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修真小说 > 极限大魔尊 > 第29章失策!
  吕洞彬一颗心卜卜狂跳,匆匆偷扫了那人一眼,连忙屏息卧伏,不敢再扬头张望。
  不过,就只这一眼,已经使他足感安慰了,因为,那正是他苦苦等待的人……
  原来,那人独臂上挽着昏迷不醒的诸葛珂儿,正是那没有脱掉壳的金蝉——杜绝。
  只见他满怀得意地站在三岔路口,望着两条大路上所遗零乱蹄印,忍不住放声大笑,说道:“三个蠢物!等你们追过百里,杜大爷早已畅游巫山,尽兴归来,那时,你们才知杜大爷的神通。”
  他低头再看看臂弯中的诸葛珂儿,星眸紧闭,娇喘微微,不觉心痒难忍,要不是自己只有一条手臂,真恨不得立刻轻薄一番,暗地自语道:“好一朵含苞待放的鲜花,不要唐突了佳人,且寻个舒适之处,尽情享受享受。”
  主意一定,他便展开大步,循着左边大路如飞而去。
  身影刚消失在夜色中,诸葛铁柱就提着一只小包裹,从右边大路上步行奔了回来。
  吕洞彬挺身跃出草丛,迎上去问道:“马匹藏妥了吗?”
  诸葛铁柱紧张地点点头:“藏妥了——怎么样?发现那狗贼没有?”
  吕洞彬道:“果然被我料中,第一回合,那贼已落了下风,但他武功之佳,仍未可忽视,等一会儿,你千万耐着性子,不可大意鲁莽,弄得前功尽弃……”
  诸葛铁柱忙道:“知道了,咱们快追吧!”
  吕洞彬招招手,道;“别忙,先改扮好再追不迟。”
  他探手接过包裹,匆匆打开,里面竟是一套诸葛珂儿的女用衫裙。
  诸葛铁柱尴尬地道:“姐姐的衣服大小,我只怕穿不上。”
  吕洞彬道:“小一点不要紧,赶快争取时间!”
  两人悉悉索索一阵忙碌,片刻之后,吕洞彬换去身上染满血污的旧衣,穿上诸葛铁柱脱下来的短衫,解开伤口布带,蓬松着乱发,脸上涂抹得一片黝黑,完全变了模样,而诸葛铁柱却换着女衫罗裙,用彩巾裹头,打扮成一个丰满粗壮的黑美人。
  时间急迫,所以两人虽然互相望望对方的奇形怪状,却无心说笑,匆匆检视一遍,迈开大步急如风驰电奔,循左方大路疾赶狂追。
  追了将近盏茶之久,道路旁边的不远处林中,闪现出一栋茅屋,微微透射出亮光。
  吕洞彬急忙停步,向诸葛铁柱举手示意,同时提高嗓门说道:“妹子,你看那边不是有人家吗?咱们去借宿一晚,天亮了再走吧?”
  话声一出,茅屋中的灯火竟然应声熄灭。
  吕洞彬心中暗喜,缓步上前,又叫道:“屋里大爷们不必疑心,在下兄妹两人,途遇恶徒,略受了些伤,欲求一席之地,歇到天明便走,届时另当厚谢……”
  正说着,茅屋门“呀”地打开,一条人影,当门而立。
  诸葛铁柱偷眼一望,心里勃然大怒,原来那人竟是杜绝。
  他真恨不得拉出钢斧,上去狠狠劈他两斧头,却被吕洞彬暗暗扯住衣袖,终于还是又忍住了。
  杜绝双目炯炯,向二人打量一阵,沉声道:“你两人深夜赶路,为了何事?途中遇见什么恶徒?说给我听听!”
  吕洞彬遥遥抱拳道:“大爷不知,在下兄妹因闻父丧,远从鄂州府赶回湘南奔丧,一时心急,连夜兼程,不想在前面十余里,迎面撞上一个骑马的凶汉,竟然强要检视舍妹容貌,言语不合,被他打伤……”
  杜绝突然问道:“那人什么模样?”
  吕洞彬道:“大约三十来岁,背着一柄九环刀,两臂上束着金环……”
  杜绝“唔”了一声,又问道:“你们兄妹也会武功?”
  吕洞彬恭谨地道:“略懂些粗笨拳脚。”
  杜绝冷冷瞅着诸葛铁柱,见他低垂螓首,身材却甚丰盈结实,心中暗道:“杜大爷今夜运气不错,手上已有一个,又送上门来一个……”
  于是,点头笑道:“既是练家子,不必害臊,叫你妹子过来,让我仔细看看!”
