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正堂检查了一晚上的现场和尸体，沈慕离能发现的就只有长烟阁的杀手这一条线索。
如果要调查清楚隐秘峰巫族人的死因，就必须要入长烟阁。
看来，就算是龙潭虎穴，也得去长烟阁闯一闯了。
“哥哥……”
沈慕离靠在神像旁想要闭眼眯一会儿，一个奶声奶气的小家伙捧着两个馒头跑了进来，看起来八九岁的样子。“姐姐不让给你吃的，可哥哥肯定饿了对不对？”
小家伙眼睛很亮，澄澈没有杂质。
沈慕离愣了一下，没有说话。
“哥哥，你吃吧，我从厨房偷来的，里面放了咸菜的。”
沈慕离接过馒头，许久问了一句。“你们在这里住了多久了？”
“我从记事儿开始就在这里。”
“那你爹娘呢？”沈慕离看着眼前的巫族小孩。
“我爹不知道在哪，娘亲一个人带着我和姐姐四处逃命，姐姐说，就因为我们生来没有预知的能力，所以爹爹才不要我们。”小家伙小声说着，坐在地上。“后来，娘亲被人打死了，姐姐抱着我东躲西藏，还好被雪落姐姐救了，她就带我们来了这里。”
沈慕离蹙眉。“巫族不是所有人都有预知能力？”
“不是的，原本巫族纯血脉的人预知能力强，但寿命不长，长老说我们都是巫山神女的后裔，所以要早早死去回到巫山神女身边。但后来，巫族短命的原因和诅咒找到了，巫族人大多服下了解药可以长寿了，可很多巫族人失去了预知的能力。”
小孩儿有些失落。“爹爹觉得我们巫族人的纯正血脉受到了污染，这是归隐山妄图除掉我们的原因，因为让我们巫族人可以长寿的药，是归隐山的人找到的。”
“可长命不是好事吗？”沈慕离不解。
“长命是好事，可没有预知能力，巫族人就失去了价值和意义。”门外，天枢的声音冰冷，走了进来。
小孩儿有些害怕。“姐姐……对不起。”
“没事，你去睡吧。”天枢揉了揉小孩儿的脑袋。
小孩儿跑开了。
天枢走到沈慕离面前，席地而坐。“看到线索了？”
“长烟阁的杀手。”天枢将证据扔给天枢。
天枢蹙眉，眼底似乎有些不悦。“凭这就想摆脱归隐山的嫌疑？”
“归隐山有自己的江湖组织，也有自己的暗卫组织，需要买凶来杀你们？”沈慕离冷笑。
“沈慕离，别忘了我们和归隐山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你父母可都是死在归隐山人的手里。”天枢再次提醒沈慕离。
“我只是就事论事。”沈慕离蹙眉，脸色一沉。“要想查清楚这件事，需要亲入长烟阁，好好探探究竟。”
“长烟阁……江湖第一的杀手组织。”天枢垂眸。
“怎么？你们烟花楼不是与长烟阁有所关联？我还以为长烟阁是你的呢。”沈慕离小声调侃。
天枢脸色一沉。“长烟阁若是我的，我早就让人去杀了你。”
沈慕离挑眉，没说话。
“不过，烟花楼与长烟阁有交集是何意？”天枢回神，警惕的看着沈慕离。
“这些年，我秘密调查长烟阁，毕竟这个江湖第一的杀手组织出现的太过突然，而且，这些年太过明目张胆的敛财了。”沈慕离吃了口馒头，还不错，咸菜挺香的。“烟花楼能在奉天京都成为第一勾栏院，在背后无人无背景的情况下，你觉得可能吗？”
天枢只知道烟花楼是西蛮的，与朝歌有关，烟花楼可信。
“你的意思……”
“烟花楼背后没有达官贵人，也没有皇权贵胄，那是如何有了今天的成就？自然有人在背后护周全，那便是长烟阁。”沈慕离故意让人在长烟阁闹事，找官家压过长烟阁，背后出面之人是长烟阁。
“不可能……会不会是背后之人买通了长烟阁？”天枢还是信任朝歌的，朝歌不可能和长烟阁有关系。
“没有这种可能，长烟阁有规矩，是杀手组织，只接单杀人，可没说过还会帮人调解，烟花楼出事，长烟阁背后之人亲自找了京都府衙的人，让他照着烟花楼，为了不打草惊蛇，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来拿京都府衙的人都要给他十分面子，你猜猜……长烟阁背后的人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唯有一种可能，烟花楼的主人与长烟阁同一个。”
沈慕离看着天枢。
“你应该知道烟花楼背后的主人是谁吧？”沈慕离眯了眯眼睛。
天枢蹙眉，别开视线。“你不用套我话。”
“不信任我，就不会要留我，这些人的死因也不要让我去查。”说完，沈慕离起身就要走。
天枢握紧手指，她承认她现在需要沈慕离。“是朝歌……”
沈慕离的脚步僵住，冷眸回头看着天枢。“西蛮太后，朝歌？”
“是。”
呵……这个女人，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他不知道的。
“天枢，我痛恨归隐山，是因为我父母死在归隐山之人手中，那你呢？归隐山并没有下令诛杀巫族之人，甚至还帮你们解决了短命的问题。”沈慕离看着天枢。
天枢双手握紧。“归隐山的山主朝阳，杀了我师父。”
“你师父？”沈慕离好奇的问了一句。
“巫族前任天枢长老，也就是朝歌的父亲。”天枢低头。“是师父捡到我，教我占卜，养我长大，多年前的江南叛乱，是我师父主谋的，归隐山的山主朝阳，害死我师父。”
沈慕离沉思了许久，抬头看着天枢。“你们巫族人，似乎并不是一条心。我们好像忽略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长烟阁的杀手为什么要带走团团，团团的预知能力是巫族最强，目前为止出了你们巫族人，还有谁想要借助团团的力量做些什么？归隐山人一心要保皇帝和奉天江山，根本用不着团团的预知能力。”
天枢看着沈慕离，后背升起一丝寒意。“你的意思，团团是被巫族人带走的？”
“只是猜测。”
……
归隐山。
“主人，收到密信。”
沈清洲站在凉亭中，打开看了一眼。
信上写着，长烟阁背后之人可能与朝歌有关，此人不可信。
沈清洲眼眸一沉。
朝歌？
这女娃娃与长烟阁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