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其他小说 > 宅男阴阳师 > 第26章铁骨柔情
  魏澜看到竹简,双眼顿时一亮。她一把夺过竹简,迫不及待的解开书简上的绳子,将书简展开。
  然而,书简只是展开到一半,她似乎又意识到了什么,蓦地停住了,她灵一双动的大眼狐疑的看向魏冉。
  一旁。
  魏冉被她看的全身发毛,他打了个哈哈,干笑着开口:
  “放心吧,白将军给你的东西,我怎么可能会看呢?”
  正视着女儿猜疑的眼神,他满脸的尴尬。
  可怜天下父母心,其实在白起留下书简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拆开看过一遍了。
  而白起并非文人,一手字写的不算漂亮,但字如其人,一手小篆干练整洁,不带一丝粉饰。
  语言也是言简意赅,开门见山。
  诺大一卷竹简上,竟只写了七个大字:
  “待我凯旋,必娶你!”
  看着这丝毫不加遮掩的七个大字,魏冉一阵汗颜,当今之世,估计也只有白起这样的奇葩才能如此面不改色的说出这番话了吧。
  不过,白起年轻有为,年纪轻轻便成万军之统帅,前途之广大无可限量,自己女儿若能嫁给他,也算了了他的一桩心事。
  想到这儿,魏冉的胡子再次被勾起的嘴角扯出开心的弧度,就差没流出口水了。
  而一旁,满脸黑线的魏澜翻着白眼,无奈看着傻笑老爷子。
  ……
  闺房里,红床粉幔,黄烛绣枕。
  魏澜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坐立难安。
  只见她手握竹简,紧紧贴在胸口。
  一会儿,她起身来回踱步,
  一会儿,她坐在案前踌躇,
  最后,她一下子冲向床榻,将自己的头狠狠砸进枕头。
  “混蛋白起,怎么这么不害臊的?那么长一卷书简,竟然只写五七个字,有你这么铺张浪费的吗?而且……我……我说过要嫁给你了吗?”
  魏澜粉嫩的小脸红的要滴出血来,她一个人自顾自的对着枕头发着牢骚,好像那块绣花枕就是白起一样。
  “混蛋!既然要娶我,为什么走的这么决绝?虽说你留了告别信,但有你这样的吗?”
  “等你凯旋回来?我都多大了?你就不怕我等不及你,先嫁了别人?”
  “真是的,你又傻又笨,说话也不过脑,你到底哪儿来的自信,觉得我一定会嫁给你?”
  伴随着声声埋怨,魏澜的无数粉拳接连砸在了绣花枕上。一张俏脸满是娇嗔。
  可过了一会儿,她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募得直起了身子。
  她一把捉起绣花枕,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一抹愁容顿时浮上她的面庞:
  “古来征战几人回,你这一别,我们又得何时才能相见?还能不能再见?”
  “唉,傻瓜,我刚刚那都是气话,我怎么会嫁别人呢?我上哪儿去找你这般单纯,又满是真性情的汉子?”
  “罢了,罢了,姑且先听你的吧,就等到你凯旋好了,到时候,一定要记得你说过的话。”
  一夜,自言自语,辗转反侧,魏澜迟迟不能入眠。
  然而……
  少女心,海底针。
  谁能料到,第二天一早,魏澜不仅没有因为失眠而精神不振,反而气势汹汹的从床上坐起。她柳眉倒竖,满面的愠怒:
  “不行,听说军队里有专门侍奉将军的舞女!千万不能让这帮狐狸精勾了你的魂!”
