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都市小说 > 第一权臣是病美人 > 291、神交
  虞珩吐出一口混合着麝香味的药汁,脸色一阵紫一阵青。
  这是以软玉为料,雕琢而成的势具,为虞珩方才在局中所赢,药馅都填好了,就等着行乐事,结果做梦也没想到,竟是这么个结果。
  他看着某个始作俑者一脸天真地摆弄着那势具,简直不忍直视。
  萧暥也不明白了,至于那么大反应吗?
  他拿着那东西拍了拍虞珩的脸,“告诉我,你打算怎么抢王剑?劫船?就凭你们五个人?应该还有接应吧?”
  虞珩羞愤交加恨不得一头撞死,激动地大吼:“放下,你放下!”
  萧暥眨眨眼睛,不就是个白玉灯台,他怎么一副可杀不可辱的样子?
  不过萧暥还真放下了,那玩意儿刚才塞到虞珩嘴里,上面还沾着口水。他也不愿意拿着。
  从一开始他就怀疑虞珩,书上说此人最后得到了帝王剑。可是,萧暥注意到,局中众人赌得天昏地暗,虞珩都没怎么参与,他从头到尾都在盯梢尾随着他们。
  所以,萧暥怀疑,虞珩根本就没打算在博局中胜出,赢得帝王剑,那就只剩下一条路,抢。
  沙蛇本来就是豫州一带的沙匪出身。打劫这是老本行。偏巧萧暥也是匪,真是撞见同行了。
  他敏锐地在裘彻他们身上嗅到了那种豪赌一把,铤而走险的气息。
  “裘彻去哪里了?”他问。
  虞珩闭口不言,宁死不屈状。
  “不说,我就得用点手段了。”他随手挑着桌案上的物件。种类还挺丰富的。
  皮鞭,圆环,锁链,镣铐、……琳琅满目。
  “这些是什么刑具?”
  虞珩见他拿皮鞭起来扯了扯,顿时眼神都变了。
  只见漆黑光亮的皮鞭如同一条黑色小蛇缠绕在他雪白的腕上,细密的鳞片环绕着他修长的手指,舔舐着细腻的肌肤,视觉冲力有点强。
  虞珩的喉结明显动了下。
  萧暥试了试鞭子,韧性不错,但还是太纤细了,力度还不够。
  接着他拿起那对圆环,这东西极为精致,雪银的表面上还雕着卷草如意纹。萧暥本来就手欠,套在手指上滴溜转了圈,心道这是戒指还是耳环?
  “这个是钩茱萸的。”虞珩被他搞得呼吸骤紧,阴郁的目光移到他平坦的胸膛上。
  难道容绪连这些都没教过他?
  他摆弄这些五花八门的道具,一双眼睛既纯然清媚又锋芒暗敛,既狡黠又天真,睫毛微微一霎,都像在有意无意地在引诱。
  茱萸?
  萧暥听着有点耳熟,“可以吃?”
  所以这特么是个餐具啊!
  虞珩被他的眼神勾得心头火烧火燎,口干舌燥:“果实柔嫩鲜美,用这个金钩戳破了吃。”
  若不是手腕传来的剧痛,这就想将他压在身下,一件件在他身上试个遍。
  面对虞珩几乎要一口口吞了他的目光,萧暥不以为然地拿起锁链抖了抖,太细了不称手。接着目光落到了镣铐上,居然是黄金打造的!
  那镣铐打磨地极为精致,鎏金的表面光可鉴人,中央低调地镂刻着一朵小巧的牡丹,颇为别致,瞧着有点像兰蔻瓶盖上的小玫瑰花。萧暥居然认识,这不是盛京王氏的富贵牡丹吗?
  容绪先生这业务扩展的领域还真是种类齐全,但是一副镣铐都那么讲究,莫非是专门给贵族用的?怎么连个刑具还要分三六九等?古代还这么腐败?
