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左承南这势在必得,又不失小得意的声音,景汐轻飘飘地剜了他一眼。
  在橘黄色廊灯的照应下,这一眼,眼波流转,万般风情自露。
  一时间,左承南竟看得有些痴了。
  他垂在腿旁的手不轻不重地掐了自己大腿一下,清俊脸上挂着的笑容更深,很好地将那一瞬的不自然掩饰了下去。
  这个女人,不是他该肖想的。
  景汐并没有注意到左承南的异样,她垂眸思索着。
  上次左承南组的那个局,推掉并不是她的本意,而且都有这么久了,她的手瘾也有点犯,所以就只玩两三个小时的时间,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这般想着,景汐小弧度地点了点头,面上却依旧是之前那副老正经的表情端着,“可以,但是不能太晚,明早还有我的戏。”
  左承南顿时喜笑颜开,他从包里拿出一张房卡递到景汐手里,扬着眉梢,说:“那景姐,三缺一,房间等你哟。”
  景汐接过房卡,还不忘睨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正经点好吗,搞得像什么不正经的交易现场一样。”
  左承南讨好地笑了笑,说:“知道啦,景姐~”
  景汐摆手,没在搭理左承南,错开他直接回了包厢。
  而左承南一个人在走廊上又靠了一会,算着时间,觉得差不多了,才跟着回了包厢。
  包厢里,饭局已经进行到最后的尾声。
  景汐坐在位置上,身旁的肖源正在往她杯子里倒饮料。
  一晚上的时间,倒是有不少投资商蠢蠢欲动地想劝过来她酒,但是景汐咖位和背景又摆在那里,只得各自老实歇了劝酒和其他的心思。
  而现在这一见左承南回来,他瞬间就承担了所有人的热情。
  看着接连喝了五六杯的左承南,景汐神色恹恹地打了一个哈欠,靠在椅子上,神情更加悠闲了。
  这个圈子里就是这样的,欺软怕硬,实力也不一定说得上什么话,唯一能让你横着走的就只有背景了。
  所以难得有人替自己分散了注意力,景汐自然乐得清闲,甚至
  还有几分看好戏、唯恐天下不乱的意味。
  左承南捏着酒杯,看着又一次被满上的酒,脸上的表情也变得生无可恋起来,他喝得太急,这酒后劲又大,没一会,俊逸的脸上就红了大半,说话也有些大舌头了。
  他身旁的助理见状,赶紧凑上来见缝插针的说了几句,又替左承南挡了几杯酒,一通好说歹说才让那些投资商没有再劝他酒。
  左承南好不容易从中脱离出来,他安静的坐在椅子上,手肘撑在桌面上垫着下巴,目光迷离,笑得纯良憨厚,俨然是一副要醉过去的状态。
  见状,导演张政译又乘机说道:“好了,这会也不早了,明早还有戏,不能拖进度,点到为止好嘛。”
  那几位投资商面面相觑,似还在兴头上就这样被人突然打断,面上也有几分挂不住。
  景汐掩唇打了一个哈欠,萎着神情,软声附和着张政译的话,说:“就是,下次再聚吧,我这几天可是连夜赶了好几个通稿,明天又要早起”
  听见景汐的话,投资商脸上变得几分痛惜,即使心中再不情愿,也还是顺着景汐的台阶下了,“那就下次再聚吧,景小姐可要好好休息,不然明天状态不好。”
  景汐垂眸,无精打采地点点头。
  肖源在一旁听得只想笑,论这说话不打草稿的功夫,到底还是景汐要炉火纯青些。
  还连夜赶了好几个通稿,肖源觉得景汐是熬夜打了好几个通宵游戏的可能性还要大些。
  嘴上说着最后一局,最后一局,然后又骂骂咧咧的一直最后一局到第二天早上。
  真的是又菜又爱玩。
  肖源咬唇憋住笑又将景汐杯里的果汁掺满。
  景汐看了一眼朝她使了一个眼色的左承南,端起杯子,对着肖源低声说:“等会散了你先回去。”
  肖源一顿,急忙追问道:“景姐,你不一起回去吗?蒲姐可是交代了的”
  一听肖源提及蒲苒,景汐就有一瞬的发忖,她启唇低斥了句:“闭嘴。”
  这里天高皇帝远的,蒲苒的手可伸不了这么长。
  怵屁,
  景汐还不信蒲苒会当晚杀过来。
  肖源一噎,也没再开口。
  一直到散局,景汐才没好气的对着她说:“肖源呐,你说说谁给你开的工资?”