  话音刚落,魏澜风风火火的开始收拾东西。
  ……
  大堂里,一个下人慌慌张张的冲入大堂,一下子跪在了地上:“不好了老爷,今早厨子送饭的时候发现,小姐……小姐她不见了。”
  魏冉悠哉悠哉的坐在大椅之上,闭目养神,不发一言,那个下人一刻也不敢抬头。
  沉默,持续了半晌,魏冉不慌不忙的开口:“知道了,下去吧。”
  下人如释重负,一声“小人告退”之后,便慌张退出,一刻也不敢多呆。
  安静的大堂里,魏冉的嘴角带着满嘴的胡子微微勾起:
  “澜儿啊澜儿,从我看到白起留下的信开始,我便料到你读完后必会去找他,我也很看好这白起,所以才将信给你,也算是促成了一段美事。不过,今早我接到了叶祭师的消息……”
  魏冉欲言又止,闭目,摇头,
  “罢了罢了,只能看白起自己的造化了。”
  ……
  边疆,被白布包起的大帐内。
  案前,烛光摇曳。
  白起双膝盘坐,闭目养神。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在无声的静默中,他可以听到方圆百里内每一分动静。
  听着周围的声音,他轻松的在脑内勾画出四周的环境:
  巡夜的士兵们,两两一组,有条不紊的巡逻着。
  似乎是并没什么值得警惕的地方吧,其中两个士兵一边巡夜,一边东聊一句西聊一句。
  从家乡的轻酒,到年迈的老母,最后,又聊到隔壁人家刚满十六的俏姑娘。
  言语里,虽有不怀好意的挑逗,却透着浓浓的乡愁。
  听到这儿,白起一双剑眉忽的蹙起。
  军人,是百姓的城墙,是国家的刀剑,永远都得磨得最快,擦的最亮。
  乡愁,是一种看不见的毒药,它会让人陷入一种不温不火的状态里无法自拔。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国难当头,岂能容你思乡话母,儿女情长?
  更何况,这两人能被派来守卫白起的大帐,必定是经过冲冲筛选,脱颖而出的精锐。
  可现在,连你们都被乡愁打折了腿,这仗还怎么打?
  想到这儿,白起拍案起身。
  是时候好好整治一下军纪了。
  然而,还没等他站起,他那那双紧绷弓起的腿却忽然顿住。
  此刻,他的的心中是翻江倒海:
  整治军纪?
  可我……有什么资格整治他们?
  这些天里,就算白起千般强迫自己,将那些与战事无关的琐事抛之脑后,可无论他如何努力,那个俏皮女孩的身影还是时不时的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一幕幕画面如一记记重锤,好不停歇的砸向白起的脑袋。
  一幕幕的画面,伴随着一阵阵银铃般的笑声,仿佛一切都好像昨日才发生的一般。
  “该死!我这是怎么了?早知今日,当初我就该直接不告而别的,逞什么英雄,留什么承诺呢?弄得现在心中有了牵挂,我还要怎么抛头颅洒热血?”
  “砰!”
  白起狠狠一拳砸在了桌子上,茶杯“叮咚咣啷”的翻了一地。
  白起一屁股坐在地上,他的五官全都纠在了一起,看得出来,他正努力的赶走那些杂念。
  半晌……
  当白起再次睁眼的时候,他的一双眸子已然变得清亮,再也没有浑噩和踌躇了。
  但随即,他顿时大叫:
  “不好!”
  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后,白起发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拍翻茶杯那么大动静,怎么巡夜的士兵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容不得多想,他立刻闭目凝神,全身心的融入谛听之中,方圆百里的动静声声入耳。
  然而,此刻的帐外,却是一片死寂,刚刚话乡愁的两人,竟是一点儿声音都没有了。
  有人入侵!
  只是片刻的走神,竟然就给了贼人可乘之机,白起懊悔难当,一刻也不敢放松。
  ……
  许久,白起总算是松了一口气,高度集中精神的聆听中,他总算是听见了一群士的呼吸声。
  那声声呼吸均匀而平稳,巡夜的士兵们应该只是失去意识,并无生命危险,来人似乎并没有打算要谁的性命。
  不过,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能悄无声息的将数位精锐瞬息放倒?
  白起一刻不敢懈怠,继续屏息聆听着。
  夜,无声。
  每一分每一秒都如隔三秋,白起的额头上,一滴滴汗珠顺着黝黑的皮肤流淌而下。
  终于!
  一个银铃般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真是的,这帮将士怎么这么废?只是一个迷神术就全部给迷翻了。”
  那声音很小,只是嘀咕着埋怨了一声,却没有逃过白起的耳朵。
  顿时,白起如被雷霆击中。
  此声,如山间清泉,如铃儿叮当。
  此声,早已在白起的脑海中回放无数次!
  是她!魏澜!
  这怎么可能?
