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修真小说 > 极限大魔尊 > 第88章讽刺!
  追魂学究庞豪好生不悦,重重哼了一声,道:“老朽与你师父亦是平辈论交,自然让你先出手。”
  宁无缺笑道:“既然如此,在下就放肆了。”
  他一提左臂,真气弥漫掌心,虚空一扬,忽然又放落下来。
  原来宁无缺心地纯厚,自知此时得三圣合授“逆天大法”,功力较之先前,何异陡增数倍,庞豪虽然号称高手,未必能承受全力一击,想想追魂学究并非恶行昭彰之人,自己怎好伤他?
  思念及此,内力松去大半,二次举掌,只用了三成力道,遥遥推出一掌,拿出时沉声喝道:“师爷国神了!”
  那一掌在宁无缺来说,已经微乎其微,然而掌出之际,暗劲排涌,依然有飞石扬沙的威势,掌力杜空旋,宜到迫近庞豪前胸,才发出‘砰”地一声闷响。
  一阵回转强猛劲力扬起,庞豪不避不让,胸膛一挺,硬接了一掌。
  宁无缺定神看时,只见他浑身衣衫猎猎作声,分明一掌正中前胸,却分毫无损,仍然挺立在原地。
  这一来,顿使宁无缺兴起一阵迷惑,暗道:好个追魂学究,果非浪得虚名。
  他左臂一收,右掌又出,这一次,功力已贯注到五成以上,大喝一声,扬手挥出。
  “砰!”
  又是一声震耳暴响,劲力回荡,连远在七八尺以外的追风四刀,都被余力震得拿椿不稳,踉跄后退,反观庞豪,除了身子摇晃了一下,只是脸色肃穆,仍然无甚损伤。
  宁无缺不觉恐慌起来,一连两掌无功,难不成当真把两本秘录双手送给西槿山庄?他怎么对得起三圣?怎么对得起蓝如冰?
  一急之下,恶念顿起,暗吸一口真气,逆天大法反序而生,左后托住右肘,掌心一发,十成逆天神功,飞送而出。
  掌起处,微风不扬,亦无破空之声,但对面五尺的追魂学究庞豪,身子好像被极大暗力所引,先是向前一移,紧接着迫胸暴起一声轰雷似的巨响,饶他身上穿着能避任何内家掌力的“七彩宝衣”,仍似被重锤当胸击中,只震得内脏一阵翻涌,闷哼着登登登直退出一丈左右,才算拿桩站稳。
  庞豪心胆惧凛,强自按捺住血气掀腾,露齿一笑,道:“能够三掌将老朽震退一丈以外的,普天之下,你算得第一个人。”
  宁无缺却像泄了气的皮球,黯然道:“能够挨我三掌不死的,普天之下,你也算得是第一个了。”
  庞豪笑道:“现在,该轮到老朽出手了。”
  宁无缺无可奈何地点点着,垂首而立,死心塌地准备也挨他三掌。
  但他知道,庞豪既然能不避不让硬接三招逆天神功,修为已是第一流高手,自己虽有罡气护体,今天这场赌赛,眼看是落败的居多了。
  他自己料不到,庞豪所持,只是一件‘七彩宝衣’,不然的话,便有十个庞豪,也伤在逆天神功之下啦!
  追魂学究缓步走回,目注桌案上那两本旷世奇书,忽然长叹了一声,道;“老朽不为已甚,那三掌权且记下,三日之后,希望你带书亲来黄山西槿山庄,一并了结,你愿意吗?”
  宁无缺一时大感诧讶,道:“今日之事,今日了结,为何又兴三日之约?”
  庞豪笑道:“届时你自知原故,反正你已三拿无功,赌约只有败,没有胜,这样总没有叫你吃亏?”
  宁无缺想了一下,道:“在下未必就接不了你的三掌。”
  庞豪点点头,道:“不错,但是那三掌之约,不止关系这两本秘录,更关系你父亲一段往事,相信你不会失约的。”
  不待宁无缺回答,向追风四刀低喝一声:“走!”五条人影掉头疾奔,转眼已投入夜色之中。
  宁无缺怔怔地不解其故,看看桌上秘录,又望望庞豪消失在夜幕下的身影,摇头喃喃自语道:“奇怪,他分明已经有胜无政,为什么反要另约三日之会呢?”
  忽地,一个苍劲的声音接道:“亏你自负聪明,连这点浅显的道理都想不出来?”