  吕洞彬肚里暗骂,故意跟诸葛铁柱低语几句,诸葛铁柱扭扭“娇”躯,竟迟疑着不肯上前。
  杜绝一阵心痒,笑道:“好妹妹,不要害怕,过来!过来!茅屋虽小,总比荒野中站着要强些!”
  吕洞彬假作叹息,苦笑说道:“舍妹有些胆怯,大爷休怪!”
  杜绝道:“她是害怕我吗?”
  吕洞彬尴尬地点点头,道:“她乡下人大不懂事,竟说大爷笑得古怪,有些不像怀着好意……”
  杜绝阴笑,说道:“是吗?她小小年纪,眼光却很锐利,只是,这时知道也太迟了。”
  吕洞彬大吃一惊,疾退几步,道:“大爷怎说这种话?”
  杜绝放声笑道:“实在告诉你们吧!杜大爷平生别无所好,独爱羞答答的大姑娘,令妹不愧是聪明人,居然一见就知我杜大爷的心,岂不是天意缘份吗?”
  吕洞彬和诸葛铁柱齐声惊呼,扭头便跑。
  杜绝冷冷道:“既来之,则安之,贤兄妹想走?趁早死了这条心!”话声中,左脚一抬,身法有如行云流水,一跨七八尺,直欺而上。
  吕洞彬奔出十余丈,回头一看,杜绝已远远离开了茅屋,登时驻足停身,翻腕撤剑,叫道:“铁柱弟弟,亮家伙,动手!”
  诸葛铁柱蓦地沉声大喝,猛地一个怪蟒翻身,扯去彩巾,拉开衫裙,从怀里一把掏出钢斧,破空回掷,呼呼一连三斧,向杜绝胸腰劈到。
  杜绝微微一怔,慌忙挥掌封拒,吕洞彬奋力挥舞长剑,早截断他的所有退路。
  一斧一剑,此进彼退,上下翻飞,紧紧围住赤手空拳的杜绝……
  这时候,林子里突然窜起另一条人影,起落之间,便已抢进了茅屋,瞬息,又从屋里奔出来,径自穿林而去,不多一会,大路上隐隐传来马蹄之声,渐渐远去……
  杜绝望见,恍然大悟,敢情那人正是苗显,趁吕洞彬和诸葛铁柱缠住杜绝,入屋抢救诸葛珂儿,先行逃去了。
  他这时才知自己步步落入人家算计,急怒之下,掌力陡增一倍,横扫竖劈,威不可当。
  吕洞彬和诸葛铁柱拼力缠斗近五十招,两人全累了,满头大汗,但为了尽量争取时间,好让苗显和诸葛珂儿安然脱险,只好咬牙支撑,且战且退。
  他们武功实非杜绝之敌,勉强又支撑十招,吕洞彬一时应变稍迟,左肩上已中了一掌,痛得他闷哼着踉跄退了四五步,冷汗迸流,整条左臂,好像断了似的,再也举不起来。
  可是,他知道诸葛铁柱除了一身神力,武功还在他之下,如果他负伤一退,诸葛铁柱势必难逃杜绝毒手,索性将心一横,不退反进,挥剑疾攻又上,沉声叫道:“苗师兄已经得手,我挡住狗贼,你快退吧!”
  诸葛铁柱应了一声,虚晃一斧,闪身急退,正想举步离去,忽然心中一动,道:“不!吕哥哥,你身上负伤,还是你先退,我来挡住他!”说着,他抡斧又上。
  吕洞彬真力将竭,见他竟不肯走。急得心慌意乱,一失神,握剑的右腕又被杜绝指尖扫中,一阵彻骨刺痛,手一松,长剑“当”地掉落地上。
  杜绝厉声喝道:“哼!谁也别走,留下命来。”倏忽一招“深渊锁龙”,挥开诸葛铁柱的钢斧,独臂疾转,劲力飞卷,直撞吕洞彬前胸。
  那一招“深渊锁龙”,乃北天山落凤头陀绝学“落凤神通’八式掌法之一,诸葛铁柱识解不破,只得收招暴退闪避,不想杜绝中途扭转掌力,反攻吕洞彬,一时营救不及,惊急之下,猛可振腕扬臂,一缕光华暴射而出,竟将钢斧脱手向杜绝飞掷了过去。
  杜绝正差点要把吕洞彬毙在掌下,忽闻破空风响,他可万万没想到诸葛铁柱会将兵刃丢出手,反臂一捞,虎口恰巧迎上钢斧锋沿,登时皮开肉绽,鲜血迸流。
  诸葛铁柱大叫道:“吕哥哥,还不快跑!”两人竟分头奔进林子,刹时失去了影踪。
  杜绝伤势固然不重,可惜他只有一条手臂,此时虎口一伤,拳拳惧无法施展,眼望着两人脱身遁去,只气得顿足恨道:“罢了!罢了!且教你们多活几日……”
  诸葛铁柱和吕洞彬侥幸得脱,没命地狂奔一阵,彼此在林中碰头时,都是狼狈不堪,尤其诸葛铁柱身上还穿着女衫罗裙,更是不男不女,不伦不类。
  吕洞彬调息片刻,谢道:“方才若不是你钢斧脱手,愚兄已伤在那贼掌下。”
  诸葛铁柱傻笑道:“说来好险,我一时情急,扔出斧头,幸亏将他手上砍伤,假若失手,咱们两人都别想活了。”
  吕洞彬定了定神,道;“总算救得珂儿妹妹,苗师兄现在在如来镇等候,咱们莫要耽误,还是早去跟他们会合为好。”
  两人不敢久留,匆匆换了衣裳,找到了大路,一路飞奔,到天亮时,又奔出二十余里,见杜绝并没有追来,方才松了口气。
  诸葛铁柱悔道:“可惜咱们的马匹丢了,这样步行赶到如来镇,只怕天又要黑了!”