  白起因凝神而紧闭的双眼顿时睁开,瞪大。
  在迷晕了将士们之后,魏澜一路无阻。
  很快,白起大帐的门帘便被一只纤纤玉手轻轻撩起。
  终于。
  那无数次出现在白起脑海中的俏丽身影,实实在在的出现在了白起的眼前。
  他怔怔的看着眼前的靓影:
  似乎是为了行动方便吧,她褪去了累赘的长袍,一身黑色劲装紧紧的裹在身上。她的手脚,腰间,都被黑色布条紧紧裹住,盈盈一握的细腰在布条的裹覆下,倍感妖娆。
  似乎是长途跋涉的日子不太好过吧,她的下巴,已然瘦削。
  至此,千言万语在白起的心中流过,但他的喉咙却仿佛被什么堵住一般,怎么也无法开口。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对了!我风尘仆仆来到这儿,都没有照过镜子!现在一定很难看吧。”
  魏澜连忙捂脸转身。
  她的手在身上翻找了半天,却是什么也没有找到。
  “哎呀,糟糕!走的太忙,竟然没带镜子!”
  这一刻,魏澜彻底凌乱了。她薄唇紧咬,粉拳紧捏。
  ……
  然而。
  白起,终究是白起,见色忘义这样的词汇,与他豪不沾边。
  就在魏澜凌乱之时,一声爆喝顿时将她从纠结中惊醒。
  “迷晕将士,制造混乱,扰乱军纪。按照大秦律例,罪应当斩!”
  突如其来的爆喝让魏澜娇躯一颤,她顿时大气也不敢出,只得怯怯的侧过脸,用余光打量着不知为何突然暴怒的白起,不料,却正巧对上白起瞪圆的双目,而在他的额头之上,根根青筋清晰可见。
  “对不起,我没想那么多。”
  魏澜怯生生的开口。
  “你知不知道你这般举动,我可以直接将你当敌国奸细拿下,先斩后奏?”
  白起步步紧逼,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不,我真不知道会这样,我只是想来见你……”
  “荒唐!我身为秦军主将,事务繁重,岂是你说见就见?不请自来,便是闯!强闯军营,死罪!”
  魏澜话刚说一半,便被白起又一次的爆喝打断了。
  看着白起凶神恶煞的样子,魏澜也是火了,她从小到大我行我素,何时受过这般待遇?
  只见她一步上前,蛮横的叉腰,河东狮吼:
  “你这根木头!怎么这么死脑筋啊?行啊!你先斩后奏啊!我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魏丞相的独女!同时,也是最有资历,最有可能成为宫廷祭师的阴阳师学徒!你有本事斩啊!来来来,对这儿砍!”
  魏澜伸出她如白藕一般的玉颈,一下下的用手刀比划着,眼里全是红果果的挑衅。
  “你……”
  白起一阵语塞,他本只是想吓退魏澜,好让她死了对自己的这条心思,自己也好专心打仗。
  不料,她却压根不吃这套。
  见白起语塞,魏澜逮住机会,乘胜追击:
  “哦~对了对了!我此番前来,也算是有要务在身了,可不像你说的那样不请自来呢,诺,你看看这是什么?”
  说完,魏澜从腰间取出一卷竹简,“啪啦”一声展开,上面赫然写着五个大字:
  “待我凯旋,必娶你。”
  白起一见这书简,整个人就如同吞了一个鸡蛋一般,他的脸顿时成了猪肝色。
  这书简,已然成了他最大的软肋。
  见白起吃瘪,魏澜乘胜追击:
  “呵呵,白将军,你这卷书简,我可不可以认为是你像我爹提亲的婚书?呵呵,我爹可是答应了呢……而我今日来此,正是来同你商议此事。”
  魏澜字字铿锵,越说越是强硬,每说一句,她便上前一步,待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她的身子已经逼近白起,一双傲人的酥胸几乎就要贴上他的胸膛。
  此刻,在千军万马前也不曾后退一步的白起,竟是被逼得连连后退。
  白起,完败……
  “噗哧~你果然还是老样子,嘴硬心软。”
  看着白起窘迫的样子,魏澜忍俊不禁。
  她轻笑着上前一步,伸手环住了白起的脖子,脸庞贴在他厚实的胸膛上:
  “呆子,我想你了,来看看你而已,别想太多了。”
  “我……”
  “别说话。”
  “好……”
  感受着怀中的温度,白起那一直以来劳心劳力的疲惫的心,似乎瞬间被治愈了。
  情不自禁的,白起的手,也环住了魏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