  宁无缺霍地旋过身子,只见江岸边,不知何时立着一个双臂过膝,目射绿光的黑衣老人。
  他一眼认出那人特长的双臂,碧绿的眼珠,大喜叫道:“原来是穆容伊措老前辈!”
  穆容伊措含笑走了过来,又道:“孩子,月余不见,你的武功又增强了许多,可喜可贺。”
  宁无缺拱手道:“老前辈过誉,前在岳阳,多蒙老前辈为东方姑娘等赐药伤,晚辈尚未拜谢。”
  穆容伊措笑着拦住道:“些许微劳。何足挂齿,咱们一见投缘,原该彼此互助,只怕老朽将来还有许多仰仗你的地方呢!”
  宁无缺谦谢不止,又问:“方才老前辈说,追魂学究突然改约,内中有何理由?”
  穆容伊措冷笑道:“道理再简单不过,他刚才全仗身上一件七彩宝衣,才没有伤在你掌下,但已内脏震荡,自知无力在三掌之内胜你,这才故示大方,改约三日之期,要你携书前往黄山西槿山庄,不过是欲藉郑景文之力,使你连人带书,送上门去的诡计而已。”
  宁无缺恍然而悟,跌足道:“这么说,我竟上了他的当了。”
  穆容伊措笑道:“你虽迭获奇缘,得了一身玄功,却哪知江湖之中,奸诈百出,有些事情,并非单凭武功就能应付的。”
  宁无缺道:“既已识破他的奸谋,我大可以不去应约!”
  穆容伊措正色道:“大大夫一言既出,赴汤蹈火,义无反顾。何况,西槿山庄虽是龙潭虎穴,以你一身修为,大可不必惧怕。只是,他所说那桩关系你父亲的秘密,显然另有阴谋,不可不防。”
  宁无缺忙问:“老前辈猜想,那是一桩什么秘密呢?”
  穆容伊措目光一瞬,笑道:“老朽妄测之辞,对与不对,你可以不必放在心上。”
  宁无缺连连点头道:“这是自然……”
  穆容伊措脸色一正,缓缓说道:“数十年来,西槿山庄雄视武林,郑景文俨然以武林盟主自居,但如今洗心殿崭露头角,渐渐有后来居上之势。依老朽猜测,庞豪所谓关系令尊的秘密,八成是要嫁祸于洗心殿,使你和洗心殿,以死相拼,他们却坐收渔人之利。”
  宁无缺沉吟道:“果真如此,那倒大可不必,在下与洗心殿早已势同水火,何劳他们再从中挡拨。”
  穆容伊措听了这话,脸色忽然变得十分难看,许久,才强自笑道:“天下有些事,不能全凭直觉判断是非,洗心殿行为是正是邪?老朽不愿置啄,但是,假如你能将心比心,设身处地替花月娘想一想,她之所以仇视武林,创立洗心殿,未尝就没有值得体谅之处……”
  宁无缺未待他说完,早已抢着道:“无论她曾受了多少委屈,仇恨只限一二人,怎能借口茶毒天下,在下与洗心殿血仇如海,这是万难化解得了的。”
  穆容伊措默然不语,过了好一会,才黯热点点头,道:“但愿你记住这句话,天大的仇恨,只限一二人,有朝一日,还盼你多存厚道,剑下超生许多无辜,老朽言尽于此,咱们就此暂别。”
  说完,一拱手,转身飞驰而去。
  宁无缺目注他迅速远去的背影,忍不住摇头叹道:“他屡次示恩结纳,苦口相助,总离不开替洗心殿作各种辩护,这倒是一桩令人费解的事。”
  仰望天色,月移中天,已到子丑之交。
  宁无缺一面收起两册秘录,一面暗自忖道:总算黑暗时阻止了一路,还得设法使洗心殿也放弃三圣岛之行才成。
  取出一锭银子,放在白木桌案上,向远处茅屋招招手,道:“赵老大,多谢借用灯桌,来收了去吧!”
  话落,一鹤冲天而起,展开身形,径向北方掠逝。
  天色将明,海宁城北天王观中,灯火兀自未熄。
  大殿上,神像神案都已搬开,迎门排放着两列圆凳,正中设一张虎皮交椅,圆凳左右各三靠近交椅的两只,坐着叶氏双煞,三四只凳上,坐着一男一女,俱都垂头丧气,正是杜绝和姜倩,第五又圆凳空着,最末一只,却是一个神情木然,背插奇形双剑的少女。
  十余名劲装疾服大汉,高举火炬,肃立两侧,殿里虽有数十人之多,却寂然无声,人人面上,都是现出不安之色。
  叶军鹤手正把玩着一张字条,时而注目条上字迹,时而撇嘴冷冷而笑,但也没有出声的。
  叶策雄目光缓缓投注在杜绝身上,最先开口,道:“观后竹林,乃是杜老师负责,光天化日被人欺近观墙,留下宇条,杜老师难道毫无所见?”