  吕洞彬苦笑道:“牺牲两匹马,两件兵刃,救了三条性命,还是划算的事,只苦了那茅屋主人,不知被苗师兄怎样安顿了?”
  诸葛铁柱目光偶然掠过左侧,忽然高兴地叫道:“吕哥哥,你瞧那儿不是有一匹没人的空马吗?正好给咱们代步!”
  吕洞彬循指望去,果见一匹鞍辔鲜明的空马,低头在路边吃草,顿时心中一动,暗闪身一掠,径向马匹扑了过去。
  当他抱住马匹的辔头,仔细一看之后,脸色立变,失声道:“这是苗师兄的马,怎会留在此地?”
  诸葛铁柱也惊道:“怎么会?他们不是去如来镇了吗?”
  吕洞彬急声道:“绝不会错的,鞍上还有吕家堡的专属烙印,这匹马正是苗师兄乘骑的那一匹,不好!马在人失,他们必定出事了。”
  诸葛铁柱听说又出了事,背心早沁出了一阵冷汗,不再多说,身形一晃,落在马鞍上,吕洞彬也忙跨了上去,一抖丝缰,那马低嘶一声,发足疾奔起来。
  才行了一里多路,地上突然出现许多杂乱的蹄印。
  吕洞彬和诸葛铁柱急忙勒马察看,只见蹄印之上,更有清晰的血迹和脚印,显见不久之前,此地曾有一场激烈的战斗。
  诸葛铁柱突然骤呼着,从地上抬起一件东西,叫道:“吕哥哥!吕哥哥,快来看。”
  吕洞彬伸手接过,入手时,心里一沉,原来那是一枚纯金打造的金环,正是苗显随身之物。
  这个发现,使他们都感到一种不样的预感,因为,苗显的两支金环,除非危急之际,轻易是不肯出手的。
  两人沉默半晌,谁也说不出一句话。
  循着地上混乱脚印,向前再行十几步,路边草丛下,赫然遗留着一滩血污。
  吕洞彬剑眉紧抿,双手疾分草丛,低头直入,诸葛铁柱不解其故,忙也跟着窜进草丛中,两人缓缓走进约有二十丈,眼前突然一亮,不约而同,惊呼出声……
  五六尺外,野草压倒了一大片,一个混身血污的人,倒卧草上。
  ——不用猜,那人正是苗显!
  吕洞彬疾行上前,探手摸他鼻息,心头微宽,喃喃道:“还好!”
  诸葛铁柱却放眼四望,焦急地道:“姐姐呢?怎么不见姐姐……”
  吕洞彬没有回答,只沉声说道:“铁柱弟弟,你去将马匹也牵到草丛中藏好,再来帮我一下!”
  诸葛铁柱依言,藏好马匹,吕洞彬已给苗显喂下几粒疗伤护腑药丸,正吃力地替他推宫过穴。
  片刻之后,吕洞彬已感内力不继,诸葛铁柱立刻接替上去,让他略作休息,等到诸葛铁柱力惫之后,吕洞彬又再换他下来。
  他们两人都是激战奔驰了一整夜,吕洞彬更负伤不轻,这样轮替工作,足足过了将近一个时辰,苗显的脸色才渐转红润,缓缓睁开眼睛。
  他一见到吕洞彬和诸葛铁柱,顿时热泪滚滚,奋力张开嘴,挣扎着吐出一句话:“我……我对不起……你们……”
  吕洞彬轻声慰道:“苗师兄,不必急着说话,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知道,你一定尽了全力,休息一会,慢慢再告诉我们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