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大饭店的饭菜果然名不虚传,魏兰兰吃过一次后,意犹未尽,念念不忘。
  偏这时候,赵子谦主动送上门,说要为她庆祝一番。魏兰兰自然不客气啦,北京大饭店走起,杀的赵子谦措不及防。
  他本意是想在庆丰楼摆一围的。不过他有钱,吃过之后,觉得这顿饭确实值。回去之后还和自家堂叔说了,恰逢这段时间清风楼营业额有些下降,愣是让庆丰楼主厨生出了深深的危机感,还把魏兰兰找过去,商量了一下解决的办法。
  魏兰兰乐了,两家饭店档次定位不同,菜系也不同,不能这么比的。赵子谦那傻小子,不是瞎制造不安嘛。不过她许久未为庆丰楼出谋划策了,这次既然问到,便又提了几个建议。
  赵家堂叔听后,终于安心不少。说着,不由感慨其她在饭馆上班的时候。那时候哪需要他来苦恼这些,拿这菜刀在厨房闷头干就行。直言庆丰楼损失了一名大将。
  被这么高评价,魏兰兰可激动了,一激动就昏了头,说出开学前愿意回来帮忙的话。
  等到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已经没办法回头了。于是,她原本可以睡醒吃,吃饱看电视,看累了继续睡的美好暑假,变成了早睡早起打暑假工。不过保国也如此就是,叶父叶母感叹,儿子和儿媳妇太优秀,还是学生就忙得脚不着地。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眨眼又来到八月底。
  八月中的时候魏兰兰接到刘荷花电话,说她的婚礼提前了,改在八月二十四号。
  她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让她方便回去,很是感动,于是早早买好火车票。也正是因为如此,她也得以能提前结束在庆丰楼的暑假工作。
  这日,因为保国和兰兰即将要启程去参加刘荷花的婚礼,叶母特意准备了一桌子好吃的。
  烤鸭、烧鸡、松子鱼……
  如果说竟一个月没有在庆丰楼上班,魏兰兰一定会很开心。但在酒楼上班,天天对着的都是好吃的,她真的很想念家常小菜。
  想起刚来这世界的那半年,想吃顿肉都是奢侈,如今不过三年过去,她已经开始嫌弃吨炖肉了。这日子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飞跃,回过头看真是有些不可思议。
  老百姓的日子竟是这样不着痕迹,不知不觉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叶母看到魏兰兰一直在夹青菜,有些担心菜是不是不合她胃口:“兰兰,这些菜弄得不好吃吗?”
  魏兰兰连忙摇了摇头:“不是啦,就是我最近比较想吃青菜。”
  总不好说鱼肉吃得太多,有些腻了。
  叶保国看着圆润了一圈的魏兰兰,抿了抿唇,压下笑意。
  叶母有些糊涂了,她只听过想吃肉的,倒还是第一次听到人想吃青菜。要不,她把后院整理一下,用来种青菜?只是这么一想,她就觉得可行。
  某一天,学校放假回来的魏兰兰看到后院那满院子绿油油的青菜,感动得差点流泪。从此绿色在她眼里不再是简单的绿色,也是母爱的颜色。
  当然,这都是后话。
  现在,魏兰兰和叶保国吃饱后,和往常一样,和家人一起坐着看电视。叶父叶母说着叮嘱他们一路小心的话。两人不断点头应着。
  终于,等到了刘保国去上厕所的空隙,叶父面色沉重对魏兰兰说:“听说你们这位朋友,也是保国小时候的邻居。我担心保国会勾起一些伤心的回忆,孩子,此行你怕是得多担待些。”
  魏兰兰重重点头:“爸放心,我会的,保证不让保国同志有心思去想其他。”
  她认真又幽默的话语,把两位老人逗了,心也跟着放松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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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的嫁娶,其实和后世差不多,无非都是接亲、送嫁、吃酒席。
  魏兰兰作为女方的朋友,自然是要回到刘家沟刘荷花家,作为女方的亲友,等新郎来接亲的时候送嫁。
  刘荷花家和刘星火家是邻居,如果要回来,是不可能避过以前生活的地方。
  虽说保国说自己彻底放下了,但魏兰兰还是找了个刘荷花家没地方住的借口,让保国住在新郎张建国安排的地方,她一个人坐上了新郎特意租借来的小轿车,不用三个小时就从县城回到刘家沟。
  再怎么放下,都是自己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心还是会有波澜的。
  可能保国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吧,最终还是听取了魏兰兰的建议。
  路过村口的时候,魏兰兰下意识看向自己曾经奋斗过的村口小卖部。
  物是人非,用来形容它最为贴切不过。如今的它,是真的没半点当年小卖部的样子。
  来到刘荷花家,准新娘刘荷花正站在院门口和路过的大妈大婶说这话,突然看到一辆车直接开了过来,魏兰兰从里面下来……
  “兰兰!”她开心的不再理会那些大妈们,小跑着上前,拉着她的手不放:“我多怕你们联系不上建国,特意让他这几天必须要安排一个人专门守着家里的电话。”