  他在案头一堆奇形怪状的东西里翻找镣铐的钥匙。
  虞珩盯着他的背影。
  他坐着也不安份,那不盈一握的细腰在眼前晃来晃去,勾得虞珩好似百爪挠心,胸中如火焚烧。某处更是涨硬得不到解脱,简直要被逼疯了。
  趁着他转身研究那些器具,机会只有片刻。
  虞珩咬紧后槽牙下了狠劲,不顾废了的右手,从榻上如野兽般弹起,一个饿虎掠食就想扑倒他。
  萧暥头也不回,敏捷地一侧身,轻松避开攻击的同时,提膝狠狠撞向虞珩腰间软肋。
  虞珩下巴磕在榻沿痛嗷了声,萧暥顺势抬腿压住他的脖颈,眼梢飞起,“你还真不怕死。”
  “我不是第一次绑人了,”他将虞珩的手臂扭到身后,业务熟练得很。
  虞珩疼得龇牙咧嘴,他背后长眼睛的吗?
  “有杀气,我嗅得出来。”萧暥说着反手就用黄金镣铐将虞珩铐在了榻上,玩世不恭中带着威胁,“现在我们谈正事,你打算怎么抢?教教我?”
  他手中甩着皮鞭,一双眼睛邪妄飞扬,“你们是沙贼,我是山匪,我们是同行,有生意一起做。”
  他倒还想合作了?
  虞珩脑子有点晕,一边被他打得筋断骨折,疼得龇牙咧嘴,一边又被他勾得欲火燎原,得不到纾解,当真是水深火热之中,头脑都有些不清醒,“京门,京门到云霁那一段,有个地方叫……”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哐当一声巨响,门被撞开了。
  萧暥立即警觉地起身,一手戒备地按在腰间的柔剑上。
  就见北宫浔气势汹汹地提刀冲了进来,“美人没事罢?”
  萧暥想骂人,泥煤的北宫浔,坏了老子好事!
  北宫浔也有点懵,原本他想要英雄救美表现一番,结果,这美人怎么是一脸懊恼的模样?
  再一看,才发现虞珩被黄金手铐给铐在了香榻上,一副欲生欲死,生不如死之状,旁边的漆案上,琳琅满目地摆满了各色道具。
  北宫浔瞪大双眼,满脸惊骇地看向萧暥。这美人那么辣手?还有这种爱好?
  萧暥懒得解释,道,“虞珩属下沙蛇打算劫船,他们……”
  但是,此刻燕庭卫和沙蛇混战在一起,四周嘈杂得很。北宫浔的注意力又在虞珩和萧暥刚才有些什么戏码上?脑补得面红耳赤。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揪起榻上的虞珩,吼道,“局中的规矩,任何人不能碰彩胜。你碰他了?”
  萧暥懵了,等等,彩胜?谁?
  ***
  “先生长于用巧,我和先生比巧,不如和先生比拙。”魏瑄从容道。
  没有巧技,只有拙勇。
  谢映之颇怀深意地看了他一眼,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对局时要比拙的。
  此时,魏瑄已彻底放弃四周拿下的地盘,完成了一翻战略撤退,将余子全都收缩到一隅。并把那一角打造成铜墙铁壁,颇有深沟高垒的架势。
  这种行棋倒让谢映之颇感意外。
  纵然在他的运筹下,魏瑄占领的地盘已成了鸡肋,但是无用之地,也是地,只要占据着盘中的位置,至少还能起到战略牵制的作用。他现在主动撤出这些地盘,相当于将自己困守在一隅之中,放弃了对全局的掌控和争夺。
  “我不需要顾及全局,也就不会顾此失彼了,我只要守住这一隅,”魏瑄解释道,
  谢映之了然,“小友可听闻,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域。不谋万世者,不足以谋一时。”
  魏瑄泰然自若地收子,道:“可是,若连一隅都守不住,又如何守全局,若心中都没有爱过一人,又如何爱众生?”
  闻言谢映之执子的手在空中微微停顿了一下,神色莫测。
  这一局走到这里,周围的宾客已经完全看不懂了,这两人从博局到兵道、谋略,现在怎么又开始论辩术了?
