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都市小说 > 夫人精通茶艺 > 99、第99章
  韩唯没有与她多计较,教了怎么找怎么整理誊抄便返回与稷栩继续议事。
  可这期间,他不经意看了玉桑好几眼。
  与男人相比娇小数倍的娇躯裹在一件严严实实的花色圆领袍里,描肩束腰,身姿立现。
  执笔垂首时,鹅颈纤长,肌肤瓷白,偶尔遇上难,绣眉便一蹙。
  韩唯见过的姿色里,有小家碧玉怀中藏,也有娇软妩媚翻红浪,更有英姿飒爽博目光。
  她好像哪种样子都有过,又哪个都不算。
  想到过往种种交集,再盖以她此刻正在帮他的事实,复杂滋味搅和于中,造成的结果就是让他破天荒在谈正事时频频走神。
  更讽刺的是,那少女认认真真,连眼都没抬一下,全神贯注。
  两厢比较,韩唯心中莫名生了落差。
  同一时间,稷旻也没闲着。
  他一早便被嘉德帝叫到跟前说话。
  自从稷旻大病一场后,肉眼可见的变化不胜枚举。
  这么久以来,嘉德帝与赵皇后都将这一切归为那场大病后的结果。
  死里逃生重获新生的人,大抵都会改变一些从前的看法。
  与此同时,二人也格外留意稷旻的起居饮食,唯恐他再有恙。
  只不过,好有好的喜,也有好的忧。
  从前的稷旻,纵然才智过人,到底脱不开年少轻狂之气。
  急于表现自己,证明自己的心情,让他总有些劝不动的坚持。
  可一眨眼,这些让嘉德帝忧虑的问题都没了。
  他事事思虑周全,谋定后动,就连与韩唯明里暗里的较劲,都变作今朝的合作。
  顾不上惊诧亦或欣慰,嘉德帝第一时间是探一探这孩子虚实——
  他是真心此意,还是只暂时收起针对设的一个局。
  结果,自是令他欣慰不已。
  “旻儿,你当真是长大了。”嘉德帝叹道:“此前,朕还觉得你年轻气盛,总要多磨练几年,无论是做事的本事还是对人的本事都拿捏好,如此,无论是前朝的事还是身边的人,你都懂得如何应对,不会动辄生波澜。只是没想,这日子来的这样快。”
  稷旻双目微垂,脸上看不到喜怒。
  嘉德帝又道:“待此次从行宫回宫,你便该准备迎娶太子妃了。有些事,你母后怕问得早了让你多想,如今时机成熟,也无妨了。”
  “你母后属意于永定伯府朱娘子为你太子妃,那朱娘子也与你相处多时,你如何看?”
  稷旻眼珠轻动,半晌才缓缓开口:“儿臣以为……”
  ……
  “大消息!”这日下值后,江薇嫌屋里闷,出去溜达了一圈,回来便炸开了。
  “定了!太子妃已经定了!”江薇抓着玉桑的袖子,仔细打量着她的神情。
  然而,玉桑除了初初一怔,便再没其他反应,就连那一怔,都像是被江薇吓得。
  “你不好奇吗?”
  玉桑今天帮着整理了一天农科文书,脖子都酸了。
  伸手捶了捶后颈,她道:“不就是朱家娘子吗?”
  江薇一怔,竟不知是先点头还是先夸她。
  “你……不在意的吗?”
  听闻今日圣人专程召见太子,夫子二人聚在一起谈了好久。
  之后,圣人便下了一道旨意送回宫,是为准备太子大婚的事。
  不止如此,这日天宝寺祈福,众贵女眼见着皇后身边的宫奴对朱伽莲的态度越发恭敬。
  回到行宫后,还有人瞧见朱伽莲和太子殿下在荷花池边散步。
  朱伽莲人逢喜事,面色娇艳。
  “朱伽莲成为太子妃,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但其他皇子那边却没有动静,圣人眼中更看重哪个不言而喻。可也只是定了太子妃,其他的……”
  江薇言尽于此,有点不敢再说。
  因为玉桑还是没反应。
  这不对劲。
  “桑桑,你和太子……”
  “薇姐姐。”玉桑望向她,眸色柔和,“我是妹妹,论理,没有资格置喙姐姐什么。可一来,这里是行宫,隔墙有耳,二来,你口中议论的人都是不可妄议之人。”
  玉桑顿了顿,平添几分严肃:“姐姐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凑热闹了。或许你是因新鲜才留意,但稍稍满足心中好奇与新鲜后,便该立刻收敛。否则,往后无论是进宫门还是京中官家的宅门,都易惹麻烦。”
  这是玉桑第一次心平气和的说教,江薇竟然没有跳起来。
  她看着面前的少女,脸色羞红,心中难堪。
  其实细细一想,明明是玉桑给她来了这里凑热闹的机会,从一开始,她便处处提醒玉桑,唯恐她闯祸。
  可事实上,玉桑从未犯过她挂在口头上那些错。
  反倒是自己,一时激动便忘了形,偏偏这些还都是母亲教过的,她都懂。
  如果是刚认识时,江薇一定会看玉桑笑话,但现在,她有些替她难过。
  她其实已经听说,当日伯祖父江戚会允许给刚刚回家的玉桑办及笄礼,是因二堂叔透露,这是太子殿下的意思。
  太子殿下对玉桑,一直都很照顾。
  可现在,玉桑做不了他的妻子,只能做妾,还得先看着他先娶妻。
  照现在这个架势,怕是要先迎这位太子妃进宫,待太子妃有孕时,才好再选新人。
  如此,便是给足太子妃台面的意思。
  玉桑连做妾都得先等一等。
  姐妹二人正说这话,飞鹰忽然过来了。
  “玉娘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江薇以为是太子私下来给玉桑传什么话,很配合的去干别的。
  玉桑随飞鹰出门,在偏僻处说话。
  “飞鹰大人有何事吩咐?”
  飞鹰默了默,低声道:“殿下让属下转告玉娘子一句话。”
  玉桑眼神轻动:“什么?”
  飞鹰又是一阵迟疑,然后才慢慢道:“殿下……愿意放手。”
  玉桑呼吸一滞,那一瞬间,她有些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感觉。
  飞鹰不敢看玉桑,又道:“殿下向娘子承诺,从今日起,不会再有逾越之行,私底下,也绝不再见。”
  玉桑眼帘轻垂,嘴角却轻轻扬起,慢慢露出个笑来。
  “有劳飞鹰大人走这一趟,麻烦替玉桑向殿下道一声喜。”
  飞鹰这才抬眼看了玉桑,眼中神色复杂。
  “是。”
  很快,飞鹰回去向稷旻复命。
  听完玉桑转达的话,稷旻握着的笔微微一顿,又继续书写。
  “知道了。”
  飞鹰和黑狼对视一眼,完全不懂了。
  这时,一封从益州送来的信呈上。
  稷旻接过信,用刀拆开,然一个不慎,手指华出一道口子,顿时鲜血涌出。
  “殿下小心……来人!传太医。”
  “不必。”稷旻看着嚯嚯流血的口子,竟慢慢笑了。
  他轻搓手指,摩挲着自己的血,像在欣赏。
  桑桑,这次,换我与你赌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