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卿知道顾卓说的是事实。
在当初的那种情况下，最疼爱的小儿子被人虐待了，如果顾卓在那个时候告诉他们他就是那个虐待顾言西的人家的儿子，那苏素是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的。
到最后只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比如说苏素因为心情还未回复而赶他走，或者把气撒到他的身上。
“那你后来怎么也不找机会告诉我们？”苏素叹息着说，“一开始是怕我们怪你，可这都过了几年了，你为什么还是不说呢？”
“因为我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啊。”顾卓快速地瞥了她一眼，说道，“事情过去以后我本来想跟你们说的，但是言西好不容易从那种状态里走出来，而且妈你的心情也刚刚好转，我怎么能说这种事情来破坏气氛呢？要是我突然说了，言西又缩回壳子里，那我不是就变成千古罪人了。”
“所以你就瞒了这么久？”顾言西靠在乔乐乐的身上，轻声说，“再后来你是不是觉得没有说的必要——反正你也不准备认祖归宗也不想跟路易斯做兄弟，所以索性就不说当做没这件事情发生了？要不是路易斯这次又想设计来陷害我们，你是想把这件事情瞒天过海对吧？”
顾卓这次沉默了很久，直到顾玟因为忍受不住这样沉重的气氛而没忍住打了个饱嗝的时候，他才摸了把自己的脸，肯定地回了一句，“是。”
如果不是因为这次的事情，他是真的想一辈子都把这件事情瞒着的，最好活到七老八十带进棺材里，顾家的人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件烦心事。
“你啊……”苏素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无奈道，“从小就喜欢把事情藏着掖着不让我们知道，小时候言西闯祸也一样，每次都替他瞒着，当我们不知道是么？没想到长大了以后这个毛病一点都没改，还越来越严重了。”
“我……”
“我什么我。”苏素说，“你妈我心脏强壮着呢，这么点小事情怎么可能吓到我，之前言西还没好的时候我可能还会埋怨两句，现在的话，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高兴还来不及？
这下子轮到乔乐乐想不通了，她能理解顾卓不肯说出真相的原因，也能理解苏素会生气的原因，但是她怎么都想不通现在这个事情摊开来说了，怎么苏素还会高兴呢？
就在她还在自己琢磨着原因的时候，苏素再一次轻飘飘地开了口。
“你是不是觉得我刚才说的很奇怪？”苏素看了在场的所有人一眼，说道，“你们是不是也觉得很奇怪？”
没等其他人有反应，她就继续说：“其实我高兴是有原因的，你们想啊，伊恩家族的现任掌权人这么多年都挺神秘的，外界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唯一有些圈里人知道的就是他在年轻的时候曾经有过一个私生子，这还是从他的某个朋友嘴里得知的，我想他肯说出来应该就是想让商圈里的人帮着找一找——毕竟商人的人脉比其他任何阶层的人都要大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