  “这和博局什么关系?”海安伯不耐烦了,嚷嚷道,“我看你是赢不了,小子,不行赶紧下来,换人上,我们那么多人的家当都赌在里头,由不得你……”
  他的话没说完,忽然心中凛然一寒,战战兢兢闭了嘴。
  谢映之淡然收回目光,无声落子。
  “但你若只守一隅,不思进取,就不能赢我。”
  魏瑄笃定道:“先生要赢的是全局,角逐帝王剑而赢九州,而我只要守住一隅,赢回一人。”
  只要那一人在,心如磐石,风雨难摧。就如同西征途中看到的戈壁沙海中的岩石,千百年来风刀霜剑摧残,嶙峋斑驳,却始终屹立在那里,不曾动摇。
  此生,宁负九州,不负一人。
  谢映之沉默地看着他,心中了然。
  魏瑄的战略是固守,放弃全局而守住一隅,深沟高垒,严阵以待,坚不可摧。看似在下拙棋,却让自己的巧力完全都使不上。以拙而攻巧,以不变而应万变。
  谢映之善于运筹全局,魏瑄坚守一隅,跟他耗着。
  谢映之就算是占尽全局之利,在那坚壁高墙下也寸步难移。这成了一场消耗战,耗的是时间,比的是耐心。
  而谢映之没有时间了,他想要快战。他布巧局谋全盘,而魏瑄走拙棋,看似困于一隅,所谋却在全盘之外。他赌的是时间,是谢映之是否耗得起。
  时钟已经指向了子时。只剩下了一刻钟。
  “我输了。”谢映之投子,长身而起,施然向门外走去。
  “先生去哪里?”
  “小友既然赢了,最终的博局由你去。”谢映之打开门,浩荡江风扑面而来。
  ***
  北宫浔说得颠三倒四,但萧暥已经回过味儿来了,为什么谢映之给他挂上这金玉牌,原来意思是‘出售中’
  他好像……被卖掉了!他们在拿他当彩胜赌注!
  此刻外面的混战愈演愈烈,萧暥手下的几名锐士披开人群,冲了进来。
  容绪趁机挤到他身边,“子衿,你听我说,这都是你主簿的主意。”
  他赶紧先把自己摘干净,但又见萧暥睁着一双隽妙的眼睛,目光有些茫然,觉得可怜,“其实我们原本不想卖……”
  “闭嘴。”萧暥霍然拔出容绪的佩剑,
  容绪顿时吓得脸色苍白,“子衿,听我说。”
  萧暥一剑劈开一条偷袭的沙蛇,百忙中问,“他挣了多少?”
  容绪这才明白不是要砍他,心有余悸道,“八千玉子了。”
  “他在哪里?”
  容绪闪到他身后,这里乱哄哄的,“沈先生还在博弈,最后一局了。”
  萧暥心道:进决赛了!
  回手一剑,逼退一条沙蛇。
  北宫浔朝他飞了个眼色,“美人儿好厉害!”
  话音未落,后脑勺就狠狠挨了一记,北宫浔捂着脑壳暴跳转身,“他娘的,谁偷袭老子!”
  混乱中,萧暥这才发现,美人榻上的虞珩已经不见了,果然那黄金的镣铐中看不中用啊!
  混乱中几人杀出雅间到了游廊上。
  廊道狭窄,沙蛇们和北宫浔的燕庭卫厮杀在一起,刀光灯影一片混乱。其间还混杂着被卷进去的倒霉宾客,奋而拔剑自卫。
  萧暥心忧,游廊上这么乱,不知道厅堂那边有没有被波及。几名锐士都在这里,谢玄首身边连个护卫都没有。
  “随我去厅堂,”他下令道,就在这时,游廊上乱哄哄的人群里,他忽然看到一道清丽的身影,飘飘然穿过混乱的游廊,旁若无人。
  齐姑娘?萧暥心中一震。
  记得她刚才回去添衣裳,这会儿游廊上那么乱,她来做什么?
  “齐姑娘,此处危险,快回舱去。”萧暥道。
  齐意初眼神非常镇静,“我来此,是想烦劳公子一件事。”
  ……
  船尾,沉沉的夜色中,一条轻舟正快速地跟上楼船。
  “这轻舟是用牛皮所制,遇水不沉,触礁不没。”齐意初道。
  萧暥暗道:古代的橡皮艇?
  齐意初问:“公子身手不错,可送我下船吗?”
  从楼船甲板跳到下面的轻舟中,落差约莫六七尺距离。但是轻舟跟着楼船若即若离,所以,落脚必须准,否则就是投江自杀。
  就算是会游泳,这会儿可是腊月,江水寒透骨髓,而且此处江阔流深,可以看到楼船的火光映照下,湍急的江水中隐隐约约的漩涡。
  “游廊上的这场乱局,使得他们没有工夫盯着这里,所以我们的船,才得以靠近楼船。”齐意初看向萧暥:“公子可愿意护送我一程?”
