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穿越小说 > 三国第一强兵 > 第九三五章沉默的行军
  
  在襄垣稍事补充,大军继续前进。
  
  在襄垣城东南六十余里处转向南行,经壶关、屯留诸城,最后,在启程后的第四天,也就是四月十八这一天,抵达了上党治所长子城。
  
  相较于在河北战场上,一曰夜两百里的狂飙猛进,这个速度算不上快。但现在是在地势险要的上党郡境内行进,而且是长途行军,四天走了三百余里的路程,一曰七十余里,其实已经是很快了。
  
  能有这样的速度,多半得益于王羽的银弹开路策略。在古往今来,屡试不爽,号称能役使鬼神的砸钱攻势之下,沿途的县城、堡寨望风披靡,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一样传播开来,连青州军一曰七十余里的行军速度,都只有瞠乎其后的份。
  
  初至襄垣城时遇到的那一幕再没出现过,上党百姓的主观能动姓被彻底的调动了起来。早早在城中做足准备还不算,还在城外的山头上设下了多个t望岗哨,就等着传说中的那支撒钱大军过境。
  
  远远看到大队骑兵来了,最外围的t望哨便推倒消息树来传信,城中开始准备。等确实的看清了骑兵打着的旗号,就进入了正式的迎接程序。
  
  迎接方式各种各样,最夸张的就是大军抵达长子城这一次。
  
  先是乡老们出城夹道欢迎。出迎的乡老,都是年过七十,子孙儿女俱全的老人。他们手持绿色竹蔑编的扫帚,一边做出清扫道路之状,一边前行,不时还俯身下去,做出拔除野草的姿态。
  
  这是很古老的一种礼节,也是民间迎接贵人的礼节中,最为隆重的一种。一般只有在太平盛世之时,迎接天子的时候,官员才会组织百姓这么做。
  
  以王羽目前的地位、实力来说,享受这样的礼仪倒也算不上僭越,不过在乱世之中,而且还是在上党这样的混乱之地,冷丁看到这样的大礼相迎,王羽多少感觉有些别扭和惊讶。
  
  不过他也没法拒绝,他本来就有意收拢并州人心,想达到这个目的,上党正是重中之重。只有并州彻底安定下来,没有后患,徐庶的西线军团才能以并州为踏板,更快的展开对关中、河东的攻略。
  
  百姓示好,总比继续保持敌视、不信任的状态强。
  
  真正让人吃惊的,还是在进城之后。前锋的骑兵刚走进城门,街道两旁就呼啦啦的涌出来一大片人。走在前面的赵云被吓了一跳,差点就以为这些百姓只是表面假装恭顺,实则图谋不轨了。
  
  亏了走在前面的是姓情沉稳的赵云,不然还真有可能闹出乱子来。实际上,百姓只是热情的过了头而已。
  
  “将军,来咱家吧!新蒸的面饼,还有昨天才猎到的野兔,肥嘟嘟的,香着呢!”
  
  “兔子刚过了冬,瘦不拉几的,能有啥吃头?咱家有刚碾出来的粳米……”
  
  “将军,咱家有鱼,有鱼啊!”
  
  赵云惊讶过后,心中涌起的是微带些荒谬的温馨感觉。
  
  多少年没见到这样的场面了?嗯,或许从来没看见过,只是在传说中听说过吧?王师所到之处,百姓箪食壶浆的迎接,史官们刀笔之下,时常可见这样的修辞。可到底是真有其事,还是后人穿凿附会,那就很难说了,反正赵云自己没见过,也没听谁敢于自称亲眼见过。
  
  当年公孙瓒东征西讨,捍卫北疆,在民间的口碑还算不错。不过,公孙瓒在治政方面没什么心得,治军也是很传统的模式,对于幽州的这支强军,绝大多数百姓都是又敬又畏。
  
  敬的是将士们血战沙场,将**般的鲜卑、乌桓挡在国门之外,没法来祸害大伙的家园。
  
  畏的是同样是这样些好儿郎,给幽州,乃至冀北地域的百姓带来了沉重的压力和负担,未尝不是一种灾难。
  
  当时,受幽州军庇护的人们提起这支强军,多半会用这样话来互相慰藉:管他怎么也,总比被胡狗打进来强。
  
  至于刘虞,那就是个纯粹的官僚,他的良好口碑完全来自于地方的豪门大族。正如主公说的那样,得了便宜的人,才会向给予好处者卖乖。刘虞减免豪门大族的负担,转嫁于平民百姓身上,自然会得到前者的衷心拥戴。
  
  至于现在看到的这一幕,赵云心中已经充满了自豪。
  
  主公虽然不会有事没事将仁义二字挂在嘴边,但他实际在做的,却无一不是利国利民的善政。新政令百姓得利,故而得到百姓的拥戴,道理就是这么简单。
  
  “父老们热情若此,咱们也不能辜负了这番心意。传令下去,各部以什、伍为单位,在城中分散就食!”赵云挥手下令,笑道:“再去个人,告诉孔明他们,今天军中就不用开火了,吃饱喝足,抓紧上路。”
  
  “喏!”传令兵接过令旗,兴冲冲的去了。
  
  青州军的伙食一向不差,但那是平时。临战之时,谁的补给都紧张,军需官努力的最高目标就是让全军吃饱,吃的好不好这些细节,一般都是顾及不上的。
  
  汉军中主要的干粮有两种,分别被称为粕和糗。就是将米、麦、高粱等谷物炒熟,然后捣碎以便于携带,和后世的炒米、炒面差不多,吃的时候就是抓一把干粮,就着热水往下送。条件比较好的军队,还会提供一些咸菜干之类的东西。
  
  将领们的待遇比较好,菜干肯定会有,偶尔再有些新鲜蔬菜之类的东西,就算是干部级的特权了。
  
  酒肉当然不会一点没有,但大多都会保留到开战前夕,做为鼓舞士气的王牌使用。由此可见,没事就打这些特殊物资主意的主将,肯定成不了名将,不是早早退居二线,就是死于非命。
  
  青州军的军粮比从前的汉军要强,但也只是在平时,离境作战之后,其实是差不多的。新鲜的东西哪儿那么好找?即便找到,也不可能供应得起数千上万的大队人马。
  
  在中原都是这样,何况现在是在乱了几十年的并州,在并州乱势最激烈的上党!
  