  肖源毫不犹豫地说:“蒲姐。”
  景汐表情一僵,梗声道:“你这个奖金没了。”
  看见已经坐上保姆车的左承南,景汐摆了摆手,一副无可奈何、被迫赶鸭子上架的语气:“行了,行了,真的是,你也跟着一起去吧。”
  肖源:“景姐”你这说得她好想去一样
  然而她是真的不想去。
  景汐横了她一眼,“你不去就先回去了。”
  肖源妥协,顿时笑得狗腿起来,殷勤地替景汐拉开了车门。
  左承南也算贴心,定的房间也就在住的酒店隔壁,穿过一个打通了的楼梯就能互通。
  景汐先回房间换了身衣服,然后才不慌不忙的捏着房卡去隔壁楼找房间。
  肖源跟在一身休闲装的景汐身后,非常警惕的看着四周,警防有狗仔的偷拍。
  景汐倒是一脸不在意,她一边留意着房号,一边漫不经心地说:“怕什么,拍就拍了,白得的免费宣传,张导脸不都得笑烂。”
  肖源见她是真的一脸毫不在意,不由得腹诽道:“张导是脸都要笑脸,可是蒲姐是要被你气得升天。”
  她小声问景汐:“景姐,你看见网上那会无中生有的评论,难道就不会难受吗?”
  话才说出口肖源就后悔了,怎么可能会不难受,光是她看着都感觉很难受,更何况还是景汐这个当事人。
  景汐“切”了一声,她用房卡打开门,一边低笑着说:“看多了就好了,我又没做过,在意这么多干嘛?我爸都不敢这样管我,更何况还是些无关紧要的陌生人,自己开心不就好了。”
  肖源释怀地笑了一下,心里的郁结也少了不少,难怪蒲姐说景汐就是个乐天派的,整个人就一傻狍子,给块糖她就能自己乐上好半天。
  偏偏就是这样的景汐,也是最让人心疼的。
  景汐推门进去,就看见左承南正大大咧咧的坐在沙
  发上,手里还拿着一只炸鸡腿啃得正香,哪里还见之前酒桌上的那副醉态。
  坐他身旁的是隔壁剧组的男一叶铭和女二李沐颜,两人手里也都各自抓着只鸡腿,啃得正起劲。
  看见景汐进来,左承南默默咽下嘴里的鸡腿肉,用尚且还算干净的左手,从外卖盒了重新拿了一只鸡腿出来,对着景汐晃了晃,语气带着试探,说:“景姐,吃,炸鸡吗?”
  叶铭和李沐颜则是当场楞在了原地,李沐颜还好一点,很快便从震惊里反应了过来,对着景汐拘谨地喊道:“景姐,你好。”而叶铭手里的鸡腿是直接掉到了地上。
  景汐点头,“你好。”
  她眸光从茶几上的一堆外卖盒掠过,又看了看左承南因为用手直接抓鸡腿而变得油腻腻的爪子,略带一丝嫌弃地坐到了他对面,捻起一旁的一次性手套自己拿了一个鸡腿出来。
  景汐拍了拍身旁的空位,“肖源愣着干嘛,坐过来啊。”又不客气朝左承南问道:“有啤酒吗?肖源她最喜欢炸鸡配啤酒了。”
  莫名被景汐安上一个爱好的肖源:“”
  什么叫她最喜欢?明明是你老人家最喜欢好不好?
  左承南赶紧用纸胡乱地擦了擦油腻的爪子,起身从一堆外卖口袋里薅出了一打冰啤酒,挨个给每人发了一瓶,“哎呀,光顾着吃鸡腿,我都忘了还有啤酒这回事了。”
  在左承南正准备问景汐要不要他帮忙开时,只听见“咔哒”一声,景汐已经拉开了拉罐,就着炸鸡喝上了一口。
  左承南只好拿起鸡腿,默默地咬了一大口。
  倒是叶铭咳了一声,他用脚踢了一下左承南,咬牙切齿的低声说:“你咋没告诉我请的是这位大佛啊?”
  左承南耸肩,理直气壮的说:“你又没问啊。”
  叶铭语塞。
  景汐抬眸看了叶铭一眼,眼神轻飘飘地,不带任何波澜,直击人心,也看得叶铭一阵发虚。
  景汐收回目光,取掉手上的一次性手套,说:“行了,早点开始吧。我还想回去补会觉。”
  炸鸡啤
  酒虽然是她爱好,但是大晚上吃真的是太罪恶了,还有一想到为了这部剧,她还要节食,景汐也只能忍痛割爱了,看着外卖盒里香喷喷的炸鸡,端起啤酒愤愤地咽了一大口。
  叶铭咳了一声,对着景汐腼腆地问道:“那个景姐,我可以和你拍张照吗?”
  景汐一楞,她之前还以为叶铭是不喜欢她,才会问对左承南问出那种问题,但是现在看着叶铭脸上有些痴汉的笑容,她还是蛮意外的。
  毕竟这圈里,明里暗里议论她的人可不在少数,喜欢她的自然也有,但是这其中不喜欢她的也不少。
  只是简单的拍照,景汐自然应允。
  叶铭拿着手机坐到景汐身旁,非常绅士的和她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拍好后,才笑着把手机收好。
  左承南将啃完的鸡腿扔进垃圾桶里,抽出纸巾擦了擦手,说:“那来啊,景姐今天是想玩多大的?”
  说着他用力掀开了一旁暗红色的遮灰布,露出了里面崭新的机麻。
  作者有话要说:臭味相投=共同爱好=爱搓麻将
  景汐=又菜又爱玩的代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