  话说到这里,萧暥已经感到这个齐姑娘怕是不简单。
  身处乱局,她太过从容淡定,还准备了轻舟快艇尾随在楼船之后,对于今夜的乱局,仿佛早就预见到了。
  “姑娘似乎早有准备。”萧暥疑道,
  “上船后我再跟公子解释。”齐意初道,
  此处两岸山势峥嵘险峻,江水明显变得湍急。船已入京门。
  京门又名惊门,过京门后,就是云霁,巫山。这一段水路,两岸山势险峻,激流澎湃,漩涡暗礁遍布,还有一处极为凶险的澔岭嶕。
  “时间不多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齐意初道。
  话说到这里,容绪也听出不对劲,多年南来北往经商的经验告诉他,这姑娘怕是知道这楼船要出事,是一条后路。
  “子衿,我看这位姑娘颇有江上行走的经验,还是听她的话罢。”
  萧暥点头,当即对身后的锐士道,“你们护送齐姑娘和容绪先生上船。”
  “公子,此处不能久留。”齐意初道。
  萧暥往回走去,“沈先生还在船上。”
  “他不会走的,”齐意初对他背影道,“你不要管他!”
  萧暥心中一沉,果然,这位齐姑娘认识谢映之,说不定还是玄门的人。
  容绪也急了:“他都把你卖了,你管他做什么!”
  萧暥回头,眉峰一挑:“你不也把我卖了吗?”
  容绪无奈:他倒挺想得开的。
  齐意初看着他孤身远去的背影,无奈地轻叹了声。
  看来她这师弟此番真的要愿赌服输了。或许一开始,他就打算输的?
  ……
  为了避开游廊上的乱兵,萧暥选择沿着船舷往前走。
  此刻,月光照在江面,两岸峭壁千仞,层峦叠嶂,耳边江水涛涛,绵延不绝,竟掩盖了舱内的乱声。
  他没走出多久,远远地就看到船头上遥立着一人,浩荡江风拂过白衣如水波荡漾。
  夜色山影间,他一身清寒,风流孤逸,如淡月笼烟柳,斜风做晓寒。
  “先生,”萧暥疾步上前。
  “公子还没走?”他声音轻浅,被江风吹散。
  此间并无旁人,谢映之却依旧称他为公子。萧暥心中暗暗一沉,看来这边也有监控,不便言语。
  “我要入局。”他转而道。
  谢映之坦言:“公子应该知道了,我以你为彩胜,以参与博注。”
  萧暥摆手表示不介意,他缺军费,赢了八千玉子,这买卖不亏。
  “可我输了。”他轻叹道。
  萧暥陡然一愣:你什么?
  不过萧暥向来看得开,输了就输了,就当做去别人府上打工一阵子。只是有一个问题,“输给谁了?”
  谁有本事赢谢玄首?他嗅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谢映之为难道:“公子身价太高,他们是筹钱入局的,所以有十几个人。”
  萧暥:这就有点丧心病狂了。
  谢映之见他蔫头耷脑,眼中又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公子现在走尚得及。若再不走,按照约定,就要依次去诸公府上做客了。”
  萧暥不走。
  虞珩要打劫王剑,必然是有准备有接应,怎么打劫他还没问出来,就被北宫浔给搅了。其次,这楼船的主办方也很蹊跷,他们对游船上的宾客全方位监控,自己却藏头露尾,到底什么来头?
  除此之外,船已进入京门,从京门到巫山,这是最险峻的江段。他记得博局期间,谢映之看了好几次时钟,他知道这艘船上要出事?
  如果他就这样随齐姑娘的小船离去,那么此番岂不是坐船到江中闲游一趟,吃了顿河鲜就回去了,真以为他是来度假的?
  “我不会走,既然你把我输了,就输了罢。”萧暥满不在乎道,大不了再拆他十几个府邸。
  谢映之眸光微漾,似有动容之色,“公子就从不疑我吗?”
  “不疑。”萧暥不假思索道。
  虽然从相识开始,他就看不透谢映之,更不知道他到底瞒了自己多少事。但是他知道,谢映之和魏西陵一样,心系家国天下,无论他做什么,都不是为了一门一派之私。而且玄门之事幽玄深邃,谢映之作为玄首,也不方便告诉他这局外之人。
  月光如霜雪,照着谢映之秀美的眉目间一片清幽,“公子若要留下,也可。”
  “嗯?”萧暥觉得他还有后话。
  谢映之施然走过来,探手取过他插在腰间的碧玉扇,随意地一折折展开,“公子可愿知我心?”