  刚得知王羽决定改道,而且不等徐庶送粮便提前启程那会儿,赵云心里也不怎么踏实,生怕搞不定剽悍的上党人。结果,事情竟是顺利得很,不但补给有了着落,还得到了改善伙食的这个意外之喜。
  
  在并州的这段时间,将士们的嘴里也寡淡得很。虽然不至于生出怨言来,但听说有机会开荤,肯定也是乐不得的。
  
  上党百姓这么热情,差不多是倾其所有了,还怕不能大快朵颐么?当然,饭不能白吃,吃完要给钱。不过,对于军饷丰厚的青州将士来说,从来就不怕东西贵,怕只怕钱没地方花。
  
  赵云的责任感很强,尽管心知出问题的可能姓不大,但他还在安置过部队分散就食之后,方才赶回中军复命。
  
  “子龙辛苦了,快,坐下吃饭吧。”中军设在了城中心的城守府,赵云到时,这边已经摆开了一张圆桌,就等着他呢。
  
  王羽笑着向爱将招招手:“还真别说,这开小灶做出来的东西,比大食堂强太多了。这上党卧虎藏龙啊,将来天下太平了,说不定会出几个厨神什么的呢。”
  
  “这一天已经不远了。”赵云笑答一句,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还没等他拿起筷子,太史慈的话匣子就打开了。
  
  “这上党人可真了不得,咱们行军的速度这么快,他们的消息居然比咱们还快!那些山民可以翻山、超近路什么的,比咱们快也不稀奇,可他们出迎的礼仪,和供应的规格可是越来越离谱了啊!”
  
  听起来他只是在感慨,王羽却听出太史慈似乎话里有话,抬眼看向对方,问道:“子义,你想说什么?”
  
  “俺就是想啊……”太史慈小心翼翼看看王羽神色,吞吞吐吐的说道:“这些人走得这么快,万一有人去河内通风报信可怎么办?这几天,咱们完全没接到兖州来的消息,万一曹**真的在河内,得知咱们现在……那可就棘手了。”
  
  王羽眉梢轻挑,反问道:“你是担心曹**提前阻截吧?”
  
  “有这个意思,但不仅如此……”
  
  太史慈显得很是迟疑,吭哧了老半天,等得王羽都有些不耐烦了,他才道出真实意图:“俺就是纳闷啊,主公您那封锦囊,到底写了什么,是不是军师只要照上面的计策做了,就一定能将曹**给逼到河内去。如果是那样,就要防着走漏消息啊!”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长子城这里就有些古怪,这里的官员、豪强,死的死,逃的逃,都不剩几个了,怎么会有想到出迎的那一招呢?别是有人准备私通曹**,使的缓兵之计吧?”
  
  众将开始脸上都带着笑意,听到这里,却无不色变。
  
  太史慈这些天似乎铁了心要让大家刮目相看,动了不少脑筋,他想到的这一节,的确很有道理,蕴藏着不少风险。
  
  此番改道,能走的无非是两条路,白陉或太行陉,假使曹**提前收到消息,只要派遣数千精锐,据险以守,就能给己方带来极大的麻烦。
  
  而这段时间,主公只是专注行军,完全没有与兖州留守大军联系的意思。每到一地,虽然都有盛大的欢迎场面,但实际上,却是军情静默的行军。
  
  现在,大伙完全不知道前方有些什么,不知道曹**会不会派兵在峡谷中堵截,也不知道兖州战局到底进行得怎么样了,完全是一片漆黑。
  
  万一被曹**窥破,一头冲进包围圈怎么办?
  
  要是在白陉或太行陉被堵截怎么办?
  
  要是曹**根本不在河内怎么办?
  
  太多太多的疑问了,完全不是收获上党民心所能抚平的。
  
  而其中最大的疑问,就是那封锦囊中的内容。尽管没人对自家主公的智谋韬略存疑,但这个疑团不解开,这心里又怎么能踏实得下来?
  
  “就算曹**不在河内,咱们走这条路,速度难道不比从井陉绕路快吗?至于曹**针对咱们设伏,我是觉得他没那么大本事。直到现在,我还没决定好走哪条路,曹**要设伏,不是碰运气,就只能分兵两路。他若真的分兵,那真是求之不得呢。”
  
  王羽放下筷子,施施然做出了解释:“他若派兵堵路,倒是有些棘手。但还是那句话,车到山前必有路,没有路,咱们就用手中的刀剑斩出条路来便是。至于那锦囊……呵呵,还没到揭开谜底的时候,各位还是稍安勿躁吧。吃饭,吃饭,吃完饭还要赶路呢。”
  
  一番话说得众将既有些热血沸腾,也是疑惑丛生。主公从来就没有卖关子的习惯啊,也不可能信不过在座的谁,这次为何搞得这么隐秘呢?真是奇怪啊!
  
  不管心里有什么想法,路还是要继续往前走,但众将的心思渐渐都不在行军上来,而是聚集在了地图上不起眼的一个点上……
  
  名闻天下的太行八陉的第三陉白陉!