  “难怪我们到火车站后,一打电话就接通了,还专门安排了车来车站接我们。谢谢,你们太用心了。不过,不得不说一句,荷花,你这个老公可以哦。”
  说话间,目光不由飘向不远处的刘家。
  院门前那片空地杂草丛生,院门虚掩着,看不到里面怎样。只是从外观看上去,感觉没人住似的。
  刘荷花被这么直白夸赞,脸难得红了:“瞎说什么,什么可以不可以,你们那么远还特意回来,若是这点都做不到,那我太不应该了。”
  刘大娘看到自己女儿只知道傻乎乎的拉着人站在院门口聊天,都不知道把人请进去坐下歇息,急的开口提醒。
  刘荷花反应过来,忙拉着魏兰兰进屋子。
  一进到里面,她就忍不住和魏兰兰吐槽:“那些大妈们可烦了,我回来几天了,天天被拉着问东问西,还问建国有没兄弟或者朋友,让我介绍给她们女儿。”
  “没事,你就当那是她们觉得你嫁得好。”
  “可真是无福消受,还好明天就是婚礼了。”
  刘荷花一副巴不得婚礼快点到来的样子,让魏兰兰噗呲笑出声。
  “你说别人出嫁,都是哭着不肯离开娘家,你倒是一脸巴不得。”
  刘荷花笑了,一脸坦荡:“你试试被那些三姑六婆烦,只怕也会像我一样。”
  魏兰兰懂,所以也不再打趣她。
  她被刘荷花领着进了她的婚房,行礼放下后,因为屋内还有点热,两人就干脆坐在屋檐下。
  刘荷花问着她这些日子在北京过得如何,虽然两人在电话里有聊过几次,但电话费贵,不好说太多。这会面对面,可是把自己感兴趣的都问了个遍。
  越问,刘荷花脸上的羡慕之情就越重。
  忽然,她猛的一拍大腿,嚷道:“不行,我必须要让张建国同志带我去一趟北京。见见□□,吃吃北京烤鸭。”
  “可以,到时候你们来了,我一定尽地主之谊。”
  “行,就这么愉快说定了。”刘荷花一脸兴奋,就好像明天就能去北京了一样。
  在乐观这一点上,两人还是蛮像的。
  唠嗑完这些开心的,刘荷花小心翼翼向魏兰兰透露现在刘家的情况。
  魏兰芳被坐牢了,宋雁荷和刘保业带着女儿去县城打工了,因受不了村里人的唾沫星子,几乎不怎么回来。现在刘家只有刘星火一人在家,日子过得挺惨的。干农活都是自己一个人,整个人看上去老了十几岁。今年收割稻谷的时候,都是硬着头皮巴结着二房两口子,才不至于谷子都收不回来。
  说着,刘荷花意识到自己生出了几分同情,忙呸了一声:“像他们这样坏的人,就是活该。”
  魏兰芳丧尽天良,干出这种缺德事,刘家人知瞒不报,也是作恶,落得如此下场也是活该。
  魏兰兰看到刘家人如今这样的下场,心里还是感慨不已。
  如果当年魏兰芳没有做出这种事,如果刘家人能做到相互包容,知足常乐踏实过日子,也能像这时代千千万万的农村人一样,迟早甘来过上好日子。
  说到底还是恶念、贪念害人,以至于大家日子都越来越好的时候,他们家落得个支离破碎。
  魏兰兰叹了口气,不再去想这些。
  她左右望了望,见院子已经收拾妥当,贴满了大红喜字,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帮忙干什么,只好开口问当事人。
  谁知刘荷花潇洒摆了摆手:“不用,我妈说我只要乖乖的,轻松安份待嫁就行,她和我两个嫂嫂太能干,在我回来之前就基本什么都准备好了。”
  魏兰兰被她说的心中泛出几分酸意,这就是有妈的女儿是块宝啊,婚礼弄得妥妥贴贴,不用女儿操半点心。记忆中,她和保国的那场婚礼……唉,不提也罢。
  翌日,哪怕县城到这里很要换,新郎一行人也早早来到。热热闹闹一场后,新娘和送嫁的一行人,坐上了新郎特意租借来的小巴,风风光光出了刘家沟。
  那些看到这场婚礼的老人都说,他们活了一辈子,就没见过哪个女人像刘荷花嫁得这么风光的。
  婚车上,魏兰兰托腮看向窗外,意外看到不远处,一个岣嵝的背影,不由一怔。
  才过了多久,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人,如今是彻底老态龙钟。
  所以说人啊,不管好与不好,千万不能做超出底线的事。不然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刘荷花婚礼结束后,魏兰兰也和叶保国回了北京。
  两人都即将开学,在临去学校前,叶保国不得不和兰兰提前做好他可能会很忙的思想准备。
  大三,学习会比大一大二忙碌很多,只怕以后周六日也未必能见面。
  魏兰兰嘴角上扬摆了摆手,表示完全没问题。
  这下轮到叶保国不舒服了,他抓住魏兰兰肩膀追问:“你会想我吗?”
  魏兰兰眨了眨眼:“会呀。”
  叶保国:……
  怎么有点不相信?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体验了一把十几年没体验过的‘赶集’,所以早上才没来得及写,哈哈哈,大家原谅我这一次哈~~但今天只能更新这么多啦,维修厂那边说车修好了,下午还得出门一趟,去把车车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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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这两天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20瓶;芽芽芽~2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