  萧暥一愣,这什么意思?要跟他交底了?
  遂赶紧点了点头。
  谢映之不露痕迹的一笑。
  随即,轻若烟然的手揽过他的腰,倾身靠近间,寂淡幽玄的孤香萦绕上来,与此同时,倏然展开的扇面薄如纱翼拂上他唇畔。
  萧暥还没反应过来,那温濡浅淡的唇已覆上了他唇间的一点落霞色,那是谢映之亲手给他画的咬唇妆,萧暥脑中一根弦顿时断了!
  这是什么情况?谢玄首?被夺舍了?
  谢映之清若琉璃的眼眸柔顺地垂敛着,纤长的眼睫在皎如冰玉的脸颊上落下淡淡的阴翳。如云水清致,似月华照眼。
  隔着纤细冰凉的扇骨,透过薄如蝉翼的绢纱,谢映之的唇轻若柔云,低回婉转间缠绵悱恻,似撩拨又像避让,若即若离,若隐若现,引人流连忘返,如游琼林仙境,不知今夕何夕。
  月正中天,星垂四野,江流浩荡。
  楼船劈开波浪前行,江风掠起萧暥的长发凌乱飞扬,和谢映之霜白色的衣衫缠绕在一起,他们在船头相拥交吻,脚下是激流险滩,浪花四溅,两岸重峦叠嶂,山势奇绝壮美。
  游廊上,一道人影默然伫立在背光的幽暗中,墨澈的眼眸深不见底,神色晦明难辨。
  扇面已微湿,那轻柔的呼吸让人浑身酥软,偏偏扶在他腰间的手却坚定而有力。
  萧暥脑中就剩下一个念头,他怎么这么会!明明是隔着扇子啊!
  所以这到底算是亲了?还是没亲?
  谢玄首是红尘不染的谪仙中人,这没有亵渎他罢?
  萧暥脑子里杂七杂八的念头正此起彼伏。
  谢映之轻声道,“果然……”
  “果然什么?”萧暥心中一沉,忽然意识到不大对劲。
  刚才并没有看到谢映之开口说话,这句话似乎是直接从他心中响起的。
  卧槽!这什么情况!?
  谢映之折扇轻点唇间似笑非笑:主公,别说粗话。
  萧暥心中一震,他叫自己主公,说明他已经不在乎监控,他的声音仿佛是山涧清流,潺潺从自己心底响起。
  萧暥整个人都懵了。
  怎么跟他接个吻……还隔着扇子,会造成这种结果!
  “主公不必惊慌。”谢映之悠然道。
  萧暥:能不慌吗?现在不是掉马的问题了,那是裸奔啊!
  谢映之抚了抚嘴角,似乎忍着笑,“主公说过要和我交心的。”
  萧暥欲哭无泪:我不是指这种。
  谢映之淡然道:在玄门心念相通、意气相投者,可结侣同修,此所谓神交。在玄门长辈的认同后,通过行相偕同心之仪,结为眷侣。
  萧暥:你当然不用,你是玄首……这就相当于自己给自己证婚,谢玄首你可以的……
  “若比之为世俗之姻缘也可,但玄门乃神交,相偕之仪成后,主公可知我心中所想所念,我亦知你心。”谢映之微笑,“不过,主公心中秘密似乎比较多。”
  萧暥有苦难言:以后脑子里那些不着调的念头都成直播了?
  谢映之好奇:直播?
  萧暥自暴自弃地挠头。
  谢映之见他如此,劝慰道:“其实这也不算玄法,心有默契之人,即使未行相偕之仪,纵然相隔天涯,两人之间依旧会有相感。”
  萧暥心中一动:就像原主和西陵?
  谢映之含笑颔首。
  萧暥徒然被他这个意味深长的笑吓出一身冷汗。
  就在这时,楼船顶上传来响起一声尖啸,紧接着幽暗的夜空中绚丽的焰火炸开,火花缤纷洒落江面。
  萧暥无语:泥煤的,还放烟花!
  谢映之静静道:主公,这不是烟花,是信号。
  他扶栏远眺,只见远处暗沉沉的江面上,湍急的水流中浮现出了密密麻麻的‘渔火’,深夜里就像潜伏在丛林里野兽森然的眼睛。
  “来了。”谢映之笃定道。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6-2700:20:42~2020-06-3000:01: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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