感而发。
人一辈子就是边学边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