  杜绝脸上一阵红,讪讪笑道:“杜某自信未曾疏忽,也许那人不是从观后竹林进人的……”
  叶军鹤突然抬起头来,精目一聚,道:“杜老师怎知来人不是经由观后竹林?”
  杜绝偷偷扫了姜倩一眼,越发红得连脖子也紫了,扭怩半晌,才道;“因为,今日午后,在下曾和姜姑娘在竹林里谈过一阵话,一直没有发觉有外人潜近……”
  姜倩听了,羞得粉颊绯红,螓首低垂,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了进去。
  坐在最末凳上,那背插奇形长剑的绿衣少女,突然冷冷岔口道:“但不知杜老师和姜姑娘有什么话,不好在人前谈论,竟要躲到竹林中去?”
  姜倩芳心大震,急得仰起头来,叫道:“郭姑娘,咱们没有开罪你的地方,请你不要乱说!”
  绿衣少女抿嘴笑道:“我乱说了什么?”
  杜绝嘿嘿干笑道;“郭姑娘真会多心,彼此同为殿主效力,还有什么话不能在人前谈论?今日午后,在下往观后巡查,恰巧姜姑娘也到竹林中散步,大家不期而遇,所以谈了一会儿。”
  那绿衣少女却不甘心,仍笑道:“这样说来,难怪杜老师没有发现有人潜近天王观了?”
  杜绝脸色微沉,道:“郭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绿衣少女明眸一转,举目望着屋顶,不屑地道:“杜老师林中遇美,神驰意迷,只顾着说私心话,自然不会再注意其他了。”
  杜绝眼中凶光一闪,但旋即镇静下来,朗声笑道:“郭姑娘真会说笑话,世上除了郭姑娘,谁还当得上美人二字,除非在下遇见的,是你郭姑娘还差不多……”
  绿衣少女见他出口轻薄,脸色一正,道:“杜老师,现在不是开玩笑,你既说观后决无外人潜入,怎的我会在观墙上发现这张字条?若说有人从前观偷入,却到后观墙上去留字,那只有鬼才会相信……”
  正说到这里,观外忽然疾如飞鸟掠进一条人影,举步直入正殿,这一来,没有说完的话,只好就此顿止。
  那人一身黑色夜行衣靠,年约三十余岁,背插一对虎头钩,满脸精悍之色,跨入殿门,朝叶氏双煞微微一拱手,便径向第五张圆凳上坐下。
  叶军鹤沉声道:“事情怎么样了?”
  黑衣人应声答道:“属下奉命踩探西槿山庄行动,今夜三更,那追魂学究庞豪率领追风四刀从城外匆匆返店,豪未耽误,立刻收拾动身,返回黄山去了。”
  殿上众人齐都诧讶地一动,叶军鹤接口问:“韩老师确知他们当真回黄山去了?”
  黑衣人道:“属下曾暗中跟踪五人西行将近余杭,才折返归报,看他们形迹,必是回返黄山无疑。”
  叶军鹤沉吟道:“这就奇怪了,他们不辞千里,远远追蹑咱们到海宁来,怎会突然夜半离去?难道西槿山庄之中,发生了什么变故不成?”
  叶策雄忙问:‘他们出城何干?韩老师可知道?”
  黑衣人道:“属下悄赴海宁城时,他们业已不在客店中,据客店伙计说,日间有一个蓝衣少年,曾往客店寻找追魂学究,约他夜里初更,到江边一较胜负……”
  叶策雄骇然道:“如此看来,庞豪一定在较技时吃了亏,无脸多留,才连夜回返黄山……”
  叶军鹤也变了色,道:“那蓝衣少年必是三圣门下,以追魂学究一身功力,竟吃亏在三圣岛一个年轻人手中,这真是一件骇人听闻的事。”
  那黑衣人带回来的消息,顿时在众人脸上全染上一层愁容,叶氏双煞一向目中无人,也变得神情沉重异常,许久许久,没有再说话。
  忽地,一名劲装大汉抢步奔进,高声道:“禀二位护法,